小泪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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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酒鬼长得有点像沈熄啊……”
“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盏抬头一看,“我靠,沈熄?!”
隔着一道斑马线,那边人的两只胳膊被人扛在肩上,步伐沉重,几乎可以说是在被拖行着往前走。
稀疏的灯光清浅一道,从他下颌线条一路往下坠,跌坐在他锁骨上,又沉进他的衣领中。
他仰着头,喉结凸起,双眸紧闭。
东西也顾不上吃了,林盏趁着绿灯跑过去,惊魂未定地再次确认了一眼。
“……沈熄?”
张泽累的半死,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仔细看到面前的人之后,差点把肩上那条沈熄的胳膊甩出去。
“我日,见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
张泽这个猪队友哈哈哈,是这样,不让熄哥体会一下后悔的感觉,他是不会主动的,总让女孩子主动像什么样子:)
哇终于要告白了,兴奋到搓手手!
☆、第33章 回
林盏看了看意识被剥离的沈熄; 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问张泽:“怎么回事啊?”
张泽差点把舌头咬了:“林盏,你没走?你不是出国了吗?!”
林盏:“……”
“谁说我出国了?我在对面画画啊。”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画室所在地。
“你们怎么在这儿?”
张泽激动得要命; 不光语言很激昂,手上的动作也很猛烈。
指着林盏:“你没出国?!”
指着左边:“姜芹他妈的说你出国了啊!”
指着沈熄:“他他娘的以为你出国了; 喝得天昏地暗; 老子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喝成这样了,我们当然送他回家啊!你居然就在他家对面的画室画画?我靠那他还喝成这个样子……”
第54节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熄喝酒。
不对,用专业术语来说; 是吹酒。
起先以为沈熄能喝,张泽劝归劝; 也想让他发泄一下。
张泽不过分了分神跟朋友讲了两句话,再回头,人就不见了。
他跑到天台上往下看; 以为沈熄一头栽下去了; 整个人冷汗嗖地一下窜上来,连话都说不清; 问别人沈熄人在哪儿。
好在沈熄并没一头栽下去; 有人说他去了洗手间。
——张泽以为没掉下去算是好的,但看到沈熄的情况; 忽然想,也许这样的折磨还不如让他解脱。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边,因为用力; 指尖呈现一种异样的青白色。青筋凸起,掌骨明显。
从脖子往上全是涨红的,连耳尖都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为了调节这种难受,他不得不弓起脊背,每吐一下,肩胛骨起伏,整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抖动。
衬衣在他身后深深陷进去一大截。
水龙头被人开到最大,如柱的水流呲呲地响着,那么大的声音,也盖不住沈熄声音分毫。
他眼角有水渍,分不清是刚刚洗了脸,还是异样感觉带来的生理反应,抑或是……在哭。
不知道沈熄吐了多久。
最后,他洗了一把脸,水珠沿着脸颊一股股往下滚,张泽想,这些液体,大约不全是冰凉的水。
沈熄眼底红血丝遍布,眼角眉梢泻出来的全是疲惫,以及失落。
他闭着眼,靠在身后冰冷的瓷砖上。
“我知道这些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她之前过得,大约不比我好。”
“这是我该得的,我认。”
张泽咬牙,皱眉看着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熄苦笑了一声:“但是这个玩笑,是不是跟我开得太大了?”
他抬手遮住眼帘,声音颤动:“怎么能说走就走,什么都不留呢?”
他终于沉沉地滑到地上,似乎已经彻底支撑不住,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着。
等不及散场,张泽叫人一起,硬是生生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回家。
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了林盏。
林盏捧着沈熄脸颊,心都快碎了。
“我跟姜芹开玩笑的,后来也跟她说别信了,可能消息没发完。今天一天在画室,没来得及看手机。”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也不说拦着点——我这才走第一天,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不回了啊?这进展也太快了。”
沈熄嘴唇全都白了,面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一边跟张泽一起把沈熄拖回来的篮球队员说:“你也别太心疼了,主席没什么事,就是酒喝多了一点而已。哪个男子汉不喝醉几次啊,又没酒精中毒,这不算什么!”
“而且,知道你走之后主席是真的挺难受的,估计是后悔自己没留住你。这对你们俩也有教育意义,以后要……”
张泽也逐渐接受了林盏并没有走这个现实。
既然一切的伤春悲秋都不成立了,他这才放下心,飞快站到了沈熄的损友对立面。
他打断道:“对林盏没有教育意义,对沈熄有,叫他丫不懂珍惜,以为走了才知道后悔吧?他最爱跟我说什么以后总有机会,其实是没个屁机会,他性格太被动,这么刺激一下他挺好的。”
“林盏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沈熄从小众星捧月,想要什么都不用明说就有人送上来,所以他才这么个性格。我觉得这个误会挺好,挺有必要,避免你以后被沈熄吃得死死的,让他也有点危机感。”
篮球小哥说:“还说他呢,不是你煽风点火,一直说什么林盏走了没法回来了,可能是彻底对沈熄绝望了,还可能在国外谈男朋友。不是你这么刺激,他能跟你一样激进么!”
