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请闭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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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 温柔、慵懒、松弛、宠溺。
像是凑在她耳边。
悄悄说给她听。
林循轻喘了几口气,还是没能按捺住沸腾的心跳。
她起身走去洗漱间,想用冷水洗把脸,可还没等打开水龙头,便被洗漱台镜子里那张绯红的脸吓了一跳。
那上扬的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眼睛和眉毛也是弯的,整张脸原本攻击性极强的五官因着这表情; 柔和了许多。
艹。
林老板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镜子。
她迅速打开水龙头; 双手合拢接了些冷水扑在脸上,如此往复几次; 才终于感觉那热意散开了些。
从卫生间回去之后,她没再躺下; 而是打开灯靠在床头。
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升起来。
刚刚那不受控的感觉实在陌生; 要不是今天程孟恰巧跟她提过; 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个变态了。
但林循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传染了某种大病。
于是她打算上网搜一些相同“病例”。
林循想了想,点开一些之前令周洲和李迟迟他们惊叫连连的配音视频; 专门拉到评论区里看底下的评论。
然后在一堆“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中总结出以下几点重度声控的症状——
“心跳加速”、“姨母笑”、“腿软”、“疯狂尖叫”、“在床上打滚”……
林循逛了一圈; 眉头总算松懈下来;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病友”很多,确实像程孟说的那样,这是一种在听到极其钟意的声音之后非常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双重反应。
就像某些颜控见到帅哥美女、瘾君子抽到优质香烟一样。
没什么大问题。
而且跟他们比起来,她也还好么。
她也就是“心跳加速”的阶段,充其量带了点“姨母笑”,而且在短暂的两分钟内就完美控制住了呢。
就,也没那么变态嘛。
林循点了点头,摁灭手机和床头灯,心安理得地躺下准备继续睡觉——
她用棉被蒙住了脑袋,隔绝外界声响,却怎么都睡不着。
心跳依旧热烈。
某种神经递质在大脑皮层里反复作用。
好半天的翻来覆去后,一只纤细白皙的胳膊从柔软被子里伸出去,鬼使神差般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勾进来。
被窝里静悄悄,热腾腾。
那只手重新点开某个令人上瘾的聊天框,还暗戳戳给耳朵戴上了蓝牙耳机。
像是在为观看某些隐秘的限制级内容做准备。
透红指尖快要戳到那条两秒钟的录音时,又退出去,十分谨慎地百度了一下。
【微信反复播放语音消息,对方会有提示吗?】
等得到了否定答案,那手指才再次放心大胆地回到聊天界面,深呼吸了一下,把那条语音又放了一遍——
两遍。
三遍。
四遍……
温柔宠溺的那三个字在耳机的加持下更加清晰直接,像是小猫软软的舌头在轻舔她耳道。
等听到第二十遍的时候,林老板死死叼着食指关节,十分安静且克制地翻了个身,然后强制摁了关机。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发展到尖叫打滚那一步。
绝不。
…
第二天,林循在家宅了一整天。
因为不用上班,她干脆没出门,也没有再给沈郁发微信。
事实上,每当她企图点开和他的聊天框,发条消息问问他想的怎么样了,手指头就总是忍不住戳开最后那条语音。
一旦点开那条语音,便是没完没了的循环播放。
然后是灵魂出走般的失控、堕落、沉迷。
最后往往以清醒后的深刻批判、自我规劝、强制关机结尾。
……
无所事事却超级消磨精力的一天过去后,林循木着脸,给程孟打了个电话。
程记者还在补觉,声音里带着被她吵醒的恼怒:“干嘛,这才一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她俩这工作性质都挺日夜颠倒的,动不动还能抽空打个电话聚个会,真的可以说是革命友谊了。
林循听出她很困,长话短说道:“问你件事,你昨天说的……那个生理反应,通常会持续多久?”
程孟半醒半梦听到个限制级词汇,耳朵噌地竖起来:“艹,什么生理反应?这才过去一夜,你都有生理反应了?昨晚带男人回家了?这么刺激?”
“……”
林循觉得这个电话,也不是非要打。
但她毕竟还未解惑,只好忍气吞声,耐着性子解释:“我是指你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的,听觉是一种生理反应,听到喜欢的声音会脸红心跳,忍不住傻笑之类的……”
她有点说不下去,咳了两声含糊其辞道:“……反正就是说,这些症状通常会持续多久?”
程孟顿了一会儿,突然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不答反问:“我们家林老板开窍了?是谁啊,哪位大大让我们家旱了这么多年的铁树都开了花?音频发我,让我也跟着刺激刺激呗?”
