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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夺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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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卓!你给我闭嘴!”
  孙婉心因孙云卓一番话气红了脸:“你这个自甘下贱,仰人鼻息,没有出息的东西!你自己不争气就罢了,还敢胡诌些歪理来膈应人!什么叫不识抬举?你巴巴的给人家当狗腿子,被人当做玩意似的摆弄于股掌之间就是识抬举了?你、你简直愚不可及!我孙婉心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混账弟弟!”
  孙云卓眼睛一瞪,吵道:“姐!你疯了?我一心一意的想救你,你还骂我!若不是玄霜姐得罪了侯爷,你我姐弟能落得这个下场?侯爷如此看重她,她只要好好跟着侯爷,便能拥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咱们一家也能跟着沾沾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家好啊,我哪里蠢了?”
  “你!”孙婉心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捡起一块石头朝孙云卓砸了过去,孙云卓不甘示弱,冲过来便要和孙婉心争斗,蓝枫见状一巴掌将孙云卓撂在地上,并稳稳扶住了气得站也站不住的孙婉心。
  “你滚开,你少碰我!你跟你那主子一样恶心!”孙婉心泼妇似的挣开蓝枫的手,含泪紧咬着牙关,“你们或许理解不了玄霜的心,但我能理解的了。我们女儿家清清白白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只想简单安稳地过日子!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我们不稀罕什么泼天的富贵,也不愿意做权贵手中的玩物和傀儡!所以,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我也不会劝导玄霜,让她出来送辱!”
  “住口!”孙婉心义愤填膺的话声刚落,蓝枫便大声怒斥,“再敢出言挑衅,本使立刻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孙婉心杏眸圆睁,不服气地瞪着蓝枫。
  “好了蓝枫,放开她吧。”站在不远处的谢浔笑容玩味地扫了孙婉心一眼,带着一丝讽刺的敬佩道,“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好姐妹,行事作风,竟是如此如出一辙。”
  “夸赞”完孙婉心后,谢浔又问了孙云卓一句话:“你刚才说,她曾遭受过流寇的迫害?”他眉目一沉,“哪里的流寇?”
  与孙婉心怒目相瞪的孙云卓面上立刻挤出屡屡微笑,他毕恭毕敬地答:“回侯爷的话,玄霜姐当年流亡逃难之时,在汉中与我父亲相遇,汉中那一年闹了灾荒,流寇极多,经常掳劫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女。玄霜姐当时孤身一人,样貌又标志,且生着重病,极易成为流寇的目标,是我爹爹将皮子套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打扮成了小猎童,这才助她逃过一劫,顺利来到玉蜂山。
  闻言,谢浔长眸一觑,陷入沉思。
  她本是雍州人氏,入京应向西而行,怎的去了北地汉中。
  当然,现在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
  他给了她最后的机会,可她……还是没出来。
  谢浔捏了捏额间,往前走了两步。
  裴玄霜盯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肝胆俱裂,椎心泣血。
  就在她以为谢浔会发现她的藏身之所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她只有两丈远的地方凉茫茫地道:“还是不肯出来是吗?好……本侯给了你一天一夜的时间来考虑,看来,你是要糊涂到底了。”
  “可本侯并非绝情无义之人,裴玄霜,只要你肯立刻出现在本侯的面前,本侯可以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本侯说到做到,回去之后,你依然是本侯最宠爱的女人。”
  “机会只有一次,你考虑清楚再做出决定。本侯数三声,三声之后如果你还不出现,那本侯刚刚对你的承诺便通通不作数了,一切后果,你要自行承担。”
  “三……”
  “二……”
  裴玄霜抖着干哑的嗓子呜咽了一声,发狠地抱住了自己。
  她的心在发颤,后脊在发颤,四肢在发颤,浑身都在发颤。
  才敷过止血药的伤口被她抓红扯破,血水混着黄绿的药汁,连带她掌心的冷汗混合在一起,一并流了下来。
  她痛的肝肠寸断,却不敢哭出声来。
  要不要出去?
  要不要出去?
  不待她考虑清楚这个问题,谢浔缓慢而冷冰地数出了最后一声:“三!”
  裴玄霜猛地睁大双眼,用剧痛不已的双脚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摇摆不定,举步维艰。
  谢浔沉默地站在崖底,目光恍惚而冷峻,不知在看哪里。
  蓝枫利剑似的立在谢浔的身后,等待他着发布命令。
  “把人都撤走。”俄顷,谢浔淡淡地道,“立刻就走,一个不留。”
  “叫侍卫们撤走吗?”蓝枫道,“封山的侍卫也撤走?”
  “是。”谢浔眼帘低垂,话音低的好像山间的流水,“都撤走。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罢阴沉沉一笑,清风般潇洒转身,不疾不徐地离开了崖底。
  裴玄霜眼睁睁地看着几名侍卫押住了孙婉心、孙云卓,将他们拖拽了出去。
  很快,崖底便恢复了平静。
  裴玄霜眼前一片空空荡荡,她兀自愣了一会儿后,靠在石壁上小声哭了起来。
  一天,两天,三天……
  浑浑噩噩地挨过了三天后,裴玄霜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她头发披散,衣着凌乱,浑身是血,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左脚微肿着,令她每走一步都需感受如刀割般的疼痛。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走出来。
  且不说她不能在崖底藏一辈子,单说孙婉心、孙云卓两姐弟便足够要她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天知道谢浔对他们做了什么。
  若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真的杀了他们两个,即便她成功脱逃,余生也注定会活在愧疚之中,那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又和死有什么分别?
