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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小狐狸外室-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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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圆一听回不了家,不再坚持骑大鸟了。
  添香婚期定在十月初六,魏楚命人从库房里搬出绫罗绸缎,都是宫中和江南织品。
  府里针线上的人给添香做喜服,过来给添香量尺寸,魏楚对添香说:“你自己挑喜欢的花色。”
  添香看圆桌上堆着鲜艳华丽的料子,说;“奴婢一个下人,配用这么好的料子吗?”
  魏楚说;“我说你配使,你就配使。”吩咐绣娘,“成亲当日穿的喜服做两件,春夏秋冬的衣裳各做八套。”
  给添香量尺寸时,添香个头不高,身材较丰满,魏府针线上的人说;“添香姑娘的衣裳我略做宽松些。”
  言外之意,成亲后发福了,三十二套衣裳,节俭点够穿一辈子了。
  添香捏了捏自己的腰身,比主人不盈一握的纤腰粗了一圈,这就是天生的主子命和奴才命。
  魏楚让景秋把添香的卖身契拿出来,魏楚交给添香,说:“以后你自由了。”
  合着卖身契上放着一张银票,添香瞅一眼银票,慌乱地跪下,“主子赏了奴婢卖身契,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奴婢怎能收下银票。”
  魏楚放在她手里,笑着说;“这是我给你的陪嫁,你和景秋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卖身契和陪嫁银子你先收着,我还有好东西送你呢。”
  瞅一眼一旁的景秋,“景秋的陪嫁我给她放着,等她什么时候想嫁人再给她。”
  添香接过卖身契和银票 ,重重地叩了几个头,感激不尽。
  魏楚又让景秋捧出一个匣子,交给添香,说;“这里面是新打的两套头面,给你添妆。”
  添香小心地打开匣子,两套头面赤金镶红宝石的,价值不菲,魏楚问;“喜欢吗?”
  添香用力地点点头,“喜欢,就是太贵重了。”
  “你二人陪我多年,我希望你们有个好归宿。”魏楚说。
  俩人都是自愿跟着她进宫,岁月蹉跎,如果嫁到官宦人家只能给人当填房。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魏府后的一座小院大门贴着喜字,正房堂屋炕上摆了一桌酒,坐着魏府的主子们,院子里摆了五六桌酒席,府里下人们围坐,众人吃喜酒,闹着一对新人,小院里飘出阵阵欢笑声。
  魏楚看添香都嫁人了,心中感慨,常华和添香来敬酒,魏楚不由多喝了几盅。
  回府时,已经是戌时了,和曲氏分开,曲氏看魏楚喝多了,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景秋,“小心点。”
  又派了两个婆子跟着。
  景秋扶着魏楚,两个丫鬟前面提着灯,
  进院子看上房的灯亮着,魏府的主子下人都去吃喜酒,房中只留下两个婆子看家,添香让人给两个婆子送了酒菜,两个婆子图自在在下处吃酒。
  明月当空,梧桐树影婆娑 ,暗处人影晃动。
  “皇上来了。”景秋紧张地说。
  魏楚酒醉,模糊地视线看雕花窗上透出的人影,李业有日子没过来,偏今晚来了。
  李业侧耳细听,轻微的脚步声由上房门口传来,唇角上扬,“你回来了。”
  竹帘掀开,出现一张粉面含春的俏脸,魏楚痴痴笑着,娇艳欲滴的唇微微上翘。
  “皇上来了,怎么没派人去叫臣妾。”
  李业放下手里的书,看魏楚的样子走路不稳,探手过来,揽住她的纤腰。
  近在咫尺,月白宫纱灯暖黄的光,映着微醺的魏楚两颊浮上红晕,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娇躯绵软地靠在李业的怀里,李业低头注视着她,眸色渐深。
  李业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是久旷,怀抱暖玉温香,心头顿时火起。身体欲躁难耐,一时失控,倏忽拦腰抱起她,朝净房走去。
  隔着屏风,景秋听见木桶里极大的水声,泼洒出来,脸顿时红了,把魏楚的寝衣搭在屏风上,悄悄地退了出去。
  添香嫁人了,曲氏挑了一丫鬟给魏楚,管家媳妇送了来,魏楚看眼前的这个丫鬟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长相喜兴,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规规矩矩地束手恭立,“回皇后娘娘,奴婢叫初十,请皇后娘娘赐名。”
