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能不是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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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略微一思考，冬暖便点点头道：“愿意啊。”
　　说完之后，又拍了拍寒江楼的背，小声说道：“你先把我放下，颠得我难受。”
　　寒江楼没想到，冬暖应的这么痛快，随即又反应过来了。
　　她一个半大孩子，懂什么呢？
　　算了，他多操点心吧。
　　“下山之后就放你下来，深山有野猪，那东西凶的很，之前还咬死过村里人的，以后没事儿少进深山，实在想吃果子跟我说，我去给你摘。”他身强体壮，跑得过野猪，进去相对安全。
　　只是相对而已。
　　野猪？
　　冬暖头上冒了一个问号出来。
　　那东西是凶的很，但是竹子精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威压在，震慑一些没生灵智的小动物，还是很好用的。
　　所以，那些野兽，冬暖并不怕。
　　只是这种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小秘密，还是不要说了吧。
　　“嗯。”冬暖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想调整姿势吧，但是寒江楼身上太硬了，怎么调整都不太舒服。
　　临近农田的时候，寒江楼沉声开口道：“暖丫，得罪了。”
　　冬暖：？
　　怎么突然文邹邹的？
　　还不等她反应，寒江楼就已经将她从扛变成了背。
　　如果不是冬暖反应快，她可能直接就从对方身上滑下去了。
　　冬暖：。
　　行吧，谁让这是自己的丹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受着吧。
　　冬暖被寒江楼给背下山，这件事情被农田里干活的不少人看到了。
　　冬二壮家里自然也都看到了，寒江楼特意挑的距离他们家田地最近的地方下的山。
　　一听别人说，冬暖被寒江楼给背下山，冬杏忍不住跳出来道：“哎呀，暖丫怎么被个男人背回来了啊！”
　　冬杏昨天刚被冬暖打过，今天冬暖给家里其他姐妹杏吃，却连眼神都不肯给她一个，冬杏心里正怄着呢。
　　此时终于挑到机会，能让冬暖名声扫地，她怎么可能不努力呢？
　　她甚至忘记了，她阿娘原本是想将冬暖嫁到隔壁，为自己家谋福利的。
　　这个时候，个人仇恨胜过一切，冬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想看冬暖出丑，不想看冬暖好过了！
　　而且寒江楼这个人，她知道啊，村里的外来户，连自己的田都没有，房子都是去年新起的，只有两间正房，地方小的可怜，还在村西把头那里，孤零零的，左右都没有邻居，可怜死了。
　　冬暖嫁给对方正合适啊，两条可怜虫！
　　想到这些，冬杏只恨不得自己可以发出来，瞬间传遍全村的声音：“哎哟，暖丫啊，你这是要嫁人了啊，这是大喜事儿啊。”
　　冬杏只恨不得拍手称快，整个人从田里跳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不住的高声叫喊着。
　　冬二伯娘上午刚跟冬吴氏撕了一场，当然她是没吃亏，但是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最后冬老太站出来，各打五十大板，她们也不敢再闹了。
　　二伯娘心里合计着，冬老五如果真不出息了，那家里这个读书名额她肯定是要抢的！
　　只是，抢了名额还不够，她还要让隔壁廖书生，先教小儿子识些字，这样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能让夫子多赏识呢？
　　之前隔壁廖家嫂子就顺嘴提过一句，说是看好了冬暖。
　　隔壁什么条件，大家左右邻居会不知道吗？
　　二伯娘一边垂涎廖书生的学识，一边又嫌弃对方家境不好，不想牺牲自己的女儿，便生出了想把冬暖塞过去的想法。
　　等到廖家嫂子两眼一闭，这家里家外的活，累不死冬暖那死丫头！
　　二伯娘已经准备好，今天中午回家纳凉，她就给老太太拱拱火，结果现在……
　　听着冬杏那尖到刺耳的声音，冬二伯娘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她怎么生出这么个蠢货！


