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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夜莺请闭眼-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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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却觉得怪异。
  男人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虽然看不见,但思维清晰、急救知识也很丰富。
  可明明,摁在地上的修长十指,已经不自觉深陷进泥地里。
  直到许久后,救护车的声音愈来愈近,男生看了眼女孩儿不再淌血的伤口,终于松了口气,兴奋道:“……血止住了。”
  “好,”男人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女孩儿额头上的灰尘,平静却感激,“多谢你。”
  后续场面混乱又有序,救护车后跟着附近巡逻的警察和小区保安。
  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
  医护人员将毫无声息的姑娘小心翼翼抬上担架,一边赞许地看着她脖子上做的急救处理,边对男生说道:“多亏你帮忙处理了,这是伤了动脉。看这出血量,如果不及时做止血处理,未必等得到我们来。”
  男生赧然地摆手,想说自己也慌得不行,都是听人指挥。
  可转过头去看旁边那个冷静指挥自己的人,却倏地愣住——
  此时此刻。
  那人终于撑着膝盖,缓缓从泥地里站起来,弓着的脊背颤抖得厉害。
  他双手沾满污泥与鲜血,忽然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同劫后余生般。
  像是此前的一个世纪,都被扼制住呼吸。
  …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幸亏只有轻微骨折和脑震荡,五脏六腑都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女士脖子上的伤口是刀伤,而且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拖拽的痕迹。”
  “初步判断,她应该是在家里和歹徒搏斗后,被刺伤,然后被逼跳楼。”
  四十多岁的周警官说到这,看着病房门口倚着门框站着的伤者的男朋友,唏嘘道:“小伙子,根据你们的聊天记录,凶手上楼的时候,你应该正好在楼下等她。想想实在是太恐怖了,凶手跟你擦肩而过两次。”
  他去勘察现场的时候,还看到了楼下掉落的一束鲜花。
  周警官话音落下,不知为何,门口的男人忽然绷着下颚,掀起眼皮。
  那表情,如同深宵里的独行者,无法感光的瞳孔像两颗黑洞。
  周警官以为他是在后怕,便安慰道:“好在他没伤害你。”
  男人闻言却倏地敛下眉眼,掩饰着满面的戾气。
  周警官没察觉,继续说道:“好在林女士求生欲很强,果断跳了楼。也多亏她这个拼死逃生的举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坠楼的声响很大,导致整个小区的人和保安都来围观,所以目前我们已经收集到很多目击者。”
  警官说到这,眼前的年轻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口问问:“是什么样的人?”
  “据目击者说,是个三十岁上下,个子很高的男性,长相普通,穿着身快递员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
  “身高大概一米八到一米八二,比我矮四五公分,”沈郁蓦地打断他,唇角抿得直。他回忆着跟那人在楼道里擦肩而过时的细节,补充道,“并且身上烟味很重,听脚步声,应该穿着一双橡胶底的跑鞋。”
  周警官眼睛亮了亮,这些细节,倒是其他未失明的人没注意到的。
  “太好了,他肯定会换掉那身衣服,但鞋子和气味大概率不会换。目前我们已经把附近的街道封锁了,不过你们家周边都是民居商街,七弯八绕的老街太多,估计不太好找。”
  周警官说到这,摁了摁眉心,也觉得头疼。
  就在这时,腰间挂着的手机响起来。
  他接起来,交谈几句后,挂了电话转身对他说:“总之你刚刚提到的脚步信息,以及那个骚扰快递,我们都会详查的。我先回所里了,抓到人前,我们队小孙他们会守在病房门口,不用担心。等林女士醒了我再过来。”
  沈郁跟他道谢,没露出什么异样。等周警官的脚步声消失,他才转身,走到走廊拐角,给方忖打了个电话。
  “让你雇的人雇好了么。”
  “嗯,”电话那头,方忖说道,“雇了五十个,都是全国最顶级的安保和私家侦探。”
  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声音里带了点拍警匪片的兴奋。
  “行,先让几个人来医院守着。其余人一部分去查快递信息,另一部分负责找跟快递有关的人里符合特征的。”
  他声音疏懒冷沉,眉间散过丝戾气。
  “找到人先别交给警方,把人给我。”
  …
  挂了电话,沈郁拎着盲杖走进病房。
  姜老太正坐在床边给林循擦脸,忍不住红了眼眶。
  “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狠。”
  “刚刚那个小孙警官说,小林脖子上的伤口很深,那凶手杀人意图很明显。幸好我们小林坚强又聪明,捡回来一条命。”
  她说到这,看着林循被吊起来的手和脚,以及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脖颈与身体,心疼道:“左小臂和左小腿都骨折了,得多疼啊。现在上着麻药睡着还好,等麻药过去了,可得遭多少罪啊。”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却见一旁的外孙冷着脸没说话,僵立在一旁。
  像是没什么同情心的样子。
  但姜老太想到他之前的反应,又觉得矛盾。
  下一秒,外孙忽然走过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外婆,我来吧,司机在门外,我让他送你回临江阁休息。”
  老太太今天也吓得不轻,嗓子都哑了。
