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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太经-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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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鸣钟敲到十二点的时候,钟汀正坐在桌前吃面,面条是一根的长寿面,第三声钟响时,她突然愣了神,那根面被她给咬断了。长寿面是不能咬断的。不过她不是寿星,倒也无所谓。

    她取出了一根长柄火柴,火柴与盒子发生碰触,哗地响了一声,冒出蓝色的光,接着那火光便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也好,他不吃也好,蛋糕上的喷花没喷好,她还怕他回来笑话他呢。

    唯一可惜的是今早没把生日礼物送给他,过了那天好像就不可以说是生日礼物了。

    那张画她几年前就开始画,一直没画好,前几天好不容易才画出了个样子。

    她照着《the kid》的海报画的,画上卓别林和他影片中的儿子坐在门槛上,那个小孩子穿灯芯绒的破烂吊带裤,毛衣和帽子大抵也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不过因为是两个人,所以也并不显得怎么可怜。

    她拼命吞咽蛋糕的时候,又想到了十二年前,为了给他准备礼物,她忙了一个星期。

    路肖维十七岁生日那天,她送给了他一个手工钱包,自己买皮子钉得,她还把他名字的首字母缝了上去,没多久,他的钱包就丢了,里面还有不少钱。

    在此之前他总是把钞票随意地塞在裤子口袋里。钟汀说你这样把钱丢了怎么办。他倒不以为然,丢了就会有人捡到,依然会在市场上流通啊,由于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她险些被他说服了。

    如果她不送他钱包,他未必会把钱丢得这么彻底。

    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钱也未必要全都放到钱包里。

    她自以为对他好,也未必是好。

    第17章

    钟汀觉得闷得慌,打开窗户去换气,一抬头就看见了月亮,月亮隐在云里,看得并不算真切,还有几天就中秋了,她想中秋节那天是中午去爸妈家还是晚上去呢,结婚就这点麻烦。许是她想得太认真,连蚊子落在她手上都没注意。

    秋天的蚊子一个顶仨,因为如今生活不比夏天安逸,故格外的狠辣,她胳膊被叮了,上面马上起了个包,红且大,格外的醒目。为了防止蚊子再进来,她把窗户又放下了。

    这蚊子是在垂死挣扎呢,天逐渐冷起来,北方已经不适合它们生活了,南迁或许会过得更好点儿。

    不过故土难离,垂死挣扎是人生轨迹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她的联想力实在太过丰富,看见点儿什么最终都不免落到她和他上面,大概是太以自己为中心的缘故。有时候过马路都能想起路肖维来,因为他姓路。

    钟汀从橱柜里翻出一瓶酒,她结婚时老林送了她一瓶百龄坛,一直留着没喝。老林是她读博时的导师,普拉达杀手包里常年放着小瓶分装的威士忌,讲到兴处,就拿出来喝一口,不加冰也不加苏打水,十分豪爽。她作为老林的学生,却没学到她老人家的酒量,实在愧对师长对她的栽培。

    钟汀不大喝酒,她觉得喝酒喝多了会破坏味觉。

    不过喝一杯也没什么,又不是鸦片,总不会上瘾,她窝在沙发上,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拿出手机打开pychess同人下棋,因为此时的欧洲正是下午,这个点儿在线人数达到了一天的峰值。她以前同路肖维下棋,总是输,越输就越怕输,他棋艺并不比她好多少,但心理素质却比她强得多,于是每一次都赢她。

    她首先在心理上就败给了他,第一局溃败后再也不能翻身,看多少棋谱也无用。不过她那时候还年轻,总以为是技巧的问题,和他下完棋后又自己复盘,拿着棋谱找他的破绽,打算励精图治勤学苦练扳回一局,可没等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就同他分手了。

    她后来回顾自己当时的心理,大概是自尊心作祟,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怀疑他下一句要说,“我和你在一起是闹着玩的,咱们分开吧”,为了避免自己沦入此种悲惨境地,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先同他说分手。

    这种手段搁下棋就算投子认输,可她天真地认为是自己赢了。

    和路肖维分手后,她很长时间都没下过棋,这爱好还是在美国时捡起来的。虽然有一堆事儿等着她,但那些有的没的总是有空子钻进她的脑子里。她不得已在pychess上花四百块买了个年费会员,勤俭持家如她,自然要物尽其用,一有空便要同人杀一盘,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挤了出去。

    孰奈天资有限,上限不高,她挣扎到现在也就1600分。在下了几盘三分钟的快棋后,有一个1200分的新手在寻找对手下慢棋,这种菜鸟普遍没人理。这样的夜晚,钟汀的同情心格外的旺盛,决定同他来一局。

    本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的施舍,结果被人反杀,她竟然输了。这人出棋的思路倒很像一个人,她翻了翻那人的资料,国籍标着德国。