  她一连三日没有合眼,却还是梦到了孙婉心和孙云卓,孙婉心在梦里被人割断了舌头,血流不止地笑望着她。孙云卓几乎发狂,不停的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他们姐弟俩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裴玄霜便是再逼迫着自己硬下心肠,却也实在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谁叫她当初多管闲事救了齐老夫人……谁叫她,确确实实牵连了孙家……
  她晃晃悠悠走出山洞,站在了久违的阳关下。
  山谷中一片静谧,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和各种各样的鸟鸣。微薄的晨光好似一块巨大而朦胧的纱,温柔地笼罩着群山绿野,繁花溪流,宽容豁然,令她胸膛里那颗凌乱而破碎的心都平静了下来。
  裴玄霜眯着眼睛望着天边红通通的太阳,感觉该出来面对一切了。
  她淡然而麻木地走下山,一路上顺顺利利,未见官兵影踪。
  谢浔果真将人手都撤走了。
  不过,他将人手撤了怎样,没撤又怎样?她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能逃出谢浔的五指山。
  如此想着,裴玄霜越发的从容镇定,一路目不斜视不声不响地走下了山,即便遇到了好心帮助她的路人,依旧不言一语,不理不睬,执拗地跛着脚赶路。
  待她一瘸一拐地走出竣稷山,来到了京城集市,太阳已是快落山了。
  京城繁华如往昔,并没有因为她的消失而改变一丝一毫,她置身于茫茫人海之中,忽然间觉得自己在山崖下苦苦熬过的那几日,是那么的自在逍遥。
  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后,裴玄霜搭了辆骡子车,前往东厢。
  她想知道,孙婉心姐弟还好不好。
  他们最好平安无事,否则……
  否则她躲在崖底的这三天,将是她一生之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骡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若不是脚踝疼痛难忍,她完全可以走到东厢去。
  与她一同搭坐骡车的是几名上了些年纪的妇人,她们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抱着刚刚从集市上买来的杂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围的人说着话。见裴玄霜始终心事重重地缩在角落里,便好奇地问她:“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啊?怎么如此狼狈?”
  她衣服上落满了灰,血痕斑驳,破破烂烂,且又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姑娘,用不用带你去官府啊?”穿着件墨紫色窄袖襦袄的胖妇人道。
  “是啊是啊。”
  “咱们沛国法律严明,姑娘你别怕。”
  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裴玄霜只得将埋在臂弯中的脸抬了起来,淡漠地道:“我没事。我不慎滚入山崖,又和家人走散,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妇人们听她如此解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回头,继续去谈论家长里短的事了。
  紧挨着裴玄霜坐着的胖妇人却依旧在和她唠嗑:“看你这身衣裳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跟我们一样坐骡子车呢?是钱袋被人偷了吗?”
  裴玄霜一脸木色:“是。”
  胖妇人笑笑,继续关心地问她:“姑娘,你家在哪儿啊?”
  “在东厢。”
  “在东厢?”胖妇人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这可巧了,我家也在东厢!”
  闻言,裴玄霜转过脸来看了胖妇人一眼:“大婶,你也住在东厢?”
  “对呀。”胖妇人道,“咱们东厢多好啊!四通八达的,去哪都方便!不过这两天我没怎么出门,听说谢侯爷抓住了不少逆党,正一批一批地押往菜市口砍头呐!菜市口周围都成血海了!乌鸦整日整日地在上空盘旋,等着吃死人肉呐!我家那口子说这几日京城戾气太重,恐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叫我不要出来。我一连在家闷了好几天,今天实在闷不住了,想着来集市上转转,没成想又遇上官府处决人犯的事……”
  裴玄霜心口泛起密密匝匝的疼,本能地想要屏蔽“谢侯爷”三个字,却又无所遁藏,只能被大婶口中的话牵动情绪。
  刺杀谢浔的刺客,终亡命于谢浔之手。
  她的心头又一阵一阵地绞痛了起来,忍耐着换了个姿势,有气无力地问:“大婶,你认不认识孙万山?”
  “孙万山?”胖妇人眨眨眼,“你说的可是从玉蜂山脚下搬入东厢的孙猎户?”
  裴玄霜赶忙点头:“对,是他。”她打起些精神,“大婶,你认识他们一家吗?”
  大婶脸一皱,拍了一下大腿道:“嗐!他家出事了!”
  “什么?”裴玄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家出什么事了?”
  胖妇人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孙猎户的那双儿女犯了什么事,包庇罪犯还是通敌叛国来着,今日就要问斩了!”说着情绪激动地拍了裴玄霜的肩一下,“我知道了!今日官府要在菜市口处决的犯人,就是孙万山的这对儿女!”
