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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坏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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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做了几天饭,家里有事去处理,做饭重担落到李暮近头上。丁珂不好意思,提议换着做,一人一天,结果第一天做饭因为食材没选好,导致李暮近急性肠炎,有阴影了。居然又到她做饭了……
  “我敢做,你敢吃吗?”丁珂诚恳问。
  李暮近拉她起来,领向厨房:“你明着下毒我都敢吃。”
  这么信任,丁珂挽起袖子,提口气,打开冰箱,挑他喜欢吃的,开始做饭。李暮近也不闲着,一直帮忙。
  他们就像是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只是以后这样的画面可能会越来越少了。李暮近作为李家唯一能扛事男性,以前李崇要做的事他得接手。他们可能会在各自的领域忙得脚不沾地。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点,一桌丰盛的食物做好,两个人都没动筷。
  “吃啊……”丁珂说。
  李暮近吃了一块口蘑。
  “好吃吗?”
  “嗯。”李暮近没看她,说:“下一顿还吃这个口蘑,可以吗?”
  丁珂答应他:“可以。”
  下一顿就要后天了,因为明天要去操办李崇的告别会。丁珂对外只是李暮近的女朋友,跟李崇八竿子打不着,前去吊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所以不去。
  李崇的告别会,前来吊唁的好友同事很多,花圈排满走廊两侧,花篮堆到楼梯间,入目黄白相间的花海。
  他一生受爷爷影响,信奉人心难测、事以密成,对谁都戴面具。也有好处,除了家人、心腹、屈指可数的敌人,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烂人。
  当天,阴云蔽日,风卷尘沙,现场人的头发、黑袖箍乱舞,墨镜遮挡他们的眼神,像葬礼的程序一样死气沉沉。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很可悲,爷爷奶奶还因病重不能到场,来宾在悲伤的同时也有点唏嘘。有权有钱有前途又怎么样?
  告别仪式进行过程中,各媒体在场外报道,集体薅了李崇最后一撮羊毛,包括讲周易的节目。
  他们的镜头从场外记者切回录制现场,主持人对着镜头总结:“喜事来得太多就是一种讯号。一定切记,乐极生悲是世界法则,凡事太过顺利就是自我保护机制在掩盖混乱磁场,给大脑营造虚假的成功感,其实能量早在流失,运道早已殆尽……”
  这一天全国似乎只剩李崇这一个名人,但在火化仪式后,他就从热搜排名上极速掉落,还没到晚饭时间,已经不见他的名字。就像老城区街道两侧红于霞光的枫叶,再绚烂,凋零那一刻,也只剩被遗忘的结局。
  葬礼完成,一家人回到槐南大道1171号院。
  丁珂也在,李芈之前担心有记者去打扰她,叫人在她下课后接到这里。三人进门,丁珂站起来,李芈冲她笑了笑,“饿了吧?等下就吃饭。”
  她说完话,扶了一下宋雅至的胳膊,对视一眼,先后走向书房。
  会客厅只剩李暮近和丁珂。
  李暮近一边撕掉黑袖箍、脱掉西装外套,一边走向丁珂,越到跟前,脚步越慢,西装慢慢被他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
  丁珂觉得他有些疲惫,但真奇怪,眼还是很亮,有些深不可测。
  李暮近缓缓搂住她,下巴撂在她肩头,闭上眼睛。
  丁珂扶住他腰两侧,轻声问:“睡一下吗?”
  李暮近问:“想吃口蘑,现在能做吗?”
  “能。”
  丁珂说完要去厨房,又被他拉住手带回来,“先让我抱一会儿。”
  “那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李暮近说得很轻松:“应该吃不上了。”
  “嗯?”
  丁珂话音刚落,门卫打来电话,说是警察来了,现在正在门口。
  李暮近很平静:“请进来。”
  丁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每个动作。
  电话挂断,沉默也只维持了半分钟,两名警察进门,出示工作证和拘传证,拿出手铐。
  李暮近还是很平淡,丁珂愣了,一动不动。
  李芈和宋雅至闻声出来,宋雅至见状脸色煞白:“这怎么回事?!”