    对不起,给祖国丢人了。

    她一头眩晕地把厨房收拾好,因为身上油烟味太重,又顶着困意去冲澡。钟教授的电话是这时候来的,她从浴室出来看见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急忙打过去。电话里说丁女士得了急性阑尾炎,现在正在医院里,马上要手术,声音竟带着一丝哭腔。

    钟汀第一反应是钱带够没,她爸说家里的卡现在都在他身上呢。

    她知道她爸虽然六十多了,但实在不经事儿,还有心脏病,熬不得夜,手术完陪床自然是她的事情。她安慰了她爸几句,问清了地址,让他不要着急,阑尾炎不是什么大事儿,她马上过去。

    前几天网上刚出了晚上打网约车出事儿的新闻,她心下忐忑,想着路肖维要是加班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了。她一连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心一点点儿地沉了下来。

    陈渔和她住同一个小区,这个钟点未必会睡觉,她妈对他一向不错,就算让他去一趟医院也没什么……其实还是有什么的。

    她运气不错,接她单的是一个女司机。能不麻烦别人还是不要麻烦别人。

    到医院的时候,她看见她爸背着双手在手术室门口转悠,背罕见地驼了下来。她本来走得很急,靠近她爸时步子却放慢了,直到她走到钟教授身边,叫了声爸,她爸的头才转了过来,他看了她一眼,又背过身去,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她知道,钟教授这是哭了,并为这哭感到很丢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呢。

    “爸,就一阑尾炎没大事的。”

    “你不知道你妈来医院之前有多疼,我还以为……”

    “您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呢?”

    “你不是成家了吗?你妈叫我不要什么事儿都给你打电话。”

    她拿手抹了一把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啊。”她仰了仰头,把手遮住眼,“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套啊,您二位是潜在的重男轻女吧。我是您闺女,您不找我找谁啊?有事儿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高兴了。”

    钟教授从伤心中回过头来,为自己辩解。

    钟汀当然知道这一罪名是莫须有的。她只是不知道说点儿什么,“行了,您别说了,我都懂。”

    直到这时候,钟教授才想起女婿没来这茬儿,“路肖维呢?”

    钟汀尽管尽量压低了声音,还是透着一股不耐烦,“他刚才送我来,到医院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催命的鬼一直给他打电话,非得这时候谈生意。真他妈有病!他非要留下,我跟他说我爸烦着呢,看见你更烦,你有事儿就走吧,别留这儿给他添堵了。”



    第12节

    钟教授觉得自己女儿张口就带他妈的十分不雅,便劝解说,“我虽然过去对他有些成见,但现在看他也没有这么不顺眼。夫妻之间还是要互相尊重嘛,你看我和你妈……”

    “行了,您二老是婚姻的楷模,我毕生要学习的榜样。”

    丁女士从手术室被推到急诊病房,只有六人间的病房还剩一个床位,现在也只能将就下,这个点儿也没行军床可租,床头只有两把椅子。

    现在她爸自己打车回家休息也不现实,钟汀只能让父亲坐椅子上眯会儿,因为太累了,钟教授很快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经这么一遭,钟汀喝的那点儿酒早就醒了。她习惯性地去掰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特需病房还有床位没有,单间的话陪护也方便一点儿,她爸这人,让他自己在家呆着肯定不干。

    她打了个喷嚏,刚才出门的时头发只随便吹了几下,因为着急又出了一头汗,现在摸上去还是湿的。

    钟汀想着,明天早上得买点儿感冒药吃,病再轻,家里也经不起俩病人。她病了,谁照顾她妈呢?

    第18章

    一个男人如果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会疑心男人永远爱着她。

    欧阳清也没能幸免。

    有时她甚至以为路肖维同钟汀结婚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她,她在参加他们婚礼的时候竟在痛苦中生出一种快慰。

    据她的理解,大多数男人在审美上都是专一的,他们尽管有可能会爱上不同的人,但那些人总体上是一类人。

    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钟汀远不是一类人。

    这也是她们相识多年却没做成朋友的原因。有时她也好奇,钟汀见证了她和路肖维的大多数时光,竟然还能毫无芥蒂地同他结婚。换了她,是绝对做不到的,如果她爱那个男人的话,那些记忆会始终折磨着她。当然如果不爱,那是另一回事,她并不在乎丁黎的过往,到后来,她连他现阶段的绯闻都不在乎了,不过吃醋是一个太太的义务。

    吃醋是为人太太的义务,也是当人太太的权利。钟汀有权利吃她的醋,她却不能吃钟汀的醋。

    采访那天,她把晚上飞日本的航班改签成了次日。当摄像机头全部关上的时候,她问路肖维晚上有没有时间,她在一家日料店定了位置,那家店需要半月前预约。他拒绝了她,理由是钟汀在家等他,改天她可以去他家尝一尝钟汀的手艺。

