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弱不禁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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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怡妃娇声四溢,紧紧搂着他,哪里还顾忌此刻实则还在宫中。
可李驿昀却并未有下一步举措,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细嗅着她的气息。
李驿昀早已忘了宋幼清身上是何气息,但并非是怡妃身上这般浓烈的胭脂水粉味,李驿昀皱了皱眉。
如此想来,宋幼清平日不施粉黛,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似是体香。
李驿昀微微一顿,呢喃细语,“不一样,与她不一样。”
怡妃的手正欲探入,骤然一顿,还未细想他那话是何意,身子便被李驿昀猛地一推。
怡妃身子并未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跌在书架旁,“殿下。”
“滚。”一声呵斥,如冰封散寒。
怡妃满是不可置信,“殿下。”
“再多说一句,便给我永远留在这里,出去!”
怡妃见李驿昀神色凝重,哪里还有半分旖旎,赶忙理了理衣襟退下了。
怡妃不死心地回望了书房一眼,死死咬住下唇。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李驿昀立在原地,望着窗柩出神。
与此同时,有内侍匆匆而来,“殿下,殿下!不好了!”
“何事!”燥火难耐,内侍的这话无疑更叫他愤懑难泄。
内侍跪在他面前,语无伦次,“方才从宫外传来消息,说是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李驿昀拧着眉,“李承珺没死?还回来了?先前不是还寻到了他的尸首吗?”
“不,不是晋王!”
李驿昀一脚踹了过去,“把话说清楚!”
内侍猛地咳了几声,忍着疼痛,“是大将军,镇北大将军宋幼清,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珺:md,老子几章没出来,李驿昀你就敢觊觎我女人!等着,刀已经磨好了。
宋幼清:是吗,你不是死了吗?我准备改嫁了!
李承珺:!!!
第103章 想改嫁第2日
天色昏暗; 似是又一场大雨将至。
苏府湖心亭中; 苏老夫人与宋幼清各坐一旁; 树影缠绕,从岸边瞧; 根本瞧不出亭中还有二人。
“如今府外都已传遍了你还未死,宫里那两位应当也知晓了,你该如何?”苏老夫人忧虑至极,“也不知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将此消息传出去的!可是你前几日暴露了身份?姨祖母想着,等再过些时日,便将苏澜送去西南,她知晓你身份; 把她留在这儿并不妥当。”
“姨祖母不必忧虑,她不知晓的,而且那消息是我传出去的。”
“什么!”苏老夫人讶然。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好不容易藏匿了身份; 哪有暴露自己的道理!”
宋幼清不经意地一笑; “姨祖母不必担忧; 我自有打算; 若是不曾有人见过往日的那个宋幼清,这也终究只能是一个传闻,不是吗?”
“你有你的打算; 姨祖母不干涉,可你切不可孤注一掷,总得留些后路。”
宋幼清垂下眼来; “我知晓的。”
“姑姑,姑姑!”
一听这道声音,宋幼清心中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她不敢让苏衡瞧见她的异样。
“姑姑,你今日怎么来看衡儿了。”苏衡毫不犹豫地扑进宋幼清怀中。
“明日我就要与祖母去九龙山,今日来与你道个别。”
她本以为自己洒脱,并没有什么留恋的,可到头来还是栽在了这个小萝卜头上。
“你们说罢,祖母先回去歇着了。”苏老夫人起身,给二人留了些清净。
“九龙山?姑姑,带上衡儿可好?”苏衡黏糊着宋幼清,许久不松手。
“你在家待着,跟着你爹爹就是。”宋幼清将他一把抱起置于腿间。
“衡儿想与姑姑一起,衡儿未去过九龙山,祖母也去了,为何衡儿不许去?”
宋幼清笑他,“但也只有祖母去了,不是吗?你瞧你爹爹与姑姑们去了没?他们都不去,那你去作甚。”
苏衡垂下脑袋,失落不已,“姑姑,那你多久会回来?”