  一名警察走向李暮近,到跟前,还没说话,李暮近已经配合地把双手递过去,警察给他戴铐子,另外一名警察说明:“李暮近涉嫌刑事犯罪,现依法对他进行拘传,请配合执法。”
  “是不是弄错了啊!”宋雅至往前走,想拦人。
  李芈拉住的胳膊,“没事。”说完看向李暮近,“不怕,我等下就给律师打电话。”她总有家长姿态,也总叫人踏实。
  李暮近没说话,看向丁珂。
  丁珂定定地看着他,唇抿得很紧。
  “回来再吃吧。”
  他声音还是那样,他好像一点也不会紧张,丁珂心却开始雷鸣。
  为什么会……
  李暮近被带走了,宋雅至一直追到门口,看着他上警车、瞬间出现的围观群众,听着忽然的鸣笛……
  李芈和丁珂一直在她旁边,这一刻,三个女人撑起深宅的门庭。
  审讯室,坐在单人专属的“席位”,他闭着眼睛,冥想。看起来很放松,可能因为不是第一次,但上次也很从容。
  空间狭窄,四面都是公安蓝的软包,像音乐教室的隔音棉,但李暮近猜测它们是为了防止不得已动手时其中一方受伤。
  上次就因为他不配合,藐视司法人员,言语挑衅,拘留一礼拜,这个设计就是制这种没敬畏之心的人。
  独处时,审讯室安静,李暮近手表的声音逐秒清晰,像无形的手往安静的审讯室放了一只老式计时器。
  没多久,门打开,走进来两位执法人员,其中有一位还是熟人。
  却望没看李暮近,手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坐到李暮近对面桌前,偏头看同事,等他也坐下,才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李暮近微笑看着他:“要不是闻到却望哥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真不想睁眼。这地方颜色设计得不好看。”
  却望也淡淡一笑:“拘留所的颜色好看。”
  李暮近没用审讯椅上的固定手铐,还是一副手铐,丝毫不影响他双手叠放,泰然自若地问:“我又没犯罪,你要以什么理由把我关进去呢。”
  却望也从容自如,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拘传你过来?”
  李暮近佯装思考了一下,又佯装想到了:“啊,你掌握了我犯罪的一定证据。那不用问了,是我干的。”
  故技重施,他之前就是用这副欠揍的姿态把执法人员激怒的,给当时案件上了难度。拘传十二个小时,时间宝贵,却望不会浪费时间跟他玩,掀开文件夹,拿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是李崇发生事故时驾驶的车辆,是列斯能源公司即将上市的新品。因为该公司是李崇的妹妹李芈控股,所以他能提前拿到这辆车。”
  “说明什么呢?有钱真好?”李暮近笑一下,又道歉:“抱歉。”但很没有诚意,让人不爽。
  却望旁边警察咬了两回牙,却望还是一副淡然,无视他,拿起第二张照片,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继续:“8月20日晚9点,这辆车开出过槐南大道。”
  “你确定这是槐南大道吗。”
  “槐南大道没有监控,这是槐南大道跟林北路的三岔口监控录像。”却望又拿出一张照片:“改装南厂门口的监控。九点半时,这辆车开进了改装厂。”
  “然后呢?”
  却望放下照片,“监控看起来差别不大,但其实车身、内饰,轮胎、智能系统、电机都有脱离原位的改装,在监控可视范围内,他确实在这辆车改装后,行驶得不如之前行驶这车时顺畅。一路磕磕绊绊,最终偏离轨道,失控撞击,顷刻间电池挤压变形,正常情况下只要冒火,瞬间爆炸。这是致使李崇驾驶过程中车辆失控的主要原因,”
  李暮近一笑,点头:“新能源车或许会有这个问题,但并不绝对,爆炸还可能因为车外温度过高,车内有易燃爆品。你不会抓住我改装这点,说我设计杀害我亲爹吧?”