“……”
林循没好意思说对方是沈郁,古井无波地直言道:“你要是想嘲笑我,尽管来,我是不会被你笑到的。”
程孟“嘿嘿”笑了两声,没再惹她,想了想说道:“嗯,怎么说呢,这也得分情况。”
“什么情况?”
“你记不记得我高二有一次突然请病假没来上学?”
林循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有点印象。”
她还记得当时程孟请病假的理由,说是得了重感冒。
结果第二天来了之后,人倒是精神的很,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茶不思饭不想的,说话也没个回应。
电话那头,程孟托着腮,满眼粉红泡泡地回忆起自己少女时期第一次被某个声音击中的场景:“那个大大是当时的古风翻唱圈头牌,我那会儿不是在网上混翻唱社团嘛,然后有一次就有幸跟他合作了一首歌,当然啦,是有很多人唱的,我只有两句歌词。然后——”
“——那天我们一群人就开了YY连麦对词,我至今都记得他开嗓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蜜罐里……我那天晚上睡觉后刷他的音频刷到凌晨,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一直傻乐,我妈还以为我中邪了,着急忙慌带我去看了大仙……当然不能这么跟学校请假,就编了理由说是重感冒嘛。”
林循听到这,挑了挑眉。
果然给她打电话是对的,总有比她病的更重的。
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那怎么办?不能总这样吧?”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根本没办法专心做别的事。
一静下来就忍不住刷手机,点那条音频听。
像个瘾君子。
程孟说:“怎么可能总这样,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我现在虽然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很好听的声音,但基本上化身尖叫鸡几分钟,也就冷静了。”
这倒是。
林循想起今天下午,在又双叒点开了那条音频傻乐之后,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于是她重新听了一遍之前审过的很多人声,甚至再次点开了《小蔷薇》最后一集里do的桥段——那集播放量登顶,底下的评论几乎全是嗷嗷待哺“斯哈斯哈”的尖叫鸡。
但她听完却心如止水。
并且十分专业地认为男cv在配音的时候喘息稍微有点重,表演痕迹刻意了一点。
——这些刻意营造的苏感和暧昧不清的语句,竟然不如沈少爷一句漫不经心的“晚安”带给她的杀伤力大。
程孟说到这,叹了口气:“那个大大后来退圈了,三次元的消息没人知道。想想这么多年,我都没再遇到这么让人动心的声音呢。哦,除了千寻大大。”
“不过我对千寻大大又是另外一种感觉,怎么说呢,敬仰和崇拜大于心动?因为他每个作品的音线都不一样嘛,而且从来不刻意制造苏感,每个音节都百分之百贴近角色当下的情绪。我每次听他的作品,就觉得一个人的声带怎么能发出这么多种声音呢?如果高中课文里的京中口技者,顶多也就是那样吧?”
林循觉得她说得挺中肯。
业界都说千寻大大是声音怪物,千人有千声,技艺神乎其神,听他的作品就像看爱因斯坦的手稿——大概没几个人会把关注点放在大科学家的书法上。
“总之,给你个忠告,”程孟说到这,眨眨眼,“你如果不想越陷越深垂直入坑,这两天建议拔一下网线,不然你就会像当初的我一样,把网上能找到的他的每条音频都翻个遍,然后掉在坑底爬不出来。”
“……”
林循倒是想。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网上那些人病入膏肓也好、无药可救也罢,他们沉迷的,只是隔着网线千里之外的声音。
大不了像程孟说的那样,拔了网线,或者在手机上装个防沉迷软件,重新做人。
但她要面对的,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
还挺熟,楼上楼下的,动不动就能见面,未来还有很大几率要一起共事……
啧。
这都什么事儿啊。
挂了电话,林老板丧着张脸坐在厨房吧台上,打算吃个晚饭压压被某个妖精般的声音勾得离家出走的灵魂。
可等她刚把面泡上,门铃便响了。
林循以为是她买的快递到了,趿着拖鞋走过去,拉开门。
下一秒,她“砰”地将门关上,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
他怎么上来的?
直到门铃声转变成不耐的敲门声,林循才压下所有情绪,重新拉开门,波澜不惊地直视前方。
只可惜,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以及门里门外分寸得当的距离,令她满目视野顷刻填满男人白皙的脖颈。
以及那形状优越、锋利突出的喉结。
——妖精的住所。
林循下意识移开眼,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此刻,这个喉结上下滚动着吐出一句话管她借钱,那她大概会倾家荡产。
“……”
林老板迅速提起戒备心,往后挪了一步,故作淡定道:“你怎么上来的?一个人?”
