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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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美妾》
第1章 退婚
《外室美妾》…………玥玥欲试/文…………晋江独家连载
第一章………退婚
妧妧从外归来时已经过了黄昏。
天边霞光散去,华灯初上,繁街两旁的楼阁之中莺莺燕燕,灯火通亮,男男女女嬉笑狎戏之声不绝于耳,整个京城好似都散着一股子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气息。。。。。。
她在外足足跑了一整日,本就生的玉软花柔,身子骨娇弱,加之从小到大都被父母精心呵护,养在温室之中,不大经事,这般折腾,着实让她吃不消,此时俨然是乏到随时都能倒下的地步了。
她迈着步子拐进池榆巷,雪白稚嫩的小脸儿上还带着点泪痕,一双纯净无辜的含情美目流盼生辉,楚楚动人,娇美的不可方物,这般刚一露面儿便勾来了许多双眼睛。
此时时至初秋,早晚气候变化较大,早上走时她穿的单薄,眼下入了夜,这身衣着便显得不那么合宜,尤其是入了巷子,顶风行着,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玲珑的曲线出来,如此模样,清清纯纯还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到了有些人的眼里也成了有着一股子狐媚放浪劲儿。
她走过不时,街坊邻里之间三三两两的便起了窃窃私语声。
“听说,半月后就要问斩了!”
“难怪她现在白天晚上的往外跑。”
“有法子了?”
“呵,还能有什么法子?垂死挣扎罢了!我听说啊,她家中能卖的东西可是都卖了,就连这宅子前几日都挂了出去!可惜风水不好,根本就没人买,现在呀,怕是快倾家荡产了吧!”
“哎呀呀,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要么说这小姑娘也够没福的,之前不是刚定下一门好婚事嘛,能有三五个月?就出了这事!今晨宁三郎亲自来退的婚,她怕是还不知道呢,聘礼都被拉回去了!”
“是呢,这下爹没了,婚事再吹了,她往后的日子可是难过哩!”
几人兀自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纷纷,时而抬头朝着妧妧的背影以及苏家的府宅瞧着,没什么感同身受,便是连基本的同情都无,嫌弃与幸灾乐祸倒是有几分,看起来也早忘了往昔苏家老爷与夫人给予过的恩惠和自己曾经求人时巴结奉承的嘴脸了。
她们的话妧妧没听全,但只零零星星的几句便够了。
父亲出事的这一个多月来,她可谓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这般场景与话语,她也不是初次看到听到,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在意了。
她返回家中,叩响了府宅大门,不时有人过来。
开门的是她的贴身丫鬟秀儿。
小丫鬟一眼便瞧出了小姐哭过,颇为紧张和心疼,也是一眼便看出了她此行不顺,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着,“小姐。。。。。。。他们。。。。。。不肯借么?”
妧妧清澈的眼眸之中水光潋滟,却是也看不出那是不是泪。
她小脸儿有些苍白,软糯的嗓音轻轻地应了一声。
秀儿瞧着更是心疼了几分,张口便骂了“那边”一句!
“他们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了么!”
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妧妧的伯父与叔父。
妧妧今日跑了整整一天,所见的正是他二人。
这些时日,她天天向外跑。
为救父亲,散尽家财,托人一级一级地向上打点,找人求人,但两个多月来,却是也只托关系够到了一个从五品官员。
帮她办事的中间人是她父亲往昔的下属,告诉她,那官员说若想见到大理寺的人,至少得准备八千两银子打底。
八千两银子!!
妧妧听后只觉得耳朵都聋了。
便是他父亲没出事前,她家也远远拿不出八千两来!
然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父亲秋后问斩之事很快传来。
她无能为力,却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么含冤而死。
是以,今儿她去求了叔父与伯父。
叔父与伯父和她父亲同父异母。
昔年,她亲祖母死的早,现在的祖母是祖父的继妻,父亲的继母。
十年前祖父过世不久,三人便分了家,而后三家走动的也算是颇为频繁,并不生疏。
尤其是早些年,叔父和伯父的生意有过一段极其困难的时期,还是她父亲给予了他们一些钱财,帮他们渡过了难关。
后来他们发达了,生意愈发的顺风顺水,近几年来,银子也是越赚越多,但那笔钱,父亲没要,他们便也没主动归还。
今日妧妧本意是去要债,扪心自问,她也确实是想向他们借些。
但不想钱没要回来,也一分一文都没借到不说,还遭到了她三婶婶周氏的狠狠奚落与挖苦。
周氏对她句句诛心,冷嘲热讽,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三叔父便就坐在那听着,冷着脸一言未发,早没了往日里见到她时的热络。
至于继祖母和伯父那边,更是压根便没亲自见她,让一个嬷嬷出面,三言两语地便打发了她。
人说患难见真情,确实不假。
他们不帮便不帮,但妧妧做梦也没想到,那边能是这般态度,这般翻脸无情,甚至忘恩负义。
此时想来,他父亲当做是亲人的人,其实根本就没真心对待过他们。
若非她父亲是个小官儿,且有望高升,他们本以为还能用上,那边儿怕是也早就翻脸不装了。
此事说来也是飞来横祸。
父亲苏衍本是礼部正八品司务。
他官职虽低,但家境殷实,是以妧妧从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琴棋书画样样都有老师亲教,被富养起来的小家碧玉。
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虽与那些簪缨世族,高官勋贵之家天壤之别,没得比,却也是比下有余,过着衣食无忧,阖家欢喜的小日子。
哪知今年科举,八月,晴天霹雳,礼部出了事!