  却望重复一遍他的话,但换了一种说法:“是啊,你为什么设计杀害你亲爹呢……”
  咔嗒,咔嗒。
  这一刻起,计时开始。
  却望拿出几张照片,扑面而来上世纪九十年代豪门的既视感——
  第一张合照,一对中年夫妻,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女儿。女儿搂着他们肩膀,脖子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第二张是女儿一身猎人装,扛着枪,站在一头被猎杀的猛兽身边,背景像是国外野生动物园;第三张是她跟卡尔拉·格斐的合照,看背景不是任何一场公开活动,倒像私人聚会。
  展示完,他看向李暮近,想捕捉他情急之下来不及遮掩的反应,但很遗憾,还是无懈可击。李暮近是一个天才少年,这一点,他经常在束青骅和却韵嘴里听到。也没关系,不影响他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叫牧裳。”
  “是吗?”
  却望纠正自己:“可能先从这对夫妻开始介绍要好一点。”他又拿起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指着那个气质卓然的中年男人说:“牧璞一,国际知名收藏大家。牧裳是他女儿。”
  “名字真好听。”李暮近每句话都接,就像一个听故事的人,在每段精彩剧情结束后,发表感慨。
  却望由着他,继续出示照片,一份报纸,“这是当年牧裳因病去世的新闻。现在网上搜索不到牧裳相关信息,这是牧璞一对女儿最后的偏爱,为了隐瞒牧裳真正死因。”
  李暮近又闭上眼睛,微微弯唇,“跟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那要看牧裳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暮近这句话后没接。
  却望说:“牧裳是你亲生母亲。”
  李暮近缓慢地睁眼,姿势不动,眼睑上提,目光锐利,极其不善,“别聊一些没用的。”
  他很可怕,却望却不怕,接着说:“她跟李崇未婚先孕,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挺住,只活了你一个。李崇怕被牧璞一报复,想了一个损招,在善引寺举办一场盛大的‘梁皇忏’法事,由住持忏礼,再以‘保护逝者不被过度打扰’这个借口,请求住持对外隐瞒他是当事人。他呢,悄悄对外散布住持破戒。这么一来,让牧裳怀孕死于难产的锅就到了当时住持的头上。”
  李暮近神情有了变化,却不是演不下去,暴露了,是明显的不爽,希望被看出、被认识到的不爽。
  却望继续:“牧璞一早就定居国外,国内的关系也帮不上忙,就这样被蒙蔽了,信了住持是致牧裳死的凶手。
  “这一年下半年,牧璞一诚挚地邀请住持前往北欧,为他公司的员工讲经普度。信佛的人太慈悲,一听是好事,自掏腰包也要去,谁知在路上出了意外,死了。”
  却望看李暮近不说话,往下说:“第二年,李崇娶了宋雅至,同年他们儿子出生,取名李暮近。你就这样,合情合理地成了宋雅至生的儿子。
  “至于宋雅至为什么接受这点,这就要夸夸你爷爷李显弓院长的深谋远虑了。宋雅至家境好,也是体制内,跟李崇门当户对,但她有不孕症,于是两家一拍即合。
  “没过两年,宋雅至父母死于抗震救灾支援行动中,宋雅至彻底依附于李家,对李家一切更不敢透露一点。”
  说完,他看向李暮近,希望能看到些有趣的反应,还是没有。李暮近只是看起来不耐烦、口吻却平淡地说:“这是你认为的我杀李崇的原因?”
  却望摇头,“仅此当然不足以,但如果牧裳的大出血是李崇买通产科医生做的,而你知道这点,杀人动机就很充分了。”
  “我为什么知道?怎么能知道?”
