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娇心似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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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牙人见苏青媖沉默不语,觉得这一单不一定成了。
这是哪家的娘子,一过来就说要租铺子,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一月租金五两,那至少一月的流水就得翻倍,再加上人工,至少得赚上六两往上才不亏本。没实力没背景的,生意还真不好做。
以为那娘子要知难而退了,没想却听她说道:“那李牙人带我去看看吧。”
啊,这真要租啊?
苏青媖见他不动,眼神询问对方。
“啊啊,我这就领娘子去。等我拿一下钥匙。”
“好。”
等他拿了钥匙,二人走到路上,苏青媖才发现他腿有些……
“嗐,娘子别介意,我天生长短腿。但走路不影响,也不影响我带娘子看铺。”
苏青媖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李牙人笑了笑。
苏青媖怕他误会,笑道:“其实你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幸运,总归能平安地活着。我昨天才送走我家男人,他被征兵丁,自己舍不得离家,还说恨不得他爹把他腿打瘸了不用去呢。”
李牙人笑了起来:“这话这么说也没错。虽然我这腿吧,干不了别的,但让我免了上战场当人肉靶子的命,这样说来,还算幸运。”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总算不那么陌生了,一路走一路聊。
“哎呀,原来你是博承那小子新娶的娘子啊?”
“啊,大哥原来认识他吗?”
“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都一个镇上的。他在我们镇上可出名了,从小爱打架,附近几条巷子没哪个小孩打得过他。大人带着孩子上门告状,他爹就拎着棍棒打他,他扭头就跑,跑得还贼快。第二天转头又把告状的孩子打哭,人家又告状,他爹又打他,转头他又打告状家的孩子。可笑死我了。”
苏青媖抚额。
这家伙,怕不是傻吧。
那李牙人看了她一眼,止了笑,道:“博承那孩子讲义气,他是看不惯大小孩欺负更小的孩子,所以上手就是揍。后来跟他打架的据说都成了他的朋友,经常能看见他们一帮人走在街上。这镇上少有不认识他的。”
苏青媖静静地听着,不知那李牙人跟那厮是不是有些特别的交情,一路上尽是说那厮的好话。
“博承那孩子亲娘早早没了,他爹也不怎么管他,如今你嫁过来了,就好好跟他过日子,虽说战场上刀箭无眼,但他要是知道家里有人等他,他也一定会努力活下来的。”
“嗯。”苏青媖被他说得心里发酸。如果一个人对尘世没了留恋,不是出家就是自我了结了吧。
她希望吕博承也能有所留恋好好地活着。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倒不觉得路上无聊了。
李牙人业务能力很是出众,这大街小巷,哪间屋哪间铺他都如数家珍。哪些是租的哪些是卖的,分别是什么价格,卖主又是什么信息,为什么要卖要租,信息全装在他脑子里。
就连镇子附近哪个村哪个乡有田地出租出让他都知道。
让苏青媖获得了不少信息。
想着将来赚了钱就找他带着去买田买地,也做一个有宅有铺有田有地的人。
连看了几处,因为苏青媖对铺子的里外条件并不讲究,里面有没有东西她一概不要求,她不是开食铺酒肆的,桌椅什么的她都不要,最好是一件空屋,她才好改造。
很快李牙人就带她挑好一处铺子。
在内城的东北街上,此地住户多,街道还算阔朗,铺子多是前铺后住人的宅子,此地离镇口也不远,铺面宽敞,顶高也高,后院有井,有仓库,有牛马房,左右厢房都可住人。铺子又刚整修过,并不需要她怎么大动。
苏青媖看完很是满意,当场就定了下来。
李牙人也很高兴,便说先帮她约房主,明天一早让她再带着银子过来签契纸付银子。
苏青媖便应了,付了牙钱,与他告别,又到菜市转了好久,这才回了吕家。
下午她就没再出门,就在屋里写写画画,盘算着开铺子要做的事情,和要支出的银子。
申时中,周婶来喊她,说她爹来找她了。
爹?昨天不才见过吗?今天怎么过来了?
第五十章 钱没了
“爹,你怎么过来了?”
苏青媖刚走到院里就看见苏父正朝她走过来。
“哎。有点事。”
苏青媖把苏父领到待客的堂屋,看他一脸忧愁,给他倒了一杯茶:“爹,你先喝口茶,润润口。”
“哎,好。”
“爹,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苏父满脸愁怅,把杯子放在桌上,摇头:“家里没事,是你大姑。”
“我大姑?怎么了?爹你去她家看过了?”
苏青媖成亲的时候,苏大姑一家只托人送了礼,人却没有来。苏父有些担心。等到苏又文成亲一家人又没来,就想去看看。也因为种种原因没去成,直到送苏又文走了才去了她家一趟。
这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大姑父被石场的巨石压了,一条腿被压的血肉模糊,断了。
“啊,这怎么弄的?人怎样?”
