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青潼被他说得懵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许是楚齐在背后使了力。
其实,自前两日一别,沈青潼并未将楚齐的话太放在心上,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狐狸般的男人居然真的猜到了她的想法,并且在两天后让她看到了成效。
没错,沈青潼想要入朝堂,不是一般地想,而是非常急迫地想。
依靠谁都不如发展自己的羽翼来得可靠,没有点实力在这庆元皇宫里,她也生活得不安心。
想到这里,沈青潼莞尔一笑,轻轻别开楚复揪着她衣服的手,装模作样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那么依帝君所见,哀家图的到底是什么?哀家上不可撼你帝君之位,下不能煽动群臣,烦请帝君倒是说说哀家到底有何野心?”
楚复大概是没想到沈青潼会如此凌厉地回复于他,愣了一下才接着质问道:“昨日早朝,有人提到希望你能入朝堂,到了今日早朝,就有半数大臣皆联名上疏,强烈要求你入朝堂,这难道还不算煽动?”
沈青潼鼻子里哼了一声,眉梢一挑,满不在乎地反诘道:“你几时见我联络过众位大臣?这两天我做了些什么,穿的什么衣服,吃的什么饭菜,一天喂了几次鱼,赏了几回花,你恐怕比我更清楚吧?你敢说你没有安插眼线暗哨在我身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若是有着这般严密的监视,你仍旧不放心,要给我戴上煽动群臣这顶大帽子,那我无话可说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罢,沈青潼瞄了一眼因为拉扯而泼洒在地上的鱼食,唤来如玥让她再去拿点,又斜倚着回廊柱子,悠闲地观赏着回廊下穿府而过的河里那些游动的鱼儿,直接视楚复为空气。
眼看着沈青潼的无动于衷,楚复心里郁结得很。不知道为何,死过一次的沈青潼对他来说总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明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现在身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也不该生分至如斯的地步啊。
可是,每当他看着沈青潼将太后这个角色演绎得很好,心里就难受,忍不住想要发火,也让她心里添堵难受。
但至少现在看来,他这样的做法压根一点效果都没有,沈青潼依旧该干嘛干嘛,心理素质好得惊人。而自己,不过就像是个耍脾气的小孩子罢了。
第25章 太湖
如玥给沈青潼又拿了些鱼食来,沈青潼也不怕脏,直接握在手里一点一点地往水里抛,看那些鱼儿争先恐后地游过来争食。沈青潼一边看一边咯咯地笑着,笑声清脆似春日黄鹂鸣翠柳,倒有了些少女的样子。
自上次从祠堂里回来,楚复还是第一次看见沈青潼如此烂漫的笑,不是算计的冷笑,也不是不屑的讥笑。他一直觉得自打半年前她进了宫,就算是笑也带着淡淡的忧伤,可是现在她笑的那么开怀,没有一丝阴霾。
楚复气不过,几步上前就要去抢沈青潼手里的鱼食,可是沈青潼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他,看他大踏步上前上就猜到了他的用意,立马手一翻就将鱼食全部倒入了水里。
然后她嘻嘻笑着转过身,对着楚复得意地翘起嘴角:“对不住咯帝君,这鱼食会脏了你的手,所以哀家就先帮你处理掉了。”
一副我是在帮你,你不应该生气,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欠扁样儿。
但楚复拿这样的沈青潼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双不大但是却有灵气的眼睛,晶亮晶亮地望着他,让他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了。
于是,他只好狠狠地剜了得意洋洋的沈青潼一眼,袖子一甩,背过了身去。
想了想,他也计上心来,对着身后的宫奴道:“立马给寡人填了这湖,寡人要在这里种花。”
谁知,那宫奴却面露难色,尽管知道帝君此刻心情不佳,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硬着头皮回复道:“启禀帝君,这湖连通着横穿皇宫的长乐河,易引难填啊。”
