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妻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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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绵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先前在外头逛了那么大一圈,后来又被个蠢货气着吵了架,早就饿了,用的也比往常多些。
她便这么一边享受着御膳房极佳的手艺,一边还不忘给雍渊帝空了的碗碟续满,对宫人们震惊到麻木的目光浑然不觉。
待到实在是吃不下了,她才捧着自己并没有多鼓的小肚子,眼巴巴地馋着。
就像只落入粮仓的小兔子,抱着怀里那根好不容易啃了一半的胡萝卜,看着满地的萝卜发愁。
吃又吃不下,带又带不走。
上次用完膳她也是这般,瞧着可怜可爱,让人不禁想捏上一捏。
雍渊帝的指尖一动,片刻后又轻轻地叩在了桌面上。
“曹陌。。。”
候在旁边的大太监当了小半时辰的木头桩子,终是有了用武之地。他弓着身子,却是迟迟没等到人接下来的吩咐。
他困惑地稍抬了抬眼,却见人面色微沉,竟是直接从喉中吐出一口血来。
“今上!”
“快传太医!”
曹陌猛地往右扑去将人扶住,常年寂静的勤政殿刹时陷入了一片慌乱中,暗处轻飘飘落下几个人影,在众人未察觉时便守住了殿中各角,呈封锁之势。
而剩下的暗影脚尖一点,直接朝着殿中嫌疑最大的两人而去。
怔愣间抬起头的小姑娘望着雍渊帝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怔怔地唤了他一句:“今上。。。”
“唰——”剑刃从鞘间拔出。
一丝寒凉触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姜岁绵陡然一阵晕眩,未等她深究,血气的腥甜忽的在鼻翼放大。
她下意识攥上了人的衣襟,面上却是全然的不知所措,像只吓坏了的猫儿。
倾身护过来的帝王垂下眼。
小姑娘的脖颈依旧白皙,脆弱得仿佛他随手一碰便会失去生机。
汹涌的内力悄然游于指尖,殿中倏然响起某物断裂之声,清脆尤甚。
被震成齑粉的剑刃从人并起的指间落下,掠过他微微泛红的手腕。
雍渊帝看向那边跪着的影卫,声音轻飘飘压在人背上,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谁许你拔剑的。”
“你吓到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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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捡来的病弱夫君成战神了》——
身为江南最大皇商的幺女,元锦瑟遛犬的绳都是用金子做的。结果有一日她阿爹把绳借走,等再回来时除了绳子,还绑了个长相清贵的举人,说是她未来的夫婿。
元锦瑟有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她虽看着娇弱,但不知为何天生神力,幼时抓周,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地掰碎了红酸木打造的桌案。
好在那人出身他县,对此并不知情,竟被阿爹忽悠了过去。
小姑娘看着对方轩然霞举、鹤骨松姿的容颜,重重点了点头。
三年后,那人成了状元,衣锦还乡,元家闻讯用白银万两以宴宾客,只为了庆幺女大婚之喜。可大婚当日,状元郎将一弱柳扶风的女子带至堂前,说是想聘为妾室。
元锦瑟望着那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自己掀开了那蜀锦织就的红盖,又将手里捧着的金苹果砸在了堂前的“囍”字上。
“轰”的一声,砖石砸落,那女子受惊险些流产,状元郎抱着心上人急急地跑了出去,留下满屋的宾客。
后来那人纳妾,小姑娘见路边昏过去的小郎君模样比他好上百倍,干脆捡了回去,撞了对方那场纳妾礼。
成婚三月,元锦瑟发现自己捡来的便宜夫君不仅生的好看,对她更是体贴温柔,不过就是身体弱了点,眼睛瞎了点,需要她好生护着才行。