第21章　说谁小呢
　　冬二伯娘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冬老太面色也不算是太好看。
　　廖家提的婚事，冬老头把里面藏着的事情，掰碎了跟她提过，冬老太自然也是动了心的。
　　之所以没直接点头应下，自然是因为，他们是女方，总得端一点，同时也是为了多讨要一些彩礼，算是两方拉扯的一个过程。
　　事情虽然没定，但是冬老太心里已经有了些章程。
　　结果，如今冬暖被寒江楼给背了回来？
　　这还了得！
　　冬老太面色铁青的往那边冲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步子没迈开，就被冬老头扯了回来。
　　“当家的？”冬老太不明所以，疑惑的问出声之后，又急切的开口道：“我得去看看暖丫，她可别乱来啊，这真传出去不好听的话，廖家肯定是要嫌弃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冬老头抬手打断了：“先等等看。”
　　如果是昨天之前的冬暖，那么冬老头肯定也是中意廖家的，用一个丫头片子，换廖书生的一个人情，以后对方还能教自己家里的男娃们认字。
　　也不需要多认，不是睁眼瞎就行。
　　但是，昨天昏死又醒过来之后的冬暖，冬老头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信些鬼怪之说的，总觉得……
　　许了是阎王殿里走了一圈，人是真的会变。
　　从前的冬暖，那就是田边的野草，能利用起来，那都是看得起她。
　　如今的冬暖，却是地里的嫩苗苗，只要养得好，以后说不准还能变成一石石粮食呢！
　　冬老头这一上午也没闲着，心里不住的琢磨着这事儿呢。
　　如果冬暖真的有用，那么就不能直接当成弃子嫁给隔壁了。
　　隔壁那是个什么情况，冬老头还能不知道吗？
　　虽然说廖家看中了冬暖手脚勤快，但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不能商量着来，换一个差不多的也行。
　　四房那两个丫头闷不吭声的，其实就挺合适的。
　　冬老头说再看看，冬老太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冬吴氏还惦记着冬暖嫁到隔壁之后，廖书生能教他们院里的几个男娃认字的事情。
　　如今一听说，冬暖跟寒江楼搅和在一起，气得肺都要炸了。
　　原本上午的时候，冬暖分了果子给其他人，没给冬曜就已经让冬吴氏生气。
　　如今冬暖还不知廉耻，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冬吴氏只觉得头上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冲。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大家都在收拾着东西回家纳凉，等着太阳没这么毒的时候，再下地干活。
　　不过因为有热闹可以看，所以大家走走停停，眼神一直往这边放呢。
　　寒江楼特意挑的这个时间下来，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看清楚他跟冬暖的关系。
　　既然冬暖愿意跟了他，那他就不需要怕那么多了。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打消廖明坤的小心思。
　　想拿冬暖当丫鬟使唤？
　　他想的怎么那么美呢？
　　寒江楼知道，廖明坤那种人，骨子里清傲的很，跟别的男人有牵扯的姑娘家，他肯定看不上。
　　冬吴氏倒是想冲上来，不管是打还是骂，总得让冬暖知道，在外面勾搭男人是要被毒打的。
　　但是冬老头反应多快啊，很快就示意冬老太，去把这个蠢媳妇弄回来。
　　家里的事情，关上门怎么闹都行。
　　但是让外人看了热闹，可不行！
　　冬老太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也要脸面，真闹大了，连累家里其他姑娘不好嫁，那就亏大发了！
　　冬老太一出手，冬吴氏的火气瞬间从头到脚，被消了个彻底。
　　冬吴氏也就是在几个姑娘面前横一点，对上家里其他妯娌还有婆婆，那就跟个鹌鹑似的。
　　等到一家人回了家里，寒江楼也跟在冬暖的身后，一起进了院。
　　冬老头没阻止，家里其他人倒是不好说什么。
　　“阿爷阿奶放心，我这就回家求了媒婆上门，我会对暖丫负责的。”寒江楼进来之后，中气十足的开口。
