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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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by先秦古诗《击壤歌》
快要上夹子了,下章会在夹子当天也就是周日晚上的十一点更新,届时还是双更(我争取多更点),等下了夹子就定个阳间点的更新时间,宝们和我都别熬夜了~
第25章 成仙25
说是半个月不出门; 可在家里懒乎乎过了八九天,姜邑就坐不住了,等上次使用归真大法造成的身体损耗一恢复; 就带着破魂剑出门。
离开前; 他将前段时间从几个老道手里买来驱邪符纸在门内贴了个遍; 又回屋里看了眼; 赵允隋前不久喝了一碗猛药,尽管强忍不适要下床,可没多久还是体力不支倒了过去; 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姜邑把门锁上; 又扫了眼已经种上花的小园子,负剑走了。
这次接的生意是由陈员外介绍; 去帮一个船夫除掉河边最近出现的水鬼。
那船夫姓李; 大家平时都称他李老汉,当天下午他们碰了面,对方先领着他往江边走; 路上急匆匆说着这几天遇到的怪事:“从两天前开始; 我每次渡船回来就靠不了岸,船明明好好的,水下也什么都没有; 可是一旦离岸边只有十来尺的时候,不管我怎么划桨,船就是纹丝不动!叫了老乡挂绳子拉也拉不回去!我只能自己跳船游回来……第二天我试着游上船,结果你猜怎么着; 轻轻一划; 船就照常往对岸去; 可再往回划; 死活就是在那里不动!太邪门了!我怀疑船底下有什么东西作祟,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不为我自己,也为了附近急着过河的老百姓啊!”
姜邑摇头:“为不了。”
“……啊?”
“酬金够吗。”
“够倒是够……”
“那就行了。”
李老汉尴尬一笑,很快两人走到河边,姜邑看着水面上那只船,果然如李老汉所说,静静停在距离岸边十来尺的地方。
水面无波无澜,周围是山,不远处有个船夫临时住的棚子。
姜邑问他前两天有没有遇到怪事。
李老汉思索几下,摇头:“没,那几天过河的人也不多,都是老相识,何况出事那天我船上也没载人,只是去对岸那边的村子吃了次满月酒……再回来,就这样了。”
姜邑直接把人拽过来,胳膊一挥就扔下了水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李老汉在水里着急地扑腾起来,谁知再一抬眼,岸上的人也跳了下来。
姜邑速度比他快,几下就游到船边,撑着船头一跳而起,上船后拿起船桨试了试,果然无法靠岸。
李老汉艰难地爬上船,忍着心底的怨念瞥这年轻人一眼:“您看出什么了吗?”
姜邑诚实道:“看不出。”
李老汉:“……”
姜邑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往船舱一坐,又开始整理自己湿乱的头发来。
李老汉忍了他半晌,看他整理好头发以为可以开始干正事了,谁知又开始仔细擦拭随身带的那把剑,毫不着急。
李老汉继续忍耐:“你……你真是陈员外口中的江一大师?我没接错人吧?”
姜邑瞄他一眼,这时擦完了破魂剑,食指和无名指竖起微微一勾,那剑便腾空而起,顿时朝船下飞去。
“!”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的李老汉双眼微瞪,立马说不出话了。
很快,那把杀气腾腾的剑又破水而出,犹如乖巧的家犬,平稳冲回到姜邑手里。
姜邑道:“你这船底下,确实没别的东西。”
李老汉一愣:“啊?可怎么会呢?水、水鬼什么的都没有?”
姜邑摇摇头,让他划船去对岸。
到河那边要很长一段时间,李老汉一边划桨一边面容愁苦地念叨:“江大师,说实在的,我在这江边摆渡了大半辈子,以前真的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这事儿莫名其妙,要只是船动不了也就罢了,就怕还有什么别的晦气,我家里上有老娘,下有儿女,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您要是帮我解决了这事儿,我一定好好谢您!”