会试题卷被漏,考生舞弊,皇上雷霆大怒。
她父亲的直属上司礼部侍郎全权负责此事,被查结果竟是监守自盗!其犯事入牢,她父亲以及礼部二十几人,但凡与题卷有过半丝接触的人皆是连带下狱受审。
数日后,二十几人有人被放出,有人却被定了罪。
她父亲便是那后者。
说来也真是厄运当头,诸事不顺。
那参与舞弊的考生之一巧之不巧正好与她父亲相识,有过几面之缘,且在考前曾来她家拜见。
如此却好似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噩耗传来,母亲本就身体孱弱,更是一下子就病倒了下去。
眼下家中无人,弟弟年幼,所有的重担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
小丫鬟秀儿还在骂着“那边”,但妧妧一语未接。
秀儿发泄一番也便不说了,只是瞧着小姐柔弱可怜的模样,想起往昔的无忧无虑,如今落魄成这般,不免让人唏嘘,再度一阵子心疼。
小姐确是生的极美,一种脱俗,又仿若带着几分仙气似的美,让人看了便舍不得挪眼,更是极想保护。
她暗自叹息一声,想起今晨宁三郎来退婚之事,心中更加窝火。
眼下苏家俨然是墙倒众人推了。
就连那宁文彦都。。。。。。。
他喜欢她家小姐多年,两家也认识多年,说是与小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不足为过。
当日求亲之时,他对老爷三叩九拜地相求,甜言蜜语,说的天花乱坠,真的是把好话都说尽了,瞧着就是立马让他为她家小姐死,他都愿意着呢!
可老爷一出事,他那边立刻就变了,在小姐最难之时,不帮不安慰也便罢了,还来添堵!
一年后的婚事,便就算他想要退婚,难道就非得火上浇油,急着这几日?!
何况!
秀儿再想下去便更气的头顶冒火,眼圈都红了。
今晨他来退婚,拉回聘礼之前,竟然还让人打开了箱子,将里边之物足足细细地清点了三遍!
实在是太小瞧人了!
眼下苏家是步履维艰,家财散尽,但小姐根本就连碰都没碰过他宁家的东西!
他宁文彦不是狗眼看人低是什么?!
提起这退婚之事,秀儿还不知道如何向小姐说。
这般正在想,她扶着小姐走着,尚且未行几步,突然感觉小姐脚步微滞。
小丫鬟一怔,而后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而去,只见她的小脸儿好似更苍白了几分,眼眸落在了距离俩人前方不远处的脚印与箱子落印上。
那脚印三五对,一看就是男子的。
秀儿心下微凉,知道瞒不住了,小姐怕是已经猜到。
老爷出事这些时日来,苏家的下人亦是走的走散的散,为今还哪有什么男子?
府上除了她,便就剩了夫人房中的赵嬷嬷。
何况那姓宁的以前就差点长在苏家,没有一天不登门的,可老爷出事后,他竟是一次都没再来过。
种种加之一起,小姐冰雪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白日里发生了什么。
秀儿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小姐。。。。。。”
但刚要说话就被小姐打断了去。
“意料之中。”
妧妧竟是轻笑了一下,那抹浅笑挂在她的唇畔半晌。
不得不说,即便是意料之中,适才她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她确是也没想到宁文彦会挑这个时候。。。。。。
第2章 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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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高官
妧妧确是也没想到宁文彦会在这个时候提出退婚。
她亲眼所见,得来这千真万确的消息,说是一点都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但若说伤心,倒是也无。
她此时心中脑中所思所想所在意的,唯救爹爹而已。
回到家中没一会儿,她便叫秀儿注意起外头的动静,等着阿茗过来。
那阿茗便是她爹爹以前的手下,跟了她爹爹两年多,是个真心实意在为她爹爹之事奔走着急的人。
妧妧等到亥时一刻,秀儿才匆匆过来,且带来了阿茗。
“阿茗,怎样?”
