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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狗听不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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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闻也勉强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心跳,只道,“……当然算优点。”
  又强装淡定追问,不服气似地,“只穿蓝色好看?”
  “穿蓝色‘格外’好看,”许馥笑着逗他,“其他颜色也好看。”
  毕竟他肤色本身就白,人又帅气,什么靓丽的颜色都可以一试。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玩笑似的奉承,也让陈闻也有些承受不住。他装作无事,淡淡点头,“谢谢。我去洗澡了。”
  许馥本来也打算上楼洗澡,偏偏她不着急挪动,只站在原地抱着双臂,欣赏他急匆匆冲进浴室的背影。
  运动短裤质感软而薄,勾勒着他挺翘的线条。他腿型真好,很直。露出的小腿肌肉线条也流畅,想必有力得很。关键的是,臀也很翘。
  实在让人很想拍一下。
  仙品啊……实在是可惜了。
  她心中叹气,回忆起黎教授昨天上午的那通电话来。
  那时她刚从陈闻也的病房出来,还没过半个小时,黎教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小也要和你住一起?”
  当时许馥还很惊喜,感觉母亲开窍了似的,竟然关心她的清白来,忙道,“对,放心,我有分寸……”
  “你最好有。”黎茵很严肃,“我跟叶灵这么多年交情了,小也这个孩子我知道的,一直很乖很重感情的,也没谈过恋爱,你不要随便拿人家寻开心。”
  许馥简直无语——她妈竟然担心的是别人的清白!
  她立时来了脾气,“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我是什么泰迪吗?我寻开心也是要筛选的好不?”
  “哦,”黎茵顿了顿,“他是根本没有入你的眼吗?”
  许馥想到星空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莫名犹豫一息。但黎茵根本容不得她犹豫,“没有入你的眼,你会同意他和你住在一起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嫌麻烦的人了,妈妈竟然都不知道呢。是不是最近对你关心太少了?”
  知女莫若母,黎茵阴阳怪气的水平也是教授的水平,许馥张口结舌,“你……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黎茵正色道,“告诉你,别主动招惹人家。”
  “……我至于吗?”许馥嗤道,“主动招惹我的男人多得是,我没事儿上什么赶子去招惹他?”
  她为自己挽尊,“倒是他,他主动招惹我怎么办?”
  “要是他主动招惹你,”黎茵沉吟一下,“……你要是只想玩玩的话就算了,忍忍吧。男人那么多,他毕竟是叶灵和陈琛的儿子。行吗?”
  黎茵一向秉持放养原则,甚少向她提什么要求,竟还用的这样客气的疑问句。
  许馥撇撇嘴,“行吧。”
  在黎茵准备挂掉电话之时,许馥突然又小声问了句,“稍微玩一下行不?”
  语速快得连成珠。
  “不行!”
  “OK。”
  …
  许馥泡了个舒适的澡,秉持着黎教授的谆谆教诲,选了身相对普通、没有那么暴露的家居服下了楼。
  陈闻也换了一件卫衣,质地极为柔软,袖子堆在小臂处,从厨房探出身子,“吃甜品吗?”
  许馥顿住了正准备拉开冰箱门的手,问,“什么甜品?”
  “牛奶桃胶。”
  许馥好奇地跟进厨房,站在他身旁看那炖盅。
  他掀起那炖盅,白雾蒸腾,甜丝丝的香气迅速溢出。许是厨房开着火的缘故,当她贴近他身边时,融融暖意也包裹了她。
  许馥凑过去闻,手背碰到他的青筋微显的紧实小臂,觉得他的体温更暖。
  她在心中暗暗叹气。
  知女莫若母,如果没有黎茵的耳提面命,她现在准让陈闻也喂她一口尝尝。
  她会用莹润的唇含住那只勺子,然后给他一个拉丝的眼神——
  他肯定会明白的吧?
