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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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有件事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今日很多朝臣上奏要将八皇子立马下葬,这事情我已经压不住了,大概明日就得宣布。”
沈青潼一听,拍案便起,惊骇道:“不行!万万不行!你既说这案子与你无关,又怎生那么急着葬了尸体呢,尸体上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证据呢!”
一月之期并不久,沈青潼蓦然有了危机感,隐隐的黑暗中,到底藏着谁的脸,不愿她查个真相大白!
平心而论,沈青潼是万分不想八皇子的尸身这么快就下葬的,对于楚复的话她信与不信,都是一半一半。况且八皇子的死若真不是楚复所为,那幕后凶手现在在隐在暗处让她没有一点头绪,只怕会比楚复更难办。
本来还盘算着妄图在八皇子的尸体上再找出点别的线索来,谁知却闻听此噩耗,现下看来自己的算盘要落空了。
沈青潼秀眉微耸,提议道:“这时节天寒地冻的,更何况尸体已经搁在冰窖里了,再放个十天半个月估计也没问题的,何苦就非得急在这一时呢。”
这话里少见地带了些娇音,软软糯糯的,没了沈青潼平日里的雷厉,反而有了小女子的娇态,似是低声的哀求。
楚复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沈青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或许自己心里早已情深似海,但上位时间不长的他现在早已学会不动声色地压抑自己,眼神闪烁,好似藏着千言万语,只堪堪说出来一句:“不要胡闹,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些许的无奈,些许的疲惫。活在这个世界,人们往往只看到外表的光鲜亮丽,却难以看到腐朽的内里,甜美微笑着的娃娃,不过是被锋利丝线牵引的傀儡。
就如同现在的他,坐在蟠龙王座上,手里握着温润的玉玺,但心里却没底,惴惴不安地与朝臣斗智斗勇。
沈青潼眉间微蹙,胡闹?这怎么能是胡闹呢?看着楚复坚毅的面孔,嘴角冷冷地抿着,沈青潼即使有些心灰意冷,还是在做最后一搏:“我没有胡闹,都怪你布下的烟雾弹,扰乱了我的视线,高到现在整个案情还是一头雾水。现下所剩时间堪堪一月而已,你还要葬了八皇子的尸身,你让我如何去查?还是说,你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坐看一月之期到头时我的出丑样儿?”
楚复扶额,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误会他的意思呢,动了动嘴唇,无力地解释道:“那一月之期明明是你自己定下的,我哪有逼你……”
“呵,这话说的真好听,什么都给推得一干二净了!”沈青潼冷笑,“若不是见你当时下不来台,怕你被那帮子老臣为难,我又何苦去揽这个瓷器活儿,你当我真有金刚钻不成?”
是为了自己?楚复有点惊讶,心里蓦然浮起的一丝喜悦,填满了本来空虚的感官,这个冬夜瞬间便温暖了起来,语气不由也软了下来,温柔多了。
“沈青潼,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算已经忘了,那也该知道,我总归是不会害你的,我做的一切都只会是为了你好。”这样的话很煽情,用楚复刻意压低了的沉沉声线说出来,感觉尤甚,沈青潼突然觉得自己眼角都湿润了起来。
见沈青潼没再炸毛地跟他顶嘴,楚复似是很满意,决意继续加大药剂又深情地倾身往前更接近沈青潼一点,眉尖眼角全是满满的情深意重:“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便答,绝无半句虚言。”
沈青潼半信半疑地看他,眼光扫过一旁缄默不言的英娘,淡淡地道:“一时半会我还真不知道该问你什么好,你便从我最没想到的地方说吧,比如这‘醉倾城’?”
