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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少帝春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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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记住了,会纳入名录中。”
  太后道:“名录,不过是做做样子。最终还是要瞧这人戴不戴得凤冠。脖子不够硬的,怕是要折在万岁山之下。”
  傅元青躬身道:“臣驽钝,请太后明示。”
  太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打量垂首之人。
  过了一会儿道:“现以后宫凤位,换前朝兵部支持,算不算一笔划算的买卖?”
  傅元青不语。
  太后轻轻叹气:“我听闻傅公公批红之权给了刘玖。东厂大印送与方泾……想必很能体会举步维艰几个字的含义。再过几个月,皇帝弱冠。交还宝玺后,傅公公何去何从?还是早些筹谋。”
  “谢太后教诲。”傅元青说,“容臣思量一二。”
  太后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惠兰来报道:“皇帝来了。”
  还未等她反应,德宝引路,少帝便坐着步辇入了花园。
  少帝身着明黄色衮龙服,头戴网纱抹额,显得精神俊秀,在辇上笑到:“如此好天气,母亲散心,怎不叫上朕?”


第22章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
  “太后与傅元青聊什么?”少帝下了辇后问。
  末了,他瞥了一眼垂首的傅元青。
  “家长里短,后宫琐事而已。”太后回道,“皇帝倒是少见来御花园。”
  “想念太后所以就来了。”少帝上前搀扶她,“朕陪母亲走走。”
  阳光普照,御花园里百花含苞,两位这世间最尊贵的人互相搀扶而行,颇有一番母慈子孝的错觉在其中。行了一会儿,太后道:“皇上年龄不小了,该广纳后宫,多瞧瞧各家各户的女子。若有中心意的,哀家做主便接进来。”
  “儿子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现有司寝四人,足够了。”
  “你年龄小,怎么可能没有心思。”太后叹气,“祖宗江山都系于皇帝一人,倒让你无暇享欲。只是开枝散叶也是皇帝的职责,司寝们是担当不了如此荣宠的。皇帝还应早些选秀纳妃。”
  少帝瞥了后面跟着的傅元青一眼:“原来母后刚才在和傅元青说这个。”
  “正是。”傅元青躬身,“太后正在问询臣。”
  “那有个什么结论吗?”
  太后笑道:“这不是刚说起来,皇帝便来了。”
  少帝表情平静,只点头道:“前朝琐事缠身,朕便回养心殿看奏疏去了。”
  “国事为重。”太后赞许,“皇帝注意身体。”
  “谢母后关爱了。”
  少帝微微行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道:“傅元青,愣着干什么,跟朕回养心殿。”
  “是。”
  傅元青与太后行礼,转身跟随皇帝离开。
  皇帝的步辇走了一阵子,眼瞅着看不到太后等人了,少帝开口道:“方泾!”
  方泾小跑到辇下,躬身道:“奴婢在。”
  “给你们老祖宗把凳杌抬过来。”少帝瞥了一眼左手边的傅元青道,“他腿脚不好,走不得远路。”
  “是。”方泾一溜烟儿的去队伍最后让人抬了凳杌上来,小声说:“干爹,您坐吧,皇上操心您腿脚。”
  傅元青膝盖痛得刺骨,站得久了连手腕关节和肩膀都僵痛,走了这几步路只觉得在刀窟中走一半的痛,如今有凳杌,便不推辞,谢恩后坐上去。
  又走了一阵子,看到了顺德门,少帝挥手让步辇走慢了两分,与傅元青的凳杌平行,问:“权莺什么意思?”
  傅元青抬头,看着左手坐在步辇上的少帝,东侧的光正从他身后勾勒出一个侧影,高高在上的年轻人让他有一种正在远离的错觉。
  “太后操心皇后的人选。”
  “她想选谁?”
  “权悠。”
  傅元青两个字说出来,少帝便笑了:“端的是好心思。她倒是敢想。为了后位她打算付出什么?”
