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餮在荒星直播当对照组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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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们拒绝呢？”白瑭朝“咖啡杯”里轻轻吹了口气。
　　“……”头戴金冠的部落首领在听到白瑭随意的问话之后，眼神中飞速闪过一丝狠戾，随后又被他堆上脸的笑意掩盖了过去。
　　“呵呵，您是在开玩笑吧？朝拜只是走一个简单的流程——说白了就是去见海神大人一趟而已，我想没有拒绝的必要。”
　　“哦？是吗。”江祐眼中露出一丝玩味。
　　“怎么会有假？来，两位大人快请品尝吧，再等下去要凉了。”
　　白瑭看了一眼阿萨姆，沉默着端起杯子看似顺从地咕嘟咕嘟把疑似咖啡的液体一饮而尽了。
　　他知道，被这个部落坚信是预言中的人的情况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暂且要符合这群鱼人的期待，不然极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这对于现在深处鱼人族领地，孤立无援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杯中的饮料刚入口的感觉和咖啡一样醇香浓厚，但很快白瑭就意识到了不对——
　　有一丝熟悉的口感从那液体中涌现，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种。他想起了羽人族那被黑暗力量侵蚀百年的神树辛瑞拉，也想起了自己被神秘星盗困在黑色烟雾罩里时那力量流失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不好，像是消失的不只是力气，还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情绪，甚至是快乐的记忆。
　　所幸现在侵入他体内的邪恶之力并不很强大，只是掺杂在这咖啡里偷袭而已，白瑭稍微驱动精神力就把它们全部都驱散了。
　　糟了！
　　他自己确实是有能力清除邪恶之力，但江祐——
　　白瑭下意识向身侧扭头，拉住了江祐的胳膊想要劝阻他：“你别——”
　　“什么？”
　　刚刚放下杯子的银发青年朝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别什么？”
　　“……”
　　“你终于和我说话啦？”江祐舔去嘴角的咖啡渍，“我还以为你今天要不理我了呢。”
　　“你……”白瑭差点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咖啡的余香缭绕在他的鼻端，他的语气无语到有些扁平，“你也全喝了？”
　　“不然呢？这可是首领特地招待我们的。”江祐丝毫没有受到邪气侵染的样子，转头问道：“阿萨姆首领，这咖啡还有吗？和我们星球上的味道有点不同，很好喝。”
　　“啊！有的。”
　　好一会儿，阿萨姆才从震撼中抽离出来。
　　这两个人类怎么回事？
　　为了防止即将要被送给海神的两个人产生任何临阵脱逃的想法，这份饮料里添加了一些海神领域里特有的东西，所有接触到它的人都应该神思恍惚，失去自我意识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了？
　　狂海部落的灰眼睛首领惊疑不定地在有些气鼓鼓的黑发少年和提出续杯要求的银发青年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只能认定，这大约是圣子和圣女的特殊之处，功效应该过一阵子就能发挥——毕竟“料”是他亲手掺进去的，绝无出错的可能。
　　“二位大人一会儿休息完毕的话，我会让诺亚带两位前往公开亮相的潜艇。”
　　·
　　鱼人族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出一会儿两人就在诺亚的陪同下登上了另一艘潜艇，开始绕着狂海部落的居民们巡航。
　　这个潜艇的穹顶整体是透明的，也因此身处其中的两人仿佛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被倾巢而出迎接他们的鱼人们尽情窥探讨论着。
　　“注意到了吗？”
　　江祐在喝完“咖啡”之后心情似乎一直不错，他观察了一会儿潜艇外围绕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海洋居民，转而征求白瑭的意见。
