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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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池榆巷时已经一更天了。
外头很冷。
她这身衣服,外披的镶裘披风,和这个时间回来都很奇怪,是以人在自家大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方才叩门,且叩了门后,就躲了起来。
她自是怕来开门的不是秀儿。
倘使不是,她就先不进了。
所幸比较幸运,是秀儿过了来。
瞧见是自己的丫鬟,她也便不躲了,声音颇小地唤她,继而从角落里出来。
“小姐?!”
秀儿看到了她,当然震惊坏了,急忙把她拉进院中,满面好奇,更满面担忧地低声询问。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回来了,还穿成这样?!”
妧妧压下了她的手,“回房再说吧,小心着点,千万别让我娘与嬷嬷知道。”
秀儿应声,掩护着小姐。
妧妧快步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自己的闺房。
好在她家不小,眼下又人丁稀少。
她就这么溜了进来,全然没被旁人发现。
秀儿在外瞧好了后,回来,点了一盏小油灯,插了门。
小姐进的是偏房,她的屋子。
她不在家,她的房间当然未烧炭火。
妧妧很怕冷,进来便去了火炉旁烤火。
秀儿回来后,急切地奔到小小姐身旁,心中担心极了。
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那边儿出了事!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回事?怎么了?”
沿途一路,两个时辰了,妧妧早就镇静了下来。
丫鬟问,她本也没打算隐瞒于她,便简简单单地告诉了她,她和裴绍决裂了,结束了,长话短说地把事情说给了秀儿知道。
小丫鬟睁圆眼睛,“那。。。。。。。。这。。。。。。。。他真的没想给老爷翻案么?这。。。。。。。。。!!”
秀儿一时还捋不清楚,且接受不了。
实则这一个多月来,她对那高官的印象变好了很多,毕竟梅苑她去了。
小姐被他养在了金屋里一般!
钱,他是真舍得为小姐花!
秀儿觉得,他对小姐真金白银的,还是很诚心的。
可这。。。。。。。。。
还有八月份“会试考生舞弊,题卷泄露一案”。。。。。。。。
“什么叫,是他弄掉了礼部侍郎?”
妧妧听丫鬟提及此事便红了眼尾,攥上了玉手。
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她当然不懂。
若非原礼部侍郎是她爹爹的顶级上官,或许,他的名字,妧妧都不可能知道。
她知道那厢姓郑,四十多岁,以前听爹爹提过两次,说礼部侍郎很有前途,深受首辅沈大人青睐,应该很快就会高升了!
妧妧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内地里人与人之间的利弊与关系是什么,也不知道谁和谁是一伙的,只知道裴绍已经处在极高的位置了。
便像苏少琅这个礼部侍郎,裴绍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所以,即便便是那郑侍郎再高升,也远不及他。
所以他谋划了这么一场阴谋,就为了弄掉礼部侍郎?
妧妧不知道意义何在?
还是他追求权势,野心到了觊觎首辅之位?
这是他上位的一步棋而已?
妧妧都不知道,也参不透。
她一个闺中女子,从未想过官场上的那些事,也从未想了解过。
总归,她和那个男人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就是个骗子。”
小姑娘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又娇又柔,哭了出来。
“小姐。。。。。。。”
她一哭,秀儿就也跟着哭。
他说过答应她给她爹爹翻案的!
还说爱她!
有一次还说,一下午满脑子都在想她!
他就没一句真话!
旁的妧妧本来倒也没信,但爹爹之事,她是一直怀着希望了,也总是觉得不至于。
没想到。。。。。。。。
就连这最基本的一事,他都是骗她的。
一想到此,她平复了的内心又激荡起来。
委屈,又生气。
爹爹的事儿她不会放弃。
她就不信,除了裴绍就谁也不行,他裴绍还能一手遮天了!
这夜她是哭着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她换了自己本来的衣服,一大早做贼似的,和秀儿里应外合,溜了出去。
她去了趟当铺,将耳饰,手镯等当了好几样。
为了不太引人注意,她并未一次性全当,而后带着钱,邻近正午方才光明正大的回来,见了母亲与嬷嬷,本想直接说她不干了。
但解释起来颇麻烦,话多漏洞就多,是以最后选了最简单的说辞,说邻近岁尾,张老夫人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
母亲和嬷嬷自是都很高兴,并未有什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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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教坊司。
宽大的雅阁之中,烛影摇红,香气缭绕。
屋中画梁雕栋,古色古香,镂空雕花窗桕,门上袭袭流苏,皆是笼罩在氤氲的红光之下。
红毯红纱,烛火被框在一个个小小的方形灯笼之中,连成一串,有序地挂在屋内,映的满室旖…旎。
琴姬歌姬一个舒舒缓缓的弹,一个舒舒缓缓的唱,声音之中之浸透靡靡,一股子骄奢淫逸的气息。
矮榻上几个官员觥筹交错,颇有几分遥荡恣睢之态。
共五人,大多比较年轻。
裴绍居在中间,喝了几杯之后,便颇慵懒地靠在榻上。
其它四人把酒言欢,有说有笑,气氛不错,但几人皆是每说三句之中必有一句在与他说。
但那厢几近一言未发,只慵懒随意的偶尔“嗯”了一声。
四人都瞧出了裴大人今儿好像不怎么高兴。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从四品官,风流地笑道:“听杜奉銮说教坊中有批新美人,据说个个才色双绝,裴大人有没有兴趣挑两个,今晚共度春光?”
