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人生之快穿之旅-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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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杖杀的还有永泰郡主的骏马,第二日,永泰郡主死于难产。
杖杀,是唐朝极为普遍的刑罚,先在罪犯腹部刺一刀,然后再执杖刑,重杖打死。杖刑需褪下下裳,露出臀部,所以,杖杀是个既痛苦又屈辱的死法。
李重润作为皇孙,居然落了个如此的死法,让所有人唏嘘不已。
如果说沈梦昔对于李弘、李贤的死,还存着疑虑,认为是后世刻意将武帝塑造成一个狠辣无情的女帝的话,这次李重润的死,让她相信了,武帝已完全忘记自己是个母亲,是个祖母。她的大脑里充斥的,满满都是长生和皇权,她的心里只有膨胀的她自己,再无空隙容纳任何一人了。
以武帝的性格,根本不会倾慕懦弱无能的高宗,他,只是她生存和掌权的一个依傍而已,后来高宗竟与她的姐姐韩国夫人和外甥女贺兰夫人私通,更让她痛恨不已,设计杀死那对母女,帝后的关系也陷入僵局。
武帝继而对于子女,也生不出多少怜爱之情。四个儿子,性格像她的成为她的绊脚石,像他的又让她见了就厌烦。
李显接连内失去一子一女,如惊弓之鸟,缩在东宫,连大声哭都不敢,夜晚,风吹动窗棂,树影映在窗纱上,都让他大惊失色,惶惶不可终日。
沈梦昔对于李显一家,接触的少,对李显和韦氏也看不上,他们家的孩子们被韦后教导着,对她也不甚亲热。李重润是个英俊少年,很和善、很孝顺,风评一直都很好。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侄子,却因面首诬陷被打杀,沈梦昔心中郁闷,无法消解。
李重润的死,朝中哗然。
更多的人噤若寒蝉。
狄仁杰听闻李重润被下狱之时,心急如焚,当即求见武帝,武帝正在气头上,劝说无效。这是武帝为数不多的,不肯采纳狄仁杰意见的时候。几日后狄仁杰思忖武帝心情平复了,再次求见,武帝竟然再不见他了。
狄仁杰无奈回到狄府,是他力劝武帝立了李显为太子,也暗中布置了拥护李唐的官员进入凤阁,如今不过三年,一切还未成定局,武帝却忽然改变心意,这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但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准备着明日拖着病体再去求见陛下。
结果,不待他进宫,就传出邵王和郡马被杖杀的噩耗。
“杖杀?!”狄仁杰只说出这两个字,就一头栽倒在地,猝不及防中,众人相扶不及,狄仁杰额头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一声。请来医官,说是心疾突发,已无回天之力。
武帝听闻狄仁杰死讯之时,正拿着新鲜出炉的仙丹准备服用,张给使慌慌张张进来了,她还怒斥:“成何体统!”
就见张给使胡乱跪倒,口中不迭地说着:“国老,国老殁了!”
武帝手中仙丹啪的掉落地上,咕噜噜滚到老远。武帝跌坐当地,一语未发,一屋子宫婢吓得伏地不动。
当日,武帝亲临狄府吊唁,看着狄仁杰那谁也抹不下的眼皮,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伸出右手,轻轻一拂,狄仁杰的眼睛终于合上了。
武帝回宫后,罢朝两日,没有进食,也不许张氏兄弟进殿,只是呆坐着,。
狄仁杰被追封文昌右相,谥号文惠。
经天纬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这是对狄仁杰的极大肯定。
半月后,又传出武帝准备迁回神都洛阳的消息,沈梦昔心里发凉,洛阳对武帝的意义不凡,她重回洛阳,意味着,她深信自己可以长命二百岁,并准备再次大展宏图。
一个人到了一定年纪,体力脑力下降,不得不依赖亲人晚辈的时候,再强势的人,也会不自觉收敛一些,做一些妥协,就如此前武帝立李显为太子,处死来俊臣等。
但如今有了两百岁的保证,自然不需要倚赖儿孙,杀就杀了,对其他人也是个警告。
沈梦昔就有些害怕了,她还带着四个孩子呢。前几年还能撒娇卖痴,装傻充愣,可如今都四十岁了,再用这个套路,自己都觉得难看。历史上的太平公主,与张氏兄弟沆瀣一气,起码张氏兄弟是不会对她出手的。现在不同,她厌恶张氏兄弟,没有办法让自己与面首同流合污,甚至连句五郎六郎都喊不出口,他们能诬陷李重润,也就有可能诬陷自己。