听到这回答,沈青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闲闲地坐在回廊边上看戏。
本来楚复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听到沈青潼脆生生的嘲笑声,立马又黑了几分,扬手大发雄威怒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明天我不要看到这湖。”
宫奴只好哭丧着一张脸点头遵命。
“你找块镜子照照你那张脸,都黑成什么样儿了,我看呐你以后要是批改奏折,都用不着用墨条磨墨了,直接用毛笔沾沾脸上就行了。”沈青潼不依了,出言讽刺道。
楚复一听这讽刺立刻又变身炸了毛的猫,转过身来面对着沈青潼,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别欺人太甚了。”
沈青潼也火了,站起来逼近楚复,仰头用手指头指着他一点一点的,噼里啪啦地一顿说教:“你居然说哀家欺人太甚?你脖子上那个玩意儿是什么,搁起来观赏的摆设,还是盛豆腐渣的容器?用它好好想想前因后果,大臣们联名上书关哀家什么事啊,你就为了这个破理由来哀家的芳华宫找哀家的麻烦,没有证据,却劈头盖脸地给哀家安个了煽动群臣的大罪名不说,还要填了哀家最喜欢的湖,你倒是说说,谁比较能当得起这欺人太甚四个字!”
一番话,似竹筒倒豆子,沈青潼说完顿觉浑身畅快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沈青潼没来由地就是有种感觉,楚复不论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可能是这个身体还遗留了原主人对于楚复的感觉。
果然如她所料,楚复虽然已经被气到了吹胡子瞪眼的份上,但还是没有对她动手,瞪着眼恨恨地望着她,似要将她剜心刻骨放血,变成一具骷髅才甘心。
沈青潼皱了皱眉,仰头成四十五度角,本来该是一个小清新的忧伤角度,却被沈青潼表达成了愤怒的寄托。
沈青潼这个身体在女生中身高也算不矮的了,目测大概有一米六五的样子,但是楚复起码有一米八几,比沈青潼高出了将近一个头。沈青潼仰着头亦觉得很吃力,于是又心生了不满,对着楚复厉声喝道:“你以为你长得高就了不起啊,痴长个子不长智商,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说你是猪,猪都会叫屈呢,拜托你不要光是发达了四肢,也长长脑子行不行!”
沈青潼的几发连珠箭射出来,本就讷言的楚复就只剩了华丽丽地中箭的份儿,已经目瞪口呆到回不出一句话了。
自庆元开国以来,楚复大概是第一个被骂得如此惨的帝君,实在是前无古人,开了庆元国的先河。
两个人僵持了良久,连累着身旁的一众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子地垂着头一个个都装雕像。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输。楚复咬着唇死死地盯着沈青潼,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像是用模型括出来的,而沈青潼则倔强地将不大的眼睛撑得圆圆的,叉着腰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
这样的僵持很是耗费心神与体力,不一会儿两人就有些坚持不住了。不过,楚复是受不了心理压力,而沈青潼则是体力跟不上了,沿着脖子酸酸涩涩地难受着。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伴随着鼻子发出的轻哼,转身大踏步离开。
“太后娘娘,你这般惹怒了帝君,不怕他降罪吗?”如玥一溜儿小跑地跟上沈青潼,担心地悄声问道。这两天的相处,让她觉得这个主子人不错,况且婢女和主子之间本就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蚱蜢,主子倒霉婢女也不见得就会有好日子过。
沈青潼却满不在意:“放心吧,哀家估计这能做帝君的人还不至于小气到这份上。”
第26章 四方之客
事实上,楚复确实没有那么小气,从第二天沈青潼喜欢的镜湖还完好地存在着,湖里的鱼儿数目也没有见少就可以看出来了。
楚复最后还是妥协了,胳膊拗不过大腿,这么多大臣联名上书他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沈青潼是庆元有名的饱学之士沈逸桐太傅的女儿,早年便已天下皆知,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会有别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弊病。
