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狂撩前男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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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个时候接受的心理治疗,总体来说很有效。
他跟那位心理医生虽然认识,但也仅限于认识。
但怀年有些犹豫,毕竟覃舒妄说五年前他是因为要去UASB才和他分开的,现在又要分开……而且他这次的情况和当时不一样,失忆这种事,说不好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全部记起来。
覃舒妄会同意他离开吗?
其实他也挺舍不得的。
他结束手头的项目大约还有一周的时间,怀年打算在这期间再联系联系国内的心理医生再做决定。
到下午的时候,雨势就小了许多。
但这一场雨,连绵下了四天,接着又阴了两天,到了怀年工作最后一天才彻底放晴。
大家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陈工一面感慨终于要结束,一面催着说大伙儿得好好庆祝吃一顿。
“怀工。”
怀年回头笑道:“聚餐的事周总早说过了,好好犒劳大家,到时候我跟您喝两杯。”
陈工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窝,随即又重新架上眼镜:“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这两个月好多事都是怀年抢着做,总说他年轻,有力气也有精力。
“怎么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没事吧?”陈工又问。
“没事。”怀年按了按太阳穴,“可能没睡好,有些头疼。”
“要不你先休息,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的事让下面的人做就行。”陈工给怀年倒了杯水。
怀年道谢,喝了两口:“马上就好了,都到这份上了,好好收尾吧。”
陈工“啧”了声,他从业三十多年,合作过不少人,但怀年是他合作过最舒服最安心的人。
两人聊了两句,继续手上的工作。
下午三点多,怀年结束最后的工作,他连工作服都没换下,去了趟洗手间。
他洗了把冷水脸,往洗手台撑了片刻,头疼并没有缓解,好像早上起床就开始疼,从最初只是隐约有些胀痛,到现在似乎在越来越严重。怀年摸了摸额头,没发烧,但他这两天也没纠结失忆的事。
怀年抿住唇,低头闭目了片刻。
他还是给覃舒妄打了通电话。
覃舒妄此刻正在满菜场逛,他知道怀年今天结束长达两个月的D检,一早就说晚上给怀年做一大桌好吃的庆祝他的第一次D检顺利完成。
接到怀年电话时,覃舒妄正在挑虾,知道怀年喜欢吃沼虾和基围虾,打算都买一些:“基围虾就简单白灼,沼虾给你做蒜蓉粉丝虾,怎么样?”
怀年笑起来:“好啊,听着就很好吃。”
那边传来覃舒妄问价付钱的声音,他又问:“你工作结束了?”
“嗯。”怀年扶着额头,“妄哥,你能不能现在来接我下,我有点头疼,想早点走。”他们是跟大巴来的机场,回去也得等所有人一起上大巴再走。
覃舒妄的声音倏地变了:“你……你就在原地待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怀年环顾了下四周,有点想笑,总不能待在厕所不动。但他没提这茬:“你慢点开,注意安全,我也不是很严重,我就是想回家睡觉。”
收线后,怀年又洗了把冷水脸,扶着洗手台缓了缓,这才从洗手间出来。
他刚出去,就听人叫他“怀工”。
怀年抬头,一抹瘦高身影朝他飞奔而来。
怀年有些意外:“大力?”
寻嘉似乎比之前瘦了些,不过精神看起来很好,脸上始终挂着笑。
“我跟孟哥他们来机场送零件,维修区好大啊,我没找着你,后来陈工说你来洗手间了,我就来找你。”
怀年失笑:“你找我干什么?”
“想跟你说声谢谢啊。”寻嘉一脸认真,“所有关心我的人,我都要说声谢谢的。”
怀年笑得不行:“就因为这?你还特意找来厕所啊。我也没做什么……”
“你在群里问了好几次我的情况,孟哥都告诉我了,而且你也给我发了信息。”寻嘉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手机没什么电,为了省电都没回复你们,但我后来认认真真回复了!”
“嗯,我看到了。”怀年和他一起往回走,“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的?”
寻嘉道:“都半个多月了,主要是你在机场,也没去厂区看看。哦,我没事,江医生还在家里休息,不过他也没事了,我就是担心他没恢复好,想让他继续养养身体。”
“还没恭喜你们修成正果了。”怀年往寻嘉背上拍了拍。
寻嘉不好意思挠挠头:“还、还没修成呢,差那么一点,要是地震没震坏我的床的话,我们就成功了。”
他解释得认真,怀年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再没有人比寻嘉还直还实诚了!
不过……
“地震震坏你的床是怎么回事?”怀年实在好奇。
寻嘉就解释说:“那天吃好晚饭了,我和江医生就那个想睡觉,结果床突然塌了,我刚开始还以为我俩动静太大,我乡下的床板质量不行呢,后来才发现是地震了。”
再后来的事怀年也听说过,寻嘉他们村子里不少人被压在废墟下没跑出来,那天晚上,所有的电力、通讯全部中断,通往他们那个山村的桥梁坍塌,隧道被堵,他们是靠自己活下来的,那其中的艰险辛苦就不必再问了。
怀年笑笑:“没事,来日方长,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好好的。”
寻嘉这会高兴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怀工,我请你吃饭吧。”
怀年诧异:“嗯?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不是突然,我很早就想请你吃饭了!”寻嘉有点兴奋,“要不是你当初让我去口腔医院看牙齿,我和江医生还没见上呢!可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了啊。”
原来是这事。
“用不着,你不是还送我酒吧打折券了吗?”