李老汉平时没接触过修士,但那会儿看他能御剑,便当他是个了不得的高手,说这话很真诚,看这年轻修士仪表堂堂、颇有气度,也不觉得对方能真问他要多余的东西。
不料对方道:“是吗?那你要怎么谢我?”
李老汉:“……啊?”
姜邑以为他反悔,拧起眉头。
李老汉立马笑道:“谢!一定好好谢!对了,您喜欢吃西瓜不?我家里种的西瓜又大又甜,你要是不嫌弃,我给您扛些过去?”
姜邑没吃过西瓜,一听,脸上就露出兴趣来:“好吃吗?”
李老汉大声道:“好吃!家里老娘种的,保管甜!”
姜邑完全不客气:“好,到时候多来几个。”
李老汉笑起来,应了几声问他:“大师看着挺年轻,今年多大了?”
姜邑说:“十八。”
李老汉诧异道:“这么年轻啊?”
姜邑并不喜欢年轻,他每一世都是年纪轻轻死去,因此也没再说话。
到了对岸,姜邑查看几番,很快就发现了症结所在,他问那李老汉:“你吃满月酒那天,是不是捡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对方挠挠头,突然又道,“也不算捡,我那天船上缺麻绳绑货,在那亲戚家顺嘴问了声,亲戚就拿了一捆麻绳给我,现在还绑在船上呢。”
姜邑让他把那麻绳解开。
不一会儿,李老汉谨慎地捧着麻绳过来给他。
姜邑看了眼就提剑将麻绳斩成两段,那一刻,李老汉莫名听到了一声婴儿哭,以为哪里有弃婴,奇怪地探头四处瞧。
姜邑道:“你看看这绳子。“
李老汉心不在焉地回头,等垂眼看完,吓得连忙后退——只见地上满是短而细的婴儿绒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邑看着最后一抹煞气从地上的消散后,道:“你这亲戚生的是不是双生子?”
“我、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吃酒的时候听人说那弟妹之前怀孕的时候肚子就非常大,本以为会生下个大胖小子,但孩子我看过,特别瘦弱,小小的一团……”
“那应该就是,”姜邑能看到不久前随着煞气一起消失的婴儿身影,想着先前从赵允隋那里耳濡目染学的相关知识,老神在在地道,“原本怀的是双生子,但生产时另一个胎死腹中,有些人为了避免死去的婴儿不愿离去,就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让死婴和别人结上牵绊,随别人而去。那家人给你的麻绳里面,显然编织了死婴绒发。”
李老汉登时脸色铁青,好一会儿缓不过来:“这……真是岂有此理!那家人也太狠了吧,我们一家平时可待他们不薄!”
姜邑说:“这死婴灵魂被你带走,但是怕水,这个应该是受母体影响,所以一直待在这头的岸边,那麻绳长度离两岸差十来尺,他一直在这头拉着,所以你的船回不了岸。”
李老汉瞪大眼睛:“还真是!我那弟妹平时就非常怕水!由此说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把这晦气带回家里……”
姜邑没说话,先上了船。
李老汉连声感谢后便摆着桨往回划,这次果然没了阻碍,顺利靠岸。
李老汉欣喜不已:“江大师,这次多亏了你!”
姜邑接过酬金,问他:“西瓜呢?”
李老汉解决了心头大事,心情格外好,笑嘻嘻地把人领回家,天黑前在附近的地里摘了两个最大的西瓜,问他住在哪儿,要亲自给他送过去。
姜邑一手一个抱过来:“不用,你笨手笨脚,别摔了我西瓜。”
李老汉:“……”
他叹了口气,心道再厉害也不过是孩子心性,面上却还是满脸尊敬地笑着把人送走了。
姜邑回到镇上时,月亮都出来了,他抱着西瓜走了几步,走着走着就察觉到一股阴气,立马停了下来。
破魂剑一出鞘,那阵阴气瞬间远去,随后,姜邑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
他朝远处那道躲在树后的黑影扫了眼,看出就是河对岸逃走的死婴魂魄后,御剑的动作丝毫不减,那死婴看他面对哭声也不为所动的,连忙趴下做出求饶的姿态。
姜邑皱眉:“为什么跟着我?”