太傅沈逸桐是庆元有名的文人,在民间学子里声望巨大,自先帝还是小孩子起就一直在宫里任职太傅,就连楚复也是他的学生。
沈逸桐老来得女,自然是宝贝得紧,毕生所学几乎是倾囊所授。而女儿沈青潼也很争气,六岁成诗,八岁能赋,十岁擅织,十二岁在庆元国国庆上以一曲飞天舞名动天下,倾城倾国倾天下。
有那么一种人,并不是真的眉目有多么精雕细琢的美丽,但当她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是会无端端地被她吸引住,然后眼睛便不再属于你自己。
而沈青潼就是这样的人,认真说起来眼睛不大,嘴唇略薄,但就是于不动声色中摄人心魄。
楚复蓦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嘴唇薄的人天生薄情,那么沈青潼也是这样的人吧,一个转身便可尽皆忘却前尘往事。
他苦笑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明黄的圣旨上用毛笔写出一手端正潇洒的小楷。他想,圣旨上的旨意,大概能遂了沈青潼的愿吧,所以尽管这笔提起来沉重不已,他还是一笔一划地认真写完了这道旨意。
圣旨上写着:楚沈氏沈青潼,顺应民之所愿,着其任职提刑司副司一职,官居四品,即日起上任。望其不负民意,为民请命,还民公道。
写好这道圣旨,楚复小心翼翼地加盖上帝王的玉玺,将圣旨上的墨迹吹干,翻来覆去地反复念叨了好几遍。
在念到官职为提刑司副司时,楚复不自觉地便浮出得意的笑,脑海里浮现出白日里被沈青潼挤兑的画面来,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提刑司是庆元王朝审讯关押重要犯人和查案的机构,监狱里总是多龌龊黑暗的角落,各种奇葩的犯人都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有之,因为被关的太久导致神经错乱的也有之……
一般女子怕是害怕得连看都不敢看,更遑论集中精神去审问犯人了。
楚复勾起了嘴角,他倒要看看沈青潼要怎么应对这个大难题。
想到这里,心情在倏忽间好了不少,眼前桌子上堆着得如小山般的奏折也显得顺眼多了,楚复伸个懒腰,又精神饱满地投入到了批改奏折的浩大工程中。
一旁守夜的宫女走过去,为他剪了剪灯花,让承干宫的烛光能更亮些。
于楚复而言,夜,才刚刚开始。
而与承干宫遥遥相对的芳华宫里,刚刚躺上床的沈青潼猛地打了一个打喷嚏,立马想到说不定是楚复在背后诅咒她呢。
“该死的楚复,哼,十足十的装逼犯!”沈青潼骂完,闻着暖炉里淡淡的熏香味,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而都城安庆最有名的青楼醉倾城里,此时却渐渐开始热闹起来,穿着花团锦簇的女子洒了满身的香粉,拈着手帕子站在亮堂的烛光里,堆着满脸谄媚讨好的笑,招呼着四方的客人,忙碌着迎来送往。
而在这喧嚣的青楼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三楼的一间雅间,虽然是雅间,但那里面传出来的调笑声,隔着门也能让整个醉倾城大殿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哟,这雅间里是什么人啊,在醉倾城也这般放肆。”醉倾城能爬上庆元第一青楼的位子,跟官府的关系自然是不错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没少来,但都没这么肆意妄为,于是就有了不知情的舞姬这般发问。
第27章 醉舞
旁边稍微年长些的女子,艳羡地看了一眼那雅间,压低了声音似姐妹间互诉衷肠般道:“你刚来所以有所不知,这间雅间是为八皇子特别准备的,而且八皇子每回来都会点绿绮陪侍,也不知是绿绮几世修来的福气。”
而这年轻的舞姬却撇撇嘴表示不屑:“不过是一个连封王资格都没有的皇子,倒好像是天大的恩赐似的。”
年长的女子啐了她一口,讥讽道:“看见那天上的纸鸢没,明明是纸糊的命,却偏生要做高飞的梦,最后还不得落个身陨的下场?都生在这醉倾城了,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啊,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有本事你耍脾气不接客啊,看英娘不撕了你的嘴打断你的腿!”