　　“嗯。”至关重要的话题，白瑭也不再回避，他思索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感觉他们其中好多人，尤其是那些穿着盔甲拿着武器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可不是吗，红着眼睛怪吓人的。”江祐借机往白瑭身边蹭了蹭。
　　“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或者是被侵染了神志。”想到这里，白瑭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喝了两杯“咖啡”的银发青年，他倒是一点也没受影响，此时脸上照旧挂着那副略带轻佻的笑。
　　江祐这个战五渣的抗邪气能力这么好？小饕餮感到意外。
　　“这样分析也不是个头，一会儿这巡航结束，咱们可就要被扔进那什么海神领域咯。”江祐说着，朝远处垂着头恭敬站着的诺亚招了招手。
　　“不如喊个懂得多的来问问。”
　　“诺亚，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狂海部落的远大计划是什么了吗？”白瑭朝畏畏缩缩走上前的金发少年发问：“你之前说两个部落因为发展方针不同而不相往来的事情我也很好奇。”
　　“其实……”诺亚咬了咬下嘴唇，六条触手在地上不安分地扭动，“其实我们部落，应该是有计划发动侵略战争的。”
　　“大概也能猜到。”江祐毫不意外地点点头，“猜的没错的话，那些红眼战士的能量来源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海神领域吧？”
　　“……嗯。某一天，首领忽然发现，误入某片海域——也就是现在的海神领域——回来的人，都变得愈发骁勇善战了，而首领说，这和古籍中所记载的预言的发展是一样的。”诺亚的双手在衣摆处来回绞着。
　　“抱歉，具体的预言……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难道我俩的出现真被写在预言里了不成？”白瑭感叹。
　　准确捕捉到他那句“我俩”的江某颇为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写应该是写了，具体的描述就难说了。”
　　“这个海神领域里，可能别有一番洞天。”
　　在三人交谈之间，巡航也逐渐来到尾声，在无数面貌激动无比的普通居民们，亦或是眼中充斥红血丝的战士的欢送中，潜水艇缓缓在部落城区的边缘停靠。
　　诺亚和他们低声道别，随后有三个头戴面纱的鱼人举着他们独有的，具有直播功能的“海波镜”，跟着二人一同登上了潜艇。
　　在一片无声欢呼中，潜水艇的探照灯划开前方一片暗色的深海，裹着不断上浮的气泡群，向海域的中央驶去。
　　“朝拜”之行，就此开始。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都是过渡～下章展开剧情，且看小白用美食拯救深海w


第48章　深海迷城（6）
　　水母外形的银色潜艇依然在下潜。
　　四周的海水原本被灯光一照还能隐约透出一抹深蓝；　但随着下潜的加深也逐渐转为化不开的墨色。从潜艇的舷窗里望过去，小鱼小虾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一些眼部退化；　身形嶙峋；　尾部或者头部泛着荧光的深海魔兽偶尔无声地滑过。
　　白瑭靠在柔软的沙发里；　发间还坠着细小贝壳串成的水晶挂饰，形状优美眉毛无意识皱着。
　　他能感觉到，早上被阿萨姆要求喝下的“咖啡”里蕴含的那股邪气正在慢慢变强；　甚至让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心下升起疑虑的同时，他扭头偷偷看了身边人一眼。
　　江祐吊儿郎当地翘着腿，身体陷在沙发里。他正在光脑上操作着什么，瘦长的手指在虚拟屏幕里上下翻飞着。
　　……算了。还是不主动和他讨论了。
　　白瑭把头赌气似的扭了回来，又想起了昨晚在自己房间发生的事情；　小嘴一撇；　气呼呼从挺翘的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在他下定决心不搭理江祐之后的几秒钟，某个丝毫不会察言观色的人主动找上了他。
　　“不是发烧吧？”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白瑭呼吸一滞，漂亮的紫色眼瞳出现一瞬的无措。
　　“好像温度真的有点高……”
