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娇心似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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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虎头的,连忙堆笑:“听进去了听进去了。你爹的话咱能不听吗!隔壁来钱是快,但人也多啊,我大哥还在争地盘呢,咱还是等他把地盘夯实再跟过去。”
刘举业扫了他一眼:“那是你们的事。我爹也管不到隔壁镇去。但咱枫亭镇归他管,你们总得给我家一些面子。你们做得过了,他在县官面前被驳斥了,大家都难看。”
“那是那是。我们不知道这小娘子跟你家也认识啊,要知道,我们哪敢上门,是吧?”
刘举业能信他的鬼话?
冷声道:“这苏东家是我生死兄弟的娘子,他人上前线保家卫国去了,你们如果还扰得他后院不得安宁,我这里也不会答应!”
“哎呀,那不敢那不敢。妹子你早说啊,哥最敬佩保家卫国的男人了。我有几个兄弟也在战场上没了,咱最是敬重兵丁家属了。既然这样,咱这保护费就不收了,不收了。”
说着就要带人离去。
苏青媖看了他一眼,从钱箱里抓了一大把碎银铜板塞到他手里:“虎头大哥别嫌少,实在是赚头不多,现在铺上连开几家一样的铺子,我这一天也没多少流水。”
那虎头看了一眼手里被塞过来的碎银铜板,一二两应该是有的,心里那股芥蒂也散去不少。
嘻皮笑脸道:“还是妹子懂事。那哥哥就厚脸皮收下这打酒钱了。”说完朝刘举业作了揖,带着一众手下扬长而去。
一喽啰看着大哥手里的铜板,有些不忿。本来一月可以固定收几两的,现在倒好,一半都不到,以后的银子也收不到了。
“大哥,一个小小的散官,连个品级都没有,何必给他面子。”
虎头一听喝斥道:“你懂个屁!这么大一个镇,怎么别人不当散官就他刘家当了?枫亭镇也不止他刘家有秀才。人家上面有人!有人,懂吗!你这细胳膊能跟人家粗大腿硬掰?到时再影响了老大在石场的生意,你看他能饶过谁!他每个月往县衙扔那么多钱,枫亭镇这几个钱他还不放在眼里。到时是你去填老大的怒火还是我去填?”
小喽啰被训了,低了头。花豹在一旁若有所思。
铺子里,苏青媖跟刘举业道谢。
“小事一桩。在这枫亭镇大家还是会给我爹一些面子。博承走时,交待我好好关照你,我这段时间瞎忙,也关照不到,让你受惊了。”
苏青媖愣了愣,道:“他还跟你交待这些啊?”
刘举业笑了笑:“嗯。我们从小玩在一起,去花……喝酒都一起。他走时怕你留在吕家受委屈,让我平时多留意一些。他在这世上真心惦念的人并不多,而你,他走时一直放心不下。”
说完见苏青媖有些发愣,扫了她一眼,笑了笑又道:“博承的喜好我们都清楚,他喜欢白白胖胖的女人,他刚开始听说他那二娘给他说了一个乡下的……嗯……”
“干瘦,黑,一点都不白胖?”苏青媖帮他补充。
“哈哈,对。”
刘举业见她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立刻笑了起来。
想起当时初次见面,在酒肆见到的苏青媖,再看看现在的苏青媖,好像不一样了呢。虽然还是不白胖,但一点都不像黑瘦的柴火妞了。
“当时博承气得大骂他二娘,说她见不得他好,怕给他娶的娘子压过她儿子的。跳着脚说是要去退亲……”
啧,这还真是那厮能干出来的事。
“后来怎么不去我家退亲了?”
“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还跟我们说乡下的女子朴实,能守得住。”
呵呵……
“他为什么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这执念,没点因缘她都不相信。
“啊,他没跟你说?”刘举业有些惊讶。
苏青媖摇头。
刘举业长长叹了口气:“他娘留给他最后的印象太深了。被病痛折磨得都脱了相……他从小就立志要找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子,身上脸上都要有肉的,还要肤如凝脂,还要一看就一脸福相的。他可能也是看不上他二娘那一款,嗯……就是那种,弱柳扶风样的,他不喜欢。”
啧啧……那厮完全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吴氏。
想到那厮,苏青媖莫明的心弦拨了拨。
“以后你有难事就去找我,让人给我托个口信也行,只要我在枫亭镇,就会护好了几位好友的家里。让他们在前线放心。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跟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皮……”
苏青媖默了默。
断手也好,断腿也罢,只希望你能活着。
“有收到他的信吗?”刘举业又问。
“没有。他们一路行军,应该也没机会写信寄信。你知道他们会被分到哪一方军中,派往何处吗?”
