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酒-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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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与淳贵妃同处一室的是她。若此时淳贵妃当真死了,那么这黑锅就必定要套在她头上。
贤妃转身想要离开,发现偏殿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她的人去哪儿了?究竟是谁?是谁要害她!
“呕”地一声,身后,淳贵妃血吐了一地,脸色已经苍白,奄奄一息。
“来人,快来人把门打开!”
贤妃大叫,不停拍着门,可却毫无动静。
外面的长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侍卫,一道柔弱的身影缓缓从后面出来。
“任务已经完成!”身穿护卫劲装的男人跪身禀报,装束与那些黑衣人刺客完全不同。
“做的很好。”女子点点头,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憔悴,“你过去知会安王一声,说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府了,让他也早些回来,莫要在外逗留,以免……惹是生非。”
“安王妃放心,此话必定带到。”护卫低头,应声诺下。
喉咙一阵不适,安王妃眉心微皱,用帕子掩着唇,等离这儿走远了才咳嗦两声。
外殿房间。
萧赢与萧衡有话没话的周旋,身后的侍卫心急地满头是汗。
这时,那厢房间的门打开,“神医”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后面的,是萧帝。
此时的萧帝春风满面,精神不错。
萧赢小声跟萧衡说:“父皇出来了。”
同时也松了口气。
二人来到萧帝面前行了个礼,萧衡问:“父皇,感觉如何?”
萧帝满意地拍拍萧衡的肩膀:“不错,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心情也十分愉悦。”
带着纱帽的柳不辞在边上默默擦汗。
可不是吗,疲惫了一天睡了半个时辰,精神能不好吗。
不过经过之前的一番洗脑,萧帝已经完全相信修身养性的好处了。
这时前殿来人了。匆匆忙忙跪在地上:“陛下,不好了,淳贵妃中毒了。”
萧衡眉心一皱,这又是怎么回事?转眼间,萧帝已抬步匆匆回往大殿。
殿中,淳贵妃身边的小宫女坐在地上哭。
一见萧帝来了,跪爬着上来告诉:“陛下,淳贵妃与贤妃饮酒之后便中了毒,此时,贤妃带着淳贵妃在后殿,说要请神医医治,谁都不让靠近!陛下,你快救救淳贵妃吧!”
萧帝脸色一沉,立即转步赶往。刚到那儿,就见门外的侍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副疲态模样。
“贤妃与淳贵妃现在何处?”
魏公公跟在后面大声问侍卫。
萧帝已然震怒,这些侍卫还不识趣,是要找死吗!
侍卫见到萧帝,对视犹豫,最后咬咬牙还是推开殿门。
贤妃瘫坐在地上,看见萧帝来了,面容猛然一滞。
萧帝没有看她,目光直视躺在殿中床上的人,大步赶了过去。
此时的淳贵妃已吐的满身是血,脸白如纸,没有半点生气。
“殿中的人说你带他来看神医,却为何在此这么呆着?”
见淳贵妃这幅模样,萧帝心疼和愤怒不已,也这才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贤妃。
贤妃望着殿门外聚集的那些人,心知有些事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酵了。
她摇晃的站起身,来到萧帝跟前:“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想要谋害臣妾。”
闻言,萧帝讥笑一下:“谋害你?你现在好好活着,可淳贵妃呢,她被你关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医治,就快要死了!”
萧衡推了一把柳不辞,柳不辞反应过来,快步上来请求为淳贵妃把脉。
萧帝让出一步,柳不辞透过纱帽看到淳贵妃的脸色雪白,嘴唇则是发黑。他摸上她的脉搏,心下一沉。
见他迟迟不说话,萧帝心急问:“神医,淳贵妃现在到底如何?”
柳不辞低身向萧帝禀报:“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很是猛烈!”