    她冲路肖维笑一笑,是那种很标准化的笑容,我尝过,比你要早得多,确实不错。

    半夜三点的时候,她突然醒了,醒来之前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别走。不过,即使当年他当真挽留她,她就会改变选择吗?在她当时那个阶段,爱情从来都不是第一位的。

    天快亮的时候,钟汀右眼皮突然跳了起来,她插上耳机又给路肖维打电话,听到的声音还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手上只有他这一个号码,几次无果后又给他发微信,问他在哪儿,看到的话回她一下。

    半个小时后依然没人回。

    不会出事了吧。她用手指用支楞自己的眼皮,防止它再跳,作为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她此时竟然迷信了起来。

    他身体虽然好,可近来总熬夜,前几天还有互联网公司员工猝死的新闻,他虽然不至于,可……昨天差不多这个时段在路遇到绛石园的路上还发生了一起事故。他开车虽然稳,但未必不会遇到冒失的。不过这一段是市区范围,就算有事,交警也会很快处理,如果他备注是钟汀的话,首字母是z,交警很难会第一时间联系她,可这样电话总会有人接的。或许是别的事儿,她应该一早问清他到底在哪儿的……

    不会,怎么会这么巧,她在自己太阳穴上狠狠敲了一下,瞎想什么呢。

    或许是睡觉呢,睡得沉了也听不到电话,毕竟他那么忙。

    可他在哪儿睡呢?公司?酒店?

    最好是睡了,甭管在哪儿睡,只要没事儿就好。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可月亮却一直悬在那儿,病房的窗帘透光,这是八月十二的月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个她打了几十次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她到病房外边接电话,按接听键的时候她的手在抖。

    当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鼻子酸涩,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其实有许多话要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不回电话啊,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可那些话被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出不了口。

    感冒就是这样的。

    “我手机调成静音了,一直没听到。你怎么了?”

    “钟汀,你能听见吗?”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有点儿感冒。我妈病了,阑尾炎,现在在三院。”

    他问了具体位置和病床号,告诉她别着急,他马上过来。

    他果然来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医院了。

    钟汀那时正在给她的初中同学打电话,同学在特需医疗部,她问今天有没有单人间可以空出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眼泪竟然毫无防备地滚了下来。光天化日之下,走道里来回有人走动,她毫无廉耻地抱住了他。他的外套挂在胳膊上,钟汀的脸贴在他的衬衫上,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

    她想自己不是感冒了吗,怎么鼻子还是这么灵敏,在医院充斥的来苏水味里,她竟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青橘皮味道,是那种还未熟透的橘子,酸酸涩涩的,她家的沐浴露就这味儿,和五星级酒店洗漱品一样的味道。这个味道若有若无的,理应被浓重的来苏水味遮盖了,她却闻得清清楚楚,他刚刚洗过澡。钟汀不得不感叹,他洗澡真是快。

    “有人看着呢。”路肖维本想拍拍她的头,不过那手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的手从他的腰上拿开,“妈就在里面,我去趟洗手间。我说是你送我到医院的,记住了,千万别说串了。”

    “你啊。”

    钟汀是跑到洗手间的,来苏水味充斥在她的鼻腔,她突然有一阵想吐。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着,她不断地拿水去拍打自己的脸。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黑眼圈可真够大的,也不知道他刚才看见这张脸是什么心情。幸亏她没把眼泪淌在他的衬衫上,洗起来也够麻烦的。

    丁女士当天上午就转到了特需病房,并没用她同学的关系,都是路肖维一手包办的。刚转了病房,一位四十多岁的护工大姐便来了,装扮很是干脆利落,力气看起来比钟教授还要大。路肖维在医院旁边的酒店里定了房间,亲自送钟教授去休息。她爸走之后,外卖员给她电话,让她去拿餐,三份,他连大姐那份都想到了。粥和小笼包,外卖的logo很是熟悉,最近的那家分店到这里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钟汀虽然知道他能干,却不知道他这样能干。

    她到底为什么会以为,没了她照顾,他就会过得不好呢?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自己在外边租房住,自理能力怎么会比别人差。他那时候有一台洗衣机专门用来洗鞋和袜子,鞋也不刷,直接套上洗衣袋放在洗衣缸里绞。她想这人怎么在生活上这样粗糙,恨不得把鞋从里面掏出来,给他刷一遍,不过到底忍住了,哪有十几岁的大姑娘上赶着给人刷鞋的,不过从那时起她就觉得他需要人照顾。后来,在她的心里,需要人照顾便改成了需要她照顾。

    其实只是错觉罢了,他并非没有能力,只是不愿意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上浪费任何时间罢了。

    钟汀确实感冒了,吃药也不见好,但也没变坏,怕传染上家人,她每天带着个大口罩在医院陪床。对着她爸妈,戴口罩的理由变成了医院细菌多,出出进进难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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