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成某宗妖女-第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事,让你知道也无妨。”贺兰涯并不隐瞒,慕星遥早晚会知道他的一切。
“他已经沉睡。”贺兰涯道,“和四十六灵山山神一起,要很久以后才会醒来。”
“嗯。”慕星遥忽然沉重起来,她再小心翼翼问道:“贺兰涯,你不喜欢修真界,是因为他们制造出了混沌魔族?”
“你想劝我?”贺兰涯直接问。
慕星遥就是想劝他,但贺兰涯直接堵死了她的路:“如果是劝,你可以不用再多费口舌。”
慕星遥却不得不把话说出来,她一定会惹怒贺兰涯,但惹怒一个灵力尽失的贺兰涯比惹怒后面恢复实力的贺兰涯要好。
慕星遥道:“创造混沌魔族的人该死,把那些狐狸、猩猩改造得不人不鬼,让它们痛苦一世的人也该死,可其余人不该死。”
贺兰涯站起身,一下子,慕星遥就紧张起来,一种压迫感萦绕于身。
她坐在地上,微含担心地望着贺兰涯,贺兰涯只道:“实力。”
慕星遥一愣,贺兰涯道:“为了加深修为,你所谓的那些无辜的人,早晚会走上同样的路,你以为世间的恶可以诛杀殆尽?本尊杀了所有恶人后,剩下的就都是好人?”
他眉眼寒凉:“善与恶,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绝对状态,善恶是相对的,杀了恶人、剩下的善人中也会相对滋生恶。若本尊把所有善人、或者说普通修士杀戮殆尽,剩下的恶人中,也会渐渐生出好人。”
“所以,你认为我解决此事的方法是杀掉恶人?”贺兰涯道,“你比齐玉书聪明,齐玉书执着于善恶,反被别人定义的善恶所束缚,他要勘破的心魔是打破善恶之见。”
“而你,你聪明、圆滑,但是过于心软。遇事你想着妥协,而非打破。”贺兰涯一字一句,“比如中毒,你认为刮骨疗毒更快,还是让药缓慢渗透进去更快?”
“为了保存一些东西,你最后无法解决问题。”贺兰涯道,“比如修真界,你猜本尊要做什么。”
慕星遥朝背后挪了挪,已经触到了山洞壁。
她好像懂了贺兰涯的意思,反而因此,更加遍体生寒。
贺兰涯再问她一句:“回答。”
慕星遥敛眸,苦笑:“你不是已经说了答案吗?你要在实力上动手。”
她想到了智慧、力量都上涨的混沌魔族,想到医修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异变:“善恶会转换,你不把希望放在活下来的好人身上,你的希望在于提升那些种族的实力。”
“以实力,让它们和人族修士分庭抗礼。这样,无论有多恶,都没法欺负它们啦。”慕星遥说,“软弱的东西,就是可欺,硬的东西如同仙人球,没几个人愿意去碰得头破血流。”
不只如此,贺兰涯做的远比这个更多。
在太阳灵山时,他故布疑阵,让修士们守在太阳灵山,其余混沌魔族大肆进攻外面的宗门。
它们要的根本不是复仇,是人族修士的地界。
它们有了智慧,力量,要的是地界、灵脉、一切修炼物资……这比杀人还要恐怖。比如一场战争,战争会带来死亡和杀戮,但只要没有被夺取地盘,这片土地上的人就还能扎根下去,生生不息。
可一旦赖以生存的大地被夺走,龙会变成蛇,蛇会变成虫,再不复之前的荣光啦。
许是慕星遥脸色苍白,让贺兰涯动容,贺兰涯道:“起初并非如此,本尊身化人形,对人族修士向来偏爱。”
是的,偏爱。
妖魔身上皮,修士身上衣,妖魔肉中骨,修士手中器。
慕星遥紧紧抱着膝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身在漩涡中心,有时候也想骂那些道盟的人,为什么这么狠?他们可以用野兽来吃肉、可以炼器炼丹,还不够吗?