萧帝的眉心皱得很紧了,向贤妃伸出手:“解药呢,交出来。”
贤妃目色顿然,眼眶开始隐隐发红,缓缓地摇头:“陛下,臣妾将淳贵妃安顿于此后,是想去找神医的。可谁知,殿中那扇门不知被何人上锁,怎么也打不开,呼唤也无人回应。臣妾用尽了办法。可是却也无能为力。淳贵妃的毒,真的与臣妾无关!”
萧帝不想多说,一个眼神,魏公公便发令,叫来宫女嬷嬷搜身。
很快,贤妃双手被扣住,嬷嬷在她身上胡乱撕扯,最后摇摇头。
一松手,贤妃软瘫在地上。
一旁,萧衡低声让侍卫去请太医院的人立即来用药。
萧帝长长叹了口气,回想他来殿时看到的场景,讥笑着告诉说:“上锁?刚才外面那些侍卫,轻轻一推就把门打开,你居然说这扇门是上锁,还呼唤无人回应?贤妃,你与淳贵妃积怨已久,这事也只有你做的出来!当真是毒妇!”
怎……这么会……
贤妃惊愣地瞪大眼睛,缓缓恍悟过来。
是的,她终于明确感受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这二十多年来,她在这宫中艳压一头,因生育了萧赢,所以向来高高在上,尊贵优雅,就连淳贵妃也几度被她的风头盖过。而如今,她狼狈地被人诬陷、搜身,还是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萧帝毫不留情面。
她的心,也揉成了碎片,红泪雨下:“陛下,如果当真是臣妾想要谋害淳贵妃,那么请问,臣妾与淳贵妃相隔甚远,如何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况且臣妾已经试验过,淳贵妃的杯子和酒里都没有毒,所以此毒并非饮酒而起,兴许在进入大殿之前,淳贵妃就已经中毒了,又如何判定是臣妾所为?”
“如果说我有嫌疑,那么殿中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就连陛下也一样!可笑的是,只有我一人中了圈套,或许这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借淳贵妃中毒,想要除掉我。这是谋害,这是一箭双雕!”
贤妃奋力控诉着一切,目光环视着这里每一个冷眼旁观的人。
最终,目光落在萧衡身上:“就连太子殿下也有嫌疑,没了我,安王就无法与他抗衡,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太子本就是储君,需要与谁抗衡!莫不是贤妃自己心中有所企图,所以才搅出这么多事来!”
萧帝大声呵斥,贤妃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萧赢想上去为贤妃说话,被萧衡拦下,拽了回去。
“你现在过去,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又不是你母妃,你当然不关心了!”
说完,萧赢甩开他的手,大步跑了上去,跪在地上:“父皇,母妃绝不会下毒害人,还请父皇明察!”
“安王,你来干什么,滚回去!”贤妃看到萧赢冲上来,心里一跳。
萧赢此时出来,无疑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若此时有个什么人过来往他身上扯上几句,那么他也洗不清了!
真是愚钝!
可是萧赢目光坚定,明知这一切,还是咬咬牙继续说:“父皇,母妃对你是真心的,刚才儿臣送的夜明珠,其实是母妃给儿臣的。因为母妃知道,父皇对东海有着特别的情愫,所以这才千辛万苦找来这么一颗与众不同的夜明珠。她对父皇这般有情,又怎会在父皇的寿宴上做这种事惹父皇不快?”
他干脆把夜明珠之事坦白,他现在不要萧帝的什么奖赏了,他只要自己的母妃能够平安。
在某些事上,他是愚钝。但他也知道,贤妃为他好,他也要维护贤妃。
况且他认定,此毒必定与贤妃无关。若真是贤妃下的毒,又怎会跑来跟淳贵妃同处一室呢。
“来人,把这个不知轻重的安王拖出去!”
萧帝不耐烦地闭去双眼,撇开头不想再看这对母子。
此时太医赶到,立即上前为淳贵妃把脉解毒。
萧帝长长叹了口气,望着淳贵妃的眼里充满了怜惜。
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都是淳贵妃在身旁照顾,等此时过后,他必定好好补偿淳贵妃!