  裴玄霜嗓子一干,一瞬间头重脚轻,险些从骡车上栽下去。
  胖妇人赶忙抓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裴玄霜:“姑娘,你没事吧?”
  裴玄霜恶寒不止,簌簌发抖:“她们姐弟……今日要被斩首示众?”
  “是呀。”胖妇人一脸感慨地道,“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想那孙猎户一家刚搬到东厢时多威风啊!儿子不知攀上了哪位大人当上了东厢的厢使,女儿更是和谢侯爷的贴身护卫多有来往。据说他家还有一门了不得的亲戚,那亲戚嫁入了武安侯府,做了谢侯爷的宠妾!啧啧啧,那可是武安侯呀!能做武安侯的妾室,那日子过得不比宫里的娘娘还滋润啊!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裴玄霜双耳嗡嗡地响,根本没听到胖妇人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只确认了一件事,谢浔要杀孙婉心姐弟,今天就杀。
  她艰难抬眸看了眼将要没入西山的太阳,奋力从骡车上跳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诶?姑娘你怎么跳车啦!”胖妇人望着裴玄霜蹒跚离去的背影,呼喊,“你不去东厢啦?”
  她不去东厢了,她要去菜市口。
  夕阳西坠,晚霞漫天,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菜市口挤满了围观百姓,等着看官府处决犯人。
  不多时,一对身穿囚衣,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女被五花大绑着押上刑场,正对着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官员跪了下去。
  “侯爷,犯人已到,是否立刻行刑。”言琢侧身看着一旁的谢浔,压着声音问。
  谢浔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一片有些泛黄的柳叶。
  言琢眼神闪了两下:“侯爷?”
  “斩。”谢浔似有不耐,折了手中的柳叶,情绪不见任何波动,“立即斩首示众。”
  “是。”言琢转过身,朝着执刑官挥了下手。
  “行刑!”一道沙哑而嘹亮的声音划破血染的长空。
  刽子手手持鬼头刀就位,围观百姓渐渐躁动。
  “斩!”
  “斩了这两个卖国贼!”
  “斩!斩了他们!”
  喊杀声震天动地,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两名死刑犯上,是以,当一身破烂白裙的裴玄霜猛然间出现在刑场内时,大家都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都以为那如入无人之境的绝色女子,是鬼。
  众人皆是一骇,唯独坐在高台上的谢侯爷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032章 妄杀
  她终于出现了。
  他就知道; 她一定会出现的。
  谢浔捏着掌心折成两半的柳叶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冷清清,背靠着血腥斑驳的断头台; 昂首孤立的女子。
  锋利的眉眼一点点压低,深邃乌沉的瞳孔里全是那抹纵使狼狈残破却依旧清冷绝俗的身影。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刑场。”他明知故问,似笑非笑。
  裴玄霜仰头看着谢浔,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憎恨; 厌恶; 惧怕; 鄙夷,不屑; 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与不甘。
  无奈其权势滔天; 不甘于任其宰割。
  他明明算计好了一切; 明明等着她来自投罗网; 却还假惺惺地问她一句,来者何人。
  裴玄霜心尖抽了抽,张开干裂苍白的嘴唇; 艰难地道:“谢浔;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放了他们。”
  众人一片哗然。
  原本等着看斩头的百姓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高台上的谢侯爷以及忽然间出现在刑场内的白衣女子身上。
  裴玄霜声音不高,但她说出来的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清楚楚地落进了谢浔耳中。
  谢浔一哂,云淡风轻地走下高台; 来到了裴玄霜的面前。
  裴玄霜面如死灰地望着谢浔。
  “肯出来了?”谢浔冷冰冰地睨着她,“三天……你倒是能沉得住气。”
  裴玄霜扯着僵硬的唇角; 轻语:“谢侯爷; 请你高抬贵手; 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谢浔冷笑一声,尖利地道,“你这话说得轻巧,放过他们?他们是死刑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让本侯放过他们,是否太过儿戏?”
  裴玄霜闭了闭眼,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怎么?后悔出来了?”谢浔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张脸,“看在你服侍过本侯一场的份上,本侯准许你现在离开,不会治你擅闯刑场的罪。”
  说罢手一挥,左右两侧立刻有侍卫走了上来,意图将裴玄霜带走。
  裴玄霜一颤,下意识地拽住了谢浔的衣袖。
  她双眼凄凄,含着泪珠:“侯爷,你动怒皆是因为我,如今我出来了,愿意直面侯爷的雷霆之怒,还请侯爷放过孙家姐弟。他们只是无辜且受我连累的沛国百姓,不该背着叛国之污名丧命,侯爷,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求你了。”
  谢浔垂眸看了看那只微颤着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幽幽一笑。
  “知道错了?”他抬手放在裴玄霜单薄的肩上,随意地摸了摸她的脸。
  冷冰的手指带起一串酥痒而熟悉的触感,裴玄霜一动也不敢动,狠着心道:“我知道了。”
  “晚了。”谢浔唇角一勾,眼中的笑意比夜幕还有深邃悠远,“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侯很欣慰。可惜……你的这份悔悟来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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