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娇心似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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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枫亭镇上,丫丫都是睡在她和苏青柳中间的。
那么乖那么懂事的孩子,现在没半点反应躺在地上。吕小宝生下来后,小小的丫丫就已经自觉充当起一个姐姐的责任,会帮着大人看顾小宝了。
几个孩子里只有小宝还活蹦乱跳的,此时见大人们都围着丫丫,也挤了进来。
见小姐姐闭着眼睛,对他的摇晃没有半点反应,急了,又晃了姐姐几下,见姐姐没起来陪他玩,“哇……”地一声就嚎了起来。
跟苏家扎堆睡在附近的人听了,还以为几个孩子受不住已经去了,皆面露哀凄,还跑过来安慰苏青柳和苏母等人。
一直折腾到黄审知带药回来。
连灌了两大碗苦药汁,丫丫的烧这才退了。苏青柳喜得跑到黄审知面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营地里发烧的孩子喝过药都退了烧,一时间黄审知收到的答谢无数。
青杏的烧也退了,到晚上已能自己端着碗吃饭了,让大家舒一口气。
苏青媖想了想,拎着一小袋果干去向黄审知道谢。
黄审知接了过去,捏了一块果干扔进嘴里,嚼了几下,挑了挑眉:“好吃。你家自己做的?”
苏青媖点头。
“是不是还有菜干?脱水的,还带油花。我以前有幸吃过一回。”
苏青媖又点头:“还有一些,一会拿来给将军。”没有说他之前吃过的可能是她家做的。
黄审知没有拒绝。
看了她一眼,又从袋里捏出几片,齐齐扔进嘴里,一副享受的样子:“这东西在行军路上吃,挺好的。”
说完见苏青媖没有说话,嚼了几下,忽然说道:“你说,今天我让队伍休整了一日,亲自带人去给下面兵丁的孩子购药,是不是做得,不错?”
苏青媖点头:“对你收复民心,很有用。将来说不定会因此有很多人来投奔你。”
黄审知眼睛里有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手下不停,往袋子里抓,每次都是抓两三片,扔进嘴里,道:“可族兄却觉得我意气用事,为了些老弱妇孺,耽误了大部队会合的时间,说是延误军机。”
声音很小,不知是说给苏青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苏青媖正不知做何反应,就见他歪过头来:“所以你觉得我优柔寡断,不堪成事吗?”
苏青媖愣了愣。
黄审知觉得自己竟然问一个女人这种问题,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昏头了。可能今天被族兄当众训斥了一顿,有些许的不冷静。
没想到却听到苏青媖轻声道:“我听过一句话,叫民可载舟,也可覆舟。又听过一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觉得齐皇为什么能夺了京师?”
黄审知嚼着嘴里的果干,同时也在嚼着苏青媖的这番话。为什么王湖一个私盐贩子能夺了长安呢?
当然是朔皇耽于享乐,不理朝政,政治腐败,导至宦官专权,北方蝗灾也不作为,至北方民不聊生。
黄审知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但凡朔皇有半点做为,他如今还在乡下当着他的杀猪匠,每天早上杀两三头猪,中午卖净光,数完钱,下午就能睡大觉了。可不快哉。
苏青媖问完话,脑子里也是很多光影闪过。
她从小历史学得好,从会看书起,就把历史书当课外书来看,正史野史读了一肚子。现在的朝代跟她之前学过的一段历史很像。
同样是皇帝昏庸无能,苛捐杂税严重,导至民不聊生,到最后各地农民起义,推翻了政权,至此藩镇割据,战乱不断。到另一个朝代大一统时,中间竟长达五十三年。那是一段大混乱,大破坏的时期,中原政权换皇帝比老百姓换亵裤还勤。
皇座上的皇帝是谁老百姓都还没记住,新皇又登基了。京师城头勤换大王旗。五十三年里竟换了十四任皇帝。平均任期四年。现在村支书还五年一任呢。
那就是一段血腥史,是黑社会互掐史,是人性扭曲,道德沧丧的一段历史。大臣不爽可以杀皇帝,儿子不爽可以杀老子,兄弟不爽可以杀兄弟,皇座上的老公公让儿媳妇轮流伺寝,谁伺候好就让谁的丈夫当太子。
三纲五常被破坏贻尽。
苏青媖这段时间常常想起那段历史。她知道这里是朔朝,而那个写下《不第后赋菊》诗的叫王湖。
但她听过一句话,叫历史不会重演,会惊人的相似。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哪里是块净土。往南的这一路,她看了许许多多躲兵灾的穷苦老百姓,中原腹地的战火已漫延到了南地。
昨天她更是亲历了一场争人头的厮杀。那么接下来,她们一家会如何?是不是接下来就是争地盘了?要经历无数的血肉厮杀了?
孩子们只见过一次就口吐白沫了,未来她能领着他们安然无恙地找片净土好好生活,让他们安然长大吗?