刘举业摇头:“这些目前还打探不出来。他们目前应该还是集中在某处集训,应该不会那么早就被拉到前线。至于会被分派到哪里,要等集训结束。如果边境不稳,集训时间就短,但最近没听到大规模扰边的消息。”
“那就好。多做点准备再上前线,也能多增加一些活着的概率。”
刘举业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放心吧,他会活着的。这小子从小虽然野得很,书也念不好,但他从小有些偏运,总遇贵人相助。”
见苏青媖一脸兴致,知道博承应该没跟她说,就笑着说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在念什么
“他小时候有一回被他爹打了,堵气跑了出去,掉到他们村隔壁石场的一个废旧石坑里,荒郊野地的,又逢年过节,谁也不往那边去。家里找了他两天都找不到,最后存着一口气被采药人救了。也不知那人怎么年节就跑去采药了……后来,他在县里乱当好人,跟人打架,对方背景深,眼看着就要被人扔到牢里了,最后被他师傅捡了,还好运地被他师傅收了当弟子……”
“最有意思的是他十岁那年,他爹夸他二弟念书好,他不服气,揣了几两银子就上县里说要找好的先生……后来被人骗了,还被拐到隔县的隔县,眼看着就要当乞丐了,哪知刚蓬头垢面蹲在墙角,就被人扔了一两银子,靠着这一两银子,扒了人家的顺风车一路回了枫亭镇……”
夜里苏青媖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刘举业的话。
努力拼凑着刘举业嘴里的吕博承。没想到那厮的形象是这样的。
她跟吕博承相处一个月都不到,她对他也没有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两个人没什么了解就成了亲,先婚了,至于后爱什么的还没时间培养,他人就上前线去了。
好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处得还算不错,没有新婚夫妻的生涩感。
吕博承虽说喜欢白白胖胖的女子,但对她也没有排斥感,不仅在吕生财和吴氏面前替她说好话,还把他外祖家的田地宅子过户给她了。
还允诺将来她再嫁可以带走当嫁妆。
苏青媖是感动的。
她一开始就没有再嫁的准备,看他还算顺眼,就想留个孩子来陪她。
吕博承先是不肯,后来还是被她说服了,也盼着能有个血脉留下。临走还取了名字,旸和曦,应该是盼着孩子像太阳光一样能挥散阴霾,带着无限的希望吧。
也不知现在他人在哪,应该还活着吧。没那么倒霉,这么快就挂了吧?不是说他有些偏运吗,希望他能苟到最后……
苏青媖乱糟糟地想着,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
她完全没想到,她想的那人,也正捧着装着夫妻结发的荷包想着她。
急行军了一个月,才走到现在这处大营。每天天不亮,号角就响了,催人命一样。每天都要动作神速爬起来,洗漱整妆,到校场集合,稍微慢一点就要挨军棍。
每天又是劈又是刺又是挑的练各种动作,累得饭都不想吃。跟狗一样,只剩喘气的功夫。
一到夜里,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又酸又疼,让人受不了。一躺到板床上累得动都不想动。
一沾上床板就能睡过去。
第二天手脚酸的都抬不动,脚踩到地上都感觉不到,跟踩棉花似的,手酸得筷子都握不住。每天不断重复那些军姿动作。如果跟不上,又是一顿打。
吕博承被上官踹了很多次,挨了很多军棍,总算是勉强适应了下来。
现在一沾床还有余力来想东想西了,他想他刚娶的娘子了。
都怪他笨,当初书念不好,怎么不想着去找个书画先生,好好学门绘画手艺呢?要是有这手艺,把娘子画下来,把画相带在身边多好啊,平时还能掏出来看一看。
再久些,怕是都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那个臭女人也不提醒他,在县里找个画师能有多难?
找个画师把他的画像画下来,贴在他们的房里,也好省得她到处沾花惹草,不给他好好守家。
臭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哼。
一定是。
吕博承暗暗不忿地念叨了一会,又小声背起兵书来……才背了一会,又数起日子,离开娘子有五十四天了,也不知他儿子女儿找到投胎的门路没有,有没有找到她娘,真是操心。
神叨叨了一会,操完心又默念起兵书……
次日一早,军营里的新兵丁都在腿上绑了沙袋被拉出去跑步,练耐力。
跟在吕博承身后跑的是他同一个帐篷的战友,叫狗娃的。才半程,就觉得两个沙袋跟灌了铅一样,坠着他的腿,想拽着他往地上生根,累得在吕博承身后直喘粗气。
见前面的吕博承边跑还边默念,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路被吕博承激得也不敢落下太多,咬牙紧紧跟着。完全是吕博承激励着他跑完了全程,省了上官一顿打。
等到了目的地,狗娃倒在草地上摊大字躺平,就不动了。
气刚喘缓,见吕博承又在背,头就疼了。
“吕博承,你到底在背什么?睡觉时背,操练也背,跑操你也在背,你哪来那么多精力啊。”
吕博承躺在草地上,望着如洗的天空,眼神悠悠,有着无限的想念。
“背我娘子说过的话呢。”
吕博承想起娘子说过的,那兵书不方便现世,会有很多麻烦,就不打算说实话。
“啊?这还要背?你是惧内啊!每天都念,有那么多话交待吗?都说什么了?说出来听听,好叫我知道你念念不忘,都是些什么话。”
吕博承想起苏青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释兵书时的样子,想起他问她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要那样时,娘子说不上来,就气得骂他学渣。
说她又没打过仗,让他先记着,以后到了战场上自己再琢磨。
吕博承想到苏青媖骂他学渣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想笑。
“我娘子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狗娃含在嘴里跟着默念,咦?好像有些道理啊。
正想发问,一个上官模样的男子走过来:“你娘子还懂战场上的事啊?”
