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夺金枝(重生)-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以?后不要问这种无用的问题。”这是今夜晏长裕第二?次听见了,他眉峰拢得更紧,“无论是否动心,孤与卫元朝都已有了婚约,早晚要成婚。”
便是梦中……或许,该说是前世,他与卫元朝不也成了亲吗?
如今,他不过是遵循前世的轨迹而已。所以?动不动心,并不重要,毕竟结果不会?改变。
而且——
“是她说喜欢孤的。”他淡声陈述事实,“况且,孤与她在野外?独处了一夜,孤说过,会?娶她为妻。”
所以?他不理解,卫元朝缘何会?忽然反悔?
“她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呃……
常文虽然活了好几十年,但他又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也未曾深入接触过姑娘家?,一时也有些?被难住了。
他想?了想?,才试探地说:“许是因?为嫉妒?”
“嫉妒?”晏长裕抿唇。
“殿下也知道,外?界都传您爱的是陆姑娘。元朝郡主既心悦您,自然会?在意。老奴记得,自从那日赛马后,郡主便不同以?往了。”
赌气宣布不喜欢殿下,往日送到东宫的东西?全断了,再未如之前一般腻在殿下身边……
常文斟酌着说:“老奴没娶过妻,但在宫中待了多年,见过许多娘娘。这情之一字,其实充满了独占。娘娘们面上贤惠,其实心底里?都是极想?独占夫君的。哪有女子不妒,若是不妒,无非是不在意罢了。”
“郡主金尊玉贵,万千娇宠的长大,想?来更不能忍受这些?。”毕竟谁都知道元朝郡主性子霸道,喜欢的东西?,从不容人染指。
东西?如此?,夫君更如此?。
晏长裕若有所思。
“殿下若是与郡主解释清楚,想?必郡主的气也消了。”常文提议,“也可?以?送点礼物,最?好是亲自选的,如此?更显用心。郡主那般喜欢殿下,定然不会?再与殿下置气。”
听完,晏长裕又看了常文一眼,须臾,淡淡道:“下去多领三年的俸禄。”
“诶!多谢殿下赏赐!”
常文立时就?笑?开了,忙行礼谢恩。
*
了却了心事,找到了问题所在,晏长裕的烦躁自然就?消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便叫了水沐浴,洗漱过后,便安置了。
他伤未好,又忙碌,确实累极,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夜,又梦到了卫元朝,或者说是梦到了前世的记忆。
如常文所说,女子哪有不善妒的。梦中,他与卫元朝已成了婚。两人平日相处还算和谐,只?没没涉及到陆瑾时,卫元朝会?与他闹别扭。
既已成婚,晏长裕其实已经放弃了曾经的计划,所以?婚后几乎与陆瑾没有交集。毕竟在梦中,陆瑾也嫁给了晏长启,成为了五皇子妃。莫说他对?陆瑾本就?无情意,便是有,他也不屑于惦记他人的妻子。
那是他们成婚一个月后。
卫元朝去参加了一个赏花宴,回来时面色便不怎么好。晏长裕瞧见了,但也没多问,他并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毕竟卫元朝身边跟着人,若真是大事,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只?是用晚膳时,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卫元朝主动说出来。
结果她没说。
只?是这夜就?寝时,她拒绝了他的求欢。
晏长裕虽不沉溺女色,但正常的夫妻生活还是不排斥的。卫元朝也从未拒绝过这事,然今夜,她推开了他。
橘黄的烛光下,女子精美的面庞染上了霜色,却显得越发冷艳了一些?。晏长裕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她的眉目间,最?后在那双水润饱满的红唇上停顿了一瞬,问:“怎么了?”
“晏长裕,”她仰头?看他,目光很认真,“你喜欢我吗?”
“为何问这种问题?”他面色淡淡,漫不经心回,“无论喜欢与否,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所以?喜不喜欢,重要吗?
“卫元朝,孤的妻子是你。”晏长裕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话题上,既然卫元朝今夜不想?,他也没强迫她,只?径直吹灭了灯,淡声道,“不早了,睡吧。”
屋里?顿时暗了下去。
晏长裕没再去看卫元朝的神情,而是躺下,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这些?日子来,他要忙得事情很多,少有松快的时候,本就?疲倦至极了。
只?是翌日醒来,看着身旁背对?着他睡的妻子,他想?起昨夜的事,出去后便着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几位夫人凑在一起,议论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以?及五皇子妃的事。”顾决很快查清回来,“那些?夫人说太子妃生得再美,也无用,殿下心心念念的唯有五皇子妃……恰好,这些?话,被太子妃听见了。”
“……太子妃发了很大的火。”
所以?,卫元朝果真是在意这点。
现实中,天光已现,晏长裕睁开了眼睛。想?着梦中的事,笃定地下了结论。
他自来是个果决之人,既然发现问题,自然要快速解决。晏长裕没有耽搁,换好衣裳,又亲自去了库房选了一支凤凰金簪——这是元后留下来的,是传给儿媳妇的东西?,意义?非凡。
梦中,在他与卫元朝结婚后,晏长裕把簪子给了她。如今,也不介意提前。
他带着人,直接出了宫,很快便到了镇国公府。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吃闭门羹。晏长裕眉目间的冷色褪了几分,直接进了国公府。
到了正厅时,元朝已在了。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瞧见他,少女便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殿下请上座。”
见过了梦中她放肆的模样,再瞧她如今恭敬守礼的样子,晏长裕觉得莫名刺眼。他眉心微蹙,沉声道:“你不必如此?多礼。”
元朝笑?了笑?,没应,问:“殿下今日来府,是为何事?”
