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被世子盯上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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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寺副话音刚落,俞秉文甚至来不及将公文放回案宗处,复又塞回衣下拉着许寺副就往外走,“快,趁着天色还早与我再一同去看看。”
许寺副急急拿过伞撑在二人头顶,脚步踉跄的被人拉着走下大理寺的台阶,看着已经黑透了天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俞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办起案子来不要命,探案时时常忙至深夜还要回大理寺写案情,这般暮色刚沉对他来说却还算早了。
细雨中见那二人进了荒院,长街上一茶楼二层雅间的雕窗被缓缓放下,徐世钦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徐兄,不过一普通案件,你这般费尽心思交到大理寺又有何用?”
说话的是顺天府通判方明章,也是徐世钦曾经的同窗挚友,他不解徐世钦明明眼下该着急是如何在西北贪墨案下脱身,可他却要把心思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凶杀案上,死者骨节粗大一看就是一个从事粗活的百姓,再怎么也牵扯不到贪墨案上去。
徐世钦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并未回他的话,只是朝他致谢:“明章兄,今日之事多谢你。”
能在如此短的时日将案件转至大理寺,多亏了方明章的协助。
他此前寻尸布局已经耽误不少时间,都察院那边已经开始差人来询话,他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所以不得已向昔日挚友求助,但整个案子牵扯太多,事情过于凶险徐世钦不想把这个无辜的挚友也拖下水,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见他不愿意多说,方明章旋即也明白了过来,不再追问,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似是有话难以启齿。
徐世钦被看的不自在,不解的问:“怎么了?”
拿起桌上的徐世钦刚倒的茶水,方明章喝了一大口后,盯着他问:“你真要抬那个柳絮入府做贵妾?”
“怎么了,我的家事方兄也这么关心。”很多事现在不便向他透露,徐世钦只好笑着似是而非的回他。
徐世钦没有否认的话,让方明章瞬间皱起了眉头,“你这般做,可有想过你夫人,你又将她至于何地?”纳妾就算了,竟然还是贵妾,这不是打正室夫人的脸的吗?
当年两家走的近,方明章是看着齐昭当年如何为了徐世钦不辞辛劳的付出,也敬叹那样一个世家女为了供徐世钦读书,不在乎身段竟什么活计都愿意接。
他曾不止一次羡艳过徐世钦,即便跌落泥潭身侧依旧有如花美眷相伴,齐昭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担得了家,甚至连脾气都那么好,永远的端庄得体,不像他家母亲给他娶的母老虎,相貌平平就算了说她几句竟然还要朝他动手,凶悍跋扈至极。
当年的方明章让自家的母老虎多向齐昭学习,还因此引得他家母老虎发了好几次威,甚至后来导致母老虎与齐昭不对付。
“柳家于我徐家有大恩,我这般做也是无可厚非。”徐世钦只能用前世接回柳棠儿的理由来搪塞他。
“岂有此理!”方明章气愤的拍桌站了起来,质问于他:“柳家对你有恩,那齐家呢?难到不是为为了救你满门被灭。”说完也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可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固执的等徐世钦的答案。
雅间内静默了许久,徐世钦始终一言不发,方明章失望地看着他:“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我就不说了,难道你对齐昭就半分怜惜也无了?她如今消瘦成那个样子,就我那向来同她不对付的夫人看了也觉得心疼,你就半点都不在乎的是吗?”