  现在可好,看得见,吃不着,早知道就不让他住进来了。
  白白浪费如此美妙的夜晚。
  她矜持地转身回了沙发,“吃一点也不是不行。”
  陈闻也选了个蓝色窑变釉的陶瓷碗,给她盛了一小碗。
  今晚还是那部肥皂电视剧,只是把冰啤酒换成了热腾腾的炖甜品。许馥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没一会儿就把碗吃了个空。
  她转过头,看到陈闻也坐在桌旁,正认真地看着笔记本电脑,还在触控板上刷刷地写划着。屏幕光影隐绰,在睫毛下打了一小片阴影,让他看起来英俊又温柔。
  余光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陈闻也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空碗,低声问,“还吃吗?”
  她被取悦,声音也缠绵,让他跑来跑去,还像是赏赐似的,“吃。”
  又一碗被递了过来,许馥接过,继续看电视,心情很是舒畅。
  有个室友的感觉真不错啊。
  尤其还是一位帅气养眼、手勤腿勤的年轻男性,更重要的是,还是普通朋友关系——她庆幸自己刚刚把持住了,没有往下发展一步。
  如果是女性,她肯定不好意思使唤人家帮忙;如果是恋爱关系,便没有这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会被对方占用自己的宝贵时间。
  她不谙世事之时,也是和男友同居过的。
  同居之前也是多少有些喜欢的,觉得住在一起会更方便。但真的住在一起之后,便只剩下麻烦,就像被嚼到无味的粘腻口香糖。
  哎,对了。
  许馥突然想起来他还是个病人,转过身问,“你今天出去感觉怎么样?”
  “啊,”陈闻也一惊,他坐得很端正,回答得飞快,“很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许馥道,视线重新落在电视上,“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另外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好。”
  ……她还会不会转过身来了?
  陈闻也难堪地拉了下卫衣的下摆。
  许馥也实在太漂亮。
  她窝在沙发上对他笑,唇角沾了一些雪白的牛奶渍,卷发丝绸一般地散落着,对他甜甜说“吃”的时候,他简直心猿意马,差点把碗都摔掉。
  他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件足够宽松的款式,站起来的时候还好,但坐下时,那个地方滚烫执拗,迟迟不肯低下头去。
  陈闻也拼尽努力,才把许馥的模样重新换成电脑上的CFD仿真分析进排气道。
  他正在设计最新款的新能源超跑。
  超跑追求性能极限,工程技术又极为精细,每次0。1秒的突破,都是从设计、技术到生产整条产业链的变革。
  而纯电超跑,即便放眼全世界,也都没有还足够成熟的技术支持。想要成功,需要智慧、经验、创新,还需要在一次次失败中不断尝试。
  比如现在,设计着设计着,就又卡了壳了。
  他长出一口气,起身去拿筋膜枪。
  没有紧张赛事时,这是陈闻也一贯的生活模式,单调又规律,堪称运动员模范。
  运动、设计、练车和改装车,其中运动是放松,设计是工作,练车和改装车是玩乐。
  筋膜枪击打肌肉的声音很快吸引了许馥的注意力。她挺好奇地看过来,陈闻也立刻暂停了,问,“吵到你了吗?”
  大概是室内太空旷,他自己都觉得今天筋膜枪的声音格外吵。
  “没有,声音又不大。”她看着筋膜枪,“这东西有用吗?”
  “有用。太久没锻炼,打打可以缓解肌肉酸痛。”
  “是么?”她兴致勃勃坐起身子,“我试试?今天走了一天,浑身都酸痛。”
  “要顺着肌肉纹理与走向打,不要碰到关节和骨骼。”陈闻也有点怀疑地走到沙发旁边,“你会吗?我这个比较专业,劲儿有点大。”
  “我可是医生。哪儿是肌肉我能不知道吗?”