那死婴看他的身体一眼,低下头。
姜邑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很快明白了,他先前使用归真大法吸食煞气,体内也残余了少许煞气,这死婴可能将他当成同类老大哥了,无处可去,就只能追寻“同类”。
姜邑说:“我不是,走开。”
待那道黑影低头缩进树后,他继续往前走。
到了家门口,姜邑推开大门,随即,竟又听到一声细微的哭声。
扭脸瞧去,那死婴还跟着他,刚刚是被门上的驱邪符纸烫得滚远了。
“……”
姜邑抱着西瓜进屋,抬眼就往里边的床上看。
赵允隋应该是刚醒不久,眼睫原本在闪动,听到动静后就伸手抓着床沿,竭力要起身。
姜邑立马放下西瓜准备去扶他,刚一弯腰,目光却扫到不远处的桌子。
上面盖着竹罩,菜汤齐全。
他面上微动,诧道:“你起来过?”
那边男人已经下了床撑墙过来,低垂着眼:“凉了,我去热。”
“别乱动。”姜邑伸手想拉他,只是一碰又变成了抱,对方双手一滞,立马将他用力圈住了。
姜邑说:“我带了西瓜回来,等会儿吃西瓜。”
屋里有些闷热,他们到院子里打井水,姜邑把两个西瓜全扔进桶里,看着西瓜浸泡在冰凉的井水里,还蹲下去拍了拍:“像是拍脑袋。”
赵允隋也蹲下去,唇角微提,在他后脑勺悄悄摸了摸。
接着,他们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乘凉,赵允隋仿佛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只要清醒着,必然要找些事做,夜里不方便看书,他就拿着木板在那敲敲打打。
姜邑一边看一边问:“你在做什么?”
赵允隋:“食盒。”
姜邑:“真精巧!”
赵允隋垂眸看他一会儿,又继续忙活,把那食盒做完后,他突然说:“门外有东西。”
姜邑一愣:“你怎么知道?”
赵允隋薄唇抿直,低声道:“我灵根还在,能闻到一些气息。”
姜邑想了想,过去挨着他把今天做的生意说了,最后问:“你们修士遇到这种没杀害人的邪祟,是不是会超度?”
赵允隋嗯了声,眼睫垂下,没再说话了。
姜邑顿时有了数,这种超度需要灵力,于是道:“那就等你以后恢复了灵力,再超度他。”
赵允隋身子微僵。
姜邑亲昵地在他唇上碰了下,道:“你别再试图运功刺激灵根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秘境入口一次,说不定就能找到进去的办法。”
他知道神医那些药虽然猛,但不至于让赵允隋反应这么大,想来想去,只能是赵允隋私下趁他不在刺激过灵根。
神医说过,赵允隋修为散尽,身体已和常人无异,若不用那些奇药灌着,甚至连常人的体魄都没有,虽还有灵根,却几乎等同于废灵根了,在身体不变的情况下擅自运气调动灵根,很容易造成身体崩乱。
那句话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赵允隋都躲避着他的视线摆弄那食盒,姜邑起身时,他才猛地伸手抓他胳膊:“我答应你,再也不碰灵根了!”