“那个券我拿是免费的,所以我想好好请你吃顿饭。”
怀年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拒绝他的好意:“那我找个时间。”
“好呀!”寻嘉特别高兴,“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等你定下时间,我就好好准备着。”
“你做菜啊?”
“当然我做,你到时候去我们家,江医生可喜欢吃我做的菜了!”小孩儿还有些得意。
怀年应声,问他:“你现在要回厂区吗?”
寻嘉道:“我们不用回去了,等下跟着你们大巴回市区。”
大巴现在还不走,怀年的工作完成,但还有一些工人在收尾。怀年便提议找个地方坐坐,喝点东西。
寻嘉问:“怀工是想喝咖啡吗?”
其实喝什么不重要,怀年就是想坐一下,他的头不仅疼,现在还伴有一些轻微的眩晕。
寻嘉看出他的异常:“怀工,你是累着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他后面半句话听在怀年耳朵里,像是掺杂着一些嗡嗡声,怀年努力想要听清寻嘉的话,他突然开始耳鸣。
“怀工?”
寻嘉大步走到他面前。
怀年的视线有些模糊,就看到那张脸在他面前晃,隔了两秒,怀年才意识到晃动的不是寻嘉,是他自己。他刚伸出手想抓住寻嘉的手臂,却抓了个空。
寻嘉慢了半拍就见面前的人像是被瞬间抽光了力气,重重摔在了地上。
…
不知道隔了多久,怀年的意识才稍微回笼了些。
眼皮沉得他根本没办法睁开,头依旧疼得要命,他恍惚听到有人在周围说话。
好像是妈妈徐雅兰的声音:“小简,你也糊涂吗?”
“干妈,怀年他知道的……”
知道什么?
后来又有谁在说话,怀年的意识开始涣散,渐渐又听不清楚。
这么恍恍惚惚又浑浑噩噩,仿佛隔了十分漫长的时间,怀年的意识逐渐清晰,他闻到了漂浮在空气里消毒水味道,右手那种冰冷感也很熟悉,是打着点滴的冷。
怀年试着撑了撑眼皮,然后看到床前趴着模糊的身影。
片刻之后,视线缓缓聚焦,他有些诧异:“妈。”
“年年!”徐雅兰忙俯身过来,她的两只眼睛红肿得厉害,明显是哭过,“你感觉怎么样?你吓死妈妈了!”
她说着又要哭。
怀年摸了摸她的脸:“就是累的,没事,而且我马上能休假了,别哭了。”
徐雅兰哪里管得住眼泪,哽咽道:“什么累的?你是不是摔到头了?什么时候摔的?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呢?”
怀年有点懵,环顾四周,发现病房里只有徐雅兰在。
“覃舒妄呢?”他问。
徐雅兰微噎,她明显有些排斥。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周简和怀储洋一前一后进来,周简手里还拎着两只保温桶。怀储洋去周简租的房子里准备吃的,是周简送他过去的。
“醒了?”怀储洋大步走到床前,问徐雅兰,“让医生来检查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徐雅兰摇头。
怀年没管他们,看向周简:“覃舒妄呢?”
周简把保温桶放下说:“在楼下。”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眼徐雅兰,又说,“他一整晚都在。”
不必多问,怀年也猜出怎么回事了。
“你打电话给他,让他上来。”
周简径直拿出手机。
“不许打!”徐雅兰气愤道,“你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要不是他,你根本不会耽误时间……”
“妈。”怀年打断她的话,他咬牙撑坐起来,“您不让周简打电话,那我下楼?”他说着要去拔手上的点滴。
徐雅兰吓得惊叫起来,还是怀储洋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周简也被怀年吓到了:“你别乱来!电话我打就是了!”他忙翻着号码出去打电话。
怀储洋安慰着徐雅兰说了几句话,徐雅兰看起来很不乐意,但面对怀年这样又不好再说什么。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怀年支着身体勉强坐着:“你们夫妻几十年也吵过架,哪对夫妻不吵架啊,妈?但爸对您好吗?吵架也不代表两个人感情不好吧?覃舒妄对我也很好,特别好,你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来没在你们面前说过。我为什么藏着掖着,不透露一点我和他之间的事给你们,您肯定是知道原因的。”他下意识看了眼病房外的周简。
徐雅兰红着眼睛很是不甘心:“小简不好吗?”
