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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哥哥是早死反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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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时都是急速大步,没有一点老人的样子。
  茵茵的谈兴已经上来,生气,向婵婵控诉,“爷爷甚至没有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骗小孩呢!”
  婵婵吃着小甜饼点头,眼睛还留在哥哥给她画的小漫画书上。长公主也津津有味地看着,看完一页就等一等婵婵,等婵婵去咬小甜饼了,她翻下一页。
  婵婵咬下来一口小甜饼,听茵茵说一会话,再去看一看漫画,吃完小甜饼时,她也困了,趴在哥哥的怀里睡觉。
  她长大了一点点,小身板结实了一点点。不生病的时候,她的睡眠质量超好,脸蛋粉嘟,轻易吵不醒。身体不舒服时,她的睡眠质量更好,谁叫都叫不醒,一直到病好。刚开会时还吓到了哥哥,现在半夜发烧,哥哥都不慌了,有条有序地给她降温喂药。
  婵婵睡觉时,长公主一口气看完了漫画,抓耳挠腮地想要看接下来的情节,向自个驸马撒娇去了。
  茵茵在婵婵困倦地找哥哥时,就关上了小喇叭,和长公主一块看漫画。长公主看完了,她也跟着看完了,长公主去撒娇,她眼巴巴地等着。
  小太子:“姑姑撒娇也没有用的,婵婵哥哥忙着用羊毛线织小白兔毛衣。”
  婵婵哥哥画漫画时,他在一旁写李先生布置的作业,在画纸装订成画本前他就已经在写作业的闲暇之余看完了。姑姑才第一天,他已经被吊七天了。婵婵哥哥画漫画的参考书,他都看了一遍,还是猜不到故事的走向。
  格依是一个人懒脑子明白的小女孩,“婵婵哥哥等婵婵快看完时才会画,话本是婵婵哥哥给婵婵的,咱们都是顺带的,催婵婵哥哥不如催婵婵快快看。”
  茵茵:“不行,婵婵要多睡觉。 ”
  格依:“只要你少说话,婵婵就能快快看完。”
  全丞和井象点头,小皇女也为了漫画站格依。
  茵茵才不听他们,她想说话就说话,她只听婵婵。
  “婵婵哥哥真好。”格依又一次羡慕,她哥哥只会骂她小懒蛋。
  茵茵:“我哥哥也好。”
  逃灾时,没有哥哥,她和爷爷等不到婵婵。哥哥为了种好土疙瘩,落在车尾沤肥,天天臭烘烘的。被路过的人嫌弃咒骂,哥哥也不放弃。婵婵都说她哥哥了不起。
  小皇女:“我哥哥不行。”
  自始至终都在车板上却被妹妹视而不见的项良:……
  他,不难过,习惯了。
  哥哥间的攀比,他妹妹从没赢过。
  茵茵的账本上还有几百车的羊毛呢,她义正言辞地纠正湘湘的不正确认知,“你哥哥很行。”
  兄妹俩同时猛抬头,一模一样的震惊。
  小皇女:“你看,我哥自己都不相信。”
  项良相信自己很行!他震惊茵茵竟然是他的知音!
  妹妹间的攀比,他又输了!
  全天下的妹妹都比他的妹妹好!
  茵茵看过来。
  妹妹也看过来了——
  项良在妹妹的凝视下弱弱地点头,“与你们的哥哥比,我娇气,没毅力。”
  茵茵再想一想几百头的羊,“你哥哥能言善辩有谋略。”
  小皇女:“有那么点,不多。”
  茵茵和妹妹再次看向了他,项良假笑:“论能言善辩,我不如茵茵,论谋略,我不如茵茵爷爷。”
  茵茵:“你哥哥确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项良:呜——
  小皇女使劲想了想,“我哥哥也有其他人比不上的。”
  嗯?
  项良惊喜。
  小皇女:“论使坏,没人能赢他。”


第58章 
  曼曼青绿; 腾腾飞蹄。
  阴影随着太阳无处不在,宁静的北海草原部落也有他们畏惧的牧贼,他们抢夺小部落的牛马和女人。
  牧贼拦住了白绒绒的羊毛车队。
  穆大林拿出格依部落的信物; 他们大笑; “格依部落族长来了; 也得跪在我们马前。”
  这句话触怒了格依; 她终于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了,“你们的头儿是谁?出来!”
