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叔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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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中笑笑,“烧着我没事儿,这帐篷里可是咱们家大爷的住处。大爷要是破了点儿皮,别说是我们,就是整个秦军大营,也得给大爷赔罪去!”
“他奶奶个腿儿,忒娇气了吧!”
“就是,兄弟们救了他,连句谢都没有,真不是个东西!”
“连二爷一半都比不过,那可是个真汉子。当场把射中的箭柄砍了还能再杀敌,自愧不如啊!”
那糙汉又和同僚骂了句,帐篷内寂静无声,秦中鄙夷的看了一眼帐篷,见秦朝没有想出来的打算,把糙汉等人忽悠走,许了些改日再吃酒的话,牵着马匹离开。
只临走前,忍不住朝帐篷内啐了一口。
没种的东西,暗中倒是会算计人,二爷身上那箭伤怎么来的?
明刀真枪的,又不敢上了?!
帐篷内,秦朝脸色几变,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而丁卿雅,自从外面动静响起,就没敢吭声。她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在秦家大营被捉奸,日后,她想求个正室夫人的位置,是彻底没戏了。
好在,外面那些糙汉,没有进来的打算。
见秦朝脸上阴晴不定,丁卿雅凑过去亲了下他脸颊,正要哄男人再睡下,却被秦朝一手推开, “我去让秦甲打听一下,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丁卿雅有些失望,可不敢痴缠男人,只得咬牙认了。
秦府,东苑。
沈楚蓉正带着茯苓连翘整理嫁妆,整个东苑小花厅,平日里能容纳二三十人宴会的场所,此刻被嫁妆箱子堆得满满当当。
夏日里穿的绫罗,冬日里穿的绸缎,再加上春秋的衣裳,冬日里秦州更是冷彻入骨,各色大氅,占了大厅一半的位置。剩余的箱子里,装着地契商铺账本,这是原本沈楚蓉亲娘宋氏的陪嫁,原本要沈楚蓉和哥哥一人一半。可自从哥哥丢失了后,这些资产,沈楚蓉在出嫁时,都一并带了过来。
沈楚蓉看着装地契的匣子,面上怅然一闪而过。
她对母亲没多少印象了,哥哥呢,前世到死,她也没遇到过。
如果,今生能活命的同时,也找到哥哥,是不是就和前世截然不同的结局了?
沈楚蓉葱白手指一颤,把匣子递给一旁候着的宋妈妈,“妈妈您一分为二,先收好再说。说不定,我就能找到哥哥呢。”
宋妈妈眼一红,她是见识了宋氏的离去,沈楚蓉的成长。近来姑娘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越发懂事,行事周全。
可新婚夜,丈夫便不入洞房,内有百灵这个怀胎七月的小贱人,外有丁家表妹突然出现,若是行错了一步,可就万劫不复了。
不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只把嗓子里酸涩咽下去,再抬头,笑吟吟模样,“姑娘放心,说不定咱们沈家大爷在哪里正等您呢,咱们把眼前的日子过好,等大爷和姑娘团圆那一日,大爷见姑娘过得好,也放心不是?”
沈楚蓉点点头,示意宋妈妈自去整理。
又喊连翘和淮山过来,把嫁妆里一些药材,尤其是年份久的,一样一样单独拿出来存放。
红漆盒子打开,一排百年以上的人参,拿出给百灵用,后来被丁氏拿走的那个,不过是这批人参里品相最差的一个。
沈楚蓉毫不心疼的把人参,三七,仙鹤草等药物归到几个匣子里,递给淮山,“我记得咱们陪嫁里有个大夫,你去喊他来,把这些配成药丸子。一半要养身丸,另外一半,配成止血的药粉,就拿草纸包好,明日和那些活猪,一起送到秦家大营去。”
“哎!”淮山不解姑娘用意,不过不耽误他执行。当即把几个匣子一摞,就要抱着去找大夫。
“你等等!”连翘拽住他,一脸心疼的看向沈楚蓉。
“姑娘,这些,可都是宫里的好东西!”