  许馥接过来,她想先打一下酸痛的肩颈,没想到那筋膜枪出奇地重,端起来又落在颈窝上,那模样活像拿枪抵着自己脑袋,就这样还想按开始键,吓了陈闻也一跳。
  “行了,”他不由分说地将筋膜枪抢走,问,“哪儿难受?我帮你打。”
  许馥抬起头来。
  她在沙发上半躺半坐着,陈闻也则站在一旁,有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威风,偏偏薄唇微抿着,透露出一点不自然的紧张,和她对视超不过三秒。
  好像再多看一眼,视线就会在空气中触碰缠绕,凝结成铺天盖地的隐形蛛网。
  “行吧,”许馥无所谓地耸耸肩,顺势转过身去,道,“先打打肩颈和背。”
  陈闻也不敢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只好蹲跪下来,将筋膜枪调成最低一档。
  饶是如此,触碰到她娇嫩的肌肤时,她仍是小小倒抽一口冷气,发出“啊”的轻呼,像炸毛的小猫。
  陈闻也立即移开筋膜枪,“疼?”
  “不疼,再来。”许馥道,“感觉有点奇特。”
  于是陈闻也又将那筋膜枪挪了回来。
  从肩颈打起,接下来是腰背。
  筋膜枪要仔细地顺着肌肉打下去,而他并不了解她被衣衫遮住的身体,只能看着那轮廓,进行努力又克制的遐想。
  筋膜枪在细腰薄背上跳跃击打,酸困后是久违的舒爽。
  许馥双臂交叉搭在沙发扶手上,下巴搁在手背,闲闲地看向对面的穿衣镜。
  镜中男人单膝跪在她身旁,专注地为她服务,侧脸甚至有些虔诚的味道。
  而筋膜枪确实有些用处,她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些,意味深长,“技术真好。”
  碎发盖不住他绯红的耳朵和双颊,许馥眼看着他张张口,又闭上,再张张口,终于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嗯”来。
  “如果这个月听力都没问题的话,”许馥突然道,声音极轻,混在震动声中,“你……”
  陈闻也没听清,他动作停住,问,“什么?”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陈闻也发现她接电话的声音,和与他说话的声音一样甜。
  不,甚至更甜一些。
  她笑道,“喂,时零?”


第14章 
  “今天伦敦下了初雪,”陆时零嗓音一如既往地有磁性,在电话里温柔又聪明地服软,“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初遇。”
  初次相遇……好像是个party上?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说了吧。
  于是许馥抿唇笑起来,“那么久以前的事情还记得。”
  “是啊,”陆时零也笑,声音却寂寥,有些自嘲似的,“总是想起来,感觉想忘都忘不掉。”
  陆时零第一次见到许馥时,她正在伦敦街头为突然倒下的流浪汉做CPR,间隙中抬头看到他,以为他是中国人,下意识地用了中文,喊他打急救电话。
  那流浪汉衣衫褴褛,她穿着昂贵纯白的呢大衣跪坐在地,红色的细高跟鞋扔在一旁,果决而娴熟地抬起对方的下巴,毫不避讳地俯身而下。
  陆时零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偏偏那天正是伦敦初雪,他打了一把黑伞举在她头顶,与她一起等到救护车来。
  她流利地与急救人员沟通了具体情况,等救护车把人拉走之后,才弯腰去穿鞋。陆时零扶了她一把,她穿好站稳后,摸出支细烟,陆时零又主动为她点燃。
  许馥深深吸了一口,尽数咽了下去,又缓缓地吐出来,这才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谢谢,”她勾起个轻浅的笑来,思路很清晰地一并向他道谢,“你的电话,伞,和火机。”
  “我的荣幸。”陆时零被那笑容粘得抹不开眼,道,“你的衣服脏了。”
  许馥夹着细烟低头去看,雪白的大衣下摆沾染了脏污的水渍,她轻轻抖开一下,遗憾道,“啊呀,这件衣服我还挺喜欢的呢。”
  “正好赶上今天初雪。”陆时零道。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绿油油的圣诞树顶,如同沾了蜜糖的甜粽。
  许馥有些出神,轻飘地道,“雪花在空中时挺漂亮,落在地上也不过是泥水罢了。就像人的一生一样。”
  陆时零也点燃一支烟,没出声,安静地陪着她发呆。
  烟燃过半,她才发觉他一直站在身旁,似觉不妥,柔声道,“耽误你时间了。”
  说着,她便礼貌地一点头,往旁边垃圾桶走,去捻灭那支细烟。
  但那黑色的大伞并没有离开她的打算,始终严密地笼罩在她头顶,陆时零轻声问,“去哪个方向?”