  却望继续拿出照片,“牧裳当年送了李崇很多东西,都是牧璞一价值连城的藏品,但她很聪明,从牧璞一那儿拿走的东西都留了信。比如这件原先被收藏在牧璞一私人博物馆的明代青铜摆件,她写的纸条是‘爸爸,我喜欢的人想看看这个东西,我拿给他看一下。防止您吃醋,杀回国,我要暂时保密他的身份,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他来见您。’
  “还有这个‘他好像对这些无聊的东西很感兴趣,感兴趣的程度甚至超过对我。我有一点不爽。’
  “这里‘爸爸,从第三件开始,我只拿赝品,反正他也看不出来。别问我为什么觉得不爽还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喜欢他,他甚至比您都了解我,跟我有完全一致的价值观。’
  “还有‘爸爸,我怀孕了,很抱歉仍用这种方式。您以前说过,手写信是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我希望您知道我爱您和妈妈,你们在我心里比巍峨的山峰都要伟大。只是不知道您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些信件。怀孕后,他跟我的三观好像也不是那么合了,他跟他父亲说话的语气,我也不喜欢。您从不教我高高在上,也没教过我利用职权满足私欲。不过,他会在我并未表达不满的情况下道歉,重新考虑解决问题的方案。我有感到被尊重。’
  “最后一条是‘爸爸,我今天回家,想跟您讲所有的事,但阿姨说您和妈妈去了埃及,我想给您发邮件、短信,打了很多字,还是删掉了,不想破坏您和妈妈的旅行。他对我很好,但我就是感觉很怪,说不上哪里不对,所以也没办法给他指出来。还有一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我说姓牧,他说会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只好委屈一下,不过宝宝名字是我取的。我最后再给我喜欢的这个人一个机会,如果宝宝出生后,我还觉得不舒服,那我就带着宝宝一个人回来见您,就当给您和妈妈一个解闷的小玩具,我自己呢,还回欧洲学习。您不用担心我送给他的东西,都是您防盗用的赝品,最初两件真的也被我换成了假的。如果他不是良人,到时候咱还能通过这些赝品做局教他重新做人。’”
  却望念的这些东西,每一个字都令人窒息,不用李暮近有所反应,他都很难念下去,“通过这些信件,不难推断出牧裳被李崇欺骗的过程,也许李崇一开始想过跟牧裳修成正果,但牧裳不好骗,他察觉到这一点,只能动杀心。”说完把当年产科医生的招供给他看了一眼:“这是三年前产科医生临死交给儿子的手写协议,上面记录了李崇和医生交易全过程,看得出来他们互相不信任,都想留下对方一个把柄以牵制。交易内容是医生让牧裳死在生产第二天,李崇给医生两百万现金。”
  李暮近鼓鼓掌:“警方可以利用的资源真多,线人真多,办案能力也真强。”
  却望知道因为李崇的原因,李暮近对执法部门没有好感,阴阳怪气他也不想理会,继续说:“李崇私生子不少,你天天跟他对着干,给他捅娄子,他还把你养这么大,自然不是有感情,是你活着,他才有拿到牧璞一财产的机会,毕竟你是牧璞一唯一的后人。”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报仇心切,明知道他上位的这个时期所有人都盯着他,我的动作暴露的可能性极大,也要这时候杀人,有什么好处?李崇想要牧璞一的财产,但他的财产以后也只会是我的,我现在过得不差,熬死他就行了,他这种自杀式的生活习惯,还有几年可活?我偏要铤而走险杀人的目的是什么?怀念审讯室?想念拘留所?”李暮近点出他的漏洞,“你说得连贯一点,不然我还要给你补窟窿。我可是嫌疑人,这不太合适。”
  却望拿出李暮近家宴上自留的纪录片截图,“这些都是牧璞一的收藏,你奶奶之前接受节目采访时带大家参观过你家这处宅子,当时家里朴素,可没摆这些。”
  李暮近点头:“你是想说,我最近发现李崇想对我外公家下手,被勾起旧怨,忍无可忍,设计让他自燃了?”
  却望翻出最初的监控截图:“我们现在回到原点,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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