“好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怀年蹙眉缓了缓,“妈,不要因为你们的执拗让我和周简之间变得尴尬。”
怀储洋拦着徐雅兰:“现在不说这些事了,年年,你先躺下。”
怀年勉强道:“我等等覃舒妄。”
覃舒妄是一路跑着来的,他推开病房门看见怀储洋夫妇都在,先是愣了下。
怀年朝他伸手,覃舒妄快步走到床边就抱了过来。
怀年感觉绷着的一口气松了,整个人也没什么力气,他问:“昨天你去接我了吗?”
“我去了,挂了电话我就去接你了。”覃舒妄的声音有点哑,“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救护车从机场离开,我当时心里慌得很,就给你打电话,是急救人员接的电话,我马上就掉头了,一路跟着救护车到医院的。”
怀年嗤笑:“哦,你昨晚的虾做了吗?不会又是你跟周简吃的吧?”
覃舒妄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没,等你出院再给你做。”
他当时接了电话走得急,那两袋虾根本没拿,都在那家海鲜摊上。
周简出去把主治医生叫了来。
医护人员围着怀年一通检查。
“出血点虽然止住了,但颅压还是很高,点滴的效果并不明显。”主治医生的神情有点严肃。
覃舒妄握着怀年的手下意识收紧。
怀年倒是还算平静:“什么出血点?”
周简道:“原先那块淤血边上有个新的出血点,你是不是撞到哪了?”
覃舒妄垂目看过来。
怀年想了想,那只有前天从机场回城路上,当时大巴疾驰在机场高速,怀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后来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变道,怀年是靠窗的座位,头就直接撞到了车窗上。后来他问了没睡觉的同事才知道是一辆小车强行变道,大巴为了避免撞上才急刹变道的。
当时他没觉得什么,就是磕到的地方有点疼,但他揉了会儿就没事了,所以就没在意。
徐雅兰又气又急:“段主任不是交代过,一定要小心,万一撞到哪千万不要大意,你怎么就忘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怀储洋一面安慰妻子,一面问医生,“必须要手术吗?”
“颅压降不下去,就会很危险,很可能会引起脑疝。目前看来,手术是最佳治疗方案。”主治医生翻阅着检查报告,“你们可以先商量一下。”
怀储洋和徐雅兰商量后,打算去主治医生办公室好好询问下。
“我过去看看。”周简也跟着出去了。
怀年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些,他轻轻捏着覃舒妄的手骨:“我妈态度不好,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别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覃舒妄搬来凳子坐在病床边,心疼问,“头是不是还疼?”
怀年说了句“疼”,覃舒妄的眼睛倏地红了整圈。
怀年望着他笑:“你可别在这里哭,我丢不起这个人。”
覃舒妄抓起他的手置于唇边吻了吻,懊悔道:“我应该每天都去接你的。”
怀年嗤的笑:“别发神经,你没有自己的空间了吗?成天就围着我转?而且那辆车能插到大巴前面,就不能往你的车前面插了?”
“年年……”
怀年打断他:“饿了。”他指了指床头柜的吃的,“先让我吃饱你再来伤春悲秋。”
其实怀年头疼得很,根本没什么胃口,但他看着覃舒妄立起床桌,认真地摆好菜,坐下来一口一口喂他,他又觉得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一会你回趟家。”
“我不……”
“好歹把自己捯饬捯饬啊,第一次见我爸妈,你就这副胡子拉渣的样子,也太不讲究了。回去换身衣服,晚上来陪夜。”
覃舒妄这才点头:“你晚上想吃什么?”
怀年想也没想说:“吃虾吧,白灼大虾,蒜蓉粉丝大虾。”
覃舒妄温声道:“虾是发物,你现在不能吃。”
怀年叹息:“住院就很烦。”
覃舒妄心软得想现在就把怀年带回家,但他知道不可以。
…
怀储洋夫妇和周简差不多隔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现在怀年的病情更重要,也就没人纠结覃舒妄的事了。
“我们跟医生谈过了,他还是觉得手术最保险。”怀储洋轻轻搂着徐雅兰的肩膀安慰,看着怀年道,“但我和你妈妈觉得不太放心你在这里手术,杭城那边的脑外科在国内是排的上号的,最关键的是段主任很了解你的病情,我们想把你转去杭城。年年,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说这话的时候,扫了覃舒妄一眼。
覃舒妄忍不住问:“他现在颅压降不下去,转院安全吗?”
徐雅兰的口气有点生硬:“这边的主治医生会想办法把颅压降下来再转院。”这件事他们之前也和医生商量过,如果实在没办法降下来,那就只能在这里手术。
怀储洋还想过让段景淮过来手术,但可惜的是两边医院不是合作关系,没办法进行这种操作。
覃舒妄看向怀年。
怀年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我也比较信任段主任。”感觉到覃舒妄牵着他的手轻微颤了下,他回握过去,“你和我一起去杭城。”
徐雅兰刚想上前说话,却被周简拦住了。
“干妈。”周简将她拉到窗边,“怀年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
徐雅兰有些恨铁不成钢:“小简!你怎么……”
周简拍了拍她的手,没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