  姜老太看着他熟稔地帮林循擦着脸颊和眉眼,心里涌上一丝怪异,却也没多想。
  她的确吓得够呛,到现在精神都有点不好,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回来照顾伤患。
  “好,那你在这守着,她要是醒了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姜老太说着,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又带上了门。
  病房里终于没有其他人。
  沈郁在病床边坐下,先是俯身,很轻很轻地抱了抱她。怀中的躯体十分瘦弱,根本填不满他圈起的手臂和胸口。
  许久许久后,他松开手直起腰,手指轻轻触上她发梢,又慢慢滑落到额头,再到立体精致的鼻梁、鼻尖和嘴唇。
  他摸得很慢,像是想把女人的轮廓全然描摹进心里。
  那手指在她脸上摸过几圈,最后停在她鼻端浅浅的呼吸上,感受着平稳有力的生机,心里闪过一丝庆幸。
  庆幸他的女孩儿这么坚强勇敢。
  像藤蔓一样,无论在什么艰难的环境里,永远野蛮求生。
  然而下一刻。
  某些话如同恐怖的诅咒,让他没办法不去在意。
  “凶手杀人意图很明显。”
  “好在林女士求生欲很强,果断跳了楼。”
  “幸好我们小林坚强又聪明,捡了条命。”
  ——“凶手跟你擦肩而过两次。”
  冰冷的手指蓦地收回,他弯下腰,眉眼间都是浓酽的哀恸,双手死死支着床沿,忍耐着。
  就像回到了九年前那场沉沉的晚风里,听着她一声声呕吐,却无能为力。
  只是这次,更加严重万倍。
  …
  半小时后,程孟从现场直接来了病房。
  她刚推开门,见到林循昏迷的样子,便止不住地哭。
  事情发生后,她被电视台派去犯案现场采访,本以为只是一个社会案件,可等进了小区就开始恐慌。
  ——被大家围住的,是林循住的那栋楼。
  等程孟看到菜圃里那片扎眼的鲜血,又被告知出事业主的单元号时,简直要拎不住相机,匆匆跟上司请了个假就来了医院。
  沈郁和她也有很多年没见了,此刻两个人却顾不上寒暄,十分默契地守在床边。
  片刻后,病床上的人像是感应到有人来看她般,忽地动了动手指。
  程孟“啊”了一声,下一秒就看到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程孟眼睛一亮,飞快站起身,弯下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唇边扯开一个笑:“循循,你醒了?怎么样,疼吗?”
  沈郁听到动静,眉头亦是一跳,跟着站起身,面上沉厉散开些许。
  他帮她掖了掖被角,而后也不管旁人在,指尖探进被窝里,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在她手心安抚地捏了捏。
  可片刻后,他的手却被挣脱开。
  林循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没叫痛。
  程孟以为她还没反应过来,哽咽着安慰道:“循循,没事了,你现在在医院,你安全了。”
  可床上的人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又过了很久。
  女人眸眼轻眨,视线终于从白晃晃的天花板上挪开。
  她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又扫了眼自己包成粽子一样的躯体,眼神平静到像是在看一具模型。
  半晌后,她喃喃地说了句:“我怎么,还活着呢。”
  那声音拉成一条线,喑哑不成调,没有丝毫感情和庆幸,甚至连一点点劫后余生的惊惧起伏都没有。
  反而有点不耐烦。
  床边的两人心里皆是一凛。
  林循说完那句话,没再看他们任何人,好像既不关心他们的心情,也不在乎自己的心情。
  她拒人千里地闭上眼,脸颊蹭着消毒水味的被子缩进被窝里,极轻极轻地“啧”了一声。
  “真烦,好累。”
  病房里静悄悄的。
  午后的风刮起窗帘一角。
  这场景很有些诡异。
  包成木乃伊般的女孩儿静静地躺着,呼吸平静,意识清醒,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
  她好像没有任何求生欲。
  更不是什么野蛮生长的藤蔓,追逐阳光的向日葵。
  明明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可醒来后,说的每个字却都在放弃。
  沈郁僵着空落落的手,眉头缓缓皱起来,胸腔一角渐渐往下沉。
  程孟的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眼皮也跟着跳。
  她见过一次的,这种样子的循循。
  ——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丧失了任何求生的信念。
  像一具。
  活着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锅盖x2。
  谁懂啊真的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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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要不然算了吧。◎
  程孟在回忆的时候; 沈郁已经摁下了呼叫铃。
  林循的主治医生是外科权威医生,郑教授,亦是沈郁母亲的高中同学。
  郑教授很快过来; 细细检查了一下林循的状态。
  他问话; 林循很清晰地回答,只是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
  等不痛不痒地回答完医生的所有问题,便不再吭声。
  教授没察觉出异样,和善地点头道:“人醒了就没事了; 其他都是外伤,好好养就行。小沈,我还有个会,晚上再来看她。”
  沈郁有些欲言又止,但忍着没说什么,面色沉沉地开门送他到病房外。
  自己也跟了出去。
  程孟见状; 知道他大概率有问题要问,便也跟着走到外面。
  病房门口有几个警察守着; 还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
  程孟打量了两眼,像是保镖; 不知道是不是警方雇的。
  沈郁边跟着郑教授往会议室走,边沉声问道:“郑叔叔; 轻微脑震荡会影响大脑么?”
