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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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谨小慎微如斯,若没有如海的心机,怎能做到?
“玉笙楼今日倒是挺热闹啊,跪了一地的人,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语气是淡淡的,但是话里的威仪却让人不容忽视。
抬眼一看,竟是楚复来了,这倒让沈青潼意外了一把。
看下面的皇子们也跪够了,沈青潼收回打量的目光,坐下来回复了心情,淡淡地道:“都起来吧,都是那么大的人了,一个个跪着也不好看,你们若是没认识到自己错在哪,没有想着怎么改过,哀家怎样罚你们都没意义。”
一群皇子这才稀稀拉拉地起了身,一个个面色复杂而难堪,心里大概早已把沈青潼咒骂了千百遍,无奈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尊敬的样子。
楚复也随着人流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仰头望向沈青潼,嘴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沈青潼看她怎么收场。
沈青潼自是不惧,回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笑,打完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就好。
“先帝驾崩,举国同悲,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兄弟之间自是应当多多联系感情的,是以哀家今日要办这家宴。大家都归位吧,只是家宴而已,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能免则免了。不过,帝君来晚了,这杯罚酒可不能免,没得说做了帝君就跟兄弟们不亲近了。”这番话,是沈青潼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复说的,算是报了刚刚被他讥笑的仇。
还未等她话音落地,下面就有人接了话头,狠狠地啐了一口,很是不屑一顾:“哼,就他,算哪门子帝君!若是先帝能多撑会儿,这新任帝君留给谁做还是个未知数呢。庆元国内人人皆知,四哥这太子当的好好地,都足以成为典范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卑鄙下流令人不齿的手段,居然令父皇借故废掉了四哥,不然他哪能得到这个位置!”
这番话一出,大殿里又是一片死寂。
第18章 和气
大概自修建以来,这玉笙楼还是第一次坐了如此多的人,却如此安静吧,凝神静听好似还能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沈青潼定睛一看,说出这话的人坐于左手倒数第二的位置上,依照次序推断应该是老八。看他一边说这些话,一边望着废太子四皇子,沈青潼能笃定他是废太子这派的人,大概是看不过去太子被废,让楚复拣了个如此大的便宜,替废太子抱不平来了。
而此时,事件的隐藏人物废太子眼睛却不离大殿一角的乐师们,不亦乐乎地端详着乐师怎样敲打编钟奏出美妙的乐曲,但是那不自觉微翘而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输了帝位之争便要在这些旁的枝节找回点面子。
沈青潼摇头,幸好不是此人为帝,心胸如此狭窄锱铢必较,怎可胸怀天下,泽被苍生?看来他被废对庆元的子民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转头再看楚复,他却似没听见一般,兀自地品着醇酒,端起酒杯的手稳稳当当,无一丝晃动。
一口气饮尽杯中的酒,然后才抬起头来,扫视了一遍大殿中的众位兄弟,淡淡地道:“帝君之位,是先帝在遗诏中申明传给我的,诸位兄弟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去问问他老人家。寡人自知资质不高,能力有限,但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就必定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心系百姓复兴家国,还望各位兄弟都能辅佐寡人。这杯罚酒,寡人先干为敬,诸位兄弟,请便!”
楚复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很值得深思,他先是说明传位给自己先帝的旨意,若有不服就自己去找先帝的麻烦,而先帝已经驾鹤西去,等于是在变相威胁这些皇子们,若是觊觎帝位,那就别怪他楚复不顾念兄弟之情杀之而以绝后患了。再者,他表明了自己成为一代明君的决心,让这些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皇子们寻不到他的错处。
沈青潼几乎要为他这番话拍手叫好了,在她看来这才是帝王应有的大气,心里对楚复的不快总算是淡去了些。
可是这八皇子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兴头上刹不住了车,饶是这般竟还死咬着不放,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屑地笑着拉过角落里正在弹着古筝的女子,一把推到楚复面前。
由于八皇子的推力过猛,娇小的女琴师眼看就要撞上长形的酒桌了,楚复站出来一把搂住了那女子。
那女琴师有一张艳若桃花的脸,因为惊吓过度一双眼盈着潋滟的水光,鼻翼一点点桃红,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的可怜样儿。此刻,她正仰着头小鹿般无措地望着楚复坚毅的侧脸。
“你没事的话,就先行退下吧。”楚复上下检视了一下,见她没有受伤便如此吩咐道。
“哟……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你娘亲是最底层的歌伎出身,所以你也天生就对这些琴师歌伎有着亲近感吧,因为你们都一样下贱!跟你这样拥有低贱血统的人当兄弟已经是一种耻辱了,试问,贱人又怎么能成为一国之君统领全国?难道你要把我们整个国家,都变成贱人的聚集地吗?”八皇子晃晃悠悠地到了楚复面前,仰天大笑,话语中带了明显的讥讽,看楚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可怜兮兮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沈青潼能看到楚复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颈部的青筋清晰可见,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但还没等楚复发话,大皇子就摇着轮椅过来了,一袭白衣风尘的他,眉头紧紧地皱起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训斥道:“老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酒喝多了就给我待一边去醒酒,少来胡说八道。”
可是大皇子的威慑力显然不够,八皇子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继续笑着,甚至倾身越过楚复,端起了他桌上的酒壶,就着酒壶铸成金龙吐珠样式的小巧壶口仰头饮起酒来,一边饮酒一边自得地说:“这样香醇的美酒,让你这个贱到骨子里的贱货吞进肚子里,简直是一种糟蹋,还不如让我饮了呢。正如千里马还需伯乐来珍惜,才有它的价值,这酒只有让我们这些真正血统高贵的人来品,才能尝出它的美好。”
一席话说得楚复的脸更黑了,他的瞳孔收缩,不知为何沈青潼下意识地有种感觉,这是他大发雷霆的前兆。
沈青潼坐在位子上,细细地微抿了一口酒,立马喉头升起一股烧灼感,就如同现在一触即发的局势。她叹口气,该是她这个太后出场收拾残局了吧。
“闹什么闹呢!兄弟之间正应该和和气气的,有你们这样子的兄弟吗?好像一个个都巴不得对方消失!”沈青潼摆出太后的架势厉声训诫道。
然而,八皇子并不把这个年纪轻轻的太后放在眼里,满不在乎地啐道:“呸!谁要跟他是兄弟啊?对,我就是巴不得他消失,这帝位自该有合适的人去坐,而他,不配!”
