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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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边盐湖。
夏犹清在西安这一块逛得差不多了,前两天就跟谢秋节说起过,也问过谢秋节去不去,但谢秋节这边有工作。
夏犹清继续说:“三七七最近有个汉服节的走秀要参加,她和安夏不行,其他的人也各有各的工作,我有几个在西安的摄影师朋友,要不要找他们陪你,到时候开车送你过来就行。”
谢秋节不想和不认识的人相处,让别人陪他摆摊,他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只是夏犹清不在身边,忽然有点失落,但他也知道夏犹清的本职工作就是四处跑。
没人能留住他。
“不用,你去忙,我换个推车就行。”
夏犹清皱眉,“从小区到这里挺远的,而且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谢秋节说:“师父说明天去家里指导我,我这几天弄得不会很多,没事。”
“但是……”
谢秋节笑了笑,坚持道:“你去忙吧,总不能我摆摊你就不工作了吧,你拿分红潇洒就好。”
他又说:“我觉得看你拍照很开心,我也希望你一直坚持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从来不想束缚夏犹清,夏犹清本来就是像风一样,潇潇洒洒,随心自由,他不该被任何事情困住。
夏犹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闪闪发亮,谢秋节会很高兴。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夏犹清又啰嗦道,“别我一回来,你就感冒发烧了,最近天冷降温了,虽然开始供暖,但我不在还是多穿点衣服,每天点心也不用做那么多,你已经赚了点小钱,注意休息,我买的维生素,每天都要记得吃。”
谢秋节好笑,“你怎么这么唠叨。”
说他慈祥老父亲真没说错。
“还嫌我啰嗦。”
“我说你唠叨。”
“那不是一个意思,谢秋节,这日子是不想过了?”
谢秋节忍不住露出一点笑,看着街道,风卷起街上的树叶,答非所问道:“时间好快啊,都11月了。”
今天11月2号,他们当初来西安时才国庆不久,现在竟然过了快一个月。
“对啊,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
什么时候遇见的呢?
是盛夏阳光明媚的时候,风吹过山间清泉。
谢秋节想起什么,又说:“安夏说,团建在9号,你那时候能赶回来吗?”
夏犹清在外面一呆就能呆上十天半个月,最长甚至是三个月,一边旅游拍自然风光一边感受那个城市的生活气息。
“能,我肯定会回来的。”
第48章 回来
谢秋节经过何成墨指点,受益颇深。
在甜品店做学徒学到的东西有限,而且受到店铺出品的限制,谢秋节是自己足够勤奋一点一点才摸索出来的,但缺乏很多系统的理论知识。
谢秋节在厨房忙碌。
何成墨看了许久才说:“烘焙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细心,做甜品绝对要掌握的两个要点,温度和乳化,这两个方面你都基本达标。”
基本达标。
谢秋节抿唇。
何成墨又问:“见你在蛋清里都会惯性加柠檬汁,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秋节:“为了更好的打发,调整蛋白韧性,让做出来的蛋糕更加蓬松。”
何成墨点头,慢悠悠道:“不错。加入一点点盐或者柠檬汁会让蛋清更容易打发,提高稳定性,同时增加了风味。”
他话音一转,“但是,夏天打发蛋清和冬天打发蛋清不一样,蛋清在5c左右打发效果为最好,以后你做多了,一眼能知道打发的最佳时候时,证明温度方面你就已经成熟了。”
然后何成墨又指出谢秋节烘培时的弊端和不足。
这个谢秋节确实没注意过,认真道:“谢谢师父。”
何成墨笑得很慈祥,“这没什么,你自己一步一步摸索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你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可以去上海蓝带学习一下。”
蓝带学甜品,一年学费16万起步,谢秋节没这条件,他现在还身负18年的债。
“当然,只是建议,不去你也会有很好的发展,毕竟甜品这个东西,是需要不断学习和精进的,只有动手去做才是硬道理。”
“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自己尝试研发和创新了,任何食物都一样,讲究色香味,你的成品可以融入自己的想法和美学……”
何成墨指导了一下午,谢秋节很认真地听,听完就会慢慢改正。
何成墨觉得这徒弟带的特别省心。
因为家里还有人,何成墨不能在外面呆太久,打算告辞,谢秋节送他出门。
何成墨转身让谢秋节看唇语,说:“你那位一起摆摊的朋友是不是快回来了?”
谢秋节跟何成墨讲过夏犹清是旅行摄影,满世界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夏犹清,点头,“嗯,今天晚上回来。”
“不去接他吗?”
“要去接。”
何成墨笑地皱纹愈深,拍了拍谢秋节的肩,“好好珍惜,他很不错。”
谢秋节不明所以。
然后何成墨摆摆手示意谢秋节不用送了,谢秋节看着他上车,车走了很远,才收回视线。
夏犹清晚上回来,明明他也每天给自己发信息发风景照片,可谢秋节却有种缺失的感觉。
…
高铁站行人匆匆。谢秋节却一眼就看出夏犹清,身形高挑,戴着顶鸭舌帽,低头按手机。
谢秋节还没来得及喊他,夏犹清似有所觉般抬起头。
俊挺的五官分明,帅得十分有攻击性,看见谢秋节那一刻夏犹清下意识笑开了,拉着行李箱穿越人海到了谢秋节身边。
谢秋节正要说话,却被夏犹清猝不及防单手搂住了腰。
他感觉自己好像双脚离地,被往上抬了几公分,笑意瞬间变成慌乱,干净清澈的眼睛不自觉瞪得老大。
“你你……你干嘛?!”