宋幼清脸上的笑意渐褪。
多久回来?她也不知,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又或是回不来了……
他还小,有些事不必知道,但总需有些希冀。
宋幼清揉了揉他脑袋,“你在家中好好操练,等你学会自己骑马射箭之时,姑姑也就回来了。姑姑给你留了一把上好的弓,还有一匹小马驹,如今还在路上,等过两日便让你爹爹给你送来。”
“姑姑。”
宋幼清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一并交由他,“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姑姑都给你,或是还想让姑姑教你些什么?姑姑今日教你可好?”
“姑姑。”苏衡忽而一把搂紧了宋幼清脖子,“衡儿什么都不想要,衡儿只想姑姑不要走。姑姑为何突然说这些话,可是姑姑不要衡儿了,衡儿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宋幼清心一紧,哪想到这孩子心思那么多。
“姑姑,你不是去九龙山的,对不对!”苏衡觑见宋幼清眼神有些躲闪,他更为认定,他眼眶一红,眼泪如挂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姑姑,你骗人!你不要衡儿了是不是!姑姑你要去哪儿?”
宋幼清将他眼泪抹了抹,哄着他,不知为何每次面对他,她总是忍不下心来说谎,“姑姑要去找你三叔。”
苏衡一愣,泪眼婆娑,“三叔?”
苏家将李承珺之事瞒得好,苏衡并不知晓,宋幼清倒也是庆幸,“是,你三叔一人在边关,姑姑去寻他。”
“那姑姑会与三叔一起回来吗?”
“会的。”宋幼清怔怔地望着他,“定是会的。”
“三叔还应了我,下一回来可是要将弟弟带给我瞧瞧的。”
头一回,宋幼清听到这话并未恼,反倒失笑,“好。”
……
东宫。
“是谁进入过书房了!”
书房中传来怒斥,还伴着墨砚砸在案台之声。
“回……回太子殿下,不曾。”内侍跪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奴才一直盯着的,不曾有人来过。”
“那这幅画是怎么回事?”李驿昀将一画卷砸过来,内侍不敢躲闪,额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颤巍巍地抬头,却见画卷展于面前,画中只有一血人,可早已分不出究竟是一地血水沾染满身,还是那人流了一地的血……
这……这画与上回的有些许不同,但都能瞧出来是为一人。
正是镇北大将军宋幼清。
“殿下,奴才当真不知,方才当真并未有人前来!”
李驿昀眼眸赤红,“难不成它平白无故出现在此不成!”指节泛白,青筋泛起。
“殿下殿下!”于此时,又有内侍步伐凌乱而来,“殿下,不好了,您快去正房瞧瞧吧,如今东宫都乱作一团了。”
“都给我滚!”李驿昀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秉着一团怒气向着正房走去。
整个东宫的宫女内侍都站在殿外瑟瑟发抖,见李驿昀来时慌不择乱地跪下,“参见殿下!”
李驿昀径直走去,重重将门一推,屋里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饶是他也不禁蹙眉。
整个屋子只有一只烛台仍旧燃着,入眼腥红,屋里满地鲜血,桌台,火烛,床榻,帷幔也无一不是被血水浸染。
屋外已黑云翻滚,凭着微弱都烛光只能依稀瞧见些许,并不真切。
此时骤然电闪雷鸣,屋里刹那间恍如白昼,众人这才瞧见就连屏风上的侍女眼角也淌着血,唇角的笑意在摇曳的烛光中愈发诡异,空中似乎还传来阴森的桀桀笑声。
“啊——”几个宫女吓得跌坐在地上。
“是谁在这装神弄鬼!”李驿昀厉声呵道,可回应他的只是呼啸风声,“王岩呢?去把王岩唤来。”
“殿下,今日奴才都未曾瞧见王公公,奴才也不知王公公去了何处……”
“不知便不会去寻吗!”