方明章的话如当头一棒打在了徐世钦的身上,他木然的眨了眨眼,回想起妻子的模样,她好像是真的瘦了许多,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发现呢?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想到二人如今的关系,他好像真的是迟太多了。
见好友沉默的样子,方明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得先回去了,我家夫人不知道我来见你,她如今不让我与你走太近,你若有事直接去府衙寻我即可。”说完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后大步离去了。
徐世钦回府时已是亥时初,刚下马车一个黑黢黢小身影向他冲来,被松风一把抓住提灯看了半响才看清是一个衣裳褴褛的小乞儿,抬手就扔到一边。
冷漠的看了那怯生生想讨银钱的乞儿一眼,徐世钦迈步上台阶入了府中,走进内院主屋内已经熄了烛火。
满园寂静,徐世钦无声在院门外站了许久,就那样默默的看着那间漆黑的屋子,直至更声传来,他才拖着沉沉脚步缓缓离去。
暗夜不语,春风未动,长廊下他的身影在暗淡的篾灯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孤寂又虚无。
第15章 和离离府
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白云悠悠,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但春日的阳光还未有温暖一切的能力。
徐府门口左边的石狮子下,昨夜乞讨的小儿正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暴露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单薄的衣物使他不住的搓手哈气。
齐昭一大早出府就看到了这样一番场景,此时正准备上马车的她,因瞥到落里那个蜷缩的小身影停了下来。
那孩子显然也看见了她,不住的朝齐昭这边望,怯生生的,沾满泥早就看不出颜色的布鞋动了一下,一幅想过来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孩子约摸十来岁左右,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污垢,面黄肌瘦的脸上就一双眼还能看得清。
身上的衣物单薄的让齐昭微微蹙起了眉心,解下荷包正要递给贯珠,又觉得不妥从中抽出些许碎银交给贯珠后,交代了一番后自己先上了马车。
小儿早在见齐昭拿出荷包时灰蒙蒙眼倏地就亮了起来,大伙说的果然没错,来这家还真能要着银钱,不枉费他苦等了几日。
乞儿喜滋滋的接过银钱嘴里啪啪啪了含糊不清的说着千恩万谢的话,说完拔腿就跑却被人揪住了衣领。
他立刻死死的护着手中的银子,扭头不住的求饶:“菩萨姐姐,好心肠放了小的吧。”
不过一会儿小乞儿就哭得眼泪鼻涕恒流,一张脸就如同大花猫似的,贯珠嫌弃的皱眉“啧”了一声,“算你小子好运,夫人怜你,赏你份差事你可愿意?”
乞儿不挣扎了,带着泪珠的眼先瞟瞟马车随后又谨慎的开口问:“不知是何差事?”
城中不少乞丐因讨赏钱被歹人骗至荒地毒打甚至还有被杀害的,他们这种无户籍的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所以他在听到贯珠的话后害怕之余却又抱一丝期冀,这家夫人看着那么温温柔柔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贯珠见他怀疑的眼神,心中失笑这孩子看着是被吓怕了,手一松放开了他,语气也轻了些:“我们新府缺人。”
说着上下打理了他一眼,这瘦瘦巴巴的能做什么?也就夫人心善不嫌弃,略一思索后,仰头看他,“你这瘦猴似的,两条细腿到还算有劲,到门房做个跑腿的去不?”
