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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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平一怔,看他竟敢不理睬自己,彻底黑了脸:“好啊好啊,他这是当真以为自己攀上兄长?肆无忌惮了?”
一侍从犹豫着劝道:“公子,王爷吩咐过不让旁人靠近此处,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旁人?”赵允平变了脸,一脚踹过去,“你且说说,谁是旁人?!”
那侍从吓得不行,忙跪下求饶:“公子饶命!”
赵允平满脸愤恨,想到姜邑今日和过往,简直要呕出血来,还要再打,不料院门禁制又弹出一阵气流,带着极大的威压,一下将他震开。
侍从忙上前将他扶住:“公子小心!”
“嘶——我的脚!”赵允平崴了脚,痛得不得不弯下腰,抬头间要喊人,目光却扫到里面此时的景象。
镶秋苑内,姜邑又从主屋走出来,他找了把扫帚,像昔日在云轩院那样,低头安静地打扫起来,外面再吵闹,似乎对他这呆子而言也犹如狗吠,不影响他分毫的模样。
昔日看得有多喜欢,此时看得就有多刺眼!
赵允平掐着侍从的胳膊站直,望着那身影许久,仰起头喃喃道:“姜邑,我定让你后悔。”
姜邑确实有些后悔,看着送来的膳食,后悔那会儿打着世子的名号传饭。
“这也太多了。”他摆上碗筷,看向那边翻阅沂周地方志的赵允隋,“世子真的不吃?”
赵允隋看著书不出声。
姜邑只好低头自行吃起来,吃完又看着剩菜冥想一番,最后决定放到柴房喂老鼠,回主屋后他就由此想到一个问题:“世子,如果这里有老鼠,你说那邪祟会附到老鼠身上吗?”
对方头也不抬,道:“不会。”
姜邑:“为什么?”
赵允隋:“老鼠没有头发。”
姜邑:“……”
当天晚上,姜邑竟还真在柴房的食盒里逮住一只大老鼠,他惊讶之余,又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老鼠拿到赵允隋跟前:“世子,这里还是有小生命的。”
赵允隋眉心紧蹙:“……拿走。”
姜邑没想到他怕老鼠,速速拿走了,丢进一只缸中:“世子以后别靠近这缸,我要养着它。”
赵允隋依旧蹙眉,面上不解:“为什么?”
姜邑说:“积德行善,必有余庆,老天看了会保佑我。”
“……”赵允隋敛眸,坐得八风不动,彻底不愿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系统大声道:“我看到了!你剪了一截头发做了老鼠脑壳那么大的假发!宿主,你真的好阴险!”
姜邑道:“毕竟老天从不保佑我,关键时刻死老鼠不死我,就是余庆。”
系统沉默,好久方道:“宿主看着是个长命之人。”
镶秋苑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邪祟没瞧见个影儿,伙食倒是越来越好了,姜邑每天吃饱饭便将剩饭喂给老鼠,世子份的饭非常养人,不出三日,那只老鼠就被他喂得油光水滑,肥肥胖胖,彻底放弃越缸计划。
姜邑也没再遇到任何怪事,好似邪祟也顾忌赵允隋的存在,开始收敛了。
说起来,若不是院落的树木花草枯萎,这镶秋苑也算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场所,毕竟这里原也是给王爷子嗣住的院子,只是王妃后来生的那孩子不到五岁早夭了,之后其他姬妾的孩子到了独住的年龄,顾忌王妃,自然也不敢安置此处,这院子便空置下来。
镶秋苑的院子面积很大,还有一处没了荷叶的小荷塘,荷塘旁边搭着小桥,桥边是个亭子。白天没事干的时候,赵允隋时常会在亭子里打坐,感受千百里间的万物流动。
姜邑则是在游廊渡步,东张西望,将整个镶秋苑内外构造熟记于心。
冬至这天,赵允隋终于解开了镶秋苑的禁制。
起因要从王妃说起,冬至前几天,王妃的病终于好了,高敬王高兴之余为了替妻子驱驱晦气,便大张旗鼓地办了个庆宴,沂周大小官员们早就听闻世子回了沂周,如此人物,自然都奔着见一面。