人的贪欲,是无垠的海,填不满的壑。
贺兰涯道:“混沌魔族生来为仆,从未有过荣光,所以他们的族运,还有很长。”
他给的族运,慕星遥搓搓脸,让自己不要笑得那么勉强。混沌魔族的族运起,人族修士的族运就要受影响了。
她是人,对混沌魔族的遭遇是同情,对无辜人族修士的遭遇,则可谓是如身代之。
慕星遥忽然觉得眼前这团线已经成了乱麻,她不知该怎么解决,也无法说服贺兰涯,连带着自己,也有些没有底气。
她晃晃悠悠站起身,贺兰涯问:“你要走?”
“睡觉。”
慕星遥满腔郁闷,她没有说过贺兰涯的理由,又不忍他的做法,现在恶狠狠回头:“明天没有汤喝了,要吃自己做!”
贺兰涯一顿:“为什么?”
慕星遥非常平静:“没有为什么,就凭你不会做饭。而我生气了,所以你也没有饭吃。”
她是脑抽了才和明显有他的行事准则的贺兰涯论道,掉入他的逻辑坑里,活活没爬起来。
不过幸好,慕星遥和衣而躺,只要她够掉链子,贺兰涯的成功之日就要更晚。更别说,现在他们还在落难,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现在他们能不能活着回修真界都两说。
第68章 第 68 章
日子渐渐过去; 一晃,慕星遥和贺兰涯在这处山野内已经快生活一个月了。
贺兰涯很扛造,在彻底没有伤药、没有烧酒的情况下; 他的伤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愈合起来。
慕星遥正在收拾山洞里的瓶瓶罐罐; 转来转去,贺兰涯一会儿听到她说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一会儿又听见她说我是不是漏了什么?
她转得贺兰涯头晕; 贺兰涯终于忍不住询问:“我们要离开这里?”
“是啊。”
慕星遥把一些剩下的首饰衣服全都装起来; “我那天去装水的时候,发现了一艘破船,好像是汛期被冲上来的; 修修就能好。”
“我们可以坐着船离开这里。”
贺兰涯盘腿坐在石床上,墨色长发随意一系; 落魄成这样,也不能冲淡他身上的贵气。
“为什么要走?”
贺兰涯问。他起身按住慕星遥包好的包裹,身体朝慕星遥半倾,他忽然靠过来,慕星遥朝后退了退。
虽然这几天给贺兰涯换药; 贺兰涯全身上下早被她看光了,但是他这么靠近来,慕星遥仍然不适应。
她道:“太热了; 哥哥; 走远点; 大夏天的。”
贺兰涯一愣,但也没再靠过去,轻声和缓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贺兰涯不畏惧争斗,甚至会挑起争斗。
但是之前和慕星遥共看流萤烛光、天阶秋河静谧美丽; 让贺兰涯觉得此生悠长,闲云野鹤其实最为自在。
慕星遥一想,为什么要离开?
她坚定道:“因为我们没有盐了。油可以炼,盐我们没办法,这儿又没有湖、海。”
她很是痛苦,人生啊,如果连吃东西都没有盐,还有什么滋味?
贺兰涯似乎松了一口气:“如若只是这一点,我可以从外面带盐进来。”
慕星遥真不理解,环视山洞里的破败环境,这么个偏僻苦热的地方,贺兰涯到底在流连什么?
慕星遥立即说:“不只是盐的问题。”
她掰着手指头给贺兰涯历数这里的诸多不便:“首先,哪怕我们有了盐,其他生活必需品你也能采集到,但是这里终究太危险了。”
“我们运气好,没有碰到和我们抢山洞的野兽,但是运气这种东西,不可能一直眷顾我们。而且这儿每晚都能听到狼叫,我都被吵醒几次了。”
不等贺兰涯提出自己的意见,慕星遥继续说:“另外,你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
“太热了,真的太热了。”她沉痛道,“我们现在连床都只有一张,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热,就跟火炉一样。”
贺兰涯紧紧抿唇,意思还是嫌弃他?