乞儿咽了下口水,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的惊喜,手指纠结的攥紧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摆。
稍顷他瞅瞅那边停放的马车,朝着贯珠点点头:“我我我愿意。”
嗓音即紧张又不安,却还是不敢放过这个天降的大馅饼。
若能进得府中当差,就意味着他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乞讨了,不用再挨饿受冻,这样天大的好事即便可能是陷阱对他来讲诱惑也太大了,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贯珠拍拍手上刚才因揪他衣领沾上的灰,欣赏的看着他跟他说了一个地址,让其拿着碎银子去买的吃的换套干净衣裳后直接去那边找管家即可。
交代完夫人的吩咐后,贯珠转身上了马车,向夫人转告那孩子的事。
齐昭的撩开车帘望着那孩子踏着欢快的步伐远去的模样,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当年爷爷走后,她和徐世钦流浪的那段时间她们也曾度过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那时俩人也都不过是半大的孩子,熬过了千难万险到了京城后日子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马车徐徐走着,转街过巷后缓缓停下,贯珠走前利落的下了马车,伸手扶着齐昭下来。
管家已经在门口迎接,大门两侧抱鼓石上雕刻的狮子栩栩如生,飞檐画栋下靖文公府四字鎏金生辉。
“夫人,府中一切已打点妥当。”管家抻袖迎上前回禀。
“辛苦你了。”
齐昭同管家一起迈步上台阶,转入府内,院中石涌成路,满庭芳翠。
穿过抄手游廊过垂花门后,景色又异,水声潺潺,院中挖了一口不大的池塘。
岸侧载种一排虞美人,健壮的花茎上已有不起眼的花苞微微鼓起。
池中水澈如许,金鱼摆尾像是在欢迎主人归家,过白玉石拱桥转入月洞门后,便来到了内院,飞檐彩绘的游廊下,阳光透过漏窗洒进院中,金光照彩。
这处府邸是当年爷爷被追授靖文公后,圣上亲赐的,这些年虽未来住,但齐昭一直派人打理着,进来交代管家洒扫后院,为的就是不日和离后搬来。
巡视过后,见无不妥,又吩咐了管家待这几日若有一孩童前来,收下安置门房跑腿即可,管家应下,齐昭带着贯珠回了徐府。
才入内院,便见下人们忙碌的抬着一箱又一箱的烟花放至院中,徐世钦今日也难得没有出去,在边上指挥着下人们如何安放。
见齐昭回了,他面上带着欢意避过地上的烟花朝她而来,“昭昭,我们今夜燃放烟花可好?”他没问她一早去了哪儿,只是兴致勃勃的和她提起晚间的安排,征求她的意见。
徐世钦今日换了件织锦月白色长袍,腰间束银色嵌白玉腰带,俊朗的眉眼一扫阴郁,整个人看着倒半点不似官场重臣,宛若世家无忧的公子哥模样。
“好。”没有犹豫,齐昭点头一笑,爽快的答应了他,毕竟今日是他的生辰。
“世钦,你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吗?”她问。
暖风醉人,树上雀儿窃窃私语,院中奴仆脚步声喋喋,各种纷扰下,她就这么柔柔的问他有什么想要,好似他要什么她都会答应。
望向她娴静的眉眼,徐世钦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心中的妄念压了下去,他笑着看着她,提了另一个要求:“今日天气甚好,我想请画士来为我们描上一幅丹青,可好?”
日头西斜,晚霞重重,落日余晖下齐昭端坐在徐世钦身边,二人中间仅隔一张梨木小方几,天光渐暗,游廊上仆人门挂起了灯笼。
终于在天际失去了最后的光彩时,画士徐徐收了笔
宣纸上齐昭端庄娴雅,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她身侧的徐世钦亦是沉稳俊目,眼神落在齐昭的身上深情缱绻。
二人皆是相貌出众,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近色相登,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画士连连夸赞,说齐昭和徐世钦是他见过最为般配天造地设的夫妻,才子佳人携手成双。