  “你们的头儿是你这个女娃子; 哈哈哈。”毫无掩饰的嘲笑声让格依冷了脸; “我记住了你们的脸; 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像挨打的老鼠无处藏身!”
  怒气爆发了格依的勤快; 她转身回车厢; 拿出笔纸; 飞快地画所有牧贼的脸和他们的马。这需要一段时间; 外面的对峙还在继续。
  能用言语吓退对方; 穆大林不想打起来,灾民多; 货物重,代价太大。
  格依部落的信物被他们无视,他再拿出北海中心城的皇子令牌。
  “哈哈哈,你们在玩什么过家家?这是什么玩意?女皇令牌吗?你们弄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哈哈哈哈; 你们好搞笑。”
  整理衣摆准备威风凛凛出车厢的井象; 怒了。他一脚踹开门帘; 怒气腾腾地走出来; “你们是什么品种的牧贼!脑袋还不如你们坐下的好马!皇子令牌都不认识,你们混什么黑!”
  茵茵:哇哦; 湘湘哥哥编的骂人语录用上了。
  牧贼头警觉地骑马上前,他没见过什么皇子令牌,但他会看人,一眼看过去就知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牧贼头凝神认真看了井象两眼,点了点头。
  这是个能得罪的。
  刚刚压下的嘲笑声猛然爆发,牧贼戏谑:“那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宝宝说自己是北海中心城公主,我们还信,你这个黑黢黢的小黑狗装什么皇子。”
  牧贼把两面派表现的淋漓尽致,不喜欢的是小娃子和小黑狗,喜欢的就是小宝宝了。
  婵婵歪歪头,看看指向她的手指头,捧脸照铜镜。
  原来她脱了病恹恹的早夭模样,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娃娃。
  理所当然的,她哥哥那么美,美人的妹妹也是小美人~
  井象也忍不住跟着牧贼的指头看向了婵婵,怒气如被主人塞了一个大骨头的炸毛狗,没了。
  他承认,被小白兔布偶包围的婵婵可爱无敌。
  牧贼不认识皇子令牌,穆大林不抱希望地拿出全丞的黑石珠,据说是全摩多部落看好的下一届族长之一。
  牧贼无视格依部落信物,不认识皇子令牌,也不信穆大林拿出来的是全摩多部落的黑石珠。
  全丞抽出他的刀,走出车厢,站到婵婵身前,面无表情,只一个字,“来战!”
  来挑衅他的全摩多部落候选人都死在他的这把刀下,他便是全摩多部落的下一届族长,全摩多部落的尊严不容挑衅。
  全摩多部落的剽悍凛威,全丞都有。牧贼头皱眉。这一次他终于后知后觉到眼前这个队伍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全摩多部落的人绝不会拿黑石珠开玩笑,眼前提刀的小孩是全摩多部落族长候选人,同时也意味他刚看见的格依部落信物和皇子令牌是真的。
  想明白的牧贼头:……
  我的神呀!!
  怎么办??
  “全杀了!毁尸灭——”
  牧贼头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道金光,脖子血管破裂,摔下马背,两眼惊恐,死不瞑目。
  金奴收回金蟒鞭,不沾一滴血。
  穆月抱妹妹回车厢,放下车帘,捂住妹妹的耳朵,他的耳朵也被一双热乎乎的小手捂住了。
  秃鹫覆尸,红土肥草。
  白绒绒的车队被染红,不知是夕阳的红光,还是手无寸铁的红血。
  茵茵用力擦掉泪,藏起浸血的账本,在新账本上重新写下一个个让她陌生又难过的数字。
  “婵婵,你说的对,兵器和粮食一样重要,到了北疆,我们只留一年吃食,全换兵器。”
  “嗯。”
  “婵婵,你们第一次来北疆时,是不是……”茵茵哽咽了一下,没有问出口,想起了五彩土不远处的石碑,太多的人死于此路,只能刻下一个苍白的数字。当时她不知此数字下的惨痛,此时才知。
  在危险面前,他们只能优先保护他们从汴都带过来的匠人们。
  所有的取舍,残忍,无奈。
  茵茵病了一场,病好后跟着金奴学武。
  痛,成长,改变,似乎总是息息相关。
  它们不需要人去感激,只让人刻骨铭心。
  格依是北海草原人,她无法共情,她不曾多看车队后面的灾民一眼,他们的死活与她无关。井象和全丞也是如此。但他们理解茵茵的难过,所以安安静静的,不多言。
  茵茵哭的时候,他们以为婵婵会哭,婵婵没有哭。茵茵生病的时候,他们也以为婵婵会生病,婵婵没有生病。
  “为什么?”