  “兵部尚书在朝堂上对臣的支持。”
  少帝这次更好笑了:“兵部?她也真敢想。家天下家的是赵家的天下,可不是权家的。”
  傅元青沉默。
  “阿父呢,你怎么想?”少帝问。
  傅元青沉吟了一下,在凳杌上回礼道:“陛下年龄到了,若有喜欢的心仪之人,纳入后宫也是囍事一桩。”
  “阿父这就想让朕跟别人结婚了?”
  少帝声音沮丧,还带了点委屈。
  傅元青心便柔软了两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与一心悦之人从此结发白头,应是天下最好的事了。陛下届时便懂了。”
  少帝干笑了一声:“阿父也说是要与心悦之人……”
  “皇后必定是人中龙凤,配得上陛下的,定让陛下欢喜。”
  “可不止是皇后啊,还有妃子啊,嫔妃、美人……后宫要被阿父充盈的满满当当。”少帝说,“那些要入宫的女人,朕都不认识。还得跟她们同寝……一日一个,还得装作喜欢,装作天底下再没谁比做皇帝的日子更愉快。至于朕愿不愿意,想不想要……连阿父都不在乎。”
  “陛下——”
  “哎,阿父也不要朕了。”少帝抚膝长叹,“连致仕的折子都递了上来,要弃朕而去了。”
  少帝说的哀怨,眼眶都红了,委屈落寞的不行,听得傅元青一阵恍惚,仿佛他真的成了逼迫皇帝的恶人。可明明哀怨的应该是那些离家的宫中女子吧?
  “致仕与纳娶怎么能相提并论?”傅元青微微皱眉,“陛下,若要提及前朝,臣便还有谏言。”
  “……阿父要说什么?”
  傅元青道:“天子之职莫大于礼。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皆以礼为纲,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先礼后国,方有率土之滨。故做人臣有做人臣的本分,做国君亦有做国君的职责,诞龙子、立太子、固国本,便是天子之责。”
  傅元青每说一句,少帝的眼神就暗一分。
  “按照你的说法,生孩子是朕的职责……那你呢,应该有个什么本分,遵守何种礼法?”少帝缓缓开口问。
  傅元青一怔,抬头看他。
  少帝面露笑容,瞧不出喜怒。
  傅元青停了凳杌,下杌掖袖拱手道:“禁庭宫奴,不配谈三纲五常、四维五伦。应隶之畜之,驱之训之。”
  “既然如此,这些谏言你就不该说!”少帝沉声道,“那是朝堂上的臣子们劝诫皇帝的话。”
  “臣僭越。”傅元青道,“臣与诸位大臣同朝议事,今陛下垂问不敢不答。”
  少帝沉默了好一会儿,胸口急促喘息,气的眼眶都红了,半天才勉强抑制住怒火。
  周围奴婢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迁怒。
  少帝一拍扶手,沉声道:“都停下来干什么?!赶紧回养心殿!”
  一行人再不敢左顾右盼,手脚麻溜儿的回了养心殿。
  *
  到了养心殿,刚入暖阁,德宝为少帝更衣。
  少帝不耐烦一手挥开,看着傅元青,挑衅一般道:“叫刘玖过来。”
  “啊?”德宝呆滞,瞅瞅傅元青,小声问,“陛下,老祖宗还在这儿呐。”
  都知道刘玖跟老祖宗不对付,皇上这是要干嘛,故意的吗?
  “让你去叫刘玖,你便去。”少帝漠然道,“快去!”
  德宝连忙出门去叫刘玖。
  傅元青躬身道:“陛下歇息会儿吧,待刘玖来了,便要处理国事,臣便回司礼监——”
  “阿父去见太后倒是勤快,来见朕只一面就要走了?”少帝问。
  傅元青一愣,按照以往的习惯,少帝总是将他支的能有多远是多远,这两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忘了。
  他思索了一下,提醒道:“臣在怕是不方便。”
  “德宝字写的太难看。”少帝嘴硬,“阿父留下伺候笔墨。”
  正往西厂去的德宝连打了好几个莫名的喷嚏。
  *
  从御马监值房来养心殿,比从司礼监过来远多了,得两炷香的时辰,德宝已经退下,其余人不敢在里面伺候,怕引火烧身,找了由头就退了出去。
  傅元青看了看天色,已快到中午。
  依稀记起陈景还在掌印值房内歇息。
  想了一会儿,瞧少帝正在翻阅奏疏,推到暖阁门口,掀开帘子对方泾道:“方泾,你安排人做了吃食送去我住所。莫让陈景中午饿了。”
  方泾呆滞:“啊?啊?……陈、陈景?”