就在贺兰涯要对慕星遥说他身为混沌本源,和他多接触,对修炼、身体乃至寿命都有莫大好处,别人求也求不来时,慕星遥又叹一口气。
“更何况,在山野里生活实在太累了。上到一顿肉、一颗菜,下到一瓢水,都要我们自己去取。虽然你也会一起分担,但这种生活方式实在太不方便。我们隔壁的那个部落虽然一时没找你我的麻烦,但是近邻有怨,总不是久居之地。”
慕星遥慢条斯理说出自己的想法,态度既不倨傲也不谦卑。
贺兰涯的目光落在慕星遥的手上,她手上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脸上未施脂粉,以往总精心梳的头发也只随意挽了一个髻。
她憔悴失落了许多,眼里盈盈的带了些疲态,水光潋滟,像是疲惫地想再睡一觉。
贺兰涯想到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慕星遥,偶尔做饭,更像是情致使然。现在她却投身于此……
贺兰涯道:“好。”
慕星遥睁大眼,贺兰涯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贺兰涯放开按压的包裹,俄顷转身,把慕星遥没收拾到的东西捡起来。
他用行动表明,可以离开。
慕星遥喜出望外,也不给贺兰涯反悔的机会。
很快,两人坐上了那艘船。
粼粼的水面,慕星遥站在船头摇桨,木桨从清澈的河水下方划过,也有游鱼滑过。
微风吹来,贺兰涯雪衣微动,一缕发丝进了慕星遥的眼睛,她轻轻用手拨弄,一低头,皓首娥眉,就露出一个浅笑。
水波温柔,它不是迅捷猛烈的,一点一点软化人的心脾,无知无觉间就让大厦将倾。
慕星遥说:“我们顺流而下,河水的中下游基本会因为河水的作用形成一些小小的平原。有平坦的平原,还有流水,就容易有村镇。”
她笑起来,河风很清凉,今天天气尚佳,日头也温柔了许多。
河风有点点腥气,贺兰涯问:“若没有平原、村镇?”
慕星遥道:“那这就是入江入海了!一河汇入一海,定然有码头。码头上有很多渔夫,一网撒下去就能捞起来好多鱼,我们可以买来吃鱼汤、贝汤。”
贺兰涯颔首:“你只爱馋。”
他从船上站起来,走到慕星遥旁边,接过木桨:“你去坐着,我来。”
“可你的伤没好全。”
“不是大事,你一定要划舟?”贺兰涯道,“船下有鱼,你眼睛只顾看着鱼,怎能划好船?给我,你自己专心看鱼去。”
慕星遥这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放开手,跑去坐着,看着清澈水波之下:“其实我早想捉几条鱼来吃,但这些鱼精得很,怎么也钓不上来。”
……
小舟顺水而下,沿岸的风景变了几转,终于,慕星遥和贺兰涯看见岸边有了炊烟。
已经快傍晚了。
贺兰涯把小舟靠岸,慕星遥跳下去。
慕星遥嘴甜,脸也长得好。
哪怕村上的朴实人觉得他们二人长得不像本地人,奈何慕星遥一口一个大叔大婶,从别人家门口挂着的红辣椒夸到别人糊窗户的纸真好看,逗得别人脸红。
她也得到了热心大叔大婶的信息:
这里叫做柳家村,毗邻的是张家村、李家村,三村围绕着一个镇,可以往来贸易,村里人种的粮食,除开交税、自吃外,还能拿去镇上换钱。
慕星遥谢过大叔大婶后一琢磨,对贺兰涯道:“我们去镇上。”
贺兰涯答:“镇上人更多。”
慕星遥和他咬耳朵:“人多一点又怎么了?你又不怕生。”贺兰涯看着慕星遥的脸不说话。
她以为他嫌弃人多,是为他自己考虑?