说罢,她就扭着柔弱无骨的身子,招摇着手里绣了交颈鸳鸯的帕子,迎向一个刚进门大腹便便的客人。
年轻的舞姬乜了她一眼,似是很看不上她这样子,不过眼睛却瞟向闲闲地站在高处楼梯上,实则正在监督姑娘们的老鸨,英娘。
英娘早已颜色不在,眼角的细纹已清晰可见,皮肤也不似年轻姑娘们般吹弹可破,可是她自有半老徐娘的风韵,眼波一横,唇角一弯,就是不一样的成熟韵味。无论是朝堂里做官的,还是商场上纵横驰骋的,进了这醉倾城的门,少不得都要给英娘几分薄面,也可以说是给这醉倾城的主人面子,可是至今无人知晓这偌大一个青楼的主人是谁。
“舞阳,你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帮我把这壶酒送上顶楼雅间去,记得上去了处事机灵点别惹了祸子出来,我得歇歇,今儿人真多快被累死了。”同住一个房里的青莲将盛了酒壶的托盘塞给她,自顾自地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舞阳愣了一下,讷讷地点点头,端了托盘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去。
轻敲三下门,这是醉倾城的规矩,表现出对客人的尊敬。不过如她预料地没有人应,房间里的众人都沉浸在快乐的仙境中,谁还听得到这敲门声啊。
执行任务般敲了三下,舞阳推开门,却不期撞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双手从她瘦削的肩往下滑,拂过她小巧的圆润,还故意轻轻地揉捏了两把,继而行云流水般滑到她如摆风拂柳的软软腰肢。
舞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抚摸惊得呆住了,可是她知道能来这醉倾城里逍遥自在的,都不是些简单人物,只好愣愣地站在那里任那人上下其手。
那人被一块黑布蒙了眼,嘴角斜斜地拉伸成一个戏谑的弧度,微微皱着眉头似有不解,周围响起一片不怀好意的轻笑声。
良久,那人才狐疑地猜测道:“难道是绿绮?”
说罢,一把扯下了布条,见不是这房间里的人,顿时眯缝了眼表情危险地问:“你是谁?”
“奴家舞阳,替大人送酒来了。”舞阳扬扬手里的托盘,微低了头,长长的睫毛扇动如蝴蝶绽开的羽翼。虽然在这醉倾城里所待的时间不久,但是什么模样最易引得这些客人们爱怜,舞阳还是知晓一二的。
但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爱怜,而是托着腮上下地打量她,眉头依旧皱着,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八皇子,绿绮在这儿呢。”看那八皇子一直看着舞阳,绿绮眼神不善地扫了舞阳一样,娇声唤道。
原来这就是八皇子啊。
尽管这八皇子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八皇子能看见舞阳微红的小巧鼻翼上那些淡淡的雀斑,近得舞阳能感受到八皇子呼出的热气,然而她却不敢抬头看。
舞阳怯怯地低着头,只好透过眼角的余光端详着不远处的绿绮,上身是藕荷色的对襟绫袄,下身是浅绿的长裙,梳了简单却雅致的朝云髻,眉心一点朱砂痣,映着水盈盈的唇,显得娇俏可人,果然是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
她再反观自己,一身简单的桔色袍衫,只是领口低开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头发则用素色的带子随意扎起来垂在背后而已,除了腰间栓了根艳色的腰带系成一个蝴蝶结,全身上下几乎什么亮点也没有,不禁有些颓然。
但八皇子好似没听到绿绮的呼唤,轻声问她:“你叫舞阳是吧,你在这醉倾城里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