  他们不理解。
  他们知晓那些灾民都是婵婵想救所以救回来的,婵婵应该比茵茵更伤心的。
  小皇女穿上哥哥花钱委托婵婵哥哥给她织的大丑兔毛衣,再戴上大丑兔帽子,拉下大丑兔的长耳朵,捂住耳朵,躺下睡觉。
  格依推推小皇女:“一只烤全羊。”
  “周围都是黑暗,鬼怪狰狞,妖魔乱舞,只有一个烛光小屋在不远处。”小皇女睁眼,眼眸深处是鲸鸣,“不能想,不能回头,眼睛只能看着烛光小屋才能走下去。”
  小皇女闭眼,声音低沉:“你们太幸福了。”
  也许只有她能感同身受。
  血腥腐臭中,被爱包围,不甘被满地的血污染,固执地不去看不去想,要发光,发出炽热的光,温暖所有的爱。
  “北疆埋着许多的墓碑,丧在无声无息的雪夜里,都是婵婵的家人。”
  “婵婵看了太多的死,她不能去想。”
  “不是没有勇气,是太沉重了,她想多了会死。”
  “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忘记,向前看,去开心,去做所有人的烛光小屋。”
  心跳开始笨重,呼吸逐渐滞涩。
  三人垂下了头,明白了车头累累白骨的重量。
  白骨声叮叮,安魂曲轻妙。
  茵茵扎马步,对着婵婵笑容灿烂,“我会一天比一天厉害。”
  “嗯,明天会更好。”
  格依躺在软被上,侧着脑袋看婵婵。
  她突然明白了婵婵为什么总是说鼓励、夸奖、肯定的话,这些话都带着婵婵最深切的期盼,以前的她不知晓,现在她已发现。
  她也明白了婵婵为什么总是纵容茵茵的聒噪。茵茵现在安静了,没有了叽叽喳喳说不尽的话,她却有些想念了。
  “明天会更好。”格依轻轻地握一握婵婵的手,再戳一戳茵茵的小腿肚,笑容明媚。
  金奴甩鞭驾马,嘴角上扬,“明天会更好。”
  婉娉抬眸,波光涟漪,“明天会更好。”
  穆大林握紧手中的暗红刀柄,“明天会更好。”
  所有的人,抹干了眼泪。
  ——明天会更好!


第59章 
  触不可及; 更要目不转睛。
  一个字,一个字,婵婵慢慢地写下她曾经的生活。
  不是婵婵需要; 是藏下焦躁的茵茵需要; 是伪装清醒的姨姨需要; 是入骨自轻的金奴需要; 是心埋愤怒的湘湘需要,是所有人需要。
  世间的人; 不该麻木地活着。
  他们吃苦耐劳; 节俭朴素; 善良可爱。
  他们应该有光。
  茵茵趴在婵婵旁边; 一个字一个字; 一句话一句话; 小心翼翼; 反反复复地看。
  她一动不动; 清浅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变重。
  婵婵写累了,茵茵握住婵婵的手; 轻轻地揉。湘湘捏碎小甜饼,喂给婵婵。婵婵靠在哥哥怀里,眼睛困倦地闭上,偶尔嘴巴动一下,很努力地吃饭了; 还是没有吃完一个小甜饼。
  茵茵洗干净手; 又用三个手帕依次擦手; 这才捧出婵婵写的书给井象和项良抄写。
  井象:“北疆粮食可以有这么高的产量吗?”
