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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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顾风满心不悦,在知道素菀也到了陵昌后,他原本是要把人暗杀的,柳不辞非不肯。
柳不辞幽幽叹了口气:“阿衡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李顾风总觉得这话里隐隐有什么意思,转头问:“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柳不辞默默想了许久,告诉说:“之前素菀中了焚溟偈危在旦夕,阿衡就把这种毒咒渡到了自己身上,承受了毒咒所有的痛苦。”
闻言,李顾风是一脸嘲然:“他是为了平山剑祭顺利举行,还是另有私心。”
他对萧衡这态度,柳不辞早就习惯了。柳不辞继续说:“回来后,我找到舜玉说起这事,才知焚溟偈虽然渡到了阿衡身上,但咒根在素菀,他们两个如今已命连一线,双方若有一死,另一个也必然命不多时。”
“什么!”听到最后那句话,李顾风大惊失色站起来,“要是那天素菀真的在祭剑炉底下死了,阿衡岂不是也要没命!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弄清楚为何要把毒咒渡给阿衡!当初就应该趁那个女人没咒发之前直接丢进祭剑炉,也少了如今这么多事!”
柳不辞也懊悔不已:“当时也是没办法,若知会这样,我也不会那么做!现在,只希望舜玉能解决这些问题吧。”
可,解开焚溟偈不是还有最直接简单的一种办法么。
李顾风捏碎酒杯,声音阴沉:“找到下咒之人,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你把当时的情况一一都说清楚给我听,我非揪出此人不可!”
第044章 中计
几天后,萧衡前往宫中举行迎剑大典。
在萧帝和众臣的注目下,他将天罚剑放入宝盒,出发前往泽宫。
泽宫就在陵昌城内,护送队伍将走过城内最繁华的几条长街,接受百姓的拜礼。
一路上,萧衡巡视着街上每一个人,确保不会有意外。
到了泽宫,宫中侍卫全部分守于各处,他双手抱着剑盒,走进后殿。
可是等到打开剑盒,里面竟空无一物!
行知大惊:“怎么可能,殿下亲自将剑放入盒内,从祭祀台到这里也从未有人接近过剑盒,天罚剑怎么会凭空消失!一会儿陛下就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来不及多想,萧衡命令行知:“你现在回府,去把暗格里的东西拿过来。”
闻言,行知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殿下,那把是假剑,若被陛下看出来……”
“事态紧急,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如此了!”萧衡毫无犹豫的决定,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
萧帝的马车就在后面,只比他出发晚了两刻,按照行知的速度,从太子府取那把原本为剑祭预备的假剑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行知咬咬牙,低声应下,默默从偏门离开。
“黑风,你干的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看萧衡这次怎么收场!”
安王府,萧赢已经迫不及待要观看这一场好戏了。
黑风身手敏捷,不过是在队伍后面施了一阵风引开边上侍卫的注意,便将天罚剑轻而易举的拿走了,而前面的萧衡还浑然不觉。算算时间,此时萧衡已到了泽宫,应该发现了剑盒是空的吧。萧赢满脸兴奋,他真想看看萧衡现在的脸色。
“外面守着的人看到,萧衡身边那护卫急匆匆离开了泽宫,只怕萧衡已经想好对策。不过王爷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截了。”黑风说。
萧赢高兴大笑,手捧天罚剑细细端详:“父皇心念此剑三年,见剑失踪必定勃然大怒。不过这还不够,我还想再添点颜色!”
方才萧衡走过陵昌各街,所有百姓都出来跪拜,好生威风。
他现在就要把萧衡踢入泥潭,受到所有人唾骂!
什么大坤天选之人,天罚剑丢,萧衡这一名号也将荡然无存,成为天祸之人!
鹿鸣院。
素菀盘膝而坐,平息运气。
按照姚舜玉的说法,从现在开始,她需修炼内功,为那股力量筑下根基,日后方可运筹帷幄。
那些书,她也都看过了,上面写的很详细,却没有写她这些力量的来历。
素菀想起黑衣面具男说的那些话,他一定还知道些什么。
突然,心口像有什么堵着涨得难受,脸色瞬间青白。
“不是告诉过你专心运气不要胡思乱想!”
守在边上的姚舜玉见情况不对,赶紧提醒。
屏去杂念,素菀深呼吸,继续运气。片刻之后,情况恢复正常。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煎药。等到戌时,你再试炼一次。”
姚舜玉拍拍膝盖,起身前往药房。
经过几天的运气,素菀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舒畅许多,也没有感觉那么虚弱了。
但她还不能完全控制那股力量,必须时时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只熏香球,深吸一口气。这些香味能让她安神静气,而且也很好闻。
跟姚舜玉相处几天,她对他也有所了解。
姚舜玉善制香,除了她手上这种,还有许多常用的熏香。院子里的大树底下,还窨藏着他很久之前做好的香丸,都是他的宝贝。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声落地闷响。
素菀寻声出去一看,竟有个人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好像……是翻墙摔下来的。
青天白日,陵昌城的小贼胆子都这么大?