“人倒是醒了,但给压到了内脏,现在大喘气都不行,一咳就出血。腿也断了一条。你大姑把家里五亩田都卖了,又跟你大表姐婆家借了些,买了野参吊命,现在人倒是醒了,就是没钱治腿了。你姑父,硬要让你姑把他带回家,说不治了。在医馆一天就是一两,一家人在县里还要吃要喝……”
苏青媖叹了口气,古今同是,穷人都看不起病。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内伤养上几个月倒是能好,但腿要是不治,说一旦经脉坏死,就只能截断了。说如果治的话,虽治不回原样,但起码腿能活起来,瘸了也能用上。”
苏青媖点头,截断多不方便啊,就算瘸了,两条腿也都能走能跑。
“姑父不肯治?”
苏父摇头:“说家里没钱了,不肯治。该卖的都卖了,就剩那几间泥草屋,不值钱没人要。你姑父心疼银子,说让大夫把腿锯了……”
“能治肯定要治啊。”在农家,没了一条腿,干什么都不方便。
“爹也是这么劝他的,你姑和表姐他们也说治。但钱都借了一轮了,也不够。爹不忍心看你姑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大姑这辈子活得苦,你亲奶早早没了,她一个人里外地操持,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你继奶把她嫁去没几亩田的山里人家,地都没一亩,靠给人石场打工养活一家人……”
“你表哥前年又被征兵征走了,去年你表嫂也扔下孩子跑了……你表弟表妹还没有成亲,开了五亩的荒田,也仅够一家人堪堪填饱肚子,没半点剩的……”
苏青媖默了默,道:“在石场出了事故,石场没有赔偿吗?”
苏父听了有些忿忿:“半分赔偿没有!还说你姑父凿坏了一块好石料,要让你姑父赔钱!好在有你姑父的工友们帮着说话,那东家才说不赔了,但也把你姑父辞了。”
苏青媖长长叹了口气,自古细胳膊就拧不过大腿。
苏父看苏青媖皱眉不说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爹,你有话就说。”
苏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就是吧,爹今天来,就是,就是想让你问问亲家公,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借些钱出来,看着你姑父一脸死志地躺床上,爹这心里着实不落忍。”
“爹原本不打算来找你的,你才嫁过来,现在女婿又走了,爹不想你看他们的脸色。可是,你姑又太可怜,她一天福都没享过……”
苏父说着就红了眼眶。
“我去找过你二姑了,我原本以为她嫁得好,婆家有田有铺,能借些银子给你大姑,但她说铺子要用资金周转,也没有多的,就只借了一两。”
这二姑,也是绝了。
果然不是一个娘肚里出来的,不能跟她爹一样感同身受。
“爹,你在这等我一会。”
苏青媖转身就回了房。取了五十两银票给苏父。
“爹,这五十两你先拿去给大姑,让姑父治腿,后续的钱咱慢慢想办法。”
苏父一脸震惊:“这,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女婿攒的。爹你拿去给大姑。我本来是想用这钱做点小生意的,铺子我都看好了,现在大姑要用,就先借给姑父治腿。”
苏父愣愣地看着银票:“这,这么多啊。爹原本只打算朝亲家公借个十两二十两的,家里你爷偷偷给了二两。现在有这些钱,你姑父也能治腿了,不管怎么样,得让他把腿保下来。”
苏青媖点头:“嗯,那爹你去吧。要不要我跟你过去一趟?”
苏父摇头:“爹一个人去就行。你一个新嫁媳妇不好到处跑。过几天你姑父情绪稳定些了,爹再领你到他家去看望。”
“好。”
苏青媖目送着苏父出门,长长叹了口气。
明天的约看来是签不成了。
她现在越发想挣银子了。想挣很多很多的银子,不然看病都看不起。她不想生场病就要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去借钱,看别人的脸色。
财富自由先要解决吃喝自由,然后看病自由,然后买房买铺自由,再然后……
短期目标先解决吃喝自由看病自由,中期目标买房买铺买田买地自由。
苏青媖,你行的!
看着荷包里的剩下的十两银子,苏青媖郁卒了。
租金她交不起了。那铺子她好喜欢,铺面大,宽敞,后院也大,有井有房有仓库,五两真的值啊,一哆嗦可能就被人抢了。
二十两,从哪弄二十两呢?
次日,到了约定时间,苏青媖准时出现。铺子东家几乎跟她前后脚出现在人牙处。
苏青媖打量了一下那铺子的东家,很是慈眉善目的一位老人家,苏青媖舒了一口气。等李牙人拿出租赁协议的时候,苏青媖一下按住了协议。
朝那东家笑着说道:“您的年纪跟我爷爷一般大,我叫您声谢大爷吧。我今天有些特殊情况,想请您务必谅解。”
见李牙人和那位慈眉善目的谢大爷疑惑地看着她。苏青媖组织了下语言,道:“您的铺子我很满意,但我今天钱不凑手……”
李牙人皱了皱眉头,而那谢大爷身子倾靠在椅背上,看向苏青媖:“你这小娘子,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吧?早说银子不凑手,老夫也不用辛苦跑这一趟,等着租的人多呢,不少你一个。”
说完起身要走。
苏青媖忙起身拉住了他:“谢大爷,不着急,你先坐先坐,听我慢慢说啊,不会耽误您多久时间。”
“你这小娘子没有诚意啊。”
“大爷,我很有诚意啊!昨天我都把牙钱给交了,二两银子呢!”