楚复扫视了“醉倾城”富丽堂皇的大堂,颇有感触的说:“以前的我力量弱小,没法跟那些大臣皇子明面上争斗,只好用最小的代价来得到最多的利益,虽然不甚光彩,但这里也算是我起步的地方。”
沈青潼微微一笑,笑容清清浅浅,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哦,看来这‘醉倾城’还真不简单呐。”
她并不是不明白楚复的意思,青楼这地方,尤其是有名的青楼,不仅是个大大的“销金窟”,能攒下不少的钱财,更能探听到许多朝臣的秘辛。男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免不了会踏足这样的地方,青楼的牌子越有名,来的朝臣品级也就越高。而且,这世上东南西北风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枕边风,有时候枕边人的一句话真比你朝堂之上费尽唇舌更有用。
“醉倾城”在皇城已经矗立了好几年,看来他这局棋可谓是用了不少心,本应该是赞赏,但沈青潼却犹如吞下了一把黄连,心里泛起一阵涩涩的苦。
筹划了好几年,但曾经与他牵手的那个女人却什么也不知道……沈青潼突然就为这具身体感到悲哀。
楚复似是有一双通灵慧眼,只消瞥一眼便猜出了她的想法,苦笑着自嘲道:“青潼,你现在心里肯定骂死我了吧,这些事情我统统都瞒了你,现在知晓了你估计都想把我拆吃了。你一向这样,看着温柔娴淑,但我知道,你一旦发起脾气,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沈青潼不语,说得好听点她只是这具身体的借住者,说得不好听,她不过是捡了人家不要的身体,对这两个人曾经的纠葛来说,她是个外人,所以就算有千言万语,也是徒然,什么也不应该说的。
见她沉默着不接话,楚复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微微叹声气,不知将解释如何接下去。
这时,一旁冷眼旁观的英娘开口了,尽管已经不再年轻了,但只听那清脆的声音,还是很容易令一般的男人遐想不已。这样的声音,加上局外之人的身份,说出来的话竟如环绕着青翠叠嶂的群山的溪涧之水,缓解了两人间的冰冻之气。
她柔柔的说:“太后娘娘您先别生气,这事儿啊帝君陛下也是有苦难言。可能说这席话有点不应该,但当初英娘是看着帝君陛下,一手将‘醉倾城’从默默无名推到皇城第一青楼的位子上,其中的苦与累真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帝君陛下不愿告诉太后娘娘您,既不愿您为他担惊受怕,又不想连累到您,他的心思还望太后娘娘能够体谅。”
英娘待在楚复身边多年,算得上是他少有的铁杆心腹,说关于楚复和沈青潼的事儿,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而且比外面风传的野史也更真实一些,不管怎样,她的话自然都是要偏向自家主子这边的。
第108章 暗算
但沈青潼却怒了,她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一样,心里憋着气咽不下去,便道:“你既知道这席话不该说,为何又要说,难道是仗着在帝君身边待了这么些年,便不把别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够了。”眼看着好好的一番谈话又快要流于争吵之中,楚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制止了沈青潼。
他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眼眸里有沈青潼看不懂的伤痛:“好,就算当年这些事情我统统都不该瞒着你,可这些事情到底也是小事一桩,无关大局的,不过是最后安身保命的一条后路而已。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不声不响便入了宫,一夜之间便坐上凤位,变成了我的母后,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青潼哑言,这时候挖旧账显然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况且她根本不知道以前这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当时这句身体的主人又是怎么想的,她愣了半晌,才想到个相对合适的回答:“若我不登后位,你现在能成为帝君睥睨天下吗?”
这话,沈青潼其实是在赌,之前零零散散从别处听来的对话,她大概能拼凑出个时间的轮廓,就连楚复也说过,是沈青潼将他推上帝位的,那么如此的搪塞,倒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楚复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像是搁了好几天的注水猪肉,被泡得发白,已经有了腐烂的前兆。
“好了,时间不多,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好好商量怎么应对现在的棘手局面吧,你总归是不想看我真的被那群朝臣治死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永远也无法再重活一次,所以……踏实走好未来的每一步便好,多的都不想了。”沈青潼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气氛终于正常了点。
“你继续查吧,这案子应该还有别的线索我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你可以来问我,如果跟我有关我绝不会否认。”尽管已经将话题转了风向,但是楚复说话的时候还是显得很别扭,将头转到另一边,用手掌撑着,就是不看沈青潼。
沈青潼也不在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点点头,却发现他看不到,于是只好吱了声:“嗯。”
“那么英娘,前几日在牢里有人欲至你于死地,你可知是谁?”
英娘缓缓地摇摇头,脸上少有的显出迷茫神色:“那是个穿着侍卫服的男子,他蒙了面,也不曾出声说过话,帽檐压得低低的,所以我并没有看见他的脸。刚开始我根本没注意到他是假扮的侍卫,只以为他在巡逻,但走过关着我们的监牢时,他突然很快地将门打开,一个手刀劈在我的颈椎处,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已经是鬼门关游过一遭了。”
沈青潼的秀眉一直微微蹙着,不曾舒展开来,照英娘的说法,这盘棋里还有别的人在参与,而这人定是身家不菲手眼通天,不仅能用的起名贵的东海蛛丝,还能将自己人塞进守卫森严的阴牢中如入无人之境。
更严重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对此人一无所知。
这无异于是黑暗中的一根刺,埋伏在体内,只等有朝一日暴露在阳光下,痛彻人的心扉。
“依你看,八皇子的案子中,除了我们之外的,这第三人会是谁呢?”尽管沈青潼没有转头,但楚复依旧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这是他们一贯的默契,有些记忆可以当看不见,但是一起走过的路总会在生命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楚复沉吟许久,轻轻地答:“八哥一向与四哥交好,以前四哥还是太子时,仗着四哥得势能够罩着他,一直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断不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要说谁真有可能要置他于死地,一时半会儿我还真难想得到。”
沈青潼有些失望,没了别的事实线索,她本打算从凶手的动机方向去查,碍于又对这朝堂局势不清楚,哪知问了楚复也是白搭,压根没什么线索可言。
蓦然瞥见英娘清雅单薄的衣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两只手死死地拽住楚复的衣袖,兴奋地问道:“我知道从哪入手了!”