  魏楚笑着说:“你生日是正月?初十挺好听的,还叫初十吧。”
  丫鬟卖身到主子家 ,一辈子是死是活是主子说了算,有的为了避主子名讳,主家重新给取名字。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魏楚问。
  初十的神色暗淡了些许,“奴婢家乡发洪水,父母家人都被洪水冲走了,就活下来奴婢一个,奴婢卖了自身,给父母建了个衣冠冢。”
  魏楚叹道;“是个苦命孝顺的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吗?你如果愿意留在魏府,我同夫人说一声,你还回原处当差。”
  初十说:“奴婢没有家人,能选到皇后娘娘身边侍候是奴婢的造化,皇后娘娘善待下人,多恩少罚,奴婢们都羡慕景秋姐姐和添香姐姐。”
  又说:“奴婢做梦都没想到,这等好处轮到奴婢,奴婢不是家生子,府里没有靠山,凡事靠不上前,夫人房中有头脸的姐姐们,府里管事的大娘们,奴婢都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魏楚听她说话实诚,曲氏观察许久,选中这个丫鬟的原因,大概是识时务,能看出眉眼高低,于是点点头,“你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景秋姐姐。”
  曲氏没有把自己跟前的贴身丫鬟给魏楚,是怕落下嫌疑,外头买的丫鬟,无亲无故,不容易被有心人拿捏,对主子一心一意。
  人心难测,这些年魏楚身边只有景秋和添香,在宫中谨小慎微,一旦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宫中的阴谋陷害,大多从身边人下手最容易得手,用人多破绽多。
  北方的冬季来得早,晨起魏楚洗漱,魏府没有地龙,没有皇宫寝殿热,地上放在两个炭火盆,初十特别勤快,早起就去花园折梅枝,细腰美人梅瓶插着几枝梅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早膳送来,摆在炕桌上,魏楚盘腿坐在榻上吃早膳。
  喝了几口粥,觉得胃里不舒服,这些日子她不喜荤腥,算了下月事过了十几日没来,不由担忧起来,添香成亲那日 ,她喝醉了酒,和李业同房,第二日想月事刚走,没喝避子汤。
  明显的征兆,同魏楚上次怀孕时反应一样,忖度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初十看她没什么胃口,说:“主子这几日吃的少了。”
  魏楚心不在焉,说:“天冷的缘故,整日窝在屋里不动弹。”
  “奴婢陪主子去花园走走,花园十几棵梅树梅花开了,衬着白雪,像画一样。”
  景秋拿来妆花缎狐狸毛斗篷,给魏楚披上,说:“外面冷,主子小心着凉。”
  魏府的花园不大,打理得精巧雅致,梅树上一簇簇梅花,雪中斗艳。
  魏楚此刻没有心情赏梅,心里惴惴不安,是自己疏忽了,那日李业要她,她酒醉心里是清醒的,拒绝就太矫情了,毕竟她是李业的女人,一次和一百次的区别,后悔大意了,她以为不会有事。
  主子好像有心事,初十默默地跟着主子不出声。
  突然听主子说;“告诉常华备车,我要出门。”
  一条僻静的胡同里有一间医馆,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魏楚下了马车,左右看看,和初十主仆二人进了医馆。
  胡同里出现几个陌生的人。
  一刻钟后,魏楚和丫鬟走出医馆,上车离开后,有个男人走进了医馆。


第109章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马车里; 魏楚心事重重,一路上犹豫,是否打掉腹中胎儿; 她把手放在小腹上;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 那是不得已。
  老郎中瞧出她的心思,说:“夫人以前小产过,如果打掉胎儿; 可能造成习惯性小产; 落下病根; 以后若要顺利生产就难了。”
  过几个月月份大了; 李业如果知道她身怀有孕; 还能走成吗?皇家血脉不能流落民间。
  初十说:“娘娘有小皇子小公主了; 奴婢就说娘娘这些日子饭量小了,还为娘娘担心; 郎中说了,胎儿六周了; 回府回夫人 ; 夫人定然欢喜。”
  “别告诉夫人,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能说。”魏楚正色告诫道。
  初十不知缘故,小心地问:“皇上也不告诉吗?”