高敬王为此来了镶秋苑好几趟,只要他露一面即可。
赵允隋没作过答复。
同住这么一段时间,姜邑想着这位世子的秉性,不觉得他会答应,谁知真到了这天,对方竟解开禁制,二话不说让人带他去宴上。
侍卫大喜,一人去通报王爷,一人领着人往前厅去。
走了几步,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仆役,对赵允隋行了礼便朝姜邑小声道:“阿、阿邑,二公子有事找你去云轩院一趟。”
几人同时停下脚步。
姜邑知道赵允隋看着自己,低头说:“我已是世子的人,请你回二公子,世子身边就我一个仆从,忙得很,实在不便离身。”
那仆役露出为难之色,还要再说什么,瞧世子忽地冷冷瞥过来,吓得一颤,再不敢多言,低头匆匆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成仙10
还未到地方,便听到乐声,只见宴上高朋满座,金银焕彩,热闹非凡。
赵允隋一踏进大厅,那阵喧闹笑声立时停了。
远近的所有目光都同时看了过来。
高敬王快步上前,喜笑颜开地嘀咕一句:“隋儿,为父就知道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转身便雍荣雅步地朝宾客们作了介绍。
众人自是一番赞叹:“果真是天人般的人物,王爷厚福啊!”
其中也有些修士清客,欲要上前结交,只是说了大半晌,见世子看都不看过来一眼,便觉难堪无趣,纷纷回了桌上,其中还挤眉弄眼地彼此暗示这世子孤高自傲,一派看人低的姿态,暗嘲不像是真正的高人,可再想到对方年年轻轻已是大梁修为最高的修士,又气闷不止。
不过,大多修士只认强者,尽管不喜赵允隋这番做派,可每每望过去时,依旧是仰慕崇敬。
那边暗流汹涌,神色各异,赵允隋却半点不知的样子,他寡言少语,始终没与这些人奉承言谈的意思,落座后就拿出携带的地方志看起来,见姜邑还在站在一旁,略略疑惑:“为何不坐?”
姜邑:“……”
赵允隋虽离家的早,但到底也做了七年多的王府世子,别说如此权贵门庭,哪怕小门小户,也自有一套规矩,他明白后,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大手一扬,亲自将人按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赵允隋本就是宴会上众人的焦点,此举自然也被大多人收入眼底。
一时间,周围宾客全都骚动起来,很是惊奇。
有人忍不住低声道:“怎么能让个下人坐在一旁?这成何体统!”
“世子仁厚,可那下人还能不知礼数?”
立马有崇敬赵允隋的清客驳道:“修行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可这毕竟是王府,他身为世子,亦不能乱了……”
“你这老官,他日世子飞升成仙,这待奴仆宽厚之事,不定是一桩佳话美谈!再说王爷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个什么?快吃快吃!”
……
那边争论得不可开交,这边姜邑只惦念自己坐得舒坦,嘴上却还得演一演,讷讷道:“世子,这怎么可以……”
对方闻言,面色不佳:“如何不可?我不需要仆役,你的本事,想来也不必屈身自此。”
姜邑装起糊涂来:“……承世子厚爱,可小人哪有什么本事,愧不敢当。”
听他如此自称,赵允隋沉默一瞬,正要说些什么,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得简单素朴,面容俊秀儒雅,只是气度有些扭捏,怯怯走近道:“大哥,我来跟你问声好。”
姜邑闻声抬目,这人他认得,是高敬王最小的儿子赵允殊,今年十五岁,母亲是位不得宠的姬妾,前几年病逝了,平日住在扶云榭最近的碧霄院,不大爱出门,性格总是不争不抢,每次考试总徘徊在丙等上下,无其他才学,故而在王府存在感十分低微。
赵允隋扫他一眼,只应了声。
赵允殊压下声音,突然继续道:“大哥,镶秋苑那边,最近可有什么进展吗?”
