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第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系统的声音却满是震骇:“什么?什么邪祟已除?命簿在乱说什么?邪祟不是他的背后灵吗?”
命簿正要解释,姜邑却凉凉笑道:“赤鱬原本并不是邪祟,但檀生进入小世界后吃了太多人,被你们系统定义为邪祟,可惜系统太蠢,只抓取了自我苏醒后第一个出现在我周围的赤鱬同族檀洄,就只认定那才是邪祟!你们和天命一样可笑!”
系统:“……什么?”
命簿叹息道:“他说的没错,小世界的邪祟是依靠系统自动抓取的,檀生和檀洄算是同族,我们原来的判定这个小世界只剩一条赤鱬,但忘了规避有着人类血统的人鱼,因此犯了错误。”
系统像是备受打击,发出滋滋的电流,闭嘴不说话了。
姜邑也懒得跟他们多说,看着眼前腐烂的赤鱬入地不见,连忙摸了摸有些躁动的背后。
檀洄克制住没有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亲眼看着那“怪物”在姜邑手下消失,惊讶地张大嘴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姜邑深呼吸了下,这才起身往前走,片刻后,双脚停在了莫正初身前。
“姜邑……”
莫正初抬头看着他,脸上青灰一片。
他与檀生有一段时间的命运牵连,对方消失前脑子里掠过的画面,也在他眼前急速地浮游而过。
包括那些木灵山的记忆。
“这把剑,”姜邑俯身捡起地上通体雪寒的宝剑,随即对着男人胸口就是重重一捅,血溅当场,周围一阵尖叫,他却面色平静,“现在还给你!”
帽子早就掉下了,妖灵般的耳朵露在外面,骇人的疤在眉间蜿蜒往下。
那一刻,莫正初觉得他的目光比剑还要冷。
一群弟子慌得要上前阻止,被最年长的师叔沉着脸拦住:“都别动!那是他种下的因,现在还给人家……也好。”
似乎嫌那剑脏了手,捅完姜邑就厌恶地松了手,莫正初忍痛着撑墙站起,竟还要靠近他,姜邑直接一脚将人狠狠踹飞到扑过来人群前。
那些同门师弟们脸色难看不已,接二连三地掏出宝贝药往他们师兄嘴里塞。莫正初的嘴唇已是惨白至极,双眼仍是一动不动望着姜邑的方向,似是痛苦万分,又是不解万分。
直到他的师叔朝姜邑走去,拱了下手惭愧道:“姜公子,你为了我们宗门的大弟子,不惜恢复男儿身相救,如今中了那昔年诅咒……此事我都已经从你父亲口中知晓,是我们对不起你,欠你的偿还不清,但我们全宗门愿意全力为你寻找消除脸上诅咒的灵丹妙药……”
闻声,莫正初直接喷出一口黑血。
身旁刚刚替他胸口止血的师弟急道:“师兄!你可别吓我!”
莫正初本来还有一份期冀的双眸,变得完全晦暗无光。
那日在木灵山上,他也隐隐听到一句犹似男人的话:“莫正初,你可别吓我!”
他是怎么对那人的?
一箭穿心,还怕他死不透,狠狠在他心上绞了一圈……
莫正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灼热地燃烧起来,几乎要被千万只刀剑绞成粉碎,他全身发寒,如万剑齐齐穿心,却非要给他留一口气。
他不能言语,万念俱灰间,伸手本能地想跟曾经满腔真心的那人解释,可转瞬,就近乎恐惧地看到姜邑嫌弃地瞥他一眼,随即对着他师叔摇头:“不需要,不过关于多年前那宅子闹鬼的详情,还请你全部告诉我,不要有遗漏。”
话音一落,目不斜视地从他周围走了出去。
在青年的眼里,他不过一个碍眼的玩意儿。
这一天,莫正初在全门竭力的救治下,保住了一条命,可那一身修为,一夕间丢得干干净净。
等回过神,清楚意识到自己与一个妖“相恋”多时还险些杀死早就动了情的恩人后,他几乎疯了,挣扎过后,头发直接就白了一半。
同行的师叔捏着对方手腕查看半晌,摇头说:“废了,当初就说过他功力浅薄不该一个人出来……抬回宗门吧,这辈子,都别再让他下山了。”
……
莫正初一行人彻底离开胥城,是三天之后了。
这三天,姜邑已经通过当年除掉宅中女鬼的那位老道,摸清了给自己下咒的女鬼身份。
自从在那所宅院里看到檀姬的生前画面后,他便想过那女鬼会不会是檀姬,后来又觉得不可能,若檀姬有魂,他在檀生的记忆里怎么可能百年来都没见过?