晏长裕不怎么想?再看她如此?客气冷疏的模样,直接道:“孤今日是特意来寻你的,孤有东西?送你。”
说话间,常文已经机灵地上前,把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到了元朝面前,并打开,笑?道:“郡主,这是元后娘娘留下来特意赠予儿媳妇的。”
那凤凰金簪,元朝不陌生。
上一世,自得到它后,她无比珍惜。常常戴着,都不舍得离身,每日都亲自擦拭,重视异常。
上辈子,她其实早知道元后娘娘留下了这么一支金簪。倒不是说它有多贵重,当然它确实很珍贵,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极品。但元朝拥有的珍宝实在太多了,她看重的只?是这支金簪的意义?。
只?是成亲当夜,晏长裕并未给她。还是半月后,她实在没忍住旁敲侧击,暗示了好几次,才终于得到了这支簪子。
曾今想?方设法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被送到面前,她却再没了拿起的欲、望。
元朝没有接。
她看向晏长裕,笑?道:“臣女也有一样东西?要给太子殿下。袭月,把东西?拿过来,给太子殿下过目。”
也是一个木盒。
很是精致漂亮,符合元朝一贯的审美。
晏长裕的目光落在了木盒上。
元朝亲手推到了晏长裕面前,“请殿下收下。”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晏长裕只?以?为她的脾气已经过去了,嗯了一声,接过木盒,亲自打开了盖子。
霎时,退婚书三个字印入眼帘。
第24章 和离书
正厅中忽然静了。
晏长裕的目光凝住了; 看清那三个字的刹那,心脏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不算疼; 却无法忽视。
他?面色骤然冷却; 眉目间刚酝出的几许暖意顷刻间消散; 厅中的气?氛也在转瞬间冷凝。
明明是温柔暖春; 此刻; 正厅中的人却觉一阵寒意,仿如转瞬进了凛冽的寒冬。
晏长裕只扫了那三个字一眼; 便移开了视线,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元朝。
一时静默。
那三个字又大又红,让人想忽略都不行。本来站在晏长裕身后的常文当?即就抖了一下; 幸而及时反应过来,否则险些就惊呼出声了。
然相?比他?们这方的震惊与?慌乱; 坐在对面的元朝却一直维持着脸上客气?有礼的笑意,冷静镇定,与?他?们截然不同。
她?亦抬首,坦然地与?晏长裕目光相?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晏长裕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甚不同,看向元朝的目光也是冷静沉稳的。
即便是收到了一封退婚书; 于他?而言; 似乎也不算什?么?大事?。
元朝自也从未想过这区区退婚书能让晏长裕变脸,见此; 也无甚意外; 闻言,便笑着回道?:“殿下来府; 难道?不是为?了它吗?”
她?伸出玉白的纤纤素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木盒中的退婚书。
不等晏长裕回答,她?继续道?:“太子殿下委实不用这般麻烦,不用您亲自跑这一趟,臣女今日本就准备着人把这退婚书送去的。不过殿下既然来了,那也省事?了,早点走完这流程也好。”
省事?,流程。
晏长裕神情冷凝,没?有去拿盒中的退婚书,只平静地问:“还在生气??”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一声又一声,仿佛蕴了几分不耐。
“孤与?陆瑾的事?,不是你想得那样,孤并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
元朝脸上笑意散了。
胸腔处忽然涌出了一股火,不知是怒,还是悲哀。原来直到现在,晏长裕都还以为?她?只是在与?他?闹脾气?。
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个骄纵任性、不分场合胡闹的纨绔女。
“太子殿下贵人多忘事?,难道?还要臣女提醒您?”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道?,“我早说过,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
晏长裕蹙眉。
见此,不等他?开口,元朝已直接道?:“既如此,那臣女便再说一遍。臣女已经不喜殿下了,我要与?您退婚。臣女是很清醒,很冷静地做出这个决定,更是深思熟虑,所?以,这一次,太子殿下能不把臣女的话当?做耳边风吗?”