沈青潼被八皇子这般毫不留情地拂了面子,冷笑着走下高位,在他面前站定了,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八皇子没想到沈青潼下手居然如此之狠,再加上酒醉本身就没有站稳,被打得踉踉跄跄,竟然一个不慎摔倒在地。
第19章 如梦
沈青潼居高临下怜悯似的看着一脸惊愕的八皇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嫌脏似的拍拍手,然后才看似语重心长实则阴恻恻地说:“这大殿之内都是你的兄弟,你若不想和谁当兄弟了,其实很好办的,放光自己的血就行了。”
而后,抬头望着围在周围的一圈皇子,用不容侵犯的口吻道:“哀家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兄弟始终是兄弟,都给哀家好好相处。有些人,别得饶人处不饶人,凡事留条后路,该收手的都收手了吧!”
语毕,沈青潼的目光正好扫到楚复身上。此时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沈青潼,眸海里盛着迷惑不解等等复杂的情绪,下唇赫然入目一排深深的齿印。
沈青潼本来心里就有鬼,此刻与他对视竟无端端生出些不知名的慌乱,忙转移开了视线。
而八皇子还不甘心,挣扎着站起来,逼近沈青潼。
“老八,够了。”正待八皇子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废太子四皇子开了口,淡淡的四个字却让八皇子干脆地缴了械,闭嘴不言。
闹成这个样子,谁也没有了继续喝酒吃饭的心情,沈青潼也乐得顺水推舟让大家各自散去,反正自己的目的大抵都达到了。
待众人都散去得差不多了,平安才怯生生地来到沈青潼面前,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因为自己虽然看在战死沙场的父母面子上,获封了一个流云郡主的称号,但其实并不是皇室中人,之前平安一直一言不发地待在角落,不便上前参与这帝王家的是是非非。
“平安是不是饿了?”沈青潼拉过她的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场晚宴还未正式开始便不欢而散,肚子已经开始打鸣了,想来平安也是,于是便夹了些还没冷透的菜在她碗里。虽说味道可能有些打折扣了,不过也聊胜于无,从现代而来的沈青潼还没习惯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劳师动众。
对着满桌还未动过的饭菜,平安却好似没有一点食欲,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盯着沈青潼,神色复杂。
“平安想说什么就说吧,哀家不算外人吧。”沈青潼循循善诱。
平安又思考了少顷,终是鼓起了勇气,小声地嘟囔道:“平安觉得,太后娘娘变了。”
沈青潼命宫女换了一杯热茶来,庆元的烈酒她实在饮不惯,面对着毫无心机的平安,尽管她故作着镇定,心里却还是有些慌乱:“依平安之见,哀家哪里变了呢?”