素菀提高警觉,小心靠近那人,翻开一看,竟是……行知?
此时,行知身上各处都有被刺伤的痕迹,流了很多血,伤势很重。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脚步,有人越上围墙跳到了屋顶,素菀一抬头,便与人来了个正面相视。
又是黑衣人。
素菀皱纹,拖起行知放在树下。
行知痛苦地睁开眼,虚弱的声音带有几分惊讶:“你……夫……夫人?”紧接着,他摸出后面那只用布包裹的剑匣,“快,一直往东,把这个送去泽宫,否则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屋顶上的黑衣人就跳下来,想要抢剑匣。
素菀抱过匣子,顺起行知手上的剑挑开来人的袭击,翻身越出高墙。
来人的目标是剑匣,见东西被人抢走,立即追了上去。
大街上,一辆马车在茶楼停下。
江笙笙从车上下来,余光忽然瞟到一个影子闪过。
她猛地回头,朝那背影追上去。
还没走两步,就有人拽住她的胳膊:“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吗!”
萧赢声音表现的极为不悦,他心情好才带江笙笙一起来喝茶,想要一边等着看好戏一边有美人伴侧。江笙笙若又跑去外面惹事,岂不坏了他的心情。万一又碰上那个暮云岫,岂不又丢了他的脸面!
而听到他不开心的说话语气,江笙笙浑身一僵,哆哆嗦嗦回身看着他,小声解释:“我刚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她顿了顿,咬牙确定,“我不会看错的,是素菀!”
这名字,有些耳熟。萧赢问:“你是说,在宣宁城时萧衡身边的那个女人?”
江笙笙用力点头:“是,就是她。她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王爷,赶紧把她抓起来,她一定是诈死骗了衡哥……骗了太子。”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害怕的低下头。
萧赢不喜欢她那样称呼萧衡,所以把称呼硬生生改了过来,心中还是后怕。
可是这次,萧赢却没有揪着这个生气,反而高兴的捏起她的下巴,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不错,这次你要是立了大功,本王定好好赏你!”
江笙笙眼神闪躲,僵硬微笑:“谢王爷。”
上到阁楼,在临窗的位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青竹来了,萧赢品着茶悠哉问:“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应该万无一失吧?”
青竹点头,压低声音:“已经都安排好了,只要泽宫那边一有消息,这边就行动。”
隐隐约约,江笙笙察觉到萧赢所做之事与萧衡有关。
她小心翼翼问:“王爷,你要干什么?泽宫,太子不是在那儿吗?”
萧赢握住她的手,眼里兴奋难以掩饰:“当然是带你看一出好戏了!做本王的侧妃不委屈,将来还有更多的荣华富贵等着你,所以你必须对我忠诚无二,听懂了吗?”
江笙笙浑身发颤,心里更是一阵阵发抖。
泽宫虽在陵昌城中央,但在百米开外四周皆为树影。
素菀钻入林中甩开后面那些人的追逐,正要赶往泽宫时,一道黑影降身拦在前面。
是他,那个黑衣面具的男人。
素菀对他憎恨不已,此人几次三番陷害她又伤了那么多人命,她很想跟他算账,但想到泽宫那边,她握紧了剑柄:“给我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黑风阴沉沉地笑了笑,说:“你就不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闻言,素菀将怀里的剑匣收紧。
她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从行知还有这些人的反应来看,这东西,很重要。
“这里面装的是天罚剑,萧衡就是为了它,不惜把你当做祭品。”黑风步步逼近,冷笑,“是不是很讽刺,你与萧衡多年感情,竟比不上这邪物。你现在还要把它亲手送给给萧衡,萧衡看见你,你猜他会不会又把你抓起来?你何必自投罗网。来,把东西交给我。”
素菀沉吟片刻,暗黑的眼神决绝不带一丝感情:“好啊,我们做个交易,你把阿廖放了,我就把这个给你。”
“这……”
黑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由愣了愣。
素菀讽笑:“怎么?我不怕你耍诈,你倒是怕起我来了?”
黑风做了个手势,树影“沙沙”作响,似有什么飞过,随之掉下来一个人。
是阿寥!
素菀上去查看,却发现阿寥昏迷不醒。
黑风说:“你放心,你的朋友没事,只是吸了一点迷药而已。来,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素菀拿下剑匣丢了过去,背起阿寥快速离开。
剑匣到手,黑风便觉不对。
这也太轻了。
打开一看,果然是空的!
“追!”