经莫正初师叔所言证实,那女鬼确实与檀姬无关,原是百年前常子浩偷偷养在外面的女人,设计害死檀姬的事她亦知情,还在大火当天跑回来,也想取肉,结果跟着那群老道一起毙命。
这女子生前执念太重,一直想当常家的女主人,可别说女主人,死前连个名分都没有,死后便化作厉鬼守着这家宅院,后来被杀了个灰飞烟灭,更不甘心,觉得这本就是自己的地盘,遂用最后的邪念对姜本财的儿子施咒……
“我当初也为此后悔,觉得自己做的太绝,不然也不会害得你从生下至今一直扮作女子……更想不到我的师侄又把你害成了这样……”走前,那老道一直想弥补他,姜邑没搭理,看他一直颇有心结的样子才问道:“一百年前,常子浩害死妻子那事,是不是也跟你们宗门有关系?”
对方一怔,连忙摇头:“别说正常的赤鱬算不上妖,就算真是妖怪,嫁给人类,还生育了孩子,只要没害人,我都不赞成将其杀害,何况那么残忍的方式呢?”
姜邑冷笑着看他。
那人叹了口气,许久后慢慢说:“一百年前的事,当事人几乎都死光了,我也是当初替你父亲除鬼查那宅子,才弄清楚百年前那件事……当初我一下斩杀了那女鬼,确实是有一点私心,我以为那是檀姬的鬼魂,怕她会不放回所有修道的同门,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斩杀……后来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心魔,前段时间才慢慢想通……”
姜邑笑了笑,道:“你想通有什么用?若那女鬼真是檀姬,莫名被杀得魂飞魄散,她永远都没有机会想通!你们这群人,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安慰。”
“……”对方一字不发,深深低下头。
姜邑再也没理他,让父亲关门送客。
那天之后,姜宅总算恢复了以往的正常生活。
姜本财虽然没亲眼看到假冒自己儿子的“怪物”死掉,但后来听了那些道士的话,也清楚环绕在姜宅的噩梦终于没了,找人敲锣打鼓放鞭炮了几天除晦气,顾虑到儿子现在妖冶的脸是受诅咒影响,又匆匆忙忙开始物色人家催促儿子成家了。
毕竟女鬼口中的诅咒是说成家之前,只要成家之后,说不定脸上那些疤痕和耳朵的怪异就会变得正常了!
姜邑劝他没别忙,自己有主意,劝了几天没劝住,就不管了。
任务已经成功,他收回了穷奇流落在小世界所有残念,以他如今的能力,可以将那些逃亡出主世界的邪祟召回主世界了。
系统在他任务成功后就一直没敢出声。
明明任务已经成功,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表露喜悦,反而对他有了种说不出的害怕。
当天夜里,姜邑独自对着天空试了一次,感应到又一只凶兽被召回到主世界后,垂下眸子,对接下来的生活有了打算。
……
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屏风后的木桶里灌满了热水,雾气缭绕。
青年和一条宽肩窄腰的人鱼在水里笑着打闹,直至青年累了,双手轻放在木桶边缘,指尖有水滴顺着指甲落下。
“宝贝……”
檀洄挪动着巨大的尾巴将人往上托了托,结实的双手把人抱了个满怀,仿佛得了肌肤饥渴症,一刻都不消停地与人牢牢相贴。
姜邑被他亲了好一会儿,险些不能呼吸,片刻后坐在那条鱼尾上,搂着他好笑地看。
少年耳朵赤红,突然垂着眼睫在他脖颈啃咬不止,祈求似地说:“宝贝,成亲。”
姜邑心里被他撩拨得痒痒的,故意道:“你年纪都那么大了,一百岁,还骗我十八岁,我先想想吧。”
谁知对方一听就急了,眉心狠蹙,眼瞳都涌动着阴郁的寒意:“谁说的?没有!没有一百岁!我十八年前才从鱼卵里出来。”
姜邑愣住,噗一声,直接笑开了。
檀洄还怕他不信,急得鱼尾拍来拍去,水花四溅,少年满脸薄红和认真:“宝贝,我从鱼卵里完全出来只有十八年,我真的不老,不骗你。”
……莫名脑补了一条鱼在鱼卵里睡了几十年,想着声音都轻了:
“为什么那么久才出来?”