平安这次没想多久,很快便答道:“以前,太后娘娘不管对谁,都是很温柔的。而现在……平安有些不习惯这么凶的太后娘娘……”
一旁平安的一个丫鬟却出声打断了平安的话:“流云郡主这是说些什么呢,太后娘娘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需要你教吗?太后娘娘,郡主还小不懂事,您别忘心里去。”
“她小不懂事,难道你这么大了也不懂事?”沈青潼板着脸训道,“你家主子在说话,岂能容你随意插嘴?看来平安平日里是太宠你了,你还是没学好什么是身为奴婢的自觉,哀家的芳华宫倒是可以教教你。”
一番话,说得那宫女身如秋风中打着旋儿的落叶,抖个不停,跪下连连认罪。
“太后娘娘,如梦也是为平安着想,怕平安惹了太后娘娘不高兴,求太后娘娘看在平安的份上饶了如梦吧。”平安哭丧着一张脸对沈青潼哀求道。
“你啊,还是笑着漂亮些。”沈青潼捏捏平安的脸,“让如梦回去好好学学宫规,我就不责罚她了。你呢,就先吃饱饭,填饱了肚子哀家才好回答你的问题。”
平安终于破涕为笑,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沈青潼望着这个单纯的丫头,思绪飘得很远,透过时光的烟云,她好似看到了自己天真快乐的青春岁月,徒添了几分意犹未尽的感慨。
一碗饭平安风卷残云地就干掉了,然后就托着腮一脸求知地望着沈青潼。
第20章 人善人欺
沈青潼想了想,组织好语言,解释道:“平安,今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尤其是八皇子根本没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若是哀家还像以前一样温和,保不齐连自保都成问题。哀家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终于明白了人善被人欺,倒不如让自己凶悍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
其实沈青潼现在心里想的是,原来以前的太后竟是个温柔的人,而她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线,不过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干脆一错到底吧,死过一次的人对于人生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悟,这个理由应该能说得通。
哄过了平安,两人相携着离开玉笙楼。
夜里的玉笙楼,比起白天更添了几分神秘,远离了芳华宫里的其他楼宇,独自偏安一隅,映着天际几颗黯淡的星辰,让人徒增孤独寂寥之感。
沈青潼望着这阁楼,心里没来由地略过几分不舍,好像是丢失了曾经最心爱的玩具,这种不明所以的陌生感觉让她有些慌乱。
“平安,这玉笙楼怎地建在这偏远的地方呢,做什么用的?”沈青潼已经把平安当成了一本《庆元十万个为什么》,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半消息都是从她这里了解到的。
平安顺着沈青潼的目光望去,玉笙楼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这楼,平安也不知道建来做什么用的,只知道那时候太后娘娘您刚刚进宫,就住在这芳华宫里,而帝君哥哥时常深更半夜登上楼顶吹笙。这玉笙楼建的地方很有讲究,帝君哥哥的夜曲,这芳华宫里每个角落都能听到。后来您嫁给了先帝,搬进了先帝的长乐宫长住,这芳华宫空了,帝君哥哥也再没来过玉笙楼吹笙,这楼便一直被人遗忘了,直到今天这场家宴,才又有了人声。”平安的话,明明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但沈青潼听在耳里,却觉得分外难受,望着这静静伫立的一座玉笙楼,她竟能想象当时的场景。
想象那个一脸无情的帝君,当初是怎样倚在玉笙楼的檐角上,望着半轮清月,拿惯刀剑的手吹起玉笙来,竟别样的温柔。
一曲笙歌,十里红颜;百韵无双,倾城倾我。
芳华不识人犹在,良人何处夜吹笙。
只是,此番,他将这场家宴改在玉笙楼,所为何意?
沈青潼有些不明白了。
不过联系上楚复的表现,和方才平安的一席话,沈青潼已经猜到这年轻太后和新任帝君之间,多半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情。但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情,会发生在这般离奇的两个人身上,她想不出,也不愿意想。
起码,现在这个身子由她来做主了,她是不会喜欢那个黑面神的。沈青潼嘟起了嘴,赌气似的想着,这样男人既凶且悍,才不是她的菜呢。
“太后娘娘,夜深了,我们回去了吧。”平安小声地打断沈青潼的出神,深夜的后宫,总是让她陡生害怕。
沈青潼最后望了一眼玉笙楼,往寝宫走去。
回去的路不短,但是总有尽头,走了小半天已经能望见寝宫的轮廓了,而平安也在分岔口与沈青潼道了别回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沈青潼正欲加快脚步早点赶回去,却不想被人叫住了。
“太后娘娘请留步,儿臣有事欲奏。”
沈青潼狐疑地转过身,找她的竟是方才玉笙楼见过的齐王楚齐。
一旁的如玥和沈青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上前一步问道:“这么晚了,不知齐王殿下有什么事?”
楚齐仿佛没听到如玥的问话一般,眼睛只看着沈青潼,恳切地请求着:“劳烦太后娘娘抽个空,儿臣有些事想与太后娘娘说说。”
沈青潼打了个呵欠,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方才宴席上怎么不说,此刻才巴巴地赶来。就在这说吧,我听着呢。”
第21章 危险
楚齐不依,依旧坚持道:“这席话太过机密,儿臣只欲跟太后娘娘一个人说。”说着,眼睛扫了扫周围的一圈宫女宫奴。
沈青潼想了想,觉得应该没甚危险,这楚齐心机深沉,也断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不利,而且说不定还能听到些意想不到的有用讯息,便对一众宫人厉声吩咐道:“今夜之事,你们什么都没看见,若是让我听到外边传来一星半点的风言风语,我定然一个都饶不了。”
宫人们吓得全都跪下来,一叠声应和着,这两日他们也觉出了,这死过一次的太后,不再如之前那般温柔好说话,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以身犯险。
“跟哀家来吧。”沈青潼寻了个不远的空地,招呼楚齐过去私下交谈。
“你想跟哀家说些什么?”沈青潼抱臂站在当下,在黑夜中望着齐王的眼神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