元锦瑟每每握住夫君的手,都小心翼翼地只捏住了指尖,只生怕力气大了点,将夫君玉瓷般的手给折了。
好在流水般人参灵芝用下去,她那走一步咳三声的夫君身子总算好了些,不至于见风就病倒了。小姑娘很高兴,一天天数着能和夫君圆房的日子。
谁知一日夜里元家进了贼,那贼人好死不死,居然闯进了她夫君的院子——
元锦瑟着急忙慌地冲了进去,月色朦胧,正见贼人俯身,竟压在了她夫君肩上。
小姑娘想也没想,冲过去一个抬手就把对方扔出了墙。
她夫君这么柔弱,仔细把人给压坏了。
再转过身,对着顾桦那双清冷却失了焦距的瞳眸,小姑娘在裙摆擦了擦手,柔柔地道:“夫君,你肩上刚刚有只飞蛾,好大,我好害怕。”
顾桦笑得温柔,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捧住了小姑娘粉妆玉琢的脸。
而那背过去的手中掩着把袖刀,刀刃在月色下淌着鲜红的血。
他指腹温热,拇指轻拭过小姑娘沾了血眼角,眉间的温柔叫锦瑟迷了心。
“不怕。”
元家墙外,贼人仰面躺在地上,脖间一缕红痕。
病弱眼盲的战神将军X天生神力却努力装柔弱的娇美小姑娘
第23章 疫病
姜岁绵微散的瞳孔渐渐重聚; 她无意识地盯着人被血染红了的衣领,眉睫轻颤。
雍渊帝却在此时伸出手,一点点抚过她后颈; 动作轻柔得好像在安抚受委屈的猫儿:“害怕的话,让曹陌带你去西侧殿。”
因着吐血的缘故; 帝王那素来沉静无波的声线难得低了些许; 显出几分虚弱。
而被他提及的曹陌原已急得失了分寸; 却在人一个冷冷的眼神中重新冷静下来; 连滚带爬地站稳身子冲到少女跟前:“姑娘——”
“圣上。。。”姜岁绵蓦地抬起头,直直对上了雍渊帝那双黑而深邃的瞳眸,“您不觉得是我吗?”
勤政殿中除了侍立的宫人之外,就只剩她和青棠了。
而自己刚刚。。。给他夹了那么多次菜。
小姑娘抬头的动作明明那么果断,可眼神却无助得如同被雨水击打着的粉荷; 软糯的嗓音里带着她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的哭腔。
“莫哭。”
“待晚间再命御膳房给你做鱼吃。”
雍渊帝感受着指腹下的温热; 却是哄了人。
姜岁绵不知怎的,眼睛突然酸的很。强压下的害怕和委屈交缠着; 一同从心底迸发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滴顺着人的面颊如线般滚下,最终伴着少女哭得断断续续的声音砸在了毛绒绒的衣襟里; “我,我不去西侧殿; 等。。。等今上无事了我才走。”
雍渊帝神色微暗,但他还未开口; 太医院院首已跌跌撞撞地跑入了勤政殿; 满身的雪花抖落在殿内的地砖中。
太医颤着手; 神色慌张地搭在了人的脉上。
小姑娘站在旁边; 抿着唇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死死盯着太医的动作; 不肯错眼。
姜岁绵从未这么清晰地感知过时间的流逝,清晰到让她觉得这小半刻钟似乎被人刻意拉长了,连呼吸都很漫长。
不知过了几个半刻,太医终于收回了手,他手里的银针未变分毫,面色却难看到让人心悸。
他往后退上半步,砰的一声屈膝跪下,声音颤得像寒风中的落叶,仿佛下一秒就要散了架:“圣,圣上。。。臣恳请圣上即刻封锁勤政殿,并准其余太医过来与臣一同替您诊脉。”
雍渊帝瞥了一眼垂首跪着的人,没有应下,反是转而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墨青的袖口早在人搭脉时便微微后移,露出里头的情形。细碎的红点零散地布在那截皓白的手腕上,白璧微瑕,就像一幅登峰造极的山水画上,画者却不慎泼了墨。
碍眼到让人恨不得亲自上手,将它一点点从这腕上拭去。
雍渊帝的指尖从另一手腕上掠过,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道了句:
“是疫病。”
他虽是看向了身旁的太医,但话里却并没有什么问询的意思,甚至连语气都平淡极了,仿佛在说件不关己的小事。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淡然。
周围的宫人早已腿软得跌坐于地,曹陌更是连规矩都顾不得了,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今上久居宫中,怎么会染上瘟疫。。。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太医对上君王冷静到极致的眼神,心底最后那丝自欺欺人的希冀也破灭了,艰难应了声:
“。。。是。”
他垂头叩在地砖之上:“圣上吐血并非中毒,只是这病暗藏于内,圣上龙体孱弱,恐是先前用了什么发物,这才显了出来。”
他将头俯得更低,声音里却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庆幸:“此疫初时隐匿性极强,病发时却凶险万分,若非您今日呕血,怕是微臣还需一段时日方能发觉,若真叫拖到那时,恐怕。。。”为时已晚。
太医嗫嚅着,最终还是噤了声,垂头再未多言。
勤政殿内陡然静得出奇,宫人们跪在四周,怕得身子都直不起来。而被雍渊帝折了剑的影卫敛着眉,依旧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处。
无数的画面在姜岁绵脑中涌出,她好像被漫天的鲜血裹挟着,卷入了暗不见光的黑夜中。
今生所有的美好都如泡沫般湮灭,她又一次看到了永宁宫内那根于地动当日断裂的横梁,之后便是皇子府那四四方方的天,以及永远看不见尽头的孤寂。
溺水般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奋力地向前跑着,却被黑夜拖拽着向更深处坠去。寒风呼啸而过,仿佛在嘲笑着她所有努力皆是徒劳。
好冷。
在意识消散前的一瞬,冷冽的风声却倏地停了下来,被困在笼中的人儿呆呆地感受着自己身边的暖意,缓缓睁开了被冰霜冻住的眼。
“姑娘,姑娘。。。”
小丫鬟压着声音一声声喊着,面上满是愁色,直到呆愣中的少女微仰起头唤了她一句:“青棠?”
被人儿唤了句的青棠一怔,竟是欢喜地留下泪来:“姑娘你可算有反应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自责地小声道:“都怪奴婢不好,都没注意到姑娘你被吓着了,幸而今上让曹公公将我们带来了西侧殿,还命太医去给姑娘熬了安神的汤药。。。”
“西侧殿。。。”姜岁绵怔怔地转过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地已然不是宽阔威仪的正殿。
炭青色的炭火在炉内烧着,屏风左侧的龙游梅开的艳丽,壁上还挂着幅百骏图,而她正坐在铺好的软榻之上,身子被屋内的暖意烘得热热的。
这厢的小丫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狠了,话反倒是比往常多,仍旧絮絮叨叨的:“等会汤药来了姑娘乖乖将药喝下,再好生睡上一夜,就定会没事了。。。”
“青棠,”姜岁绵只随意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出声打断道:“圣上呢?”
丫鬟的声音猛地一停,含糊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人再三催促,她才抿着唇,断断续续地答说:“圣上,圣上患了疫病,移去了旁边的东侧殿。。。”
她话到一半,却见人已经急冲冲地跑到了西侧殿外,向着另一头跑了过去。
见状,尚没来得及反应小丫鬟下意识就追了上去,慌张间差点撞上来送安神汤的小太监,因此耽搁了片刻。
待她终于赶到东侧殿时,不知藏在何处的影卫悄然现了身形,犹如鬼魅。
被拦下的青棠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殿门内,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而里头曹陌正端着药往内殿走,却被骤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儿给吓住了,“姜姑娘?”
这个时候小姑娘不应该在另一个侧殿里安安稳稳地待着吗?
这可是瘟疫,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寻常人避都避不及,更何况圣上还特意把她送到了勤政殿里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
他怔愣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错过了阻止人儿的唯一的机会。
着急的小兔子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的内殿,直到看到榻上倚坐着的身影时,方才慢慢放缓了脚步,“今上!”