看着眼前这个清雅的女子,偶尔表露出的神采飞扬,眼眸里闪烁着熠熠光辉,楚复突然觉得就算案子陷入了僵局,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差,他抬手很自然地拂过沈青潼的发,柔顺的发丝从掌心滑过,他闻到了一阵淡然的馨香,语音不由也软了几个调,带了宠溺的意味轻声问道:“哦,哪里?”
“绿绮姑娘的头上有一支雪心簪,听说那玩意儿可不是凡品,我从那上面查,定能查出些什么!”沈青潼说的斩钉截铁。
楚复扶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想的也太天真了吧!这雪心簪明摆了是我送给绿绮的啊。”
沈青潼丢了个白眼过去,撇撇嘴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有些不舒服,腹诽道,据闻那雪心簪不是凡物,能当得起贡品的名称,自然难得。到底是帝君,不把宝物放在眼里,这么轻易便送了人。
许是沈青潼表现得太明显了,楚复一瞅她撅起的嘴角便知她在想些什么,宠溺地淡笑,并不明显地解释道:“你啊,又想到哪里去了,她是我手底下的人,办事利索得个奖励很正常嘛。再说了,这雪心簪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宝物,但是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奖励给了属下也无妨的。”
沈青潼听罢,莫名的高兴了些,却又装作无意地瞄了一眼英娘。英娘也是楚复的属下,不知听到这话可会心寒,但眼眸里那个艳丽的人儿,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微笑,仿佛没有听到楚复的话。
大概是察觉到了身体探究的目光,她迎上沈青潼的打量,眸里盛着笑意:“太后娘娘是怕奴家听了这话会对帝君陛下不利?您大可放心,奴家跟了帝君陛下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对属下是什么样子,虽然说不上多么宅心仁厚,但还算良善。而且,奴家贱命一条,托主子的福,这些年能过得抬头挺胸扬眉吐气,已经算是赚了。”
仿佛是自嘲,她弯起眉眼,如风起吹皱一池涟漪,带了些飘渺的意味,好像是看透世间红尘,而了无牵念。
沈青潼没有答话,只是移开目光,敛眉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她抬头望向楚复,略略歪着头想了想,贝齿轻咬红唇,蘸了桌上的茶水写下一个名字:黄文靖。
葱葱纤指划过老旧的木桌,发出些微的摩擦声,仿佛是细细地抚过情人的胸膛,在满室的寂静里,让人不由皮肤激起些微战栗。
楚复深深地望了这个名字一眼,眼皮上抬,轻飘飘地问她:“哦,你怀疑他?”
沈青潼点头,一脸的凝重,松开咬着的唇:“细想一下,其实他的可疑之处还不少。”
抿了一口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沈青潼一一道来:“我只见过他一面,就是从阴牢回来被一班老臣堵住的那次,但有些东西并不妨碍我看出来。当日,虽然首先开口的是几个老臣,气势最为咄咄逼人的也是那几个老家伙,但后来他们被我噎得没话可说了,第一反应便是求助于黄文靖的开口。所以,我推断黄文靖就是当日召集群臣之人。不过,显然,这幕后凶手隐在他背后,藏得可不止是一行半点的深啊。”
“黄文靖?”楚复喃喃道,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印象,“你这么一提,我倒是对这个人知道点,但你知道我以前并不热衷于跟那些哥哥弟弟们混作一堆,所以也不过仅限于有点印象,见过几次面而已。”
沈青潼捧着茶杯,虽然茶渐渐地冷了,氤氲的热气也逐渐散去,但是比起自己冰凉的手掌来,这一定点温热也显得那么珍贵,捂住就不舍得撒手。
“英娘,那个暖手炉过来。”楚复只是清清淡淡地瞄了一眼沈青潼冻得白里发青的手背,吩咐了一句,又接着说黄文靖了,“他以前曾任职御林军左统领,那时候的右统领正好是十九弟,因而我才对他有些印象。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偶尔碰到还能见着他们勾肩搭背,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再没见过他们在一起了。而黄文靖,也主动请缨,调去了兵部任侍郎,再没回过御林军。”
沈青潼轻点着桌面,若有所思,仿佛是自我推导般喃喃自语:“那么,也就是说他以前与十九王爷交情匪浅,但现在已经形同陌路了?”
“你还真是傻啊,形同陌路怎么可能呢,大家都是同朝为官,遇见时点头打个招呼也是常事,即使是当时撕破了脸,也犯不着以后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政治的名利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楚复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只是轻轻地一番逗弄,举止轻柔,正陷在沉思中的沈青潼也没注意到这举动有多么的暧昧,倒是捧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暖手炉走来的英娘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
“太后娘娘快抱住这个吧,暖暖手,都怪英娘先前没有考虑周到,还是帝君陛下考虑周全,这天气没个暖手炉还真不合适,尤其是太后娘娘这样的凤体,更是要好好护着了。”英娘笑容满面地将暖手炉交给沈青潼,看她拢在宽大的袖子中,又替她理清袖子皱起来的地方,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