别说连翘,就连茯苓也不由心疼起来,见沈楚蓉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劝道,“姑娘,这些用完了以后可就没有了。说句僭越的话,荣成公主准备的好东西,就这么糟蹋了,不如给大爷留着,还能讨几分体面。。。。。。。”
“无事,你只管去弄。”
沈楚蓉抬手摸了下人参的参须,眼底是茯苓看不懂的自嘲,“体面如果是拿东西堆出来的,我宁愿不要。”
这些个人参,前世在她被幽禁的时候,可是被丁家那位表妹拿去送给秦军大营,换来贤良大度的好名声。
与其让人做,不如自己做!
茯苓自知劝不过,索性不再开口。淮山抱着满满两大匣子药材,飞奔去找大夫。
沈楚蓉站起身,见余下,不过是现银散碎铜钱各两箱,各色屏风摆件玉石书具等不计其数,各个镶嵌珊瑚玛瑙,即便是昏暗烛火下也闪着光芒,昭显非同寻常的身价。
让茯苓把余下的东西收拾齐整,列了明细单子,等改日再做处置。
一切收拾妥当,沈楚蓉才回到东小间,闭目深吸口气,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还是秦家的大少奶奶,善妒打掉百灵胎儿的罪名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只刚坐下缓口气,沈楚蓉便听到里间传出动静,与生俱来的敏锐让她瞬间毛骨悚然,朝里间大喝一声,“谁?!”
第6章
许久,没有动静,整个东苑寂静的,仿佛掉下个针,便能清晰耳闻。
沈楚蓉除了如擂鼓贯耳的心跳声,还能听到茯苓带着小丫鬟整理屏风衣物的说话声,甚至,还有那道,浅到几不可查的呼吸,以及,从战火弥漫战场上退下的焰硝火味。
再联想中午那道接着自己的身影,沈楚蓉心口莫名松了口气。
转身在黄花梨木的茶几前坐了,斟了杯茶,伴随茶水流动,沈楚蓉头也不回,“深夜探访大嫂的闺房,不合适吧?您说是不是啊,秦二爷!”
话未说完,那道呼吸略粗重了下,但,依旧没有人说话。
“砰”的一声,沈楚蓉把茶杯嗑在桌面上,琥珀色茶水迸溅,原本柔顺女声变得凌厉起来,“小叔子,莫不是让我这个当嫂子的去请你?”
“或者,我直接去请大爷过来,你们兄弟。。。。。。”
余下的几个字尚未出口,里屋里走出一个倾姿卓越的少年,面容带笑。
“嫂嫂怎么知道是我?”
和前世已经是九五之尊的凛冽气质不同,此刻的秦狩,虽然初具帝王之仪。可眉目间舒展,没有前世那吓死人的两道褶子。
眼神也不似前世最后一次见面时,满是她看不透的深邃。
他踏足秦家禁地,问她:“嫂嫂,你可愿嫁我为后?”
就是这句话过后,一壶鸩酒,被幽禁了九年的秦大奶奶死于非命。
此刻的秦狩,身形五官虽然一模一样,可眉目飞扬,神态截然不同。
手里捧着一个匣子,见沈楚蓉并不回答,目光带着怅然盯着自己,秦狩不由耳垂微红,把手中匣子递了过去,“嫂嫂,听闻你拿了嫁妆钱买些牛羊猪肉犒赏三军。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就当是秦家补偿给你的!”
沈楚蓉陪嫁的商铺不计其数,哪里在乎这千百两银子,当即摆手不要,示意秦狩在茶几旁坐下,道,“若是给银子就不用了,你可还有别的事?”
秦狩原本还想说秦朝和丁卿雅的算计,可见沈楚蓉袅袅在茶几旁坐下,略往前两步,那股芙蓉浅浅的香,原本他藏在里间被褥里时,虽然隐隐察觉,可不太明显。
等见了本人,才知道那芙蓉香就好像活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往他腹腔里钻,不填满不满意似的,霸道宣誓自己的存在。
秦狩猛吸了几下,意识到自己的孟浪后。见沈楚蓉邀请自己坐下,哪里敢坐?