“你觉得王湖得了民心?”黄审知扭头看向苏青媖。
苏青媖从一堆乱绪里回过神来,看向他,淡淡地说道:“至少现在他是。”
黄审知扭过头去,从袋子里捏出一片果干,也没扔进嘴里,只沉默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汇合
黄审知临走时,把苏青媖早上付给黄汉的高价买酒钱扔回给了她。
“你请我吃果干,一罐烧酒我还请得起。”
黄审知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果干袋子,背手而去。
苏青媖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也转身回了自家的营地。
却没看见,走了几步的黄审知,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苏青媖的背影,眼神莫名。
而这一晚,苏家人都紧盯着几个孩子,怕他们病情反复,怕他们又烧了起来。晚上给几个孩子都灌了一大碗苦药汁,才让他们睡去。苏母也捧着药汁连哄带骗想喂给吕小宝吃。
吕小宝见舅舅姨姨,哥哥姐姐都喝了,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两只小手护着碗就往嘴里倒……哪知刚进嘴,就哇地吐了出来,眼泪汪汪瞪向苏母,一脸的控诉。
把苏母等人都逗笑了。
“这孩子真真是个人精。”
崩了一天心弦的苏父等人,轮流着把他往天上抛了几回,见他乐得嘎嘎笑,大家这才松了心弦,都陪他玩了一通。
“这孩子懂事着呢。路上跟我们走了这么多天,也不哭不闹的,精神头比哥哥姐姐还好。昨天那样的场面竟也不怕,还敢瞪大眼睛去看,真真是小老虎一只。”
吕小宝听得懂别人夸他,谁夸他,他就冲谁乐。
让大伙稀罕不已。队伍里也有不少人喜欢逗弄他。
“我们小宝啊,机灵着呢。见他舅舅姨姨换着在地上走,旁边挨他坐的小孩不起身,就虎着眼去拍打人家,瞪得人家不好意思了,跳下车去换他舅舅和小姨。”
苏母欢喜地揉搓着他,说完又看了他一眼,发愁:“只是你这孩子咋还不开口呢?你娘十一个月就会说话了。你这都十四个月了。”
苏父听了就说她:“几个孩子也就青媖说话早,青松还是快两岁才会说话的。”
大姑也接口道:“就是,有些孩子天生说话晚。我家金海他爹也是快两岁才学会说话的。”
说完,大姑忽然就沉默了下来。苏父苏母也跟着沉默。
姑父看了大家一眼,装不在意说道:“说这些干嘛。现在我们好好护着几个孩子,让他们能安稳长大,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到时候都平平安安地,就比什么都强。”
“对对,就是这个理。大姜大虎啊,你们平时多看顾一些你爹你叔啊,平时也学些一招半式的,别只顾往前冲,大家平平安安地比什么都强。”
苏大虎点头:“放心吧,姑。我们一大家子人一起出来,到时候当然也得一大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才行。”
“正是正是这个理。”
次日,哨响,队伍都动了起来。
苏青媖等人看过几个孩子,见除了丫丫,青杏等人都能自己起来打理自己了,丫丫虽然还是打蔫,但也能自己坐起来吃东西了,大伙都放心不少。
昨天耽误了一天,今天就一直在埋头赶路,路上歇息的时间都少了。
到了第二天,队伍到了抚州境内。
远远地苏青媖就看见前方有一支很大的队伍在安营扎寨。料是黄审知族兄黄绪带的队伍了。
果然,黄绪带着几个手下,板着脸,趾高气昂地过来巡视了。
见队伍里有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眉头皱得死紧。
他营地里虽然也有妇人小孩,但数量并没有那么多,听说黄审知拉了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心里还挺高兴的。这一看,竟一大半人都不能用。
脸上便带了些郁气。
黄审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队伍里大部分人也知道黄审知三兄弟是投奔他族兄黄绪的,想必眼前这个人就是了。大家也只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不敢看了。
黄绪所过之处,听着大家恭敬地叫他“大将军”,心里还是挺美的。但一想到这么多人,都不能用,还会拖延队伍行军的进度,更重要的是还要消耗掉不少粮食来养活他们。
黄绪心里就堵得慌。看了黄审知一眼,转身离去。
黄审知抿了抿嘴,跟了上去。
苏青媖不像其他人,见着大人物就远远地躲了,连头都不敢抬。她站在队伍前面,抬头打量了黄绪一番,想看看这个琅琊名将的后人是怎样的为人。
看完之后,又看了看跟着他的几个将官模样的男子,心里便有了些新的想法。
两支队伍合并后,军需的物料及事务自然也移交给大部队后勤军统一管理。
但黄绪自然也不会落了黄审知三兄弟的面子。他三兄弟举家来投,给黄汉在后勤军需中安插一个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但苏青媖就不要了。
不过一介女人,还妄想和男人一样工作,想平起平坐吗?还管军需?他黄审知是怎么想的?又不是没人了。
苏青媖对于把她刷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并不恋这个职务,她也不想管那些费脑子的事。但是没了军需记账的事后,黄审知答应她的让她一家人能吃饱自然就做不到了。
让苏青媖有些懊恼。
你黄审知收缴了我两只牛,两辆板车,又收缴了那天我们下山买的粮食,让我们吃饱也是应该,现在连杂粮粥都不给吃饱了?