姜邑只是想去拿西瓜,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但听他这么说,也放了心,同时对门外那小鬼也有了安排:既然那小鬼无害,又愿意当小弟,那在找到可以超度他的修士前,不如物尽所用地差遣差遣好了,万一穷奇鬼前来找赵允隋报仇,这小鬼也能做个及时的耳报神。
如此一想,姜邑愈发觉得自己成熟了,有此奸商心态,日后做生意也绝不会亏本,于是去门外给了那黑影一个眼神,唇语一番,对方心领神会,忙点头答应。
西瓜比想象中还要甜,吃完了西瓜,姜邑就起了瞌睡,他不想屋里屋外两头跑,直接就在院子里洗起澡来。
赵允隋每天天黑前都会自己清洗一遍,他身躯偏寒,夏天也不容易出汗,因此也没必要再洗,姜邑瞥他一眼,脱着衣服道:“你先去睡吧。”
赵允隋充耳不闻,在后面帮他兑热水,水温可以后,拿起澡巾说:“我给你搓背。”
姜邑打了个哈欠,本来也不太想动,看他真不走,乖乖转过去。
小院的树上时不时发出蝉鸣声,清凉的夜风摇晃树叶,姜邑身上的热汗被一瓢瓢热水冲下去,瓷白的皮肤染上月光,沾着几缕微卷的乌黑长发,水淋淋,透着雾气。
姜邑觉得身心一下子清爽了,懒懒地说:“我又想吃西瓜了……”
话没说完,就安静下来。
明明不冷,姜邑肩膀还是抖了下,尤其在赵允隋吻上他后背的那一刻,抖得极其明显,抖完了又笑:“别玩了。”
他这句话让赵允隋停下动作:“不是玩。”
姜邑呆了下,低头随便应了声,冲完澡在外面站久了就冷,赶忙拿起浴巾擦了擦,拽着赵允隋回屋睡觉。
他怕热,床上铺了竹席,一躺上去便烙饼似地滚一圈,然后抬头去亲赵允隋。
赵允隋这次却不再温柔,黑夜里盯着他的眼瞳犹如豺狼,没一会儿,姜邑觉得嘴唇疼,起身就挠他:“不准咬我。”
赵允隋任由他挠,依旧狠狠地咬,不仅咬他嘴,还往脖子颈窝咬,又亲又咬又吮,吃人都没这样急的。
姜邑不挠了,呼吸声渐渐变了,恍惚中就说:“我……我忽然想起我以前做的梦了。”
赵允隋的嗓音很低:“什么梦?”
姜邑嘴巴张了张,没说。那个梦里他和赵允隋也是这么玩闹,然后就闹到了别的事上……
他想得整张脸都开始发烧,热得难受,伸着四肢去抱赵允隋,试图降降温。
可赵允隋的身体也变得滚烫,尤其在他主动抱过去的时候,几乎热成了火炉。
他们眉骨抵着眉骨,鼻尖抵着鼻尖。
赵允隋屏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忽然,姜邑听到他说:“阿邑,我受不了了。”
……
曾经梦到的事情在身上真切地重演一遍后,也没能因为做过梦这种“准备”而改变太多。姜邑此前几乎没有哭过,可在这种事情上,很多情绪完全不由得他自己,到最后,只能捂着眼睛,捂不动了,赵允隋俯身帮他捂,一边捂着一边去吻渗出来的泪,最后猛地放开手,没命地啄吻那些扑簌而下的水珠。
屋外夜风呼呼哧哧。
姜邑多了一身汗,头发也被男人手指撩起薅到耳后,他还是嘟哝着说热。
湿哒哒的眼睫被密密麻麻地亲,亲得他浑身发麻,许久后,姜邑几乎睡着了,迷迷糊糊看到赵允隋拿了拧了水的澡巾给他擦汗,问他还热不热。
姜邑闭上眼睛,又变得懒懒散散,摇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香。”
赵允隋眸光一暗,没忍住,近乎狠戾地在他唇上碾了起来……
香味浓郁,是姜邑曾经抹到自己脖子上的那种特制花香。
他在芬芳香气中一夜无梦,痛痛快快睡到了翌日晌午才醒。
赵允隋已经做好了饭,拿着前几天买的布料给他缝制夏天的衣袍,看他醒了,双耳微微发红,避着他的视线过来帮他穿衣服、梳理那乱成一片的头发。
姜邑倒没什么不适,吃饭的时候也坦然看着他,竟还问他以后如果经常这样,他会不会吃不消。
赵允隋一下咳嗽起来,姜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犯了病,结果对方急匆匆起身,出去了一趟又面色平静地回来,脸上湿着,显然用井水冲过,这次只坐在他对面吃饭,怎么也不回答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