瘫软在地上的贤妃默默看着这一切,突然她盯上了淳贵妃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把揪住她:“陛下,淳贵妃中毒之后,她当即第一个就指向我,说是我下的毒!说不定,毒是她下的!”
小宫女吓坏了,痛哭流涕:“那是因为我们娘娘曾经说过,贤妃与她素来不交好,若他日有什么不测,多半是贤妃所为。当时娘娘中毒,奴婢一时心急便认为是贤妃所为。但要说是奴婢下的毒,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陛下,你也知道娘娘对奴婢这些人很好,我们亦对娘娘感恩戴德,又怎么会下毒害她呢!”
魏公公和几个嬷嬷上来,把小宫女从贤妃手上扯开。
嬷嬷一个重手,贤妃推倒在地。
贤妃不可置信地望着这群人,他们,以前毕恭毕敬,如今,却敢在暗地里下这种狠手!
真是墙倒众人推,讽刺至极!
“来人,送贤妃回鸣萃宫,没有寡人的命令,谁都不允许看望。”
萧帝不想再看见她,也不想再听她一句狡辩。
贤妃苦笑不得,颤抖地握紧手指,声音晦涩:“陛下,臣妾最在意的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安王,臣妾怎会做出这种让陛下为难、让安王陷入非议的事?臣妾怎会做这等愚蠢之事!”
萧帝心里乱的很,摆摆手,让人把贤妃给拉出去了。
贤妃不肯,爬上前死死抱住萧帝的脚。
她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就只能任由旁人落井下石,就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
第069章 运气
这时,行知和顾乘风回来了,还带进来一些人,这里都塞满了布条。
突然出现了这些与殿中身份不同的人,萧帝眉心紧皱,眸底的颜色幽幽沉了下去。
“太子,你这是何意?”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问。
“父皇,儿臣无意中听闻一些消息,于是派人暗中提防,抓到了这些刺客。”萧衡解释说。
进宫之前,他召集顾乘风和行知筹谋。所以在顾乘风和行知得知这些人计划之后,便反将他们一军。他们想用迷药迷晕内宫护卫以掌控队伍,殊不知顾乘风和行知早已跟护卫通过气,反倒把这些人迷晕擒下了。
而另一队人行刺萧帝,好在萧衡也早有准备,提前在周围设好了埋伏,请君入瓮。
眼下,连同那个被萧衡挑断手筋的人,也被行知一同带了回来。
他们想制造萧衡篡位的假象,想就此把萧衡从太子之位上推下来。
“运气”好的话,萧帝遇刺驾崩,那么这大坤的皇位自然就落在了……安王手中。
但安王萧赢还没这么大能耐,此刻贤妃跪在殿中,这幕后之人,是她无疑了。
萧帝示意把他们嘴里的布条拿开,他要亲自审问。
萧衡提醒说:“父皇,这些刺客都是死士。如若把布条摘了,他们就会咬舌自尽。”
萧帝闻言问:“无法审问,那该如何?”
萧衡说:“无需审问,儿臣与这些人交手多次,今日也派人潜伏其中,知道了他们今日的目的。这些人意图行刺父皇,而后嫁祸给儿臣,儿臣先发制人,这才化险为夷。但要问他们的主子是何人,恐怕连他们也不知道,但传讯之人必定就在其中,他们的主子也必定在这大殿之中。”
此计若成,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众人都心知肚明,目光纷纷投向贤妃。
贤妃白着脸,颤抖的冷笑了下:“太子所言,是意指谁?”
萧衡抿唇不语,他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不妄断言。
贤妃望向萧帝,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希望萧帝能念着这些年的恩情,还能对她有所心软。
手指刚一触碰到,萧帝便一脚踢开贤妃,冰冷的眼眸盯着她。
显而易见,萧帝也已经怀疑到了她身上。
贤妃扑摔在地,胸口疼的紧。她苦笑两声,颤颤巍巍站起来,看着大殿之中每一个人。
她算计了那么久,本以为今日是功成之时。没想到,却是自己的落难之日。
但她不甘心!
