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又逃啦-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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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玥想了想,着手便开始赶人:“大家先散了吧,太后娘娘有机密要事和帝君陛下说,散了吧,散了吧,待会儿再过来。”
将一干人等尽数赶走了,如玥最后望了一眼还在饭厅中僵持着的两人,退到了前院的院门处守着,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场面。
过了好一会儿,沈青潼才青白着一张脸出来,小小的拳头置于身侧,攥得紧紧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紧抿的唇提示着众人生人勿近。
如玥赶紧上前,给她披上披风,晨风微凉,以免沈青潼受了寒。
沈青潼这才注意到前院空无一人,不由多看了一眼如玥:“你将人赶走的?”
如玥点点头,余光瞟着沈青潼的表情,却见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微微颔首便抬脚往芳华宫的方向去了。
走了一段路,如玥顾虑着沈青潼的千金之躯,便提议说乘坐软轿回宫,却被沈青潼婉拒了:“难得遇上这般空气清新的早晨,咱们一路走回去也不错,顺道呼吸下新鲜空气,还能看看风景。”
从养心殿往芳华宫的路上能看到什么风景?无非就是些花花草草罢了,跟其他的深宫小路也没什么不同。
但大抵沈青潼要散散步本也不是为了看那些花花草草,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想沉淀下自己有些波动的情绪罢了。
众人便陪着沈青潼缓步前行,直到太阳爬上了树梢,才走回芳华宫。
第165章 落定
一年后。
一切按计划尘埃落定,楚复终于坐稳了皇位,这一年朝廷动荡,人事变动,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在无休争斗中,改变了很多人的本性。
晌午,大皇子摇着轮椅,往养心殿去,但刚走到殿门口,就有宫奴迎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帝君陛下说了,今日身体不爽,不见客。”
有侍卫就不满了,推了一把那宫奴,跃上前气势汹汹地道:“你什么意思,咱们大皇子可是帝君陛下的哥哥,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么?”
被一把推的退了好几步,那宫奴差点摔了一个趔趄,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脚步,没有摔倒,他面露难色,小声地辩解道:“奴才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决定帝君陛下见谁不见谁呢,若不是帝君陛下的吩咐,奴才也不敢在大皇子面前造次这么说啊。”
那侍卫是跟着大皇子从军营里出来的,因而脾气急躁,大皇子也是知道的。
他挥挥手,示意那宫奴不必将侍卫的态度放在心上,一字一句地讲:“我体谅你们做奴才的有难处,也就不为难你了,我不进去了,就在这儿等。你替我带句话给帝君陛下,就说一天他不见我,我就在这儿等一天,两天他不见我,我就在这儿等两天,总之,我一定会等到他见我的那一天,有些话需要亲自问问他。他是知道我性子的,说的出就必定行的到。”
大皇子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他天生就有一种气质,能够令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宫奴点点头,似乎也被大皇子的这种气度所折服了,鞠了一躬,认真地讲:“既然大皇子体谅这做奴才的苦楚,做奴才的也不能对不起您,奴才马上就进去通传这句话,绝对不耽搁。”
说着,那贡菜就告辞走了,进养心殿去回话。
“将军,你真的要一直等在这儿啊?”跟随在大皇子身边日久,也习惯了军营里的那一套,那侍卫还是习惯唤他“将军”。
他瞥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缓缓地讲:“不然,你以为呢?凡是与平安有关的事情,我都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今天一定要见到帝君,问个清楚,能立马解决就赶紧解决掉,绝不能让这些事情横亘在我和平安之间,成为我们感情的破坏者。”
那宫奴进去了之后,便一直没再出来,也没有人再来通报,看样子是把大皇子撂在了一边。
侍卫不满了,用手掌一面给坐在轮椅上处变不惊的大皇子扇着风,一面望着天空气愤而又担忧地讲:“看这天气,快下雨的样子,怎么养心殿里还不出来人啊。”
大皇子脸上的表情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缓缓地自言自语道:“他这是心虚了不敢来见我?”