他们之间的距离过分密切,夏犹清放下他,嘴角的弧度勾人,“没瘦。”
谢秋节吓得脑子停止运作,感觉腰间有些痒,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迟钝地低声道:“……本来就不瘦。”
这人怎么又动手动脚的。
瞎说,之前瘦得都没什么肉,夏犹清养了好一阵子才养那么点。
就怕自己不在,谢秋节又整天忙忙碌碌,把那点好不容易养的肉又弄没了。
“你这还不瘦,吃好喝好身体倍棒,懂吗。”
“……”
谢秋节不知如何回他。
夏犹清换话题道:“等多久了。”
谢秋节还没从那阵痒意中缓过来,“没多久。”
没到半小时。
谢秋节觉得有点奇怪,夏犹清才离开一周而已,他却觉得好像很久没见,想接他,想第一个见到他,想看夏犹清拉着行李箱走向他朝他笑。
夏犹清摘下帽子,忽然低头凑近谢秋节,眼眸中映着谢秋节的模样,快要碰到鼻尖的距离,笑得有些坏,对谢秋节吹了口气,“为了接我,摊都不摆了。”
谢秋节能看见他瞳孔里映着自己,那口气如同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心跳骤乱,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刚才只顾着慌乱没看见他唇语,缓了一会,谢秋节才问:“你说什么?”
夏犹清直起身,“你为了接我,连摊都不摆了,看来我比摆摊重要。”
谢秋节可是个财迷。
“不是,”谢秋节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是因为明天要团建,所以最近两天都不摆摊。”
其实他确实是为了接夏犹清,今天才没摆。
夏犹清将鸭舌帽扣在谢秋节脑袋上,不动声色地捻了捻他柔软的发丝,“我长一张嘴,我说是就是,不接受反驳。”
“……”
谢秋节顶着稍微松垮的帽子抬眼看他,“干嘛给我扣帽子。”
这话仿佛有两层含义。
夏犹清好笑,把他捞过来,揽住谢秋节的肩,“不想戴了,行行好,帮我戴着。”
谢秋节淡淡哦了一声,看向夏犹清的行李箱,伸手,“我帮你提行李箱吧。”
怎么说他也是来接人的,谢秋节是第一次接人,不知道接人的程序,但接人似乎都会帮忙提东西,不然他来的意义在哪。
“不了。”
两人坐上车,夏犹清经历了四五个小时的车途,汽车、高铁、出租车一顿奔波,其实有些疲惫,帽子也是补觉时遮光用的。
“要不要先靠着眯一会儿。”谢秋节轻声说。
其实夏犹清刚出来,他就看出了夏犹清的疲倦,只是夏犹清对他笑时,谢秋节愰了神,然后又被夏犹清吓到,一路便没再提起。
夏犹清说:“脖子酸,不想靠了。”
谢秋节顿了一下,说:“那……躺着?”
夏犹清看向谢秋节的腿,瞬间理解谢秋节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忽然觉得还是有点累,有点困了。”
不等谢秋节说话,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躺在谢秋节腿上,脸朝着谢秋节腰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夏犹清可以闻到谢秋节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还有点淡淡的甜点甜香,闻太久了车上的气味,谢秋节的气息就像雨后清新的空气,好闻,且让夏犹清喜欢。
夏犹清脑中那根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
谢秋节稍微错愕,身子僵硬,觉得自己说话不过脑,他将手放在夏犹清肩膀上,试图让夏犹清后退留出两人之间的隙缝。
“你也……不用躺那么近。”
夏犹清抬起脸看向他,一副极其疲惫的模样,“困。”
谢秋节:“……”
说完还伸手虚虚搂住谢秋节的腰,脸埋在他腰腹间,或许是谢秋节身上的气息太令人舒服了,车辆平缓行驶,夏犹清迷迷糊糊间似乎真的小憩一会儿。
还做了一个关于以前的梦。
那是他最荒芜、浑噩、了无生趣的一段日子。
在他遇见谢秋节之前。
…
夏犹清在暗房里洗照片,将胶卷放入显影罐中,转动显影罐。
整个暗房只有亮着红光,相纸曝光,红光荡漾的水面,相纸渐渐显影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云雾缭绕,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山丘之上。
定影,清水冲洗。
客厅的落地钟敲响,夏犹清才意识到他在暗房里呆了五个小时了。
他抬头看向墙壁上晾晒的照片,昏暗淡红的光线下,无数张照片,人物、城市、自然风光,宛如无数个世界。
他缓慢地吐了口气,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将全部的照片扯下来,撕碎,塞进垃圾桶。
没有一张满意的。
拍的都是什么玩意,垃圾。
他摔门快步走出暗房,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格外烦躁地捏了捏自己鼻梁,又睁开,眸色发沉。
茶几上有一本摊开的本子,上面写着——巴音布鲁克。
那是他最初计划中的下一个地点,可现在,夏犹清丝毫没有想要出门的想法。
手机响了一声,夏犹清皱眉拿起手机。
【贺嘉琛:出来玩。】
【夏犹清:?】
夏犹清正要拒绝,对方手速更快,仿佛知道他把自己从暗房里放出来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那边传出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喂,夏犹清,出来玩,地址我发你。”
“没空,”夏犹清说,“找胡有才他们。”
“放你妈的狗屁,胡有才工作完就回家陪老婆了,咱们几个就你最闲,别一天到晚瞎折腾你那些照片了,出来散散心,找找刺激,说不定就有灵感了。”贺嘉琛继续说,“反正你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出来散散心嘛。”
夏犹清听着贺嘉琛通过电流传来的声音,目光落在客厅玻璃柜各式各样的奖杯上。
灵感枯竭?瓶颈?