黑风大怒,一声令下,树上的黑影尽数出动。
早在进入树林的时候,素菀便将剑给藏起来了,她身上背的就是个空匣子。
但她也不忌惮黑风,今夕不同往日,黑风既已尝过被她教训的滋味,便不会再轻易下手,否则藏在树上那些人又怎会按兵不动。黑风不是鲁莽之人,他也在担心自己折将太多,这才中了她的计。
但经此戏弄之后,黑风必定恼羞成怒,素菀用阿廖的外衫捆了把草系在身上,把人藏在草丛,自己引开追兵,这样也能减轻负担。
素菀取回剑赶往泽宫,很快到了宫门外面。她惊讶自己轻功大成,不过按照姚舜玉的方法休养内力,没想到竟然到达如此境界。而此时,外面那些人不再靠近,也没有打算走,只是守在那里死死盯着素莞。
他们在忌惮什么?莫非……这泽宫里面有埋伏,他们不想打草惊蛇?
茶楼,有人送了一张纸条给青竹。
“王爷,计划有变!”青竹立即对萧赢禀报。
萧赢眉心一皱,凑耳过去。
江笙笙有意去听,可什么也听不见。
很快,萧赢神情严肃的起身离开,让护卫送江笙笙回府。
素菀暗中观察泽宫的情况,宫内有层层叠叠的侍卫看守。
难道……是有人潜伏在这些侍卫之中?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素菀绕开他们,偷偷进入宫殿,伏在梁上。
她一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萧衡。
在接过行知给的剑匣之时,她便知会见到萧衡。也是鬼使神差的,她拼了命的往这儿赶来,心里还在担心害怕。
怕萧衡……真的出什么事。
可同时,她的脑海中想起了在宣宁城的那些事,还有平山剑祭。
如果想要报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甚至都不需要她动手。
她看着怀里用布包裹着的重剑,心头一片缭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喊声:“陛下到!”
萧衡身形一震,快步前去迎接萧帝。
萧帝满脸春风,扶起他问:“衡儿,天罚剑呢?可安好?”
萧衡喉间顿了顿,干涩出声:“禀父皇,已送至后殿。”
算算时间,行知应该回来了,可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很可能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而他刚才也发现,看守在外面的侍卫突然变多了,还有一些是生面孔。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悄然无声,这等算计……不是安王萧赢一个人能做到的。
他想起在宣宁城交手过的那些人,越发确定萧赢与那些黑衣人狼狈为奸。
正当他在想办法要如何躲过这一劫的时候,他听到梁上有动静。
梁上之人,不管脚步还是气息都不是行知。如今外面又来历不明的埋伏,但若来的人跟那些是为一道,也绝不会藏着不现身,更不会只身一人。
所以……
他带着萧帝来到后殿,打开大门,大殿中央伫立着高台,灯光之下,天罚剑闪烁着耀眼寒光。
见神剑安然无恙,萧帝大大松了口气。
他高兴地拍拍萧衡的肩,欣慰地说:“如今你成功修复天罚剑,把天罚剑安全送到泽宫,世人都会相信你就是天选之人,那些人也不会再为此为难你了。寡人的苦心,你可不能辜负。”
“是。”萧衡铮声,亦在心中暗松一口气,他赌对了。
“对了,听说暮小姐约了你几次,你都用多番理由拒绝了?”这时,萧帝问起这个来。
萧衡目光一闪,低声说:“儿臣不想耽误暮小姐。”
萧帝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神剑,语重心长:“你知道,她是父皇为你选的太子妃。寡人放眼全朝,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与你相配。她聪明智慧,将来也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寡人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给你,你却不领情。怎么?刚才还让你不要辜负父皇的苦心,你现在就不答应了?”
萧衡攥紧拳头,萧帝这番话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不想辜负萧帝的苦心,可……他还没有准备好放下以前。
“咳咳咳!”
萧帝捂住心口,一阵剧烈咳嗦。
萧衡扶住他,担心:“父皇身体怎么样了?”
萧帝长长叹了口气,说:“为父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所以才急着为你安排为你铺路。衡儿,为父予你重任,是要把整个天下都交给你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衡咬咬牙,点头应下:“是。”
梁上,素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乱如麻。
原来萧衡的身份并不简单,他是太子,却一直对她隐瞒,从不说起。
也原来,他在陵昌已有婚配之选,可也从未说起,还假装与她夫妻三年。
这些种种,原来都是她活在他所编制好的虚假世界里,她从未触碰过他的真实。
殿中,父子二人谈心说话,笑逐颜开。
而素菀的心,却被刀子剐成一片一片,流血不止。
忽然间,一声带风的锃声,似如划破空气般锐利,钉在石柱上。
素菀和萧衡都还没反应过来,一阵血腥味蔓延整个大殿。
“父皇?!”
萧衡看到萧帝的腹部不停在流血,一把长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穿过了他身体。
“天、罚、剑?”
萧帝盯着横插在石柱上的那柄剑,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抬头看向祭台上方,天罚剑明明还在上面,为何……还有另一把?
他似乎慢慢明白过来,睁大眼睛望着被眼前场景呆愣住的萧衡。
在他身体倒下之前,萧衡扑过去抱住他,封住穴道以免血流太多。
此时梁上素莞看到门外一个黑影闪过,立即追了上去。
她很快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