复又斩钉截铁地对身侧的侍卫讲:“今天就算是等到深夜,不,就算是要一等等到明日天亮,我也是会等下去的,要不你先回去吧。”
侍卫连连摇头,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那可不,我杨青这条命都是将军您救的,这点苦难道还吃不了么,将军您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展颜一笑,尽管已经坐在轮椅上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但大皇子还是那个风雅的翩翩佳公子。
雨,仿佛是调皮的孩子,说来就来了。
大皇子和侍卫杨青都没有撑伞,犹如雕像一般候在养心殿的门口,一动也不动。
有雨滴落在他的睫毛上,稍微一眨眼,就落下来,但他只是炸了眨眼,抬手便抹掉,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依旧安稳地等待着。
阵雨来势汹汹,但去的也快,很快天边就挂起了彩虹,只是大皇子和杨青都已被淋了个透湿。
终于养心殿里又出来人了,还是之前那个宫奴,看见大皇子被淋湿了的样子,心痛地道:“帝君陛下终于发话了,说是让奴才来请大皇子进去。哎哟喂,方才那么大的雨,大皇子您怎么也不去寻个地方避避雨呢,这被淋湿了很容易患上伤寒的,快进去暖和暖和,或者换件衣裳吧。”
大皇子摆摆手,一面被杨青推着往养心殿里走,一面无所谓地讲:“想当初我们在疆场杀敌的时候,条件更艰苦呢,哪里就有这么娇气了,不过是一点点雨罢了。”
同时,心里也叹了口气,想到若是自己方才真去避雨了,那今日多半就见不到自己的四弟了吧。
他这个四弟一直不受人待见,不过自己对所有的兄弟都是一视同仁的,所以以前关系尚属不错,每逢他从战场回宫,他都会备好酒,邀自己喝一壶。
不过,自从楚复坐上帝君之位后,大皇子就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弟弟了,行事作风诡异不说,那份狠戾自己以前也不曾发现。
“大哥,你还是老性子,固执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楚复迎出来跟他打招呼,今日穿了藏蓝色的云纹滚边长衫,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
大皇子笑笑,也不显得与他有多么热络,淡淡的语带机锋地回道:“是啊,我的性子这辈子想来也就这样了吧,没得救了,不像四弟你,越发的成熟稳重,懂得变通了。”
说罢,大皇子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
楚复也不计较他的揶揄,率先在一张椅子里坐下,立马就有宫婢端了茶上来:“来,大哥尝尝这茶,这可是用玉凤雪山山顶的雪水泡出来的上好大红袍呢,换做别人,饶是寡人也不舍得拿出来,今儿个好难得大哥你来了,当然要让你尝尝。”
连茶都泡好了,想必真是在背后观望了很久,大皇子抿了一小口茶,心如明镜般什么都知晓,但面上却没有一丝不悦的神情:“我这个做大哥的,没了一双腿,也帮不上你这个弟弟什么忙,心中是有愧的。唉,就如同今日,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怪不得四弟不肯见我了。”
被大皇子戳穿了,但楚复却没有显露出一丁点的不好意思来,想来,这做皇帝的也没有谁是脸皮薄的,脸皮薄的早就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哪里还能有所作为呢。
楚复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皇子,讲:“大哥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兄弟俩还需要如此见外么,有什么话只要是关上门没有外人在,咱们都是可以说的,不是么?可别因为什么身份的改变,就改变了咱们之间的兄弟情啊。”
大皇子点点头,似乎很是赞同楚复方才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是啊,道理也确实是这样的,有四弟这句话,那大哥也就放心了。如果一会儿大哥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还请四弟多多包涵。”
“哦……”楚复拖长了尾音应道,眼神闪烁,“大哥要说些什么呢?而且还早早地打好招呼,似乎是……嗯……早有准备寡人会不喜的样子?”
大皇子不置可否:“四弟自从登基上位之后,便没有人再敢揣测你的圣意,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四弟你喜不喜,我这个做大哥的还真不知道。四弟,大哥想来谈谈平安的事情。”
“平安?大哥所说的是流云郡主祁平安?”楚复其实心里早已知道他的大概来意,但此刻却装出什么也不知晓的模样,惊愕地问道,“据寡人所知,大哥你与平安也就是小时候在一块儿玩过吧,后来你去了边疆打仗,便数十年不曾相见,怎么突然又提起她来了呢?”
大皇子眼神悠远,思绪似乎已经随着楚复的话飞到了遥远的曾经,想到了那些快乐时光。文新学堂 www。wenxinxuetang。com
那个时候,平安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小一点的时候梳的是个冲天辫,后来又变成了两个羊角辫,特别可爱,而且还乖巧。
平安见着人就喜欢黏上去,对着人家甜甜的笑,要不就“吧嗒”一声亲上去,蹭的人满脸口水。
但大家都很喜欢她,尤其是大皇子,而平安也特别喜欢他,每逢见着他,一定要他来抱才行,别人谁用什么吃的哄她都不行。
现在想来,也许这一段孽缘,从那般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吧。
“咳咳……”许是见大皇子良久没有回话,楚复轻咳了两声,将他的魂魄唤了回来。
大皇子不好意思地鞠了一躬,是作为一个有礼貌的翩翩佳公子的条件反射:“方才大哥走神了,四弟你说了什么?”
楚复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长话短说:“寡人方才是问,你和平安不是隔了许多年没见了么,怎么这会儿却突然提起她来?再者,她生活在宫中,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有寡人和一个战功赫赫的亲哥哥在背后撑腰,可谓是金枝玉叶,没人敢欺负她的,她有什么问题,需要咱们俩来谈呢?”