  项良:“没有。”
  茵茵:“我哥哥说; 可以。”
  井象和项良点头,茵茵哥哥提高了车队栽种土疙瘩的成活率和产量; 他的话有说服力。
  井象:“收集闪电发光?这不是仙术吗?”
  项良:“我当过一段时间的方士,信我,他们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只有婵婵一个是真的。”
  茵茵:“婵婵说她不是神仙,就像湘湘天生力气大,有人天生看得远,她听到的声音多一些而已。”
  井象和项良看向茵茵,“婵婵说服你了吗?”
  茵茵诚实摇头。
  茵茵坚持:“这不是一本神书,上面写都可以实现。”
  井象:“闪电怎么收集,怎么发光?”
  茵茵:“巨墨爷爷说可以。”
  井象和项良都来找巨墨求证。巨墨不紧不慢地喝一口紫红茶,“能,我认识一个机关疯子,他收集大自然的力量,造了许多奇诡机关。”
  茵茵迫不及待:“可以找到他吗?”
  巨墨:“能找到他的山,找不到他的人。他独居山上,山脚遍布机关,闯山的人都死在了这里。”
  茵茵执着:“你能找到他吗?”
  巨墨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和他有些交情,能找到他,却也难说服他下山。”
  茵茵慎重地拿出婵婵还没有写完的仅仅只有五页的《好好活》,“如果给他看这个呢?”这是茵茵知道的最后力量的东西,所有人看完这本书更有力量了,她也是,“看完这个,他就知道咱们北疆会慢慢地变成什么模样了,没有人不喜欢的。”
  巨墨大笑:“还是茵茵的小脑瓜转得快,我这就给他写信。”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手没闲着,脑子也没闲着,他争取在他闭眼前做出《好好活》里轻描淡写的的一样武器,没空去亲自请那老疯子,也不用他请,那老疯子看见了这些畅想舍了自由也要来。
  《好好活》没有技术说明书,只有婵婵前一世的日常认知,零零碎碎,想起什么便写什么。她写下了她的一日三餐,她出门时选择的交通工具,她读过的杂七杂八内容的书,皆是最平常不过的日常。
  婵婵写的手稿在哥哥手里,其他人看的都是婉娉润色过的,婵婵在小本上写的《婵婵日记》也被婉娉换成了《好好活》。凡是写在纸上的,婉娉都会异常的谨慎。婵婵在外人还是他们强推出来安定人心的吉祥物。若是婵婵的神异通过文字传了出去,许多的脏东西就要粘过来了。她的祖父颇有名声,外人眼中家学渊源的她,可为婵婵的文字多一层保护。
  项良:“我现在名不经传,以后好赖是个旁人不敢看轻的人物,把我的名字加上,说不定以后我能蹭着这本书名垂青史。”
  爻道长也让婉娉加上了他的名字。如此,这本书蕴含的突兀思想不会危险到婵婵身上了。他们一个女疯子,一个坏秧子,一个道长,有这般“荒谬”的假想世界不足为奇。
  项良:“她承认她是女疯子,我没承认我是坏秧子呀,你们不能这么想我。我允许你们在我老时说我老奸巨猾,不许在我风华正茂的时候说我是坏秧子。”
  搭理他的只有天天数羊毛车的茵茵:“我们没喊你坏秧子呀。”
  项良:“你们是这么想的!”
  茵茵哄他:“我们没有这么想你,在我们心里,你言必行行必果,是个可靠稳重的人。”
  项良心里美了,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鼓励茵茵继续说。
  茵茵只哄了这么一句,去找婵婵哥哥了。她想把羊毛都织成有好看图案的羊毛衣卖出去。羊毛衣很暖和,他们还穿不起。把羊毛衣换成廉价的冬衣,才能让北疆的每个人不惧冬日出行。
  项良亦步亦趋地跟着茵茵,“你从早忙到晚,不歇歇?”
  “不是只有我,每个人都在忙。”
  “瞎忙。”
  茵茵停步,仰头看项良,认真:“我们都想好好活着。”
  茵茵走了两步,越想越生气,扭头气冲冲:“你不懂我们为了活着有多努力,每天能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睁开眼睛有多感激昨日的勤劳。”
  项良一脸无辜,他每天也很努力很勤快地活着,他怎么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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