“是是是。”小太监跌跌撞撞就往外匆匆跑去。
李驿昀迈了步子进去,满地鲜血他根本避不开,衣袍也沾染了些许。他这才瞧见,屋里零零散散摆着几支带血的箭,箭镞分分指向床榻处。
血色的帷幔掩着床榻,床榻之上似乎还有血在源源不断滴下。
李驿昀扯了一个小太监过来,“过去瞧瞧!”
小太监哆哆嗦嗦,半天移不动步子,李驿昀火冒三丈,一脚踹了过去,“快些。”
小太监往前扑了扑,跌坐在地上,一道惊雷又劈下,吓得他身子一缩。
“废物。”李驿昀又将另一个小太监推过来,“你去。”
“是。”小太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他颤巍巍地掀开帷幔,待看清时,他惊叫着退了几步,面色煞白,双目如铜铃,“死……死人了,死人了!”
李驿昀眉间紧锁,三两步上前,一把掀开了帷裳,床榻之景一览无余。
“啊——”宫女们哪里瞧过这般血腥,吓得昏过去了几个。
床榻上躺着一人,一身戎装,背着身,身后插了十余支箭,方才瞧见的血水便是从身上涌出,瞧这模样,应当是死了才几炷香的工夫。
李驿昀将尸体翻了一个身,稍些胆大的内侍探过头去,瞧见那尸体面容之时,吓得魂飞魄散,“王公公!是王公公!”
此刻能认出王公公来,怕也是凭借着多年的相识熟稔,只因此刻他脸上斑驳道道刀痕,早已面目全非。
而这一翻身,从王公公手中掉出一物来,李驿昀缓缓拾起。
是一个木偶。
没有脑袋的木偶。
木偶的胸前刻着两个字:隗禹。
李驿昀勃然变色,两年前,隗禹便是被谢常安斩于马下,削去了脑袋。
隗禹……是他亲弟弟。
李驿昀细细摩挲着这两个字,眸色渐染腥红,发指眦裂。
盛怒之下,他又似察觉出木偶有些许异样,他翻过一面来。
背后还刻着两字,而正是这两字侵蚀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给我查,究竟是谁!”
一众宫人噤若寒蝉,不敢有人应话。
李驿昀死死攥着那只木偶,瞋目而视,上面的这两个字他已许久不见,却不想再见时会是此刻。
隗瞿。
还被人唤作这个名时也不知是多少前了。
是谁!究竟是谁!
是谁知晓了他的身份!
李驿昀狠狠地扫视一眼众人,眼中透着杀意,“今日之事若是谁传了出去,脑袋都别想要了!”
“是……是……”
“给本宫将人抬出去埋了,将屋里沾血之物一并撤换了。”
“是。”几个内侍压抑着恐惧,踏着碎步置床榻旁。
李驿昀悄然将那只木偶收入衣袖中,并未有人瞧见。
而正在此时,又传来一道惊呼声,“殿下,殿下!”
李驿昀正欲怒斥,却听一内侍道:“殿下,王公公……没了一根指头。”
李驿昀一怔,有什么忽而从脑中浮现。
只见那内侍将王公公的右手抬起,小指处赫然少了一节!
某些记忆重合,李驿昀不可置信地看着血淋淋的右指,脸上闪过平日里不曾有的慌乱。
“查,给本宫查。”
“是他……一定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隗kúi 瞿qú)
第104章 想改嫁第3日
虽李驿昀严令死守; 可东宫之事依旧不胫而走; 越传越邪乎; 众人心头皆是惶恐。
天地昏暗,大雨瓢泼而至; 压在众人心头,愈发惶恐。
正殿中,只听得一声清脆,桌案的青瓷双耳玉瓶碎裂满地。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朕就说他要回来了!”皇帝发髻凌乱,衣袍都还来不及系上,赤足在殿中不安踱步,“他要来向朕索命来了!”