仿佛已经看透了楚复的伪装,大皇子在心里是坚信他知道自己和平安之间有感情的,但大家都不戳破,还是按部就班地试探着走:“平安今年也十六了吧,唉,多年不见,再见面就是大姑娘了,真是时光如梭啊。十六岁的姑娘,也该考虑嫁人的问题了,不是么?”
楚复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哟,终于要说到点子上了是么……
“是啊,寡人正在为她物色婆家呢,不过想来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人,也不多吧。她啊,从小娇惯,被寡人和他哥哥捧在手心里面疼,后来又有太后疼爱,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你说找个不太好的婆家吧,我们舍不得不说,想来,也禁受不住她的折腾啊。”楚复叹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自己真的为此伤透了脑筋。
“那么……四弟看我怎么样?”大皇子蓦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住楚复,似乎想从他的脸上表情看出什么端倪来。
楚复吃惊不小,他心里的确是知道一些关于大皇子和平安的近况,但是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自己有些咋舌。
其实仔细想想,楚复还不由有些佩服,他和这个大哥都面临着爱情的艰难,但大哥显然比他更加的勇敢。
不是不艳羡的,也不是不感动,只是很多时候,他也无奈,看似他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但他其实受到很多的局限。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楚复故作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怎么样?”
大皇子蓦然一笑,他的脸上有着时光经过饱受沧桑的痕迹,眼纹纵横,皮肤也偏黑,不见得多么滑腻柔嫩,但却难得地就是给人很值得信任的感觉,他缓缓地说:“四弟,别装了,大哥知道的,其实很多事情,你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知道的更多。咱们要不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你也说了,咱们俩兄弟之间,不打诳语的。”
楚复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唉”了一声,讲:“大哥,还记得咱们以前的日子么?”
不知道楚复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大皇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当然还记得,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后来,大哥去了边疆,真是有好几年不曾见到你,但每每大哥和一群将士们打了胜仗,晚上躺在地上喝酒聊天的时候就会想起,以前和四弟一起逍遥自在的时光。”
最是薄情帝王家,一旦涉及到权势斗争,那些以前的温情岁月就统统变成遥不可及的梦,仿佛是不可触及的镜花水月。
但大皇子此番说的话却是真的,混迹疆场的战士们,几乎个个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自然比别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真真正正是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的。
犹记得,伤亡最惨烈的一次战役,大皇子带领着大家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同时也失去了大批的兄弟,寒冷的冬夜里,大家躺在雪地上,喝着烈酒,嘴里吼着最苍凉的调子。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皇宫中的四弟,想起他小时候曾经拉着自己的手,哭诉宫里的人对他不好,他想,若是自己就此死在战场上,那个不善言辞的弟弟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呢?
事实证明,就算是没有了他,他的那个四弟也依旧过得很好,甚至远远超出他预想的好,以低贱的身份,登顶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位子。
但这是后话,当时谁又会想到呢。
月光之下,雪地一片莹白,显得更加苍凉,周围的战友们唱着唱着家乡的调子,一个个纷纷醉倒了,耳边响起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在不远处的一个悬崖边,一朵洁白的雪莲伸出头来,清新淡雅,煞是好看。
也不知道那时候着了什么魔,大皇子突然从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那就是想要将这朵花摘下来,带给他最心疼的四弟。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因为饮了不少的烈酒,身子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攀在悬崖边上,残疾的腿使不上力,只能靠两只有力的胳膊支撑着,一个趔趄,他就摔了下去。在摔下去的最后一刻,他还没忘记将那朵花摘下来,握在手里,紧紧地。
后来,等他苏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受伤不轻,手里一直紧紧地攥着那朵雪莲花,已经被他握成几块碎片了。
因为这一次负伤,也不知是福是祸,他被先皇召回都城待了一段时间。那朵被弄碎的雪莲花,在接风洗尘的那个晚上,他还是交给了楚复,当场便看见了他感动的泪。
以前,虽然说不得是多么的相亲相爱,但背地里,他们俩兄弟关系其实是不错的,或许不多加联系,但是对彼此的防备之心大概是没有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甚至连两个人说话都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
大概是从楚复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往上,直至爬到这高高在上的地位之时吧。
良久,楚复背过身去,感受到眼角的湿润,他趁人不备拾起衣袖擦掉了,才复又转过脸来,动情的说道:“那时候,咱们都挺简单的,再看看现在……咱们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
大皇子讷讷了片刻,公事公办似的讲:“四弟现在登基为帝,事务繁忙,哪里像大哥这般清闲呢,人大了,兄弟之间联系减少,本也是常有的事情。”
楚复笑,那笑里面带了些许的落寞,他怏怏地说:“寡人本来以为,咱们兄弟是不会的呢,在这皇宫之中,寡人就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太后沈青潼,一个便是大哥您了。”
大皇子点头,道:“其实我这个做的大哥的又何尝不是信任你这个弟弟呢,所以今日就算是如此大逆不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