晏长裕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如曾经经历的很多次一样。
他?们明明是在吵架,可往往会被气?到的都是元朝。情绪激动的是她?,满腔怒火的也是她?,而她?的夫君,总是这样,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她?,仿佛不理解她?为?何?要闹。
吵得厉害了,他?也只会说一句,“说完了吗?”
冷静,理智,衬得她?更像是一个无理取闹又作又讨厌的妻子。
元朝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上一世他?们之间的最后几次争吵。
那时,他?们已经成了大周最尊贵的夫妻。
他?是皇帝,她?是皇后,在外人眼中,他?们还算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毕竟堂堂一国之君,废除选秀,只有她?一个皇后,这可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
晏长裕登基后的头一年,也是他?们过得最和谐的一段日子。那一年,他?们甚至称得上是如胶似漆。
那一年,他?们真的很好。
好到元朝曾以为?她?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辈子。
直到晏长裕忽然把陆瑾接到了宫中。
当?夜,晏长裕主动来了她?的宫中。
登基之后,他?一直很忙,忙到很少有空闲的时间。所?以算起?来,那竟然是晏长裕第?一次踏进她?的寝宫。
——在此之前,因考虑到他?忙碌,通常都是元朝主动去寻他?。
所?以那一夜,看到晏长裕突然来了,元朝还挺高兴。晏长裕把陆瑾保护得很好,那时,她?这个皇后还不知道?他?把人都接进了宫中。
“陛下,你怎么?忽然来了?”她?仰头看着他?,忍不住露出灿烂地笑,“是不是想我啦?”
她?抱住他?的手臂,抬着下巴,故意这般说。
事?实证明,她?又自作多情了。
“朕把陆瑾接进了宫。”
这是晏长裕进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看了一眼被元朝抱住的手臂,没?有抽出来。
不等元朝反应,他?又说了第?二句话,“朕欲立她?为?贵妃。”他?已然做好了决定,不是在征求她?这个妻子的同意,而只是来告知她?结果。
毕竟贵妃位份高,只在皇后之下,并不能轻立。册封贵妃也是国之大事?,须得皇后出席,才?算圆满体面。
说是上一世的事?,但仔细算算,其实也不到一年。所?以元朝还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所?有的细节。
每一点,都未曾忘却。
是以,她?自然也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你能想象吗?
当?你满心欢喜的计划着与?自己的丈夫该如何?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构想着你们幸福的未来时,他?忽然告诉你。
他?要纳妾。
还是能够威胁到正妻地位的贵妾。
他?们明明是夫妻,却像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体会不到她?的喜怒哀乐,或者准确的说,他?根本从未在意过妻子的喜悲。
她?构建的所?有美好,在那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不同意。”
许久,元朝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镜子,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甚至不知道?她?的眼睛在刹那间红了。
“你不能纳妾!”她?怒瞪着自己的丈夫,大声地宣布,“我永远都不可能同意!晏长裕,你不要妄想了。”
“你想要纳妾,除非我死!”
她?发狠地说。
可元朝清楚,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她?是付出爱的那个人,所?以她?注定是输家。
当?时,晏长裕又是什?么?反应呢?
他?如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吼完,才?淡然地开口:“说完了吗?”
“朕今日来不是来与?你商量。”他?面无表情地道?,“也不用把死不死挂在嘴里,卫元朝,你该知道?,朕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
所?以他?警告她?,不要用死来威胁他?。
当?然,一个不得他?喜欢的妻子死了,他?也不会在意,许是还要高兴——毕竟,如此一来,他?正妻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正好给自己心爱的人。
所?以用死来威胁他?的元朝,显得那般愚蠢又可笑。
但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忽然想到,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威胁到晏长裕的筹码。
“此事?,朕已经决定。无论你同不同意,贵妃的册封之事?都不会改变。”他?俯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元朝,声音冷疏,“陆瑾进了宫,也不会碍着你。卫元朝,你依然是皇后,不会有任何?改变。”
怎么?可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晏长裕,陆瑾是你的弟媳,你难道?忘了吗?”元朝抱着微弱的希望,可笑的期望能改变他?的决定,“纳弟媳为?妃,朝野上下都不会同意的。”
五皇子虽已死,但陆瑾并未和离,她?还顶着五皇子妃的头衔。相?处几年,元朝已经知道?晏长裕有多么?讨厌他?的外家承恩侯府,所?以他?又该有多喜欢陆瑾,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娶她??
“那又如何??”他?冷冷勾唇,一字一顿道?,“朕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
外人。
所?以她?这个妻子,也是外人对吗?
她?十七岁与?他?正式完婚,如今五年过去,原来,还是一个外人啊。
“你说得对,你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元朝忽然笑了一下。虽是在自己寝宫,又是就寝时间,她?已卸下了妆发,素面朝天,换上了睡衣,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笑起?来时,更有一种白日没?有的缱绻。
晏长裕目光微顿。
须臾,他?才?出声:“你能想明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