过盛的容貌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进行庇佑,就是灾祸。
但贺兰涯的品性让他无法说出“你很好看,为避免灾祸,我要把你藏起来”之类的话。贺兰涯只会厌烦自己现在无法恢复实力,无法护佑自己的人。
慕星遥继续小小声说:“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些金钗、丝锦。如果我们在村里生活,我们可没有地,届时开支往来全靠金钗……就会惹祸啦。”
村人虽大多简朴,但哪个村还没一个两个地痞?
村上各户又都沾亲带故,出了事就不好了,反而是镇上,人多、治安也相对更好,买东西也更方便。
贺兰涯道:“好。”
慕星遥和贺兰涯很快走到镇上,找到一个满眼精光、十分伶俐的大娘。
这位大娘帕子一甩,一双眼睛在贺兰涯身上挪动不开:“唉呀,你们要租房,找我范大娘准没错,经我租出去的房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整个镇上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范大娘道:“你们想租个什么样的房子啊?小郎君?”
呵呵。
贺兰涯神色冷淡,仔细一看,眼角眉梢都写着不快。
慕星遥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能怪贺兰涯这么不快,慕星遥猜他可能从来没有落到这种境地,被言语调戏、揩油过。
慕星遥连忙挤到范大娘和贺兰涯中间,笑道:“我们想租一个独院,五脏俱全的那一种。”
范大娘敷衍地应和两声,又走了几步,在另一个角度看着贺兰涯,堆笑:“小郎君预备的银两是多少啊?”
她一看贺兰涯和慕星遥的打扮,料子虽好,但是挺风尘仆仆,猜到可能是落难。
便笑道:“我这儿,可有最便宜的房子呢。”
慕星遥本来看贺兰涯已经快按捺不住了,想帮个忙,但一听到范大娘说便宜二字,一瞬间,贫穷的灵魂觉醒了。
慕星遥现在的确还有金钗首饰,但凡尘界不得使用灵力,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修真界。
坐吃山空给了她一种危机感。
慕星遥连忙捅捅贺兰涯,拼命给他眨眼睛,示意他稍微婉转一点。
贺兰涯冷笑,不只不配合,反而神色蓦然一冷,拂袖离开这个房间,半点面子也没给。
慕星遥:……
范大娘眼睛盯在贺兰涯背上,这十里八乡哪里出过这么俊的后生?范大娘之前去过京城,见过那英俊的探花登科及第春风得意,也没这么俊。
慕星遥咳一声,范大娘没声响。
她再重重咳一声:“范大娘,你怎么总盯着我哥?”
范大娘唰一声转过头来:“这是你哥?不是你的……”
慕星遥心说所以你本来以为他是我夫君,还当着我的面看得那么起劲,是当我不会喘气吗?
慕星遥想想银两,还是微笑道:“他是我哥。”
范大娘这下亲热许多,抓着慕星遥一把叫:“妹子啊,你们是哪儿来的?”
慕星遥笑了一下没回答,范大娘再问:“你哥多少岁了?有婚配没有?”
慕星遥本想说没婚配,但一想贺兰涯那个不配合的性格,仍然道:“婚配了,嫂子在老家呢。”
“恩爱吗?”范大娘问。
慕星遥道:“挺恩爱的,举案齐眉。”
范大娘切一声:“妹子,你还小,再坚固的篱笆也挡不住野狗钻呐。恩爱有个屁用?”
慕星遥叹道太猛了,猛人。
她虽然想范大娘给自己打折,但也担心她真做点什么,道:“我哥脾气不大好,他发作起来,真会打人,他身手不错的。”
范大娘半点不在意:“这算啥?这张脸要是没脾气就没味儿了,你还小,不懂。”她神秘道,“你和你嫂子关系好吗?你看,你哥挺对大娘的胃口,大娘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大娘今年四十五了,也不做什么嫁娶的梦,大娘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