不仅不敢坐下,甚至,他抱着手里的钱匣子,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被人接受的事情一样。
脸色煞白,不等沈楚蓉回神,把装银子的匣子往桌上一撂,翻窗就出去了。
空气中飘来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嫂子,虽然在家里,可衣衫,也要穿着整齐。。。。。。”
衣衫?整齐???
她穿的不整齐吗?
沈楚蓉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再联想秦狩跳窗时微红的耳垂,不由低头环视自身,一张芙蓉面也红了个彻底。
因夏日里炎热,她又贪图凉快,穿的是芙蓉对襟百福裙,只因为害热,里头不过裹了件艳红软绸小衣。她在东小花厅折腾了一会儿,香汗淋漓,不免湿了衣裳,显露出里头的颜色来。
可,这位未来的帝王,什么阵仗没见过。
沈楚蓉不由面露笑意,她也是来得早,才知这位未来帝王居然有如此青涩一面。
一没露肤二不是挑逗的事情,叔嫂之间正经的给银子他就要逃,也不知前世他三宫六院,是如何度过的。
想到这里,沈楚蓉面上笑意收敛,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现在轻松恣意的秦家二爷,变成未来那位不苟言笑的帝王。
不过,这些日后再说。
沈楚蓉看着桌子上的匣子,十个银钿分两行排列整齐。等宋妈妈分好账本回来,见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千两银子,不由唬了一跳,“姑娘,这银子哪里来的?”
沈楚蓉把银子递给宋妈妈,“劳烦妈妈明日一早,再去集市上买些牛羊,再除了咱们的丸药外,多购置些跌打损伤的药草,若再有多余的,便买些烧刀子一并让人送到秦军大营去,犒劳将士。”
宋妈妈没多想便应下,见沈楚蓉衣裳单薄,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连翘这几个小蹄子是越发不听话了,这么大的风,连个窗户也不管。。。。咦?这脚印?”
窗台上每日擦的干干净净,此刻一个泥灰脚印在上,分外明显。
宋妈妈吓得一张脸煞白,大晚上的,姑娘一个人在屋子里,竟然有男人进了房间她都不晓得。若是姑娘因此失了贞洁,她便是死,也弥补不了这样的罪过。
当即就要高声喊下人过来,沈楚蓉急行几步捂住宋妈妈的嘴,拿掸子把鞋印擦去,口中道,“妈妈别怕是府里二爷,知道我破费连夜送了银子来贴补。妈妈你可别喊,本来没什么,若是大惊小怪的,给人听见反倒是像咱们瞒住什么事情一样。”
宋妈妈回转过来,连忙点头。
沈楚蓉这才松开手,而宋妈妈则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光明正大的事情,怎么他这么一来,反倒像是不能见人似的。”
沈楚蓉心中也不由好奇,亏他还是个帝王,爬窗户,连脚印子都不擦!
出了秦家的秦狩,策马飞驰,心情比来时不知好上多少。
秦中策马上前,把秦家军营的事情讲了,秦东挠挠头,不解开口,“我说阿中你咋回来那么晚,还以为你又尿裤子了呢!不过,二爷,您确定肩膀那个箭,是大爷射的?”
“今日曹大他们,对着大爷帐篷骂了很久,也不见大爷吱一声。”
秦中懒得和秦东计较,自然也不会再去解释,那不是尿裤子,那是水袋撒了!
反正他个傻子也不会信,说那么多有啥用。
“那是他个软蛋心虚!”
秦狩一挥马鞭,率先往秦军大营而去,“他不仁,我自然不义。”
大嫂这个位置与其让丁卿雅这个心怀叵测的坏女人来做,还不如现在这个沈。。。。沈什么蓉来着当大嫂。
人长得好看,就和芙蓉花一样,看着就娇滴滴的心身愉悦。还有那身芙蓉香味,他现在都觉得,浑身都是香的。
为人处事也敞亮,攻打安州死伤那么多弟兄,不见大哥抚恤一句。可人沈氏,就知道出嫁妆银子为弟兄们疗伤抚恤,这等人品,才是他秦狩敬佩的。
“可惜啊!一个妇孺都有这样的见识,大爷配这样的人可惜了!”