他很久没有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了,甚至连旅行出发的想法都没有,这两点对夏犹清来说,几乎致命。
摄影师拍不出自己满意的照片,旅行摄影不想再旅行。
夏犹清听着贺嘉琛说了一串,又看见墙壁上的摄影照片,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地址发我。”
找点刺激,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月色酒吧。
音乐声震耳欲聋,头顶灯光交错闪烁,夏犹清坐在卡座喝着酒,几杯烈酒下肚暂时麻痹了他虚无的灵魂。
夏犹清懒散地靠在卡座,语气平静,“这就是你说的找刺激?”
他还以为是去赛车。
“你这样单纯喝酒当然不是找刺激,看我的。”
贺嘉琛散漫地喝了口酒,对对面朝他抛媚眼的男孩邪笑了一下,看着男孩蠢蠢欲动的模样勾起一抹笑。
对面的男孩走了过来,长得白白嫩嫩,说话声音很甜,话对着贺嘉琛说眼神却直直盯着夏犹清,“我能坐这儿吗?”
夏犹清没理他,又一杯酒下肚。
“来这儿。”贺嘉琛示意自己身边的位置。
男孩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落座在贺嘉琛身边,靠得很近,说话时不着痕迹地将胸膛贴上贺嘉琛的手臂,声音娇嗔,“琛哥,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啦,干嘛去了?”
贺嘉琛抬手随意揽上男孩的腰,偏头说话的声音洒在男孩耳畔,“工作出差了,今天刚回来不就找你来了。”
“讨厌,你每次都这么说,但也不让我陪你。”男孩眼神又往夏犹清身上瞟,贴在贺嘉琛耳边小声说:“琛哥,你身边那位是不是那个摄影师夏犹清啊,很有名的那个。”
贺嘉琛笑:“是啊。”
说完朝夏犹清看了一眼,眼神微挑。
夏犹清在透明的酒液中看见他的表情,明白了,这他妈就是个gay吧,贺嘉琛带他来gay吧找刺激。
要是放以前夏犹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但现在,他只是喝酒看着,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想法,甚至露出点似笑非笑。
第49章 失控
男孩脸红着小声道:“他第一次来这儿吧?哥,我几个朋友想和他认识一下,你看那边,能不能跟他打个招呼。”
在夏犹清两人落座之后,一众男生就对着他们的卡座虎视眈眈,贺嘉琛实名富二代,夏犹清圈内大佬,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跟了就少不了好。
贺嘉琛偶尔来几次,酒吧里好几个男生都认识。
但夏犹清嘛,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喜欢男人,但他却从未涉及过这个圈子,也不曾踏入这个酒吧,一众男孩再喜欢都只能想一想。
而且几年前,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蓄意爬床失败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娱乐圈里。
无疑是一个警告。
贺嘉琛随着男孩的话看向对面,对面的卡座挤满一众漂亮精致的男孩子,清一色的零。
贺嘉琛:“……”
草,凭什么夏犹清比他受欢迎,他明明更有钱!
贺嘉琛没有随便替人做主的习惯,而且做夏犹清的主?怕不是不要命了,夏犹清最讨厌被管束。
他松开环在男孩腰间的手,“夏犹清,看对面。”
夏犹清偏头看他一眼,依言看向对面,语气漫不经心,“怎么。”
他实在没有好心情,脸上没有笑意的时候,五官的攻击性十足,仿佛出鞘的利刃,但也十分蛊惑人,特别是灯光落进他眼里的时候,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为你收起了所有的锋芒。
谁不想要独一无二的温柔呢,冲着这点特殊的错觉,都能让一众男孩胆子大一点上前搭讪。
贺嘉琛嘴角勾起一点笑,“找刺激啊,你看,你只要坐在这儿愿意贴上来的人就有一大把,有没有兴趣?”
夏犹清抬眼望着对面,忽的笑了一声。
对面的男孩们显然激动了。
他却丝毫不在意,看向贺嘉琛,“和他们上床?床上找刺激?”
“对啊。”贺嘉琛说,“我觉得你就是单身禁欲太久了,谁像你这个年纪喜欢往深山里钻,还打算和相机过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