她想留在长安,绝不参与朝政,以后有什么政变,都和自己无关,以后孩子们也不参与政事,碍不着李隆基的事,他也就不会针对自己了,他能建个五王府,养着兄弟,应该也能善待一起长大的胤儿简儿吧。
但武帝下了旨意,百官及皇族全部随她搬回神都。
无奈,又得一番折腾,浩浩荡荡回了洛阳。
长安报馆也跟着迁到洛阳,长安东市铺面改做了分馆。李素娘带着儿子跟去了洛阳,她已经尝到了依附权贵的甜头,心里算计着,过些年儿子参加科举,或许还能沾光呢。
而之前张罗着和公主府结亲的几个世家,都忽然没了动静。
第53章 溺水
不得不说,武帝虽有昏聩之处,但论起治国,丝毫不差男子,她临朝三十几年,对于吐蕃、契丹、突厥的侵扰和叛乱,坚决讨伐,毫不妥协,实行降则抚之,叛则讨之的策略;对内重视农业,兴修水利,促进铸造业、采矿业和纺织业发展,文武科举,广纳贤才,各州县粮库囤满粮食,综合国力稳步上升。
又极其善于用人,可谓贤臣佞臣都用到了极致。
百姓的最基本的需求不过是吃得饱,哪管朝堂上最高处坐的是男是女。
有意见的从来都是个别权臣和世家,要他们屈膝对着女人下跪,才是最不能忍受的。所谓光复李唐,也不过是一种说辞,李显李旦都是懦弱无主见之人,这才是权臣世家最喜欢的君主。
武帝八十岁了,沈梦昔每月进宫请安一次,循规蹈矩,武帝虽比同龄人健旺一些,但是沈梦昔依然在她浓郁熏香掩盖下,嗅到了专属老年人的气味。
张氏兄弟自然更清楚这些,他们像是垂死挣扎、挥霍生命的末日之人,穷奢极欲,为所欲为,无所顾忌。武帝也更加纵容袒护他们,张氏兄弟权势滔天,无可比拟。
越来越多官员选择依附张氏兄弟,凤阁侍郎兼代理丞相魏元忠为此上奏武帝:“臣蒙先帝器重,又受陛下多年厚恩,如今却使小人居于君侧,臣之罪也!”
武帝听了不悦,如今她最看重的莫过于给她炼制仙丹的张易之了,清君侧?这是要断了她的仙丹,嫌她活得太久了吗?
张氏兄弟知晓后,更是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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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因着便利的交通和发达的水路,繁华不输长安。
七月的洛河,游船如织,商船如梭。有歌姬舞伎在船头轻歌曼舞。画船花灯,纱帐流苏,琴声流水,公子佳人,熙熙攘攘一派盛世之景。
一条小画船上,四五个学子模样的青年,一边欣赏沿河景色,一边讨论着诗作,时而爆发出欢快清朗的笑声。画船轻便,瞬息便超过几艘画船,朝着岸边码头驶去,码头有两艘商船正在卸货,占了好大一片空间,一个少年高声喊着:“船家快些,东边还有个空位!”
另一个少年也喊:“苏航,靠了岸,咱们去福满楼饮酒,今日一定要痛饮三杯五粮酒!”
“算了吧孟八郎,就你那酒量,一杯五粮酒下去,你就翻倒了!”
“咄!苏三你个憨獠!再乱喊某跟你断交!”
满船都是少年人的笑声,船家也笑呵呵地答应着,将船慢慢朝着岸边靠去。忽然“咣”的一声,船尾被撞击了一下,几个少年被晃得坐倒在甲板,爬起来纷纷气愤地走向船尾查看,见是一艘大画舫,甲板高出他们许多,船头有人正甩出钩子,勾住他们的船,一个奴仆喊着:“让开让开,这是我家船位!”
“没听说洛河岸边有私家船位的!大胆刁奴!还不将钩索松开!”孟八郎孟迁指着那奴仆怒吼。
那奴仆用左脸笑了一下,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一挥手,五六格身强体健的奴仆跳到画船上,吓得船家跪地磕头。几人冲上去,三下两下,将船掉头,给大船腾出了空位。
“明明旁边还有空位,为何单单抢这一个船位?你是哪家贱奴,如此缺少管教?”苏航气得上前质问。
“这个船位正对着大路,马车正好停靠,我家大船每次都停靠在此,你不知晓就不怪你了,是那船家忒可恶!”说完朝着船家一脚踹去,船家也不挣扎,顺着力道跌入河中。
“贱奴!”苏航一步上前,探身看河中,半天不见船家露头,焦急不已。
一个健壮的奴仆哈哈一笑,“靠水吃饭的,还能淹死!”说完轻轻一拨,苏航就被扒拉到了一边,将船撑到画舫侧边,上了画舫。
大画舫上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苏航气得浑身发抖,“叫你家主人出来!”