  许馥再次看他一眼,这次眼神停留的时间稍长一些。片刻后,她道,“朋友组织的圣诞聚会。一起吗?”
  陆时零欣然点头。
  他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当天的约会。
  聚会里见到了他在牛津医学院的朋友,才揭开了她神秘面纱的一角,顺便牵上了一根细细的红线。之后他屡屡回忆起来,总觉得这次相遇很不同寻常,有些命中注定的意思。
  可剩下的,就全靠他自己从她偶然遗漏的细节中东拼西凑,甚至连她博士毕业,即将回国的事情,也是他听到他朋友提起,才知道她要离开了。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伦敦?”
  “不好说,”她笑笑道,“回来联系你。”
  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她哪里有回来的意思?
  陆时零向来自信自己的魅力,在与许馥分别之时,当然也完全做好了不会再相见的准备。
  至少他曾经是这样以为。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其他女人逐渐地失去兴趣,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定下伦敦飞往上海的机票,更不明白为什么会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外面飘起小雨,就想起完全搭不上边的伦敦初雪。
  甚至还会用这个当成蹩脚的借口,去向她求饶。
  稳定而忠诚的关系是枷锁,是毒药,他自己从来做不到,更不会这样要求对方,怎么会在陈闻也那个狗男人的灿烂笑容中感到妒如火烧?
  “馥馥,”陆时零在舌尖揣摩她的名字,哑声道,“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好呀。”许馥坐起身来,发现陈闻也不知道什么已经离开,回到了桌前对着电脑,她笑笑,“到时候来我家吧。”
  陈闻也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将电脑合上,转身回了房。
  她甜蜜的声音毫不留情地传进耳朵,又钻入身体,让他心脏混乱地揪作一团。
  不知道是那筋膜枪的声音,还是陆时零打来电话时的声音,总是嗡嗡地在耳边震动,在这安静的深夜显得格外聒噪。
  吵得他整晚睡不着。
  …
  许馥很快就习惯也忽视了家里的这个“室友”,和陆时零重新约起会来。
  她的生活忙碌却又稳定,如同寺庙里的铜钟,被陈闻也的到来轻摇了一下,之后很快沉重地静止不动。
  桌上的鲜花时常会更换,含苞待放时水灵,盛放时漂亮,许馥没见过枯萎的时候。
  她出门前如果有时间就会吃上一口他的手艺,没时间就匆匆忙忙出门,最多叮嘱一句正在车库鼓捣新赛车的陈闻也,叫他不要太劳累,又说一句怎么穿那么少也不嫌冷。
  陈闻也穿件黑T从车底下钻出来,一地七零八落的零件散落着,他怕被嫌弃,谨慎地站得离许馥远一点,拍拍头上身上的灰,说都还没立冬呢,一点都不冷,又说他想到要怎么改这辆车好了。
  说的时候脸上没擦干净,还是有些脏,称得肤色极白,眼睛也格外亮。许馥笑笑,和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开上车便扬长而去。
  陈闻也从不占用她的时间,这让她感到舒服自在,也会常常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就连和闺蜜范范语音聊天也从不避讳他。
  “回国怎么也不见人影?最近吃什么好的呢?”
  “吃什么呀,”许馥看着电视涂脚指甲油,公放着语音,“上班忙死了累死了,放假还要和陶染去搞项目。”
  “这会儿在家还是在哪儿呢?伦敦那个分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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