她道:“我今日落魄,你们并要将所有罪名都推到我头上,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这时,顾乘风站出来一步,双手递上一件东西:“陛下,这是从这些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这是鸣萃宫才有的东西。”萧帝一眼认出来,质问贤妃,“贤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几粒金珠,上面刻着青鸟图案,当年萧帝只赏赐给了贤妃。
看到这东西,贤妃目瞪口呆,下意识脱口而出地狡辩:“不可能!我每次传命令之时从不与他们见面,他们身上怎会有我的东西!”
此话一出,她猛然一顿,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这么说,你承认了他们与你有关。”萧帝冷呵,不愿再与她多说,下令道,“既然如此,这东西是不是你亲自交给他们的,又有什么关系。来人,把贤妃拖下去,杖责十一,送回鸣萃宫先关起来!”
入宫二十多年来,贤妃从未受过责罚。这十一杖责,是想要了她的命!
萧帝心意已决,魏公公无奈地招招手,进来几个侍卫,抓住贤妃双臂。
“陛下!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安王无关,请你不要迁怒于安王。”
自知于事无补,贤妃哭声恳求。
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萧赢,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萧赢。
只有萧赢还活着,她才有机会重新站在这大殿之上。
“拉下去!”萧帝不耐烦地皱眉,不想再听到她的任何一个声音。
侍卫拖着贤妃离开大殿,从萧衡面前走过之时,贤妃冲他大喊:“太子,安王是你唯一的弟弟,兄弟手足,你一定要保他平安无事!”
他知萧衡心软,尽管萧赢先前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利的事,但都放过萧赢了。她赌萧衡还顾念着兄弟情谊,所以想要萧赢平安,或许只能仰仗萧衡了。
萧衡紧抿着唇,面不改色。
殿外,很快的传来贤妃受刑的惨叫声。
风波已定,众人退散,萧帝留在殿中,不放心淳贵妃。
此时夜深,外面的风有些冷。
萧衡缓缓走在宫道上,忽然开口:“那些金珠,从何而来?”
行知看向顾乘风,这金珠实属意外收获,却只有顾乘风知道。
顾乘风脸色顿了顿,上前说:“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兴许是贤妃曾用这东西给他们当过赏赐。”
用刻着青鸟图案的金珠做赏赐……
这是萧帝赏赐给贤妃的,贤妃此番,不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心知顾乘风此时说了虚话,萧衡想了想,终究还是不计较了,毕竟贤妃当场也说漏了嘴,也不算冤枉了她。既然没有抓错人,那么过程如何,就不重要了。
快到马车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前方缓缓走过来。
行知见到他,立即低声对萧衡汇报:“国师来了。”
国师?
方才出事,国师却不见踪影,此时过来,又有何事。
萧衡停下脚步,听着前方那道脚步声慢慢走近,停在他不远处。
“太子殿下。”国师行礼,而后看了一眼萧衡身边带着纱帽的人,“方才为陛下看诊的,恐怕根本不是神医吧。”
闻言,柳不辞心下一顿,站在那儿没有出声。
萧衡亦是面色沉重,眉心紧蹙起来。
见几人如何,国师却是笑了,告诉说:“殿下不用担心,臣不会将此事告诉陛下,毕竟陛下回来之后心情本是大好的,臣不想破坏了陛下心中的希望。只是太子殿下这么做,恐怕会害了陛下,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后悔也来不及。”
“你的那些丹药,才是害人把戏。我也希望国师以后,不要预测什么荒谬的事情,剑祭已成,国师也该安定了。”
萧衡不客气的反驳,他对国师早有意见,那些祭典之礼就不多说了,可丹药,是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