张先生感慨完,见秦狩大剌剌的脱开衣裳,右肩上血痂撕开,鲜血淋漓,秦狩眉也没皱一下,拿起金疮药就往上撒了一层绿色药粉。
张先生啧啧两声,“不愧是年强力壮,这金疮药药效好可最是蛰人,你涂上就跟没反应似的。话说,你也该找个屋内人了,像大爷,数的上名头的就有三个,倒时候子嗣生在你前头,他胜算可比你大。”
秦狩没吭声,把药瓶拧好扔在床头,吩咐张先生,“明日大嫂来抚恤将士们,你管好那些个糙汉,别吓着她。”
张先生一捋胡须,“这个自然,不过。。。。。。”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捋胡须的手,不由皱眉问秦狩,“你今日去见大奶奶,这肩膀上的血,可吓到了大奶奶?”
秦狩穿衣的动作一停,吓到了她?应该没有吧。
他藏在帷帐里的时候倒是右肩一疼,若是滴了血,吓到了她。。。。。。
第7章
再说秦狩走后,沈楚容把一切收拾妥当。
奈何她嫁妆数目过多,便是宋妈妈茯苓等人细心打理盘点,也需要几日。
也因此,等刚到亥时,沈楚蓉便让茯苓连翘几人去休息。
“一日忙不完,何必起早贪黑的张罗,一日忙不完,日日按照现有进度,不过三五日,也就结束了。”
茯苓听了,这才带小丫鬟收拾好小花厅,亲自打了水,伺候沈楚蓉梳洗。
等拿软帕吸干水分,用玉容膏润开,把手,脸,脖颈细细的擦过,才躺进香馥柔软的被窝。
下铺着竹节凉席,上有轻罗做的隔纱,轻易感受凉席的凉的同时,也保护身体不被印上难看的褶皱。
盖的呢,是每日必须晒过的蚕丝被,明明没什么重量,可沈楚蓉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明明没什么大事,可偏偏,思量秦狩来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一样。
起身,拿了块儿香饼放在瑞脑金兽的香炉中,袅袅芙蓉香缓缓从炉中散出。
沈楚容这才随着香气散发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气息。
识别一个人,除了身形样貌,便是每个人独有的气息。
今日里,秦狩问她,嫂嫂怎么知道是我?
自然是他独一无二的气息,哪怕重生来头一次见面,她也知道是他。
毕竟,二人在前世,曾经阴差阳错,那般亲密过。
方才在床上,也是有他的气息,她才难以入眠。
不对,他藏在里间时,躲在了她的床上?
沈楚蓉被气笑了,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以他的身手,悬在房梁上也轻轻松松,怎么会主动去床上。
再联想今日总是能若有若无嗅到的铁腥味,沈楚蓉眉心一跳,拿起烛台,小心对着床榻搜寻。
果然,床脚一处绣着芙蓉的浓绿叶片,上面一片残红。伸手扶去,除了刺绣凹凸不平,还隐隐有药草味传来。
他受伤了,上了药。
战场无情,他身手素来矫健,是怎么伤的?
等明日,让淮山多拿出几盒止血的金疮药和养生丸药来,就当是和未来的九五之尊,结个善缘吧。
这夜,秦狩梦见自己像是一直狂风浪蝶,在盛开的芙蓉花上恣意妄为。
画面一转,他似乎身处某个幽深庭院,一张娇美容颜的素衣女子虽然迟暮,可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她哭着跪在明黄衣袍的男人面前,低声哀求,“妾只愿青灯古佛渡过此生。”
明黄男子甩袖而去,不多时,有人送来鸩酒。
“不!”
秦狩抬手想要打翻鸩酒,阻止女子举动,可已经迟了。
女子似乎早就做了这个决定,抬手一饮而尽,鸩酒的毒性让她踉跄跪地,浑身蜷缩成虾米,似乎是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目光迷离不舍的看着明黄男子离开时,敞开的朱红大门,红唇微张,鲜血溢出,她连忙擦拭一下。
苦笑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
何必什么?!
秦狩想要质问女子,她是他的嫂嫂,梦里居然和个明黄衣袍的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眼看着寂静的庭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