张泽忍不住死命翻白眼:“……都怪老子是吧。”
林盏看他们俩就要在这里说起来,赶快道:“先把沈熄送回家吧,看他这么站着挺难受的。”
郑意眠先回去,林盏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沈熄家。
到了家门口,林盏斟酌道:“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
“进去呗,”张泽说,“沈熄爸妈今晚不在。”
林盏一愣:“今晚不在么?”
这是什么……暗示?
张泽拍了拍沈熄肩膀:“钥匙哪儿呢?开门啊。”
沈熄垂头不答。
“是睡着了吧,”为了避免张泽再拍沈熄第二下,林盏把手伸进沈熄书包里摸索,“别叫他了,我能找到。”
张泽小声说:“啧,这就心疼了啊?”
林盏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抽出来,钥匙在手上叮当作响。
她转到前面去:“我开门吧。”
开了门之后,两个男生把沈熄扔在沙发上。
张泽看着林盏,笑得意味不明:“那我们俩走了啊,解酒的东西放在桌上了。”
林盏抬头,声音有点无措:“这就走了?”
张泽:“不然呢,我们俩大男人也不会照顾人啊。”
林盏踌躇:“我也不会……”
张泽:“煮点东西应该会吧?”
林盏:“你会吗?”
张泽:“我不会。”
林盏:“……我煮的东西,怎么说,一碗粥下去,沈熄可能会死。”
张泽:“…………………………”
张泽:“算了,能理解,毕竟你是搞创作的,不用为这种事儿发愁。”
张泽退到门口,道:“沈熄会,实在不行你给他戳起来,强迫他煮点东西!”
“砰——”一声,门关了。
林盏:“……”
沈熄躺在沙发上,手遮住眼睛,皱起的眉头从手掌缝中隐约可见。
林盏低声问他:“……灯太亮了吗?”
她走过去,把客厅的灯关掉,换了一盏小灯。
害怕沈熄父母半夜回来,她去把门锁了,又快速在沈熄房里的浴室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
今晚大约得耗在这儿了。
她烧了壶水,掺了点凉水,给沈熄兑了杯温水。
沈熄已经睡着,但睡得并不舒适,整个人缩在一团,手没有遮住眼睛了,而是转移阵地到了腹部。
眉头紧紧皱着。
林盏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他眉骨上方,轻轻将食指中指分开用力,把他眉间山川抚平。
“老皱眉,也不怕长皱纹……”
她手指垫在他后脑勺上,拖起来一点,揉揉他头发:“醒一下,喝点水。”
沈熄的眉头以肉眼可见速度鼓起,林盏飞速把杯子放到桌上,温热手掌贴紧他额头:“不准皱眉!”
手下的触感真的变得平坦了。
林盏撇撇嘴,说道:“沈熄,我认为你是抖m,热爱被虐。”
沈熄低声咳嗽,似乎不满。
林盏跟哄小孩似的,一边颠着一边说:“好的吧,你不是。”
“那我们来喝口水吧,不然嗓子干。”
她坐上沙发一角,把沈熄的头抬起来,玻璃杯贴住他嘴唇,一点点调整着角度抬手腕。
流动的液体碰到沈熄的嘴角。
林盏吞了吞口水。
半天,林盏发现自己的角度没有变化,但是水依然是那个高度。
“你骗我?”林盏问,“你居然一口都不喝吗?”
她让沈熄靠在自己肩上,伸手去掐住他的下巴,打算凶狠一点:“本总裁命令你喝水,听到了吗?”
结果他一动,杯子一歪,水泼了他一身。
沾湿的衣料呈现深蓝灰色。
这也太不乖了。
林盏抽纸给他擦了擦衣服,又兑了杯水,重新递到他嘴边。
这回终于知道喝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吞着,林盏拿了张纸,给他在底下接着,怕他唇角滴下的水又沾到衣服上。
喝完一杯之后,林盏问他:“还喝吗?”