  “不告诉。”主要是瞒着李业。
  说话间马车停住; 到了魏府门前; 车夫跳下马车,放下轿凳; 初十探出身; 先下了马车; 回身忙小心地扶魏楚; 搀扶着魏楚朝府门走,跨过门槛时提醒道:“主子小心脚下。”
  看初十小心翼翼,魏楚说;“你不用过于紧张,这胎儿留不留下还不一定。”
  好似头顶滚过一声闷雷,初十惊得目瞪口呆,娘娘不传太医,背着人悄悄地去医馆,她本来心里嘀咕,没敢问,此刻她恍然大悟,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低不可闻地说;“娘娘不想要腹中胎儿,背着皇上。。。。。。”
  冷汗爬上背脊,声都哆嗦了,“魏家阖府的人。。。。。。”
  忙掩了嘴,不敢想也不敢往下说了,皇帝现在膝下空虚,满朝文武都盼着皇上有龙嗣,做了这事一旦走漏风声,株连魏家阖府的人。
  魏楚何尝不是考虑到这一层,她住在娘家,魏家脱不了干系。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迎面走过来太医院院使和几个太医,王院使躬身一礼,恭敬地道:“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魏楚问:“王院使为国舅医治半年,国舅的身体已有起色,不知还要多久方能痊愈?”
  王院使道:“回皇后娘娘,国舅的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干净,国舅的身子被剧毒侵蚀已久,身体彻底复原还许调养些时日。”
  “具体要多久?”
  “回皇后娘娘,大概养到明年开春,如果。。。。。。”
  王院使顿了下。
  “王院使有话尽管讲来。”
  “皇宫里珍藏着一颗千年人参,如果国舅爷用上,事半功倍,微臣保证年前就能彻底康复。”
  千年人参皇宫里只此一颗。
  魏楚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甘凤卿痊愈后,她就可以离开了,过了年她就回榆关镇。
  在榆关镇偷偷生下孩子,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抚养长大。天下之大,总有她魏楚容身之处,这几年酒楼开了十几间,生意兴隆,其实她很有钱,两辈子都够用了。
  李业答应过她的,去留随她的意,皇帝金口玉言,两人纠缠这些年,李业只是习惯她在身边,不是非她不可,她流落匈奴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李业不是好好地当他的皇上吗?
  没有谁离不开谁,多少生前恩爱,伉俪情深,妻子死后不出一二年续娶,男人能守三年都算对亡妻情深意重,为夫守节的女人比比皆是,念妻终身不娶的男人寥寥无几。
  初十不敢说话,亦步亦趋地跟着魏楚在花园里漫无目的的踱步,赏雪赏梅,大冷的天,娘娘有这般闲情逸致。
  主仆二人在小花园里饶了一圈,又原路绕了回来。
  主意已定,魏楚半悬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下一步就是怎么跟李业提,既不伤他皇帝的尊严,又能全身而退。
  她准备过了这个年就走,晚了李业发现她怀孕,就走不成了,即使不食言放她走,她也要生下孩子,留下皇家血脉。
  榆关镇是她的退路,先住在榆关镇哥嫂家悄悄生下孩子,然后,海阔天空。
  她既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又不用留在皇宫,思及此心情格外地好。
  迎面走过来的李业,见对面一抹明亮的身影,在这冰天雪地里,魏楚不施粉黛,面容素净,绚烂的笑容好似破开云层一道阳光照射下来,李业只觉口中涩涩的。
  淡定的步履,微微不易察觉的错乱。
  魏楚发现了对面的人,收敛唇边的笑意,轻盈地屈膝,“臣妾恭请圣安。”
  李业双手扶起她,顺势带入怀中,用鹤敞裹住了魏楚,“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刚下了雪,天寒地冻,跑出来做什么?”