  林循刚刚醒来的反应; 实在是诡异。
  完全不正常。
  郑教授摇摇头:“大概率不会; 她跳下来的时候是左侧身体着地,左胳膊下意识护住了头; 所以胳膊上的骨折是最严重的; 头基本没怎么撞到。而且; 病人意识很清醒啊。”
  沈郁凝神片刻,还想再问,却被一旁的程孟打断。
  “应该不是脑震荡的问题——”
  她咬了咬唇,脸上没什么血色,“循循她,以前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我封闭。我觉得她好像,复发了。”
  她话音落下,身旁男人脚步停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程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
  说实话她跟沈少爷真的很不熟,从高中都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
  私心里也觉得他不好接近。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他们站在同一条线外。
  因为挂念着同一个人,有着同样的感受。
  “应该是她被开除之后的那两年。当初我跟她断了联系,所以她怎么得的这个病我不清楚,不过——”
  二十岁那年的八月,程孟和林循在昼山火车站重逢。
  她从那时候便察觉到,林循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高中时候的林循,虽然性子有些淡漠,但骨子里很生动,有种不像坎坷低头、永不服输的劲头。
  笑也坦然,痛也率直。
  说到自己喜欢的声音、爱听的广播剧时,会侃侃而谈;在程孟被同班男生调侃欺负的时候,会挑着眉帮她毒舌回击。
  高二那年,她还帮着程孟,跟一个死缠烂打的骚扰者干过架。
  程孟喜欢陈诺之却不敢表白,还是林循帮她递的情书,在背后给她打气。
  所以尽管她们来自完全不一样的环境,也有截然不同的成长背景与性格,依旧成了好朋友。
  程孟总是觉得林循很可靠,像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株蔓,落拓又洒脱,肆意而张扬。
  风刮不断,雨打不趴,更没人攀的上。
  后来,林循因为宁琅的事被开除。
  程孟给她发了好多好多的消息,却统统都没得到回复,高考后,她实在放心不下,还去她家里找过她——那个她跟奶奶住了两三年的地下室群租房。
  可林循已经搬家了,邻居也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只告诉她,林循的奶奶去世了。
  就这样,她们断了联系。
  直到两年后,开学前的昼山火车站。
  程孟戴着耳机坐在行李箱上打游戏,忽然被人叫住问路。
  程孟匆忙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林循,却很难相信那是她。
  彼时她拖着一个破破旧旧的二手行李箱,头发剪得很短很碎,身上穿着件非常土气不符合年龄的夹克衫,脚下踩着一双洗到发白的旅游鞋。
  面色干枯,嘴唇发白没血色。
  是她。
  却完全不像她。
  没有不羁的高马尾,也没有明媚张扬的笑。
  焦灼又茫然的双眼里。
  全是疲倦与麻木。
  那次之后,她们逐渐恢复了联系。
  起初程孟只是以为在火车站偶遇的那次,林循只是太累太着急了,所以状态不对。
  可在南漓约着见了几次面后,她越来越发现,林循像变了个人。
  她每分每秒都在忙碌,生活里被学习和兼职填满,不再跟她聊爱好、兴趣,吃饭的时候要么在走神,要么就是在回兼职消息。
  跟她说话,她会礼貌回复,但没有什么能往心里去。
  连笑容都像是模式化,浮在那张空洞惨白的脸上。
  程孟虽然觉得这样的她有点陌生,但也没太往心里去。
  毕竟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变。
  比起学校里其他朋友,她还是更喜欢跟林循在一起,觉得安心。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
  某天晚上,程孟跟陈诺之一起去南漓剧院看一个电影的首映式。
  两个人看完电影出来,走过一个狭窄路口的时候,程孟正兴奋地谈论电影里有血有肉的场面,说到兴处,陈诺之忽然打断了她。
  他语气很迟疑,像是有些不确定:“那是不是……林循啊?”
  程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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