徐世钦接过画,目不转睛的盯着,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摸画上女子的带笑的眉眼,慢慢了模糊了眼眶,趁着暮色下他转头吩咐松风厚赏画士,随即又安排仆人准备布膳。
待他再转过身来时,已经收敛好了情绪,与齐昭一同进入了堂中。
灯火初上隐约还可见一点天光,徐世钦如获至宝的收好那副画后,重新坐回齐昭的身边,昏黄的灯下柔和了他的眉眼,“昭昭,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一同入画。”
如扇般的鸦睫轻颤了一下,齐昭点头随即释然一笑,好像还真的是,她们相识多年一同入画还真的是第一回 。
暗夜吞噬掉最后一点天光,夜幕彻底降临,仆人们有序的开始布菜,今夜菜品隆重,玉食佳酿布满圆桌,可二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膳毕,桌上佳肴却几乎未动。
夜风迟迟,待膳食全部撤下,二人坐在院内的晴雨亭中饮茶消食。
铜制的风炉上热汤被烧的滚烫,白起噗噗的冒出,骨节均匀的大手握住手柄将热汤到至已经烫过的紫砂壶中。
一冲二泡待到茶香四溢时,馥郁的茶汤从细小的壶嘴流出落入茶盏中。
院中松风已经吹燃了火折子,闪耀的红光一靠近火线,“呲呲”声便顺着一处小红点一路前行。
不一会儿一抹亮光冲上暗空,倏地绽开一朵炫彩的烟花。
徐世钦将冲泡好的茶递给齐昭,抬头望向院中争先恐后绽放的烟火和那张在五光十色的烟火照耀下璀璨夺目的脸,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昭昭,去年除夕我不知道你在家等我,我···”
“没关系,都过去了。”
明明不过月余前的事,可齐昭此时却觉着好似已经过去了许久,久到她现在想来都不会觉得难过了。
满院火树银花,流光溢彩间徐世钦望见齐昭平和的眉眼,他默默收回目光,重新仰首专注的盯着那一束束在暗夜绽开的花。
在一声又一声的“砰砰”声下,俩人都不再说话,就在齐昭以为他今晚都不会再开口之时,那带着浓浓的叹息声复又传来。
“自我十二岁那年被齐爷夜带回府中,昭昭,这是你陪我度过的第十三个生辰了。”
随着声声烟火炸开的声音,齐昭凝神回忆了片刻后摇摇头,“你大抵是记错了,这是第十个。”
徐世钦不解的看向她,这些年他们从未分开,怎么算也不止十年。
夜风送来了她的回答,“嘉定三年那是你入翰林的第二年,那年二月上旬正逢你当值,你半月未归家,嘉定五年你到工部任职,节后便去了岭南巡查沿江堤坝五月归京,去年这个时候你刚接回柳姑娘不久,那几日她卧病在床,你彻夜不归的陪了几日。”
“所以世钦,这是我陪过你的第十个生辰,也是最后一个了。”
齐昭低头看向他,须臾后起身,“夜深露重,我先回房了,待烟花燃尽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
她的话很温柔,温柔到就像是一把软刀子把徐世钦所有期冀一刀利落的斩断了。
齐昭说完转身出了晴雨亭,转入游廊进了房中后,将外面的喧闹和徐世钦最后的祈盼一同挡在了门外。
二月初四,一早松风送来了徐世钦亲手所写的放妻书,在文书送往顺天府户科的同时,齐昭带着贯珠以及院中的几个仆妇一同搬往靖文公府,自此二人和离。
第16章 走,带你去见个人……
跟着齐昭去靖文公府府几个仆妇都是厨房和后院当差的。
得知夫人要同大人和离离府,自己几个主动寻到齐昭面前说想跟着一起走的。
夫人待人和善从不苛责下人,知道靖文公府那边要人,大家都想跟着去。
这么多年的相处,齐昭也和大家有了感情,便和徐世钦商议后,带了几位一同搬去靖文公府。
靖文公府那边早就打点妥当了,众人去后只需要归置自己的箱笼衣物什的,倒也算快,不必废太多的心思就算是安置了下来。
新府说起了来比徐府还更为阔气雅致些,整座府邸包括院中一草一木皆是朝廷请了名匠工部督造而成的,处处皆景。
一上午的忙碌,众人都有些累了,午膳过后齐昭困得不行,交代了贯珠几句就去了卧房午睡,房中轩窗被木棍撑开,日头洒了进来,黄花梨木制的月洞拔步床上,藕色的纱帐在阳光的照射下盈透飘逸。
窗下白釉滴水细口瓷瓶上插了几枝开了正娇妍的桃枝,淡粉色的的花瓣沐浴在骄阳下,将满室映得生机勃勃。
春光无限好,只是使人困。
齐昭解开外衣随意扔在边上的架子上,掀开软被将自己包裹进去。
院中很安静,偶有鸟儿叽喳之声,伴她安眠入睡。
后院随行来的几个仆妇到是不太困,几人相约着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