  “他一个正常男子在宫内行走不便,定不敢出门觅食。”说完这话,傅元青想了想,“待他吃了饭,你待他去内书堂,就说是我说的,给他套笔墨习字。待陛下这边宽松了,我过去看他。”
  “干、干爹……您圣上跟前儿伺候,就少操点儿个别的心吧。”
  傅元青还待再说什么,就听见养生堂内少帝声音传来:“阿父在外间说什么?”
  傅元青小声道:“快去!”
  这才放下帘子入内。
  少帝在里面盘腿坐在炕上,翻着书,淡淡道:“养心殿伺候皇帝还尽心,还操心那个陈景。”
  “未谢过陛下恩赐。”傅元青说,“我替陈景谢主隆恩。”
  少帝喝了口茶道:“阿父坐吧。知道你站不久。”
  傅元青谢了恩,便有小太监拿着凳子过来,他在下首坐下瞧少帝看书。
  “朕阅《礼仪志》。”少帝道,“书云:肆觐之礼立,则朝庭尊;郊庙之礼立,则心情肃;冠婚之礼立,则长幼序;丧祭之礼立,则孝慈著;搜狩之礼立,则军旅振;享宴之礼立,则君臣笃。阿父,这边是天子之职莫大于礼吧?”
  “陛下聪慧。”傅元青拱手道,“应知婚礼亦是礼中之重。”
  少帝一笑,似不经意一般,把桌上的那杯茶推到他的面前:“阿父饮吧。”
  傅元青犹豫了一下,端起那杯天子饮过的茶,谢恩饮之。
  外面廊间的鹦鹉叫了,花香随风飘入。
  桌上那杯茶上,热气淼淼。
  记忆中,依稀有那么些日子,那是他还不懂礼,于是便会与阿父同饮一碗茶,与他同寝同起。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
  以礼为国。
  以礼为纲。
  三纲五常、四维五伦……
  “主子爷,刘玖到了。”德宝在外间说。
  “阿父引他去暖阁。”少帝道。
  傅元青起身出了养心堂。
  独坐堂内的少帝,在光阴交错中,表情暧昧不明,过了片刻,他缓缓撕碎了手里那本《礼仪志》。
  若这礼,囚了人心,捆了手脚。
  便合该礼崩乐坏,瓦釜雷鸣。


第23章 权柄交换
  刘玖带着一沓今日已批红的奏疏入了暖阁,待少帝入内后,跪地叩首,笑着说:“主子,今日内阁票拟已经送过来了。一些琐事儿奴婢便已做了批红。剩余的都在此处请您过目。”
  少帝随便找了两本翻开,然后看了眼傅元青:“都是参你的,阿父怎么看?”
  傅元青在案边坐着伺候笔墨,也不生气,只嗯了一声:“臣被奏参,不稀奇。”
  “主子,原本是没这么多折子的。今儿老祖宗在皇极门前大闹朝会,说要查六部、六科、各衙门,才能提审候兴海……不止如此,还说要停恩选、改科举。把师老大人气得昏厥。犯了众怒了。”刘玖道。
  少帝手一顿,看傅元青,也不惊讶,问:“阿父要停恩选?”
  “是。”
  “恩选三百年,阿父说停就停?”
  “恩选两年一届,各地衙门、世家、贵族选拔有才之人,报吏部,由吏部考察后供给朝廷差遣。大端初建时人才匮乏,时常有县衙十座空九的情况。才有了恩选一门,为的是直选青年俊才。”傅元青道,“可开朝三百年,朝廷人员冗余,多有尸位素餐之徒。恩选又有人情往来,极为偏颇。再观科举,先有童试,接着是院试、乡试、会试……才能到殿试。层层选拔,主考官多人,又以八股文固之。人为左右的可能便小了。自有优秀之人供给国家所用。乃是正途。”
  傅元青侃侃而谈时,少帝在龙椅上靠着隐垫笑着瞧他。
  刘玖争道:“傅元青,你这是大逆不道,败坏祖宗规矩!你不上奏疏请示主子便打算武断专行!”
