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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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复展颜一笑,反问道:“寡人还以为你会问什么呢,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了,你只要不被那帮不轨之徒逼退提刑司副司之位就好,何必在乎是谁背了黑锅呢?”
相对于楚复的嬉皮笑脸,沈青潼表情严肃:“哀家没跟你开玩笑,你让英娘出来顶罪,的确是解决了这件案子,也全了哀家的颜面,但是英娘这条命就保不住了!她是你的属下,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楚复嗤笑,目光灼灼地望着沈青潼,反诘道:“太后娘娘说话可真是大义凛然啊,难不成你愿意认输,以自己的提刑司副司之职来换英娘一命?英娘这样的人,不过是草芥一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如她一般的人了,生或者死又有什么相干呢?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
沈青潼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楚复竟会讲出这番话来,怔怔地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呢!你身为帝君,高高在上,你的命是命,难道臣民的命就不是命了?为民请命,乃天子之职,你怎可如此草菅人命?如果哀家这提刑司副司一职可以换得英娘一命,哀家何乐而不为呢?大不了从此再不踏入朝堂罢了!”
提刑司副司这个职位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意义,到底是帝君太后的皇权一方取得胜利,还是乱臣贼子的幕后一方成为赢家。沈青潼这番话一说,楚复反而没有气恼,而是拍了拍手,宽慰地笑着道:“刚刚太后娘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房间角落的屏风后婷婷地走出一个人,正是方才在大殿之上惧怕得瑟瑟发抖的英娘。
“英娘?”沈青潼这下子如坠云雾里,彻底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英娘……怎么会在这里?”
沈青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点底,想来又是如上次楚复深夜在“醉倾城”约见她一般,虽然将英娘推上风口浪尖做了幌子,但私底下还是会保她的无恙的。
想到这里,沈青潼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却又有些难受,这些事情他明明就安排好了,却又一次没有通知自己。到底自己在他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样的疑问,沈青潼心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了,但还是难掩失落。
楚复瞄到沈青潼那不太好的脸色,心下了然她大概又在乱想了,笑着缓缓摇摇头,蓦然出声问:“你是不是又想到别处去了?上次是因为在皇宫里说话不方便,才会把你约到宫外去谈,谁知却节外生枝了,不过所幸我们都没事。这回,寡人可是有来找你说的,当时是你自己惹寡人生气不听的。”
“哀家什么时候惹你生气说不要听了……”沈青潼本来是理直气壮地在反驳他,但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昨天他好像的确有来找过自己,但是两个人话不投机,还没说到正题他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只说让她明日务必要来参加早朝,想来说的就是这件事了。
沈青潼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子,但表情还硬朗着,上齿抵着下唇不肯认输。
“噗……”楚复轻笑一声,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她,眉梢微动,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青潼,“唔,这般看来,太后娘娘是没问题要问了,英娘,我们走吧。”
“欸——”沈青潼条件反射地就去拉住楚复的衣服,正巧楚复又正在站起来,手臂不经意间就搭在他的腰间,正好是他的敏感地带,惊得他猛然吸了一口凉气。
沈青潼却还不自知,死死地拽住他衣裳,碍于面子不好说话,就这么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不动。楚复被她手臂那么一划,腹部腾起一团火,再被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望,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
站在一旁的英娘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她久在风月场里混,做的又是男女那档子事儿的营生,怎会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事呢。可这两位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一个是庆元国最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个是庆元国最高贵贤淑的女人,又怎能明说了。
想了想,英娘上前来,垂着头恭谨地将沈青潼的手拉下来,将她的柔荑握在自己的手里,动情地道:“太后娘娘,您实在是让奴婢太感动了,英娘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沈青潼被英娘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愣愣地望着她不知该应和什么。楚复默默地长出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体的气息调整均匀,悄悄地灭了那把火,同时赞许地看了英娘一眼。
感觉到了楚复赞许的视线,但英娘只是装作无意地转头直视着沈青潼,眼角湿润,泪光盈盈,啜泣着说道:“太后娘娘不愧是我庆元国最高贵的女人,若是别的主子,大概会觉得咱们奴婢的命,不过是路边的一把野草,没了也就没了吧。却不曾想过,就算是奴婢和奴才,那也是妈生爹养的,没有人想死啊!”
说出这番话,不仅是将楚复解放出来的权宜之计,同时也是英娘自己内心深处的心声。
沈青潼在一瞬间便想到了如玥,想当初她也是为了求个做人的尊严,才答应为她卖命的,两世为人的经历,看过了太多的阶级分成,她叹口气,轻轻地说:“同样都是生命,贵贱的只有阶级,而不是生命。”
这句话既是对英娘的安慰,也是对现实的有感而发。
楚复望着这两个女人手握着手眼泪涟涟的诡异场景出神,什么时候起沈青潼竟变得这般通情达理,犹如白莲花般浑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让人不由更加地着迷。
英娘抹了一把泪,不好意思地对沈青潼说:“哎呀,太后娘娘您看我一感动居然都哭了,说些什么话呢这是!”