  语气里略带责备,又不忍苛责。
  低头看魏楚的缎面短靴沾了雪,弯腰小心地抱起她。
  魏楚挣了两下 ,小声说;“皇上,白日家里人看见。”
  李业垂眸看她,正色地说;“阿楚,你是我妻子,这些年你藏着掖着,想方设法躲避我,生怕跟我扯上关系,甩不掉我。”
  魏楚怎么听出这个男人满腹心酸。
  又听他委屈地说:“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
  甘凤卿,黑泽,周邵。
  历来孤傲的皇帝,怎么像吃醋拈酸的内宅妇人。
  魏楚仰着头,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小心地开口,“皇上,你那里不舒服吗?”
  “心口不舒服。”李业深吸一口气,心里堵。
  魏楚就要挣扎下地,“皇上心口不舒坦,快传太医。”
  皇上身体有痒,心情不好,说了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李业把她往怀里紧了紧,“阿楚只要你。。。。好,我没事。”
  魏楚关切地说;“皇上是不是国事太操劳了。”
  “你还关心朕?”
  李业的心熨贴了些。
  “朕还以为你没心。”
  无端指摘,魏楚唇角抽了抽,提醒自己不能得罪他,求他放了自己 ,万一惹恼了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怯怯地问:“皇上你吃饭了吗?”
  空腹心情不佳,吃点东西大概就变好了。
  李业一低头就触到魏楚微卷的长睫,突然有些恍惚,梦里的魏楚一汪水似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自己看,那个噩梦,彻底失去魏楚的噩梦,令他心惊胆颤,手臂不由又紧了紧,魏楚不适地动了动。
  李业这才知觉,手臂松了松,半晌,低沉声道:“阿楚,对不起!”
  魏楚不知李业心中所想,莫名其妙,其实这是她想说的,不管怎样,从她回来,李业纵容她住在宫外,尊重她的心意,除了添香成亲那晚她喝多了,李业一直忍得很辛苦。
  历来女人地位低,以夫为天,夫为妻纲,李业身为一国之君,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前世她只不过是梁王侍妾身份,微不足道,李业对她伤害谈不上,她还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今生她一直想离开李业,李业却对她上了心。
  但愿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李业一直把她抱到屋里,放在床上,蹲下给她脱靴子,魏楚受宠若惊,忙说;“我自己来。”
  李业继续给她脱掉靴子,大手握住她的双脚,冻得冰凉的脚骤然温暖,魏楚想要把脚抽回来,说;“我不冷了。”
  李业把她按在床上躺下,拉上被子盖在她身上,然后自己迈步上了床,抱着裹着被子的魏楚。
  景秋早燃了炭火盆,屋里很热,不一会魏楚微微见汗了,想趁热打铁,把要走的话说了。
  她热得嗓子有点干燥,轻咳了声,觑着李业的脸,说;“皇上,臣妾有个事。”
  近在咫尺一张乖巧的小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李业太过了解了,魏楚每当这样有求与他,总是讨好地,李业闭上眼,疲惫地声音说:“朕累了,睡一会。”
  魏楚舌尖上滚了几遍要冲口而出话,不甘心地咽了回去。
  李业似乎已经睡着了,良久,含含糊糊地说;“除夕封笔,朕过来陪你。”
  一句话,提醒魏楚,过年阖家团聚,两人这时候闹分开,阖家都过不好年。
  民间重视传统的新年,万民同庆,帝后和百姓同欢。
  魏楚心想,等过了年再说吧。
  把到嘴边的话改成,“王院使说,甘大哥调养身体需要皇宫珍藏的千年人参。”
  李业在魏楚话音刚落就说了个‘好’字。
  然后,李业佯作睡了,心下却说,阿楚,朕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江山。


第110章 
  ◎你入了我的眼,还入了我的心◎
  魏府里忙碌准备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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