檀洄怔住,贴着他的耳廓亲了亲,悄声道:“当时提前把鱼尾伸出鱼卵,受了伤,在鱼卵里养了几十年。”
想起常子浩被杀的画面,姜邑脸色微沉,不再提此事,直接在那条鱼尾上轻轻一挠,凑过去含住少年微动的薄唇。
少年一晃,骤然勒紧了他。
昔日的神明浑身炽热,如今化作虔诚的信徒,膜拜般吻着眼前的青年,直至血液狂热,渐渐疯狂。
外面一夜狂风骤雨。
大雨淹没了满院的花苞,遍地凋零的花瓣静静躺着,格外惹人怜惜。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明天结束小世界吧!节日快乐宝宝们~
第69章 认错(完)
次月; 盛夏初袭,胥城传出了个挺新奇的事儿:世代开染坊的姜家小姐姜邑,要嫁给住在木灵山边上的一个穷小子。
这事儿传遍了街头巷尾; 千金小姐和穷小子相恋那是话本里爱写的故事; 真发生了; 谁都惊奇; 毕竟模样好的少爷也是不少的,就算那穷小子貌比潘安,也得出门才能见着不是?
木灵山离得那么远;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 怎么就非他不嫁了?
此时,姜宅里的情形也没比外面好多少。
姜本财看着屋内拿着账本亲自写婚礼预算的儿子; 头都要大了:“我说邑儿; 你想破除诅咒随便找个人成亲也行,可你怎么能找那个人啊?演戏可不能牵扯到感情,尤其人家还救了你; 我看那孩子心性单纯; 说话一根筋,八成是当真了!”
姜邑头也不抬道:“谁说我不是当真了?”
“当当当……当真?”姜本财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哎呦我的儿!你就别吓你爹了!爹让你扮作女子也是不得已为之; 现在你既然能成家,自然要恢复男儿身,还能拿一辈子开玩笑吗?”
“诅咒的节点在成家前后,成亲当日的拜堂和洞房前; 算不算已经成家; 谁也不能打包票; ”姜邑写字写得飞快; 若不看那纸上狗爬一般的字,仅观赏其动笔的模样,还真是潇洒不凡,“以防万一,还是以女装成亲吧,装了二十来年,也不在乎那一天了。”
“可你和一个男人成亲,之后恢复了男儿身,这让你爹怎么向外面解释?!”
“解释什么?凭什么解释?”终于写完了账,青年把毛笔一扔,板着脸哼道,“他们一个个三妻四妾我都没问他们要解释,我娶个男人,怎么他们了?”
姜本财:“……你你你!”
门外的陈娥见丈夫败下阵来,犹犹豫豫地推门进去:“邑儿啊,不是我们逼你,可那男子到底比你小些,看着也不稳重,你真有那种癖好,玩玩也就算了,怎么能弄到……”
“弄到家里才是正事,”姜邑双手往后一背,比起一旁颓丧的姜本财,他倒是更像个老爷了,“爹,娘,你们再这样,我可就回山里成亲了。”
夫妻俩顿时慌了:“这是做什么?再往山里跑,还要爹娘怎么活……”
“罢了罢了,谁都说不过你!”