　　江祐自顾自地说着；　伸手指了指他的光脑：“要不直播断一下，你开一下健康监管测个体温？”
　　“乱讲！”炸毛小饕餮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掌移开了；　偏过脸去不给他看，“怎么可能发烧！”
　　这么说着，他脸颊两侧的红晕却更明显了；　看起来像颗刚刚熟透的小苹果；　显得格外诱人。
　　看到他的反应；　江祐的脸上显出一抹诡计得逞的坏笑。
　　看来昨晚的意外效果显著；　这小天然对于他们之间关系的感受终于不再像块千年木雕那样迟钝了。
　　没准有戏——正当江祐准备进一步开口调戏的时候；　船舱内忽然出现一阵大幅晃动。
　　“准备进入海神领域。”
　　潜艇中响起单调扁平的机械音，在剧烈晃动中，它被突然而至的黑色浪潮所包裹，深海中最后一丝光芒也逐渐湮灭，转而变为一片漆黑，机械窗帘收拢着，船舱内泛着冷光的白炽灯在窗户上映照出白瑭和江祐的脸，一切都苍白而寂静。
　　“说是什么神圣的领域，我看着倒挺阴间。”江祐收敛起轻佻的神色，漆黑的眼眸看不出别的情绪。
　　白瑭默默点头表示同意，阿萨姆嘴里所谓的朝拜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有种圣光普照的感觉，没想到随着潜艇的不断深入，他们来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小饕餮纤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刚刚他在窗帘缓缓合上的瞬间，在窗外瞥见一抹一闪而过的黑影。那好像是条大鱼，身体线条却又有点像人。硬要说的话，和眼前那几个头戴面纱站在他们几米开外的鱼人族侍从有些相似。
　　“圣子大人，圣女大人，你们已经成功进入海神领域。海神大人接纳了你们。”
　　一个手捧巨大海波镜的鱼人族朝着白瑭和江祐的方向挪了几步，沉默着恭敬半跪下，展示手中镜面透出的水波成像——狂海部落首领，头戴金冠，手握三叉戟的阿萨姆出现在他们眼前。
　　不断溢出的虚拟水光中，阿萨姆沉着声音，神情非常严肃：“接下来请遵守朝拜的三项基本规则。对于违背者，海神大人会降下雷霆之怒，让其永远葬身在这里。”
　　“第一，在见到海神大人前，不允许擅自只身潜入深海。”
　　“第二，从现在起，圣子和圣女大人不能分离。”
　　“第三，不要看窗外。”
　　·
　　在阿萨姆阐述完之前并未提及的，现在忽然如强买强卖般增加的奇怪守则后，白瑭和江祐被仆从送进了休息室。他们恭敬而又庄严地表示距离海神领域的中心区域大概还要一小时，让他们耐心等候。
　　江祐在屋里来回走动观察了一番，然后扭头询问刚进门就把自己摔进沙发，用手遮在额前一动不动的白瑭。
　　“你觉得我们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
　　休息室有些狭窄，四面都没有窗户，这对于向来不喜欢受拘束的小饕餮来说是很让人烦闷的地方，此时他连声音都软绵绵的，有点蔫巴。
　　似曾相识的邪恶气息，诡异的海神领域，窗户被封锁的前一秒掠过窗前的诡异黑影……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对劲，但是现在他也没什么主动探索的方法——一拳把潜水艇打穿倒是可以，但是总不能弃战五渣的江祐于不顾。
　　江祐好笑地看着他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皮的样子，伸手替他顺了顺毛。
　　“要不出去逛逛？”
　　“……真的？”
　　白瑭在短暂的愣怔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剔透的紫眼睛在一瞬间恢复了神采。
　　“咱们有办法出去？！”
　　【？？？】
　　【两位拜托你们清醒一点，你们现在不在诺玛市区中心商业街，而是在这个乌漆麻黑的深海不知道多少米，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有种他们又要干大事的预感……】
　　【是我不对劲还是他不对劲，为什么小花瓶第一反应是问怎么出去，怎么想都不可能出去吧！】
　　【江祐殿下肯定是在逗他玩吧，是在逗他玩没错吧】
　　【有的时候我时常感觉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和普通人相距甚远……或者说根本不太像人】
　　【我也发现了，面对危机环境的时候他们总是画风清奇orz】
　　【笑死，奇怪的cp感达成了】
　　白瑭照例开着的直播间里，众人对他们无厘头的对话议论纷纷，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江祐接下来的动作——