赵允隋面无表情:“并无。”
赵允殊以为他不悦,忙道:“小弟并非有干涉催促之意,只是先前出事那几人都是我院子里的,难免上心……大哥若有需要之处,随意差遣我便是。”
“你回吧。”赵允拿起酒盅,没有再理睬他的意思。
少年见此,也不多言,朝人作了辑,又悄悄瞥姜邑一眼,才带着侍从缓缓走了。
姜邑心里很多问题,直觉赵允殊有些怪,不过周围人多嘴杂,不好说出来。
天黑时,宾客渐渐散了,赵允隋起身也要走,步伐却一个不稳,竟险些摔倒,姜邑连忙将他扶住,诧道:“世子,小心脚下。”
开宴后王妃只露了一面就早早回去歇下了,那边正与人交代的高敬王看到这边状况,大步上前,仔细瞧了瞧道:“这是喝醉了,无妨,”他转头吩咐姜邑,“你快搀着世子回扶云榭休息,镶秋苑那边哪儿是人能住的?暂时别去了,”又点了几个仆役过来,让人稍后送些醒酒汤和银骨炭过去,万万不可怠慢。
姜邑一路扶着赵允隋往走,彻底离开前厅,又穿过两个洞门,绕过花园石泉,继续走一段路,距离扶云榭只剩几步之遥后,他这才感觉搀扶的人站直了些,身上依旧是浓重的酒气,只是凑在他耳旁说的话却没半分醉意:“我睡一个时辰,这期间,你好好待在扶云榭。”
姜邑斜眼看过去,恍惚间只觉得一股清寒的灵气掠过,怀里的人彻底没了意识。
他回神回得很快,动作利索地把人弄回扶云榭主屋的床上,倒茶的时间就已经理顺了思绪,瞧着茶水里自己的倒影,对系统道:“看来赵允隋应该已经是化神期了。”
系统一愣:“怎么说?”
姜邑:“这么久以来,镶秋苑的邪祟一直躲着不出来,赵允隋不可能坐以待毙,那会儿赴宴,我还当他出来是为了给邪祟制造他暂时不在的假象,然后化出分/身去镶秋苑对付,可他方才在袖中那个手诀,分明是驱御元神出窍的。”
系统说:“元婴期的后期也可以出窍吧?”
姜邑道:“不一样,元婴期的出窍只能让元神离开一段时间,无法如肉身那般对人或其他东西造成伤害,也就是说那元神在现世里根本无法做出攻击,比如我那次,碰别人都碰不到。除非进入别人的幻境,在幻境里,元神与肉身便无区别。可那邪祟如今连实体都无,更没织罗幻境的能力,赵允隋这时候驱御元神出窍,只能自行在镶秋苑织罗幻境,邪祟一旦有动作,他的元神就能将其扑杀。而只有化神期修士才有织罗幻境的能力。”
系统愣住,感慨了句厉害,忽然醒过神来:“……宿主,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命簿里,你才是引那邪祟出来的关键人物!”
姜邑:“没忘,所以我不觉得那邪祟会轻易出来,若能轻易引出,命簿里的世子又何必在后来杀我这么个无辜凡人?”
系统:“……”
姜邑喝了口茶,重新走到床前,撩起床幔,望着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赵允隋。
男子高挑的身子占据大半床榻,脸上保持着醉倒的迹象,肤色浮现浅红,清醒时的仙姿玉骨在如今化只作一抹醺意,遮去了不少孤高漠然,看着倒是好接近极了。
总是洁净的白袍乱了几分,姜邑在床边坐下观摩,瞧那长发一泻而下,忽然凑近,伸手将其撩起……
系统:“不可以!”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任务里虽然让你痴恋世子但没让你这么搞啊啊啊!!!要是被一剑杀了你还怎么完成任务?!
然而下一刻,姜邑已经双手齐上,捏住那几缕头发,兴致盎然地编起小辫了。
安静。
系统:“……”
姜邑:“你方才在嚷嚷什么?”