他的话说完,另外三人也都跟着笑了两声,目光皆是落到了裴绍的身上。
几人不是初次一起来教坊消遣。
实则裴绍的性子,都了解几分。
他好像是不大喜欢风尘女子,没在教坊过过夜,也没选过什么美人陪伴,简单的说,好像不是很好这口。
是以几人都看向了他,想的也都是,他不能叫,但出乎意料,那厢本微合的眼缓缓地抬了一下,露了几分笑意,淡淡地道,“是么?叫来瞧瞧。”
***************
裴世子的这一句“叫来瞧瞧”好像是风一般,随着第一批美人被送进去,没一会儿便传的大半个楼阁都知道了。
实则他每次来,姑娘们便都有些摇飏无主,望眼欲穿,渴望极了被叫去伺候。
但他所在的雅阁之中基本没怎么叫过陪酒姑娘。
歌舞,琴曲之类的叫的比较多。
陪谁不是陪,又有几个姑娘看到他那般相貌,这般有权势的高官不春心荡漾,不迷糊,不想和他有点风流韵事。。。。。。。。。。
再说,一旦被他包了,也就有说的了,以后多半也就不用陪别人了。。。。。。。。。
但娇娥们每次都是看着人来,又看着人走,一次次失望,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
这般今日传来这消息,实属让人震惊,怕是大部分姑娘都紧绷了弦儿,极想把握住机会。
****************
雅阁中不一会儿,人便都入了来。
杜奉銮满面堆笑,点头哈腰地站在姑娘们的一旁,小心候着,顺道再夸夸这批姑娘。
“大人,哎呦,这批娇娥真是个个极品,个个尤物啊,呵呵。。。。。。”
四个官员,杜奉銮,以及其下亭亭玉立,各种姿态的十多个姑娘的视线全在裴绍身上。
但裴绍好像睡着了,半天才有些慵懒地睁开眼睛,瞅了瞅下头,扫了几眼那十多个女人,一个也没看中。
几人一看裴大人那脸色,便知道没心仪的。
杜奉銮堆笑,而后便朝外道:“换!”
屋中的十多人自然是都失望透了,悻悻退下。
轮到外头的,便是跃跃欲试,都来了精神。
不时,第二批也被送了进来。
但结果一样。
到了第三批看过之后,裴绍笑了下,微微敛眉,朝着杜奉銮道:“有没有,那种仙气一点的?”
杜奉銮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裴世子的喜好。
但,这前头的三十来人中便各种类型的美人都有,有妖娆妩媚的;有楚楚可怜的;自然也有那种瞧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仙气十足的。
他当然是把好看的,美的都排在了前头。
这般虽然明白了,但是这前三十个中,裴大人都没有相中的,后边儿只比她们不如。
奉銮还是应声,堆笑着,马上出去办了。
他把那前三十个娇娥中,长相清秀,妆扮淡雅的挑了出来,又送进去一遍,但见那高官一言未发,瞅了一眼后就别开了视线,修长的手抬起,随意摆了摆。。。。。。。。
这便是不看了的意思。
奉銮躬身笑着,“下官帮大人留意着些。”
裴绍倚在那,晃了晃杯中残酒,笑笑,“那便有劳杜奉銮了。”
而后杯盏置于唇旁,喉结滑动,慢慢地饮下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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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回家的第七天,陆陆续续把带回来的首饰步摇都当了。
一共换了一百多两银子。
她知道少,便宜了当铺,但当东西便就是这样。
她姑且什么都没做,也没再联络苏少琅,只凑了不少的钱,备着,这些天,或是有些置气,还有了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裴绍不是说,他说话在皇上那分量重么?
难道就没有人比他更讨皇上喜欢?
比他在皇上面前说话分量更重了的么?
她想到了兰贵妃之子,当今太子。
既是太子,皇上的儿子,还是皇上亲封的储君,皇上还能不喜欢么?
她就不信,裴绍再厉害,还能比过太子?
此想法确实是过于大胆。
但以前这对她来说宛如登天,她根本就没门道,也没人,更没财力见什么王侯将相,可现在略有不同。
她认识了苏少琅,而苏少琅认得长公主。。。。。。。。
所以,这也并非痴人说梦,并非一点都不现实。
眼下,她唯独很后悔。
后悔没把梅苑的银子早早地弄回家。
那男人第二个月给她的一千两,都在梅苑她的床底下。
她一文也没来得及弄回来!