他闭眼不答。
林盏把他脑袋放好,给他垫了个枕头,就准备起身洗杯子。
人才站起来,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手腕上传来温热清晰的触感。
沈熄低声,似絮语,似恳求,夹杂着被磨过一般的哑。
“不要走。”
第55节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好,不走了(*/ω\*)
今晚网出问题了,晚了十分钟,不好意思大家。
☆、第34章 告白
林盏一刹那间失语。
还没来得及回头; 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晃了晃手臂:“我只是去洗个杯子……”
手上的力道禁锢一般; 毋庸置疑的大。
林盏转了转手腕,没能挣脱。
沈熄的手指是滚烫的,那灼人的一圈压在手腕上; 像撩起骇人的火。
林盏认命般叹息一声,把水杯放到桌上; 就坐在地上; 任由他拉着自己。
“好吧,那我就不走了。”
她靠在两个呈直角沙发的角落里,曲起腿; 把自己的胳膊放在腿上,就这样观察着沈熄的手指。
看一遍也觉得不够; 还想继续看。
张泽说他今晚醉成这样……是因为她么?他以为她出国了?
林盏哭笑不得,万万没料到自己不过跟粗神经的姜芹开了个玩笑,被曲解过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 林盏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游离间; 听见沈熄低声唤她名字,字字句句; 极尽缱绻:“林盏。”
她勉强能抽神应答; 用尽全身力气问了句:“嗯?”
然而他没再说话。
林盏掀开迷蒙的眼,看到沈熄还是维持着方才睡去的姿势; 才意识到,可能他是在做梦。
她来不及多想,又睡着。
///
第二天一大早; 在所有的一切都陷入酣睡时,闹钟锲而不舍排除万难地,震响了。
手机是张泽进来时顺手扔在客厅桌上的。
此刻,那个小小的东西怀揣着“我还在工作你们死也不能继续睡”的巨大能量,在远处的桌上震得昏天黑地。
沈熄的生物钟和闹钟强迫他从宿醉的昏沉中醒来。
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发现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像被拆解后重组过似的,又沉又重,且配置极差,完成每一个大脑的指定动作,都很吃力。
睁眼的那一刻差点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天旋地转,沉沉欲坠。
他太阳穴胀痛,脊椎发麻,身体若有指示灯,此刻该是待休克状态的闪烁红灯。
他扶着沙发站了起来,一路维持着眯眼的姿势,走到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掉闹钟。
世界清静了。
他蹒跚似老人,踱进房间,拿了换洗衣物,然后进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把身体中那股子颓靡全冲了出去。
洗完之后,沈熄顺便做了一套颈椎放松操,才开始擦头发。
这下算是清醒了一点。
他围了条浴巾走到客厅。
那些破碎的片段一帧帧上涌,空掉的座位、惋惜的解释、张泽的激动……
还有什么?还有酒瓶、洗手台、镜子里充血的双眼……
昨晚,他喝醉了。
而且醉得很厉害。
他扶住脖子,伸手解开手机锁屏,点开消息那一栏,林盏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悔恨”二字,也不该有。
所以这次的误会,他要解释清楚。
哪怕就算解释了她也回不来,哪怕她是真的要放弃他。
他也不该就这么放弃。
他不甘心。
伸手调到张泽的号码,拨通。
响了三声,张泽接起。
“不是我说,这一大早你不好好干正事,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沈熄垂眸:“要说到正事了——你能找姜芹要到林盏画室的地址吗?”
张泽:“……你要干啥?”
“买张飞机票,我去找她。”
笃定地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平视前方,准备看一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下站着一个人。
站在他对面的林盏:“……”
沈熄的表情动作,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这刻停止运行了。
“…………”
林盏揉了揉眼睛,吃力地站起来,松了松昨晚被他攥紧的那只手。
与此同时,张泽爆发出怒吼:“你有毛病啊?难道林盏现在不在你家吗?买个屁飞机票啊?我们单身狗没有人权是不是?!”
听筒里的人声被掐断。
林盏破天荒,头一遭在沈熄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伸出手,再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林盏猜到他此刻内心一定在说——见鬼了。
沈熄睁开眼,林盏依然站在他面前。
刚刚,他说要买飞机票去见的人,在他家里。
看情况还是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我是真的,”见他不说话,林盏率先开口,“如假包换的中国林盏,没出国。”
林盏想,这下不说痛哭流涕地来个失而复得的大拥抱,最起码得有个情真意切的琼瑶式告白吧。
她吞了吞口水,思索了一下要面对沈熄惊涛骇浪的情感时,自己该有的反应。
——是的,我知道你爱我,否则你怎么会连睡觉都喊我的名字呢?
快速看了一眼林盏身上的衣服,沈熄感觉某种情绪在面对她时就荡然无存了。
如鲠在喉的句子支离破碎,最终,拼凑成一句死也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上课吗?”
林盏:????
她满脸的不敢相信:“你准备了三分钟,就跟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