“校尉大人!”
两个新兵蛋子见问话的是他们的步兵校尉大人,一个鲤鱼打挺,齐齐从草地上翻跃而起,站得笔直。
那校尉大人笑了笑,说:“现在不是操练,放轻松。”
见两人齐齐吁出一口气,又笑着问:“你叫什么?你娘子还跟你说战场上的事?”
“禀大人,小的叫吕博承,广宁府平川县枫亭镇人士。小的入伍前刚娶了娘子,她不想守寡,就给我念叨了一些东西。”
“哦,都念叨了什么?”那校尉颇有兴致。
第七十九章 惧内
“嗯,我娘子说,她说训练时不能偷懒不能怕累怕疼,需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说当兵不要怕死,怕死不当兵,畏畏缩缩反而死得快……”
“嗯,有道理……”
吕博承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沉思,又瞎掰道:“我娘子还说,保家卫国真男人,断手断脚不要怕,有男人总比守寡强……”
噗……
那校尉本来还在琢磨吕博承说的那两句话,觉得非常有道理,可以在操练时当激励大家的口号。没想到这小子话风一转,竟说了这么一句话。
校尉笑个不住:“你娘子是怕你放弃生的希望吧?她说的对,断手断脚有什么怕的,战场上缺胳膊少腿的多了去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想活了,这并不丢人。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你娘子既然不嫌弃你断手断脚,你就要争取活着回去,可别真让她守寡了。”
“是。”吕博承站直了大声回应道。
那校尉大人看他军姿挺拔,跑了这么久,才歇了一会,精气神就回来了,很是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他几句,就转身走了。
嗯,叫什么?吕博承是吧?很好。看来今年征收到一些好的苗子。
旁边的狗娃见上官走了,腿一软扑通又倒仰在草地上。
朝吕博承竖大拇指:“吕博承,你是这个!校尉大人面前你腿都不抖,面不改色,还能答得上话,厉害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吕博承白了他一眼,坐在草地上嘴里又开始默念了起来……
从那之后,大家都知道营里有一个惧内的新兵,听说他新娶的娘子不想守寡,就每天让他背一些口号,又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又是断手断腿不可怕,守寡没男人才可怕等等。
整个营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他吕博承。
因为听跟他睡同一帐篷的战友说,他是睡觉时背,跑操训练时背,洗澡洗衣时也背,嘴里就叨个没完。
营里训练之余,几个阵营的上官会相互拉着手底下的兵丁出来过招互练,吕博承的伍长见他有些手脚功夫,就拉着他跟别的队伍过招。
这一过招,吕博承就从他的伍里分了出来,他自己成了伍长,底下有了四个手下,狗娃是其中一个。
每天傍晚,营里对练,大家就开撕,对练前,对着帐篷吼:“吕博承,快出来挨捧!”
“刘铁柱,放马过来!爷给你喂拳头!”
“来就来,谁怕谁!”
“来啊!不来是旺财!汪汪汪……”
几个上官笑意盈盈地出了帐篷,在高台上看底下的新兵对练,也在观察有没有好的苗子。
吕博承能打,他还扛打,有一股虎劲,越被揍越迎头而上,才一个月,就脱颖而出。
他跟马师父练了几年也不是白练的,娘子说他是学渣,但见过了他的功夫,都不再骂他了,还说术业有专攻。
吕博承洋洋得意。
几个上官纷纷看中了这个能打扛打的新兵蛋子,都想把他收拢到自己帐下。这未来就是一员虎将啊,能给帐下添多少功劳!可不能放过。
夜里,狗娃悄悄问他:“你想好到哪个将军帐下了吗?”
吕博承在黑暗里摇头:“我还没想好。”
“那你可要好好想。反正我就跟着你了。伍长,你可别想把我撇开。”
“嗯。那是一定,咱这都睡了多久了,一个帐篷的。”
“对,一个帐篷的。生死兄弟!”狗娃说完见他没反应,扭头去看他。
“你又想起你娘子了吗?”
吕博承在黑暗里点头:“嗯,我想我娘子。我走了她一定很孤单,我自己在那个家里都觉得像个外人,更何况是她……不知道我儿子我女儿找到他们的娘没有……”
“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
“对,一定能找到的。我现在好想我娘子做的荷花酥天鹅酥……油香油香的,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