　　这声音，直接从篱笆院传了出去，隔着一条街的前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冬老头险些被他的作派气昏过去。
　　原本他还想低调处理，试图找个由头，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如果冬暖真的有大造化，那怎么能便宜了寒江楼呢？
　　换个人都行啊，这人没田没亲人的，以后有点什么事儿，都指望不上！
　　只是寒江楼已经先下手为强，这嗓门，估计半个村子都听到了吧？
　　他都这样说了，冬老头还能怎么样，面皮抖了抖，横了意图上前的冬老太一眼，然后才端着假笑道：“这中间是怎么个情况，你说说看，暖丫还小，就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负不负责的？”
　　冬老头委婉的表示，你不行，死心吧。
　　寒江楼正准备据理力争，反正冬暖愿意，他肯定是要护着她的。
　　结果冬暖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句：“那二伯娘昨天还说要把我嫁给隔壁廖书生呢，我怎么就小了？难不成嫁隔壁廖书生不小，嫁寒家大哥就小了？”
　　说到这里，冬暖歪着头，一脸不解，小声嘀咕着：“这人还可大可小吗？真是奇怪。”
　　冬暖这句话，差点又把冬老头给气晕过去。
　　但是，他生生咬牙忍住了。
　　寒江楼也险些笑出声来，总觉得眼前这个鲜活灵动的小姑娘，跟曾经他看到过的，那个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气的妇人，没有半分相似。
　　也不知道是他从前关注的太少，还是说小丫头经历了什么，成长了呢？
　　像是他，不也碰到了神鬼不可说的事情嘛。
　　寒江楼忍着笑，倒是没有直接反驳冬老头，而是沉声说道：“可以先定了亲，我等暖丫长长再成亲，没关系的。”
　　这就是愿意负责，也愿意等的意思了。
　　冬老头没开口，冬家其他人可不敢出头说话，二伯娘憋得脸都红了，但是她敢在公爹面前，随便撒泼吗？
　　她不要命了啊？
　　但是，她又怕冬老头被说服了，直接点头应下，那廖家那边……
　　不对！
　　今天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两家还是邻居，刚才寒江楼的话，隔壁肯定也听到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家廖家还能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
　　想到这种可能，冬二伯娘的眼睛里像是突然长了刀，一刀一刀的射向冬暖。


第22章　过几日，媒婆上门
　　面对二伯娘不善的眼神，冬暖回了一个憨憨的微笑。
　　这一笑险些把原本就怒极的冬二伯娘直接气升天了！
　　这丫头，这丫头！
　　冬二伯娘咬紧了牙关，这才没让自己在公爹面前发作。
　　冬老头听了寒江楼的话之后，并不急着开口，而是盯着寒江楼在看，同时心里思考着，冬暖嫁给寒江楼的可行性。
　　今天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廖家肯定不会对冬暖满意了，哪怕廖家有所图，但是廖母那个人，心气高的很，想来不会愿意了。
　　既然没有廖书生这个选项了，那么寒江楼……
　　在冬老头眼里，没家产，没田地的寒江楼，不管是从利用角度，还是从疼爱孙女的角度来看，都不是良配！
　　冬老头想拒绝，但是今天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如果不订亲的话，回头流言蜚语一传，说不定还会影响冬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那样的话，就不太值得了。
　　冬暖并不急着开口，在她看来，订不订亲的，反正他们一个村里，天天能看到，不耽误自己吸丹就行。
　　所以，她不说话，倒是冬吴氏几次欲言又止，但是因为冬老头不发话，她屁也不敢放一个。
　　寒江楼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并不好，至少外在条件在这些人看来，并不好，所以冬家人犹豫很正常。
　　但是，他心很诚。
　　该是他担起的责任，他不会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走了。