“那你银子到底是凑手还是不凑手?二两牙钱都交了,今天说银子不凑手?白扔二两银子玩呢?”
老爷子说完腹诽不已,这谁家娘子啊,也没个男人跟着一块出来,脑子不清醒呢?
第五十一章 二两利钱
苏青媖见老人有些生气,连忙安抚。
“大爷,您那铺子我是真满意,也真心想租!脑子里都在勾画怎么装修了。昨天我钱还是凑手的,但昨晚我把钱借给生病的亲戚用了。”
见大爷一脸不信的表情,只好说实话。
“隔壁县有很多石场,您知道吧?我家亲戚就在石场干活,给石头压了,腿给压坏了,人家石场老板不愿赔钱,还说他凿坏了石料反要他赔钱。家里花了好多钱给他治,几亩田都给卖了还不够,我那姑父心疼钱就说不治了,宁愿回家等死。你说咱能眼睁睁看着不?”
苏青媖见他慈眉善目的,赌定他是个有同理心的人,决定实话实说加一番卖惨。
那大爷果然有所触动。
“你说的隔壁县的石场,我知道。这些年没少听说石场出事故,砸伤人砸死人。但石场老板背后都是有人的,隔壁整个县一大部分税收都从里面来,各任知县的政绩都要靠石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咱普通老百姓是拧不动他们的大腿的。”
“就是说啊。我那大姑被我继奶奶嫁到那边,那边地都没一亩,靠着石场过活。大儿子征兵走了,媳妇也扔下儿子跑了,我大姑一辈子都没享过福,这要是我大姑父没了,她要怎么活!”
那谢大爷听完一阵唏嘘。
李牙人一听竟是这个缘由,忙替苏青媖说好话:“她才嫁到咱这镇上来,就是南街那吕记的大儿媳。他那大儿叫吕博承,您知道吧,前天刚被征走……”
那大爷是从别的县回来养老的,吕博承他不认识,但南街的吕记他还是知道的。
“那你怎么不跟你公爹借点?”家里都开铺子了,会没二十两银?
苏青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那李牙人看了她一眼,对那谢大爷说道:“叔你不知道,她那婆婆不是亲的。”
“哦。”那谢大爷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苏青媖朝他笑了笑。
对方打量了一番苏青媖,默了默,道:“铺子我倒是可以租给你,但我也不是开善堂的啊,我不能不要租金的。”
苏青媖心里一喜,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说不给您租金,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是想让您押后两月再收。到时候我不仅把本钱给您,还多给您二两利钱。”
苏青媖本想说一个月的,但她不知道一个月她能不能赚到这么多钱。
“哦?你这么肯定你开的铺子,两月就能赚到钱了?二十二两,你一个月至少得赚到十五两往上,才好保证你的人工、流水和周转。”
苏青媖一听忙恭维道:“哇,没想到大爷您很懂经营之道嘛。”
那大爷傲骄的哼了声:“不然你以为我那间铺子是买来干嘛的?当年我从咱枫亭镇买铺开铺发家,搞不好你爹都没出生呢,你更是没有。”
苏青媖从来就不敢小看任何一个人。听他这么一说,忙又恭维了他几句,把他拍得无比舒畅。
“你嘴上说的好听,但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赚到啊,要是两月赚不到,你两手一摊,说没办法,我又不能怎么样你,对吧?”
苏青媖看了李牙人一眼,那李牙人看明白了她眼里的求助。
转身就对谢大爷说道:“别人可能不放心,但她您就放心吧,她吕家的铺子还在那里,都开了十来年了,想来近几年内也不会挪窝,再说他乡下还有一百亩田呢,即便要卖也是托到我这牙所来。”
虽然苏青媖不想跟吕家挂上钩,但能借吕家的力她也不会推辞。
忙附合道:“就是说啊。而且我男人走前还把他外祖家的田地过户给我了,说他要是回不来,让我带着田地改嫁,到时还不上您的钱,我卖几亩田也够还您的了。”
那老爷子一听,啧啧称赞,竖起拇指:“你男人是这个。”
苏青媖笑了笑:“嗯,他人还不错。”
那李牙人也点头:“她男人我们都认识的。以后她要在继婆婆眼皮底下生活,总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那老爷子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下来。
苏青媖看了他一眼,道:“要不我把田契押在李牙人这里,到时候我还不上钱,李牙人就帮我卖几亩田还您。”
那谢大爷抬头看向她:“那倒不用。我信你一回。反正你家铺子就在那,家也在镇上,我也不怕你跑了。”
最后双方签了协议,那谢大爷最后只揣着协议走了,钱一文没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