雍渊帝淡漠的神色里头一次出现了如同惊讶般的情绪,他看向来人,许是因为主人太过急切刹不住步子,她头上那两朵藕色的绒花在风中瑟缩着,直直向他撞了过来。
一如当初御花园那般。
雍渊帝眼神一颤,伸手震下了金钩上的帷幔,然后隔纱阻住了她。
不过在抵上人眉间的那一瞬,本屈起的指节刹时一松,改用掌心小心地托住了小姑娘的额头,力道轻柔的很。
这是只娇气的猫儿呢,得精心养着才行的。
雍渊帝垂下眸,控制着力度将人扶了起来,见那白嫩的额上并未烙上红痕,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落在人微粉的面颊上。
“为何过来?”
姜岁绵怔怔地望向他,没答,却是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小声问:“今上,你疼不疼啊?”
雍渊帝愣了瞬,小姑娘却满脸落寞地点了点头,自己替他答了:“圣上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吐血最疼不过了。”
幔纱很薄,薄到雍渊帝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因痛苦而微颤的长睫,以及那一颗颗落在榻沿的泪珠,那样真切的苦痛,疼到似乎她真的曾吐过血一般。
雍渊帝的唇逐渐抿成了一条清冷的线,手指微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眸中的神色也愈发晦暗。
但未等雍渊帝有所动作,那边哭泣的小猫儿却慢慢止住了泣音。
一只白皙的手猝不及防地斜穿过帷幔,如哄人似的拍了拍他的心口。
刚缓过神走进来的曹公公:。。。
他肯定还没缓过来,否则怎么竟会出现幻觉了。
雍渊帝却没分半点心思到来人身上,他看着眼前这只胆大包天的猫儿,看着人乖巧地抬起头,用一双泛着水汽的清眸与他正对着,娇娇地安慰道:
“今上,喝了药就不疼了,太苦了我给你寻蜜饯梅子。”
雍渊帝静静地望着触手可及的小姑娘,热意源源不断地从掌心传递到他身上,暖呼呼的,像个小太阳。
他制住那只柔若无骨的手,缓缓将它推出帐内,对着人如月般的眸子淡声道:
“西侧殿太小,朕让人送你去兰池行宫小住一阵。”
第24章 君无戏言
兰池行宫。。。
听到这四字的曹陌险些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近乎失态地看向帐中之人。
他侍奉在雍渊帝身侧数年,知晓对方那副冷淡的身躯下所流淌的依旧是可以堪称淡薄的血。不然也不会以皇位作饵,钓得各方厮杀。
曹陌他看得分明。无论是皇子、妃嫔或是她们背后依附的臣子; 都不过是他们今上手里用来解闷的棋,雍渊帝这个执棋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冷心冷情。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自此刻起就已经变样了。
姜尚书府上这个幺女; 先前确实是在帝王跟前存了几分特殊的; 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让圣上记起她; 甚至特地给她划了块安全的地方使她能置身事外。
但若说雍渊帝上了心。。。
那是算不上的。
今上更多的像是将人当成一只有趣的猫儿; 兴致来了逗弄一番,送走也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个自己尚且没有腻味的小家伙这么快折在这罢了。
等哪天她不再有趣了,君王施下的这份恩宠便也不复存在了。这点曹公公一直都明白。
可现在。。。雍渊帝居然要将人送去行宫。
在她可能已经染上了疫病的前提下,把她送出宫去。
曹陌震惊地望向榻前那个裹得毛绒绒的小姑娘,久久失了言语。
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出君王话里那番令人心惊的宠爱; 咬了咬唇; 不情愿地低声驳道:“西侧殿哪里小了,今上别诓我; 我才不去那什么行宫呢。”
他好像突然知道,这只胖兔子为什么能拥有帝王的私心了; 曹公公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