一道惊雷劈下; 昏暗的正殿刹如白昼。
“皇上小心着些,别伤到了。皇上,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切不可信!”梁九公赶忙安抚; “今日是太子出征之日; 定是有人想借此大做文章!皇上。”
可皇帝此刻哪里还能听进他说什么; 他望着天恍如失了神智,指着狂风咆哮厉声,“他要来了; 他来了!朕要去了,你瞧,他要来报仇了; 下一个是朕,然后再是朕的皇儿啊。”
“皇上皇上。”梁九公不见皇帝回神,以为魔怔,急不可待,“来人,快宣太医!宣太医!”
“回来。”谁知皇帝一把拉住他,“嘘,你听,他来了。”
他不再说话,将身子靠在门旁,梁九公见此,也屏了气息,不敢言语。
果不其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帝从一旁抽出长剑,肆意挥舞,“快,快杀了他,别让他进来!”
梁九公见状,暗道不好,赶忙拦下,将剑夺了过来,“皇上,是娘娘,是怡妃娘娘来了,不是宋将军。”
皇帝一怔,显然还未回神。
只见一道殷红的身影忽而入殿,向着皇帝扑去,惊恐万分,“皇上,皇上!”
怡妃抱着皇帝,哭天抹泪,“皇上,臣妾殿内都是血,臣妾不想待在那儿了,臣妾害怕。”
“血……都是血啊……”皇帝怔然,“朕就说他回来了。”他捧起怡妃湿润的脸,“爱妃,他回来了!不,是他们回来了!他与承珺一起回来了。”
怡妃身子一颤,“皇上,晋王……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与谁一起回来了?”
“宋幼清。”皇帝向窗外瞟了一眼,小心翼翼道:“朕方才瞧见他了,他手中有一支箭,就要朝朕射来,幸好朕躲闪及时,不然他就把朕杀死了。”
怡妃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梁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话神神叨叨的,先前分明还好好的。”
“娘娘,老奴也不知啊,方才皇上醒来时又听闻东宫之事,就成了这番模样。”
怡妃脸色煞白,再回想起方才宫中发生的诡异之事,愈发惊恐,“皇……皇上……”
这宫里可待不得了!
谁知,皇帝突然一把拉住怡妃的手,“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儿。”
怡妃一怔,不知何意,“皇上,去……去哪儿?”
“出宫,我们出宫,我们去别院,朕不想再待在宫中了,他们一定藏在某个地方,等着夜深人静之时,便可将朕杀了!”
“皇上,没有人!”怡妃崩溃不已,“晋王与宋幼清都已死了,他们不会回来的。”
“你亲眼瞧见他们死了?”皇帝拉扯着她,全然不顾她如今怀有身孕,“你没有瞧见,朕也没有瞧见过,没瞧见就是没死透,他们还留着一口气要来报复朕。”
“现在就走,九公,我们现在就走。”皇帝忽而松开怡妃的手,慌乱地寻着什么,“我们自己走,不要惊动旁人了,等等他们就会追上来了。”
“皇上,老奴这去通禀皇后娘娘。”
“不许去!”皇上厉声呵斥,“不要带她,也不许告诉她,我们自己走,谁也不许说。”
“皇上!”皇帝出宫,哪有将皇后一众人留于宫中的道理。
皇帝如今已入疯魔,哪里还有理智可言,“皇后定是与他们是一道儿的,她不能知晓,到时她也要来杀朕。”
事到如今,怡妃与梁九公也确信,皇帝定是受了刺激,如今竟胡言乱语起来,但皇帝要出宫之事不似有假。
怡妃与梁九公对视了一眼,梁九公微微颔首,连忙退下。
“九公!九公要去哪儿!不可告诉旁人!”皇帝回身发觉不见了梁九公的身影,就要上前去追。
“皇上。”怡妃拦着他,“梁公公是去备马车与行囊了,他不会说漏嘴的,只有我们偷偷出宫去别院。”
“好,好。”皇帝将怡妃紧紧搂在怀里,情绪稍渐稳定,“爱妃,你陪在朕身边就好,朕不能没有你,朕也只有你了。”
“他们都想杀朕,爱妃,你不会的,对不对?你会一直留在朕身边的,对不对!”
“是,臣妾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