系统呵呵:“……什么都没嚷,我在做系统声带训练,还请宿主原谅则个。”
姜邑哦了声,没再管它,编了一会儿,外边传来敲门声,是送醒酒汤和炭火的来了。
冬至一到,天气本就冷,夜里尤是,仆役们送来了东西,帮忙生了火,还想来亲自侍奉世子,被姜邑在床前挡住了:“世子不让旁人靠近,你们先回吧。”
那些仆役也没怀疑,其中几个很是瞧不起他攀高的行为,臭着脸合上门走了。
屋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终于暖和起来。
姜邑脱下外袄,将那碗醒酒汤泼了,又过去拨了几下炭火,一双冰凉的手伸过去烤了会儿,感觉浑身有了热气,埋了炭移走,便双手插袖地回到屏后的床前。
系统已经懒得再管他了,说了句“没事干就多想想怎么和邪祟交易”之类的啰嗦话便闭嘴了。
哪知顷刻间,姜邑弯腰腾的飞身上了床,脸不红心不跳地掀起被子,直挺挺躺在了赵允隋身侧。
系统:“???”
合上床幔,姜邑眨了几下眼,脑子那股储了许久的坏水再次来回晃荡,于是手指一动,又凑近过去给这位尊贵世子编起了辫子,想到对方醒来解开辫子后一头顺直长发变得弯曲杂乱,便满意极了,等放了手,他垂睫认真道:“天下灵气稀薄,世子身上却有如此汹涌的灵气,若能为我所用,亦算物尽其用罢?”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救救我!!!救救世子!!!”
第11章 成仙11
系统崩溃尖叫之际,姜邑已经双手伸开,轻轻环住了赵允隋的腰。
不愧是常年修行的人,哪怕躺着,也是身段笔直、肌肉扎实,抱起来哪里都是将将好。由于元神不在,这副躯体并不像常人那样散发着热气,但也不至于僵硬冰冷,手上触感,倒像是一块雕琢后的玉,只有浅淡余温。
不过这么一抱,姜邑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两人间的衣服很影响他吸食灵气的速度。
是的,吸食灵气,他确实在干这么一件听上去就歪门邪道极的事儿。
这术法其实有个挺正派的名字:归真大法。
是赵允平前几年花费大量金银人脉才搞来的,修士以灵气为基,而灵气在这里又是非常稀罕的资源,因此这归真大法其实也算是非常抢手的邪派秘籍,人人唾骂却又人人都想得到。赵允平自然也是其一,只是练了多年也没能练出来,一度以为自己弄来了本赝品,上头一阵子就不再管了。
本着物尽其用,姜邑自然替他学成了,就是学成后一次都没用过。
主要也没想过这术法会派上用场,一来沂周甚至整个大梁就没几个成气候的修士,他们身上那点儿灵气,实在没什么值得觊觎的;二来归真大法和赵允平搜集的其他邪术原理相近,使用后会对自身有所损耗,而从资质平平的修士那里吸来的灵气,可能连身体的那点儿损耗都弥补不了。
第三点则最为重要,姜邑不喜欢丑东西,若是把人吸干了,那被吸的人得丑成什么样儿了?
倒不如老老实实用那些杂七杂八的术法,只要不过度使用,也是一样。
没想到赵允隋是个意外。
在今天贴身搀扶对方之前,姜邑一直当他仅是个资质顶好的修士,身上灵气蓬勃,那也是修为高、接近飞升的原因。
哪晓得他的躯体会如此不凡——体内灵气自行运转,再生般源源不断,完全探不到尽头,充沛到姜邑起初都想直接就着肉咬一口!
咬还是不能咬的,会留下痕迹。
姜邑走的虽不是修仙正途的路子,但灵气这玩意儿没人会嫌多,他现在所修之术缺点明显,肉/体凡胎难以承受其中术法带来的反噬消耗,就像上次出窍一次,就得休息个两天,可若哪天是和邪祟斗上,邪祟可不会给他两天休息时间。
但体内如果能有充足的灵气,这种损耗自然会减轻,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