“老天作孽哦……”
青年喝着茶嘀咕:“是么?要真是老天作孽,我还得烧香感谢他……”
“……”
……
成亲当日是个顶好的艳阳天,春和景明。
姜邑在陈娥和一众丫鬟的帮忙下,画了个有些花枝招展的妆,他原本只想换上新娘喜服将就一下,之前还不赞成婚事的陈娥却不乐意他如此随意,自从说服自己后,他这个娘近些日子反倒真像个嫁女儿的姿态,尽管姜邑都说了以后和檀洄都住在姜宅,可给儿子描画眉眼时,还是时不时掉眼泪。
姜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直到陈娥叹息道:“今日之后,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想来以后连女人的衣裙都不会再穿,娘、娘再也看不到你这样的打扮了……呜呜呜。”
姜邑:“???”
姜本财迎完客人,也过来要看看。
陈娥撵他。
姜本财气道:“你是不是忘了?里面是我儿子!瞧瞧怎么了!”
被撵走前又在门口哼哼:“邑儿,虽然那小子救了你,但爹还是不赞成你娶一个男人,以后要是腻了,随时告诉爹,爹给你找更好的……”
话说到一半,被蓦然出现的新郎官吓得一个趔趄,忙心虚嚷嚷:“怎、怎么突然出现这里的?怎么回事?不是说迎亲队伍还在路上吗?”
满身红的英俊少年阴着一张脸,姜本财被唬得后退一步,谁知对方又露出颇有深意的笑:“他们太慢,我等不及,就先过来了。”
“哪、哪有这么乱来的!”姜本财低声嘟囔,可注意到对方眼底因他先前那话闪过的阴郁和委屈,也觉得自己那话很欺负人,咳嗽几声,只好干笑解释道,“我也是随口一说,我们邑儿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里面脚步声匆匆传来,是听到声响的“新娘”要出来,很快被一群丫鬟拦住了。
陈娥在里面喊道:“臭老头子,还愣住干嘛,先把新郎官弄走,衣服都还没穿好呢!”
檀洄却不愿意走,姜本财劝人劝得心神俱疲,想着儿子都和男人成亲了,现在这些表面功夫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气哄哄地和新郎一起等在外面,叉着腰,鼻子直哼哼。
许久后,门终于缓缓打开。
遮着红盖头的“新娘”被拥簇着小心走出来……
姜邑手本来还在四处摸索,突然一下子,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抓住了,那一下握得手心都疼,被抓得很紧。
接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边那些丫鬟都齐齐让开,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人。
他自然知道那是谁。
在熙熙攘攘的大堂拜完堂,姜邑又被那只始终牵着他的手小心带进了房间。
听到木门关上的声音,还没抬头,头上的红盖头就被立马揭开了。
檀洄是双手揭开的红盖头,四目相撞,猛地对那张脸发起愣来。
直到姜邑翘着嘴角笑道:“这个步骤不是要等我在床上坐下吗?我都还没坐下。”
对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急,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凑过来就要咬他殷红的唇。
姜邑躲了下,少年立时露出心慌的模样,眼底尽是委屈和不甘,攥着人哑声道:“拜了堂,可以亲。”
“拜堂是给别人看的,可现在不是。”姜邑冲他笑了笑,忽然摘下金冠,扯开头上盘了半天的发髻,微卷茂密的乌发一泻而下,他在檀洄微滞的眼神中,直接脱下外面那层繁复至极的喜服,只着一件单薄的红色衣袍,与眼前新郎所穿的衣袍极为相似,他利落地拿来酒壶,两只酒盅,倒上酒,还没开口,檀洄就拿起其中一杯,盯着他与他喝了合卺酒。
眼前的人鱼好像一杯就醉了,喝完直接扔了杯子,桎梏着眼前的人抵在床上,不要命似地亲那双唇。
用了十足的狠劲儿。
姜邑先前穿得多,额间有些细密的汗珠,未施脂粉的颈白里透红,冰肌玉骨的双手往上一抓,直接抱紧了他,累了一天,带子不知不觉被解开,察觉那双薄唇在四处咬人,嘴里说着懒懒的话:“你这鱼还挺坏。”
少年面颊赤红,眼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