也后悔那日没戴太贵重的首饰。
手头的这些银子若只是过日子花销,一两年的倒是都足足的了。
但母亲前阵子老毛病又有些犯了,她上次回来偷偷地给她换了种昂贵的药,如此,钱便还是有些不足,加之爹爹的事。。。。。。
冲动过后,妧妧当然又姑且放弃了那想法。
她不敢低估裴绍。
那厢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且根本就是个没心的。
也确确实实,她不论求谁,最后一步都得经过他。
何况,到不了那最后一步,她怕是就会让他知道。
是以妧妧最终,还是先安了下来。。。。。。。。
父亲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易妄动。
但她与裴绍是彻底从此形同陌路了。
最好是死生都别再见了!
第39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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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来了
年终岁尾; 已进了腊月。
京城之中各家各户早便着手置办起了年货,准备迎接新年。
深冬的天儿折胶堕指,极寒极冷。
妧妧这几日又冻到了,有些咳; 嗓子不大舒服。
家中不比梅苑烧地龙又有火墙; 恰恰相反; 很冷。
她穿的特别多,也天天抱着汤婆子; 但还是没有幸免。
银霜炭太贵,实在是烧不起; 便只能用木炭了。
家中人手不够,夜间没人看着,实则晚上也就基本不烧了。
妧妧特别怕冷; 一般要抱着两个汤婆子睡。
每天半夜,秀儿会起来一次; 给她换一遍。
早在第三天觉得不大对的时候; 她便把药喝上了; 是以,感觉还好。
总归; 一家人在一起是另一番滋味; 除了冷些; 其它的都是极好的。
这日是第七日; 用膳之时,母亲突然提起了爹爹。
“今年冬天太冷了,且不知你爹在牢中怎样?阿茗可还能联络上?能不能花些银子; 为你爹爹送床被子进去?”
妧妧听及此; 心微微一颤。
别说阿茗被裴绍打的不能下床了; 便是他能,妧妧都不敢让他去打听她爹爹的情况。
她很怕裴绍不是人。
眼下对她来说,爹爹那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如若裴绍怎么了他爹爹,是一定会特意派人来告诉她,给她知道的。
是以,其实她现在很怕听到她爹爹的事。
但和母亲,她自然是挑好的说。
“娘放心吧,早送了,将将入冬的时候,女儿便花银子找人给爹爹加了被子。”
姜氏听闻很欣慰,欣慰之余心里也很心疼女儿,更暗自叹息,恨自己的身子骨不争气,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有时脑子浑浑噩噩的。
前阵子本来好了许多,可眼下入了冬,又有些犯了这头疼病。
姜氏摸了摸女儿的发心,“多亏了妧妧,谢谢娘的妧妧。”
妧妧“嘻”地笑了一下,娇娇软软地往母亲的肩头上靠去。
“娘和女儿说什么谢,那不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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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后,秀儿出去抓药。
妧妧把弟弟少煊叫到了房中,教他读书写字。
她一看到少煊,就想起了礼部侍郎,苏少琅。
短时内,她也不敢再联络他。
眼下一切都要避一避,等一等,也再看一看,年后再从长计议。
小姑娘一边看着弟弟写字,一边儿其实早就溜了神儿,东想想,西想想。
这般正如此,突然隐约地听到了外头有人叩门。
妧妧起身披了衣服,摸了下弟弟的头,叮嘱了他两句,出了门去。
她很自然地以为是秀儿抓药回来了,出去后脑中还在想,怎么这么快?
邻近门口,她习惯地问了声,“谁呀?”
这声“谁”和手上的动作几近一起,男人的回答和开门声也几近是一起。
“苏小姐,是。。。。。。。”
对方俨然是那个“我”字还未出口。
妧妧心口一颤,反应的也是极快,呼吸急促,小手一下子就把那门又按上了,颤抖着插了门栓。
她没看到人,但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且她听得一清二楚,也分辨的一清二楚,人竟是那裴绍身边的方子澄!
方子澄的手差点被夹到,自然是也没想到苏小姐能这般反应。
他笑的尴尬,继而又敲了两下门。
“苏小姐,是我,方子澄,您这是。。。。。。。”
妧妧也没跟他啰嗦,背靠着大门,开门见山,小脸儿冷落,声音自然也不友善。
“我不知道你是方子澄么?你来干什么?我和你家大人没关系了,他没告诉你?你有话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她心口狂跳,眼中湿漉漉的,确是不知道他来干什么,还很担心是裴绍那个狗官怎么了她爹,派人来告诉她,一时之间眼圈都红了。
方子澄又尴尬地笑了一下。
小姑娘声音还是柔柔糯糯的,但语气和原来当然是判若两然。
方子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