  傅元青站起来躬身道:“今日御门本就是要奏请此事,没料陛下未曾上朝。”
  “候兴海贪墨案如是,恩选并科举也是!傅元青,你起得什么心思!是不是还打算回头写了圣旨自己盖印!”刘玖还在旁叫嚣。
  傅元青已经从怀里掏出朝会时那奏疏,双手奉于龙案上。
  少帝拿起来,仔细翻阅看了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立春那天说的退隐奏疏。
  他问:“阿父这是要请旨?彻查朝野,停办恩选。”
  “是。”
  “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阿父要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前程。”少帝劝他,“更况且,十六宝玺都还在你司礼监。原本朕同意与否,都做不得数。”
  傅元青抬头,反而微微笑了:“民为天,社稷亦重。傅元青的名声算得了什么。陛下能领会臣的苦心已感恩不尽。”
  少帝提笔批红后把奏疏递给他:“阿父自己拿回去敲章吧。”
  他语气轻飘,仿佛傅元青要敲得章不是国之重器,而是孩童们嬉闹的玩意儿。
  这一过场看呆了刘玖。
  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主、主子……您、您可千万不能被傅元青胁迫呀。前朝的清流们都盼着为您出头呢。”
  少帝看他笑了笑:“先帝托孤,朕未弱冠。前朝之事本就交由内阁与司礼监共管。这明明是先帝的意思,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讲究的话呢?”
  刘玖忽然意识到,自己拿的批红之权,似乎有些荒唐。
  只要玉玺还在傅元青手里,批红便只是个笑话。
  “是、是奴婢失言。主子恕罪。”他连忙改口,挤出个笑脸,“老祖宗别介怀。”
  “朕今儿让你过来,是有其他事。”少帝道,“天下五军调动大权,共计一块兵符。半块儿在兵部,半块儿在御马监。你是御马监掌印,兵符带着吗?”
  “一直贴身带着,稳妥保管。”
  “嗯。拿出来吧。”少帝伸手。
  刘玖茫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匣子,机关一开,里面是半块儿兵符,他双手呈上去,少帝便把这天下百万大军调遣的权柄拿走了。
  “刘玖,替朕拟旨。”少帝接着说。
  “是。”
  “命甘肃总兵杨凌雪即刻回京,撅升五军都督府兵马大都督一职,加封太子太保,上朝议事,控京畿卫戍部队,监管御马监,与兵部共掌兵柄。”
  他说完这话,不光是刘玖愣了。
  连傅元青都一阵恍惚。
  少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雷霆万钧。
  提升杨凌雪为大端所有部队的总元帅,又加封宫保【注1】。已经是大端朝以来兵权最大之人。资历虽浅,却已经可以与权鸾并驾齐驱。
  与此同时,夺了御马监兵符,直接将御马监之权减少为宫内禁军。刘玖本身就是太后身前红人。
  联想到早晨太后拉拢自己的话——傅元青几乎可以笃定,少帝是为了与权家抗争才使出这么一招。
  上一刻还趾高气昂的刘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问:“主、主子……您这是……”
  少帝倒似乎无所谓,笑了笑:“批红之权哪里那么好拿。还是说,有了批红之权,你就以为朕要任命谁,还需听你的意思?”
  刘玖浑身一个激灵,叩首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拟了旨,司礼监老祖宗这边不知道肯不肯盖印呐?”
  此时的老祖宗倒是配合,掖手垂目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朝廷也是陛下的朝廷。陛下有旨,做奴婢的哪敢不从。”
  ——刚是谁还振振有词说民为重,社稷亦重!这会儿就家天下了?放屁吧?身为堂堂司礼监掌印,一点脸也不要?果然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个没脸没皮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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