　　他在自己的空间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圆形的扁平小碟子。
　　“我刚才看过这里的度量表，水压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用新型潜水服出去转一圈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祐把那个神秘的小碟子贴在休息室的一处内壁上，然后按下了中间的按钮，很快小碟子伸展开来，在潜艇内壁上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圆盘。
　　“通过这个就能出去了？”白瑭伸手戳了戳漆黑光滑的圆盘表面，没看出什么玄机。
　　江祐朝他不置可否地眨眨眼，已经动身换上了潜水服，把头盔也扣在了头上，显眼的银色发丝瞬间消失了。
　　想脱离逼仄空间的欲望和潜意识里对于老队友的信任让白瑭也没怎么犹豫就换上了潜水服，只留下一堆满脑袋问号的直播间观众在评论区大声吐槽。
　　“不过之前阿萨姆说的那什么朝拜守则……”
　　“哦，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什么圣子圣女。”江祐无所谓地摊手，“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违反任何一条不是吗。”
　　“你看，我们没有独自潜入深海，是两人一起去的，自然也不会分离。”
　　【我在想，那群鱼人一定不知道他们找来的圣子圣女是这种规则之外的角色】
　　【好有道理，我竟然被说服了】
　　【我宣布江祐殿下为新一代诡辩大师】
　　【受不了小花瓶那个傻白甜了，他怎么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救救】
　　江祐伸手在圆盘上敲击了几下，金属表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色的水光屏障。他把手指探出屏障，再收回来的时候，指尖已经变得很潮湿，水珠顺着他的手背滴在地板上。
　　他垂眼看向一脸震撼地对高科技圆盘表示惊叹的猫猫眼少年，用没被海水沾湿的那只手在他要戴上头盔之前把他发间的挂饰小心取下来收进了空间包。
　　“至于最后一条——我们也没有看窗外。”
　　“我们直接去。”
　　·
　　【叮！系统提示：已检测到海参，深海瑶柱的点位】
　　在“偷渡”到海神领域的十分钟后，两人离水母型潜艇已经有了一定的距离，这里的海水比之前要冷的多，在游动之间，浑身上下都能透过潜水服感受到侵袭上皮肤的阵阵冰凉。
　　白瑭在来到波淋星之前设置了食材自动搜寻定位，因而厨神系统久违地报出了制作深海佛跳墙需要的材料点位。
　　这对一心想要重现失传菜谱的小饕餮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白瑭垂着睫毛看着系统上的光点，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在光脑上发出一行字，征求队友的意见。
　　“往下面一点看看？”
　　江祐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两人一起朝着下方的海域进发了。
　　唰啦。
　　突然，白瑭在下潜过程中敏锐捕捉到一丝异动。
　　又是那个像鱼人一样的黑影。那身影的移动速度比没有把推进器火力全开的两人快得多，这次也是在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厨神系统里，标记着海参和瑶柱的点位自上而下在向他们靠近。
　　又是会移动的食材……小饕餮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次不会也得进入什么深海巨兽的身体才能找到海参什么的吧。
　　真的是，还能不能有点生长环境正常的食材了。
　　正在他默默吐槽的时候，又是一声“唰啦”几乎贴着耳朵划过，白瑭下意识激发潜水服上的护具抬手格挡，金属利刃在瞬间弹出，兵刃相接的动作激起一阵密集的气泡，白瑭也由此看到了那黑影的全貌。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腐朽的怪鱼，它长着两手两脚，背后和四肢都有明显的鳍，虽然是鱼人族的身形，脸却完全无法辨别出人样，只能窥见深陷却没有眼珠的空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