苏青媖生闷气了几天,见几个孩子没精打彩的,更是心情不好。每天扎营后,就和苏母等人悄悄给几个孩子煮细粮吃。只是吃了几天,藏起来的那些细粮也被吃完了。
丫丫病好了后,对吃杂粮粥并没有排斥。只是吕小宝脾气大,不合他胃口他就不吃,让苏母很是发愁。
苏青媖见不得他饿肚子,每天晚上都在系统里兑换了奶粉和米糊悄悄喂给他喝。这孩子的世界好像打开了一扇大门,每天的杂粮粥更不愿意吃了,就等着晚上苏青媖背着人喂他吃好吃的。
苏青媖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她说不清。而苏母却为他的乖孙吃不上细粮苦恼上了。
见队伍里有小孩的女人竟然悄悄去贿赂管军需的大人,高价买细粮回来,竟也拿了钱去给小宝换了些细粮回来。
如此换了几回。
这一天,两个大头兵就堵住了苏母,押着苏母回了苏家的营地,要搜查他们的行李。
第一百四十章 不缴
苏母换了几次细粮,露了钱财,就被人盯上了。
这年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一样,凭什么你还有钱去给孩子买细粮,而我家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有人偷偷去举报了。
这支队伍绝大多数人由各色百姓杂揉而来,之前做什么的都有,就是一支野路子军。没几个真正扛过枪摸过刀的。战力如何,素质如何,难说得很。
大兵们还想着缴了下面人的钱财充做军费,好立一功呢。
押着苏母就到了苏家休息的地方。
苏家人见了立刻就围了过来。因为人多,两个大兵也就松了手,但气势一点没减,让苏家人把金银钱财都交出来。
苏青媖听得直皱眉。
允许家眷随军,只管吃,军饷什么都没有,上交了粮食统一分配这也就罢了,这还要把体已钱也上缴了?
之前苏母、苏大姑和苏大虎,加上苏青柳,都说要把钱交给苏青媖统一花用,苏青媖没收,只让他们各自放好。让他们换成小额的银票和金叶银叶,把它们包好缝在里衣里。
不只大人,连几个小孩身上都藏着一些银子。
就是担心路上兵荒马乱,万一失散,也好有银钱花用,不至于山穷水尽。苏青媖的银子,她藏着别人也找不着,就算随意地扔在那里,别人也看不见。这一路她们带的东西足,也没花用多少。都还在各人的身上藏着。
现在因为苏母心疼孙子,拿钱去买细粮,惹人眼红了吗?
“这一路我们跟着黄将军,见他一路收编百姓入伍,大多秉承的是自愿的原则,粮食我们都上交了,因为要吃着队伍里的,交也就交了。但黄将军并没有说要百姓们把各自的体已钱也上缴了。现在要收缴百姓的体已钱,那是不是以后每月都给大家发饱银了?”
“发饷银?你做白日梦呢?你看看外面,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你们还能跟着大将军吃上饭,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还想着饷银呢!”
一大兵说完,另一个大头兵也笑了起来:“你们跟着大部队,受大将军的保护,让你们交些银钱怎么了?你们吃着大将军的,还舍不得做些贡献了?”
苏青媖正要开口,大姑一把拉她到身后。
朝两个大头兵笑着,道:“两位小将军别跟她一番见识。我们也是穷怕了。家里孩子又多,一路上又是生病又是水土不服的。我们存着那几个铜子,也都是要花用着孩子身上的。万一因为家里的孩子耽误了大将军的行程,就不好了。如果大家都交,我们也立刻奉上。但将来孩子们生病了,是不是队里有人管?有大夫看病还有药吃?那这样,我们可轻松呢。”
想什么美事呢。还想有大夫看病,还想有人管吃药,咋不上天呢。
两个大兵心里腹诽。
让你们女人小孩能随军,已是天大的恩德,还管你们生不生病,吃不吃得上药!
两个大头兵不听苏家人解释,也听不进好话,就是要搜行李,要苏家人上交钱财。
周围围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就是没人敢上来帮着说两句。也有精明的立刻就转身回了自家的地盘,不知是不是藏钱财去了。
见苏家人不让搜,两个大头兵就跟大虎大姜推搡了起来,渐渐动起手来。很快四个人就滚到了地上,手脚都用上了。
都是花架子,一时也没分出胜负。
苏母等人在一旁急得不行,怕引来更多的兵丁,她们家只想安安份份地,不想惹事。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最怕惹来麻烦。
见竟然打起架来,围观的兵丁和百姓更多了。还有人拍手叫好。
苏父和姑父上去打算掰开他们,但没能掰开。两个年轻小伙,对着上门来挑衅的两个大头兵,心里早憋着火气,哪里愿意放手。下死力气狠狠压着两个大头兵在地上,竟渐渐占了上风。
这边的情形立刻就引起了上头人的注意。
有两个头头模样的人小跑着过来,喝止了四人。
苏母等人忙把大虎大姜拉到身边,帮着拍他们身上的泥土。心里都带着气,也不畏惧到来的两个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