　　如果今天真的直接什么也不管的走出这个门，他都可以想出来，村子里那些人，说的话会有多难听。
　　他为男子，原本就占着优势，就算是别人说嘴，提到他的时候，最多说一句风流。
　　而到了冬暖那里，各种低贱的，污辱的词汇，估计是源源不断，层出不穷。
　　有些人是跟风，有些人就是本身存着恶意，见不得人好。
　　寒江楼觉得既然是自己冒犯了冬暖，便不能让冬暖背负着这样的骂名。
　　冬家陷入沉默的时候，隔壁的廖母正在捶床：“从前没看出来，那个暖丫居然是个如此下贱的玩意儿，这才多大啊，就等不及的想找男人了？我呸！”
　　今天的事情一传出来，廖母就知道了。
　　廖明坤这几日都在家里呢，为了伺候生病的她。
　　廖母也知道自己这身体怕是要不行了，所以着急为廖明坤打算。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行了，廖母哪里看得上村里的丫头？
　　她的儿子，那可是紫薇星下凡，天上的文曲星再世，合该娶那府城的贵女才是！
　　奈何她如今身体受不住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年冬天，就怕不行，儿子没人照顾，也没人供着他读书，廖母这才放下傲气，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了村里这些村姑身上！
　　冬暖自然是廖母的第一选择，话不多，还能干，性子软，好拿捏。
　　她如果给儿子选个悍妇回来，怕是死了之后，也得硬扒着棺材板再起来，把这悍妇带走！
　　廖明坤也是怕夜长梦多，再加上他并不想请太多假，想早些回书院去。
　　所以，早早把人定了，便可以以未过门儿媳妇的由头，将人接回他们院里，帮着他伺候老娘。
　　原本娘俩商量了一番，决定今天中午，由廖母出面，却隔壁拱拱火，再表表诚意。
　　他读书人的身份，可并不低，能看上冬暖，那都是给冬暖抬脸了。
　　更何况，他还许下了条件呢，冬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就算是冬暖年纪小，不知事，也不愿意。
　　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事儿？
　　她听安排，老实的来自己家里干活就是了！
　　结果，娘俩都收拾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情。
　　两家中间就隔着一道墙，并不怎么隔音，所以寒江楼的话，娘俩听得真真切切的，就因为听清楚了，所以两个人面色都十分难看。
　　廖明坤碍于读书人的身份，倒是不会说太难听的话，但是廖母就是个乡野妇人，哪里管那么多，村子里平时骂人的话，她都会，但看她说不说罢了。
　　这会儿火气上头，越说越难听，廖明坤却并没有阻止。
　　“不成的，这个暖丫是不成的，你若是真的强要回来，回头村子里指不定说多少闲话，而且你常年不在家里，她在家里怕是也守不住，到时候……”一想到自己儿子出外读书半年，孩子一岁这种可能，廖母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她狠掐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直接气倒了，眼见着儿子的面色越发不好看，廖母忙话锋一转，说到订亲的人选上了。
　　“咱们之前的备选，其实还有蛮丫，但是蛮丫家里条件好是真的，但是那丫头太野了，昨天刚把暖丫的头打破，这丫头我怕你拿捏不住，而且那一家子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廖母想了想，开始分析起了他们之前的备选。
　　娘俩这边研究起了备选，隔壁那边冬老头在沉默了半天，气氛都快要尴尬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你要知道，暖丫聪明能干，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我原也是打算多留她几年的。”
　　放屁吧！
　　巴不得现在就把人送到隔壁廖书生家里，然后为自己的孙子谋福利！
　　冬暖心里骂骂咧咧的，面上还是憨憨一笑。
　　寒江楼心里同样鄙夷，面上却是半分未显，而是赞同的说道：“是，暖丫确实是个勤快又懂事的丫头。”
　　可惜，没碰上好人家。
　　不过，如今冬老头的态度，寒江楼瞧着，又不像是不愿意的样子。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