英娘是楚复的属下,为他工作也有好些年头了,平时就知道她演技很好,几乎什么样的角色都能很快进入场景,但此时此刻,楚复却很明白她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被沈青潼感动了。
“那……你们谁能告诉哀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沈青潼讷讷地问道,一头雾水。
楚复将英娘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还将自己的那杯茶端给了她,英娘受宠若惊,急急地推脱不敢受,说:“这是帝君陛下的茶,英娘不敢受。”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站的这块地都是属于寡人的,一杯茶而已,又有什么不敢受呢?喝口茶顺顺气吧,剩下的寡人来给太后娘娘解释。”语毕,将头转向沈青潼的方向,斟酌了片刻,思虑如何开口。
“你之前问寡人,是不是想让英娘死?那寡人现在很郑重地回答你,当然不想。于公,英娘是寡人的左膀右臂,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为寡人做了很多事情;于私,她跟了寡人这么多年,寡人还狠不下这个心,为了区区一个虚职,为了争一口气,而将她当做筹码送出去斩头。”
沈青潼心思复杂地看了看面前这两人,淡淡地“嗯”了一声,良久才道:“那么,你既不想让英娘死,又何苦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呢,这样,她不死也难啊!”
“哈哈……”楚复哈哈大笑,惹得英娘也不由放下茶杯跟着淡笑起来,“亲爱的太后娘娘咧,你何时竟如此纯良,以为这判决一下便必死无疑?”
眉头深蹙,沈青潼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忿忿地反唇相讥:“不然呢?难道你还可以在行刑的时候,将英娘这个大活人变没吗?”
楚复点点头:“寡人是没那么神通广大,可以再侩子手行刑的时候将英娘这个大活人变不见,但是寡人再行刑前将她变不见的本事还是有的。你可知这次的监斩官是谁?”
见楚复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而且英娘竟也没有丝毫害怕,沈青潼不禁怀疑起来,疑惑地追问着。
还没等楚复回答,英娘就在一边说了一个名字。一听那个名字,沈青潼便百分之百地放下了心,有那个人在,自然是可以让英娘安然无恙的。
英娘说的那个名字,听在沈青潼耳里很熟悉,正是流云郡主平安的哥哥,当朝光武大将军,祁定安。祁定安本就是楚复的心腹,有他监斩,事情就好办多了。
楚复仿佛是不满英娘抢了他的台词,故作凶狠地剜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道:“寡人压根就没打算再将英娘投入大牢,随便找个死刑犯替代就好,行刑的时候因为是在菜市口当众斩头,会有很多百姓来围观,自然就有白布遮挡,只要定安这个监斩官说那死刑犯是英娘,那就没人会反对了。”
说罢,楚复得意洋洋地坐进椅子里,将背抵住椅背,一副疲累之后的放松模样。
沈青潼将这一切前后串联起来想了想,这倒的确是个办法,解了她的围,堵了一众老臣的嘴,打击了那苦心积虑的幕后之人,顺便还救得了英娘的命,比一石三鸟更精妙,简直是天衣无缝。
但她同时也有些担忧:“那幕后之人肯定知道我们在搞鬼,大牢里的看守工作一定要做好,不然这其中的猫腻要是被他们捅了出来,那就麻烦了。说不定,还得将英娘牵扯进去呢,要不,英娘先去外地避避风头?朝中大臣有许多都去过‘醉倾城’,万一将英娘认出来了,也不好。”
英娘将茶杯搁下,恭谨地回道:“承蒙太后娘娘厚爱,为英娘这般着想,英娘这条命是属于帝君陛下的,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要紧,只要不牵连到两位主子便好。”
言谈之间,似乎已将沈青潼也视为自己的主子了,楚复听见了却并没有表示恼怒,反而平静地点点头,像是在肯定。
沈青潼还想说什么,嘴唇刚刚张开,话还没说出来,楚复却抢先道:“太后娘娘说的很有道理,谁也不想你逃过一劫,却还没来得及报答寡人就身首异处了。这样吧,等你三天之后的问斩之期过了,寡人给你安排下去外地避避难。这时候你就先待在寡人为你准备的安全处,不要再露面了,这几天出城什么的应该会查的比较严,等风声小了你再走。”
沈青潼也凝重地向英娘点点头,殷切地望着她。
英娘盛情难却,挤出一个笑来,眼眶里已然盛满了泪水,啜泣道:“英娘……就先谢过帝君陛下和太后娘娘了。”
案子的事儿一了,沈青潼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天天念与平安聚在一块儿逗逗鸟,喂喂鱼,赏赏花,日子惬意极了。虽然头上还顶着提刑司副司的职位,但重大案件本就不多,沈青潼难得过去一趟提刑司。
曲蔺华也留在了沈青潼身边,被楚复封了个御前行走的职位,平日里无非就是与沈青潼想想诗词,填填歌赋,偶尔被楚复抽调去分析分析国家大事,这才不枉才华湮没。
日子不知不觉便如水般流逝,已一月有余,严寒渐消,天气渐暖,缓缓显出春天将来的气息。沈青潼觉得再这么养下去,自己的肥膘都快出来了,于是便计上心来,想要将之前决定的一桩喜事给办了。
这日,天朗气清,日光暖暖,沈青潼遣人搬了梨花木的大躺椅在院子里,如玥还细细地为她铺了一层狐狸毛制成的垫子,一边小心地将边沿压住,一边喋喋地说着:“虽说这天气渐渐地暖了,但到底还有些寒气,太后娘娘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啊,一定要注意保暖,这患个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129章 媒人
沈青潼躺在软软的狐狸毛垫子上,闭着眼,感觉阳光均匀地洒在自己脸上,暖洋洋的一片,很是舒服,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带上了慵懒的气息:“哟,真是勤俭持家好如玥啊,谁娶到你可真是得了个宝,是吧,曲大人?”