小姑娘看到人急着迎了过去,连声音都是颤的。
阿茗亦是跑了整整一天。
这一天来,他一直守在那从五品官员的贴身随从家附近,等着候着,连口水都没喝上,终是很晚才等到人回来,送了些钱财,与之短短地说上了几句话,但带回的却还是坏消息。
他摇了摇头。
妧妧一见,娇嫩的唇瓣微微颤颤,那双盈盈秋水,看到他本满怀希冀的眼眸渐渐暗淡了下去,或是因为过于用力,纤细娇嫩的手指被她捏的发白。
小姑娘糯糯的问着,“除了送钱,便没旁的法子了,对么?”
这话是在问阿茗,也是在告诉她自己。
不错,阿茗今日再去求人见人,便是想得到些通融,降低些数目,或是求得些指点,看看能不能再寻得其它法子。
八千两白银,够普通百姓全家十几口几辈子用的了,对她们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的。
结果,他当然是宛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这世道便就是如此。。
有钱人和没钱人活在两个世界里。
不以人脉和钱财作为桥梁,靠人引荐,你如何能见到那些贵族高官?人家又凭什么见你?
小姑娘眼中不知不觉间涌出了泪,那副模样我见犹怜,让人实难忍心看到她如此,但阿茗却也不能骗她。
他叹息一声。
那一声便是泄气了。
“苏小姐,若不然,唉!我们放弃吧。”
这话说得很艰难,阿茗亦是喉咙微哽。
放弃则意味着一条无辜的人命就要这么没了。
阿茗这话说完,便见面前的小姑娘眼中噙着的泪在美目中滚了几滚后落了下来。
他心中自然极不舒服,但也不得不告诉她眼下的现实。
阿茗微微靠近了她一步,沮丧地说着,“苏小姐,唉,我们尽力了。别说半个月内,便是半年我们也凑不齐八千两白银。钱不到位,那官员是不可能为我们办事的!退一步说,便就算是凑齐了八千两。那官儿也只能求上大理寺正罢了。大理寺正虽已官居正五品,但这事又哪是他能轻而易举就改变的?眼下便就剩下半个月了,苏司务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可耽误了,倒时候,唉,怕是要人财两空,还不如。。。。。。。”
阿茗越说越颓丧,心里也极难过,尤其是看着面前的这娇弱的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
小姑娘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轻轻抽噎,实在是让人心疼。
他也怜香惜玉,但他实在管不起了。
他说的都是现实。
眼下,唯大理寺卿可轻而易举地翻案,只要他点头,苏司务就能不死,但如此高官,宛若矗立云端,只消想想便让人忌惮,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阿茗今日只提及了其名字,便被那从五品官员的随从笑掉了大牙!说他是痴人说梦,竟还想见大理寺卿,能见到寺正都是他们这种市井小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阿茗无言反驳,他知道。
那大理寺卿裴绍出身高贵,家世极为显赫,乃是当朝从一品大将军靖国公家世子,亦是本朝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他年龄不大,但状元郎出身加之这般家世,在官场上自是得心应手,混的风生水起,步步高升,区区三年而已,便已位居正三品,直逼他父亲,是当朝最年轻的一位高官,名副其实的有钱有势。
阿茗知道,那高官于他们而言遥不可及,天方夜谭一般,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所以,他就是再不忍,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已经走投无路。
他只能劝苏小姐接受这现实。
阿茗的话说完,又连着叹息了好几声,而后安慰了苏小姐两句,摇了头,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他走后许久,屋中都是只有妧妧和丫鬟的啜泣声。
小丫鬟边哭边安慰小姐。
“小姐身体要紧,想开些吧。”
妧妧什么都未说,只是低声抽泣,一点点用帕子擦着泪。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慢慢的不怎么哭了。
小姑娘从悲痛中渐渐地平复下来,柔声道:“我有法子。”
秀儿闻言一怔,没想到小姐会说这样一句。
眼下已经这般境地了,她们没钱没势,现在,就连本来肯帮她们跑腿,找人求人的阿茗都不肯帮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思着,她本想再劝小姐,但也好奇她想说什么,便问了出来。
“小姐说有法子,是什么意思?什么法子?”
妧妧还是有些微微的抽噎。
她抬了小脸儿,对上了丫鬟的视线,樱唇缓缓开启。
“我去求他。”
“求,求谁?!”
秀儿乍听并未明白,但转念眼睛一亮,知道了。
“小姐说的该不会是。。。。。。。”
“是,是他,大理寺卿——裴绍。”
妧妧娇柔地答着,眼中还有泪,语声却是斩钉截铁。
秀儿咬上了唇,秀眉蹙起,很是紧张。
“可是我们不认得他,更见不到他呀!”
是,妧妧知道她不认得他,见不到他,更知道人也不会见她。
所以,她只能硬求,只能撞运气。
眼下她已走投无路,旁的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既是怎么也凑不上钱,她亦是无人可用,如此到不啻为一个好主意,不啻为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