沈郁闻言云淡风轻地抬起右手。
像是想特意证明些什么,他手指拈起那根碳黑色细长盲杖,在门边轻轻敲了敲。
“我上次只是没带盲杖,有盲杖,上个三楼不是多难的事。”
林循此刻却完全没注意他想要挽回颜面的意思。
她满脑子都是——
他、说、话、了!
那喉结动了!
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语气,平淡中带点欠揍。
但她此刻听起来,却觉得每个字都如沐春风,像一颗颗隐形的温柔炮弹。
像是被昨晚那三个字打通了任督二脉。
林循只觉得毛骨悚然。
有种精神要被操纵的恐惧感。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多余解释,”她连忙打断他,不耐道,“直接说你来干嘛的?”
“……”
沈郁因她莫名不耐烦的语气皱了皱眉。
好半天后,他道:“晚——”
“停,”林循直接后退两步,双手把耳朵捂上,满眼警惕看着他,“别说那个词。”
也别管她借钱。
“……”
沈郁顿了会儿,偏了偏头,莫名其妙地吐出后半句:“——饭吃了吗?”
作者有话说:
千寻:配音更重要的是专业能力,而不是所谓的苏感。
沈郁:专业?那是什么?能吃吗?
迟晏:上章出场费结一下呗。
………………
之后恢复晚上六点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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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喜欢不喜欢,其实很明显。◎
他问完; 没等她回复,又接着问:“……你让我别说什么词?”
语气里带着点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声音没变化,他都要以为自己敲错门了。
“……”
许久后; 林循放开捂着耳朵的手指; 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着实是一整天魂魄走失,再加上突然又听到这罪魁祸首的声音,有点丧失理智了。
好在林老板脸皮厚,一贯很会做表面功夫。
“我指的就是‘晚饭’,本来想让你别问我吃没吃晚饭的。我在家吃泡面已经够凄惨的了; 不想再被刺激到。”
“但没办法,既然你已经问了,我只好回答你,”林老板眼睛都不眨地瞎编着,“我还没吃,在等面熟。”
沈郁的眉头慢慢皱起来。
他当然不信这鬼话。
只觉得她今天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喝酒了?
空气里却并没闻到酒味。
没拎盲杖的那只手往上探了几寸; 直奔她额头的方向,仿佛要看看她发没发烧。
林循敏捷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所以; 你上来找我就是问我吃没吃饭?”
沈郁收回落空的手,耷拉着眼皮不咸不淡道:“我外婆今晚出门去老同学家喝喜酒了; 我得出去吃。她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紧接着一连串软乎乎的声波向她耳窝侵袭而来。
林循咽下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我去”; 抿着唇; 抬手摁了摁太阳穴; 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温柔攻击。
今后经常会见面,他也不可能变成哑巴。
来日方长; 总不能真的被拿捏住吧?
只是;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
明明昨天之前听他说话还无比正常; 怎么今天就感觉每一个字都是一记重击?
她缓慢地从内心微微的荡漾中走出来,理性分析出有用信息。
姜奶奶大概也是担心她外孙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才会来问她去不去吧?
林循想到那些占满盲道的自行车们,私心里也觉得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
三魂七魄挤在门口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道:“行,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说罢她关上门,进屋洗了把脸,套上件针织长袖,临出门前又套了件薄风衣——这两天气温下降得厉害。
打开门,沈郁正双手抱臂靠在旁边的墙上,细长的碳黑盲杖斜斜支在墙角。
他神色平淡,脸上并没有长时间等待的不耐烦。
林循开口:“你想去哪儿吃?”
“随你。”
林循忍不住腹诽,以他大少爷挑剔得要死的舌头,能随意才怪。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地方:“要不去一中附近?我记得东门口有家陈记刀削面,巨好吃,你吃过么?”
那会儿她跟程孟总是翘掉第一节 晚自习、爬一中围栏被前辈们开创出来的狗洞出去吃那家刀削面。
还有卤鸡爪和炸猪手。
记忆里那家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味道着实出色,用料也很干净卫生,店里每天都挤满了一中的学生。
被程孟誉为一中最佳外包食堂。
离开一中这么多年,她再也没吃过。
沈郁回忆了一下店名,恍惚记起从前听班里男生说起过那家店。
但那种地方,他一向是不会去的。
他“嗯”了声,表示没意见。
林循于是拍板:“行,那就去那儿吧,正好离得远,咱们打车去,可以少走点路。”
晟霖苑附近的饭店街,要走十几分钟,对他来说不太方便。
还不如直接打车去个远点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尽管有盲杖,上下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