御前行走并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官,不过是从五品而已,但由于地位特殊,离帝君和太后之类的贵人特别近,因而便有了些狐假虎威的气势,犹是一二品的大臣也不会轻易去得罪的。
沈青潼总觉得唤他“曲蔺华”也好,或者“曲行走”也好,并不顺口,所以也就拣了个普通点的,叫他“曲大人”。太后娘娘都这般叫了,芳华宫的宫奴宫婢们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自然也便跟着这么叫。
曲蔺华也很惊讶,怎么这对主仆间打趣的话题竟牵扯到了自己,但他还是微微抿唇,淡淡地应和着:“是啊,如玥姑娘是个好姑娘,将来定会嫁个好人家享福的。”
“哦?”沈青潼睁眼,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曲蔺华,眼波流转,似是在思量什么,“那曲大人是不是个好人家呢?想不想娶个好姑娘?”
饶是迟钝的人现在也听出了点端倪,更何况是敏感聪明的曲蔺华,他抬眼去看沈青潼,摸不透她这话是一本正经的试探,还是无意义的开玩笑而已。
“嗯?”沈青潼半撑起身子坐起来,逼近身畔站着的曲蔺华,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望进他瞳仁里,唇角浮起一丝浅笑,朱唇轻启,“曲大人,说话啊,你这个好人家要不要一个好姑娘为你操持家务?”
见两个人恍若无人地探讨起这种问题,而且明摆了所指的是自己,尽管心里很想听到曲蔺华的答案,是拒绝也好,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也好,总归是给自己这段感情一个交代。但如玥还是羞红了脸,羞赧地扯了扯沈青潼的衣袖,示意她适可而止,不要让彼此太下不了台。
曲蔺华面容凝重,并不看如玥这个当事人,只是盯着沈青潼,好像在探寻她的真实意思。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地开了口:“曲某当然会娶妻的,不过条件如此,不敢奢望一位好姑娘。而且,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曲某还没考虑这些事情。”
这一句答话,并未将事情拆穿了说,只是婉言谢绝说自己暂时不需要,说自己配不上沈青潼口中的那位好姑娘。如玥一听,拉扯沈青潼的手臂悬停在半空中,怔怔地愣在当下,眼角开始湿润。
沈青潼依旧是面向曲蔺华的姿势,却好像感觉到了如玥的悲戚,拉过如玥置于自己袖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握住,给她一点支撑,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对曲蔺华道:“大丈夫,自然应先成家后立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有位好姑娘为你守卫后院疆土,还能替你好好照顾妹妹,你才能专心致志地在前方拼杀努力。曲大人,你觉得哀家说的对吗?”
曲蔺华有些手足无措,这些日子跟沈青潼相处久了,彼此间渐渐地便没了最开始的拘谨,有什么话都敢于当面直说。以至于他几乎都快忘了,眼前的这位新科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平素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旦执拗起来,却九头牛都拉不回,强势而又执着。
他顿了顿,缓冲好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望着她的目光中有不解,有受伤,好似在问,你明知我喜欢的是你,又何必将我推向别人?纵使身份相差天壤之别,此生都不可能有未来,但你又怎能就此打着对我好的旗号强塞一个人给我呢?
沈青潼被他那双澄澈的眼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轻轻地开口,再度问道:“曲大人,你如何想的,实说实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曲蔺华还是不说话,“曲大人”三个字生生寒了他的心。是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庆元国最尊贵的女人,而自己,说好听点别人能唤你一声“曲大人”,说难听点,自己不过就是庆元朝廷的一条狗,还是那种品级不高的狗!
想到这里,他悲从中来,眼角隐隐有湿润的感觉,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落下泪来。如玥也察觉到现在的气氛不对,连悲伤都忘却了,牢牢地看住眼前俊朗的男子,生怕一不注意他就溜走消失不见了。
僵持了半晌,沈青潼道:“如玥,你去看着御膳房,给哀家熬个莲子汤。快去,哀家突然想喝了。”
如玥踌躇了半晌,还是抵不过沈青潼的命令,一步三回头地往御膳房走去,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