四五个少年爬上了大画舫,喊叫着要主人出来。
一个摇着折扇的年轻男子,在画舫一扇窗边露出脸来,矜持地问:“何事吵闹?”
“这贱奴竟敢撞击画船,强占船位,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行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苏航指着歪嘴的奴仆说。
“王法?他跟我讲王法?”说完回头看着一眼,画舫内立刻传出哄堂大笑。
苏航被激得面红耳赤,隔窗一把揪住折扇男的衣襟,“你出来!说个明白!”
一同上来的罗记成却认出那折扇男,竟是武帝面前红人张六郎的弟弟张昌宪,一把拉住苏航,向后拖去,“三郎快走!”
张昌宪整理了一下衣领,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打!”
十来个健仆一拥而上,罗记成连忙高喊:“住手!他是苏侍郎家的三郎,那是姜仆射家的七郎。。。。。。”
“还不快打!”
话音未落,拳头已落。
五个半大少年,被打倒在地。一瞬间鼻青脸肿。
张昌宪一挥手,画舫内几人都跟着出来了,一人选了一个,嬉笑着抬脚将少年们都踢下了河。只听扑通扑通几声,接着就是呼救声。
虽然守着洛河长的这些小郎君六艺俱佳,可就是都不会游泳,几次沉浮,灌了一肚子水,才被笑够了的张昌宪指挥健仆救了起来。
孟迁伏在岸上哇哇大吐,忽然想起来什么,环顾左右,“苏三!苏三呢!”
众少年狼狈四顾,哪有苏航的影子?
似乎从一开始就没见到苏三冒头!孟迁朝河中扑去,“苏三!”
一个健仆拦住了他,抬头征询地看着画舫上的张昌宪。张昌宪有些懊恼地皱皱眉头,一甩折扇,“旱鸭子啊,岸边也能淹死!”说完招呼着众人下了画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孟迁等人拿出钱袋悬赏卸货的奴仆下水救人,一刻钟后,在水下打捞出苏航的尸体,少年们抚尸哀嚎。
苏航落水的瞬间呛水入肺,当即死亡,沉入水底。少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惊惧,苏侍郎一夜间须发皆白,第二日跪在朝堂上,磕得头破血流,请求武帝严惩凶手。
武帝看着苏侍郎的幞头下的鬓角,叹口气,将案件交给魏元忠审理。
第54章 十娘
魏元忠秉公办事,迅速派人到洛水河边搜集证据,画船尾部的撞击痕迹,四个少年的证词,码头卸货苦力的证词,都指向了张昌宪,但张家歪嘴奴仆主动认罪,说是因为言语冲突,情绪激动之下,将苏航打晕,才使苏航落水后毫无挣扎,以致死亡。
这明显是推个奴仆出来顶罪了,苏家不认可,魏元忠也不罢休。
张昌宗找到苏侍郎,软硬兼施,甚至以苏航两个哥哥前程相逼,苏侍郎不得不妥协,魏元忠也只能判处杖杀家奴,张昌宪逍遥法外。
苏家一个大好少年丢了性命,却只得个家奴抵命,苏侍郎的母亲一病不起,郁郁而终,苏侍郎索性丁忧回了老家。
但张昌宗似乎比苏家还恼怒,他认为,魏元忠又在针对他们兄弟。
入秋,武帝不慎感染风寒病倒,本以为自己长命二百岁的武帝,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她梦见一团白光忽远忽近在眼前晃动,又变成一个巨大漩涡,似乎要将她吸附进去,醒来觉得吉凶莫名。张昌宗为其解梦说:”恭喜陛下,此乃吉兆啊!那白光正是前程光明的象征,巨大漩涡吸走的是陛下的病痛,陛下定会逐步康复,愈发康健!“
武帝听了心情大好。抚摸着张昌宗的鬓角,“朕离了六郎还怎么活?”
“六郎离了陛下才是活不下去呢!”张昌宗亲昵地用头蹭着武帝的手,“陛下快些好起来吧,六郎听闻那魏元忠与司礼卿高戟已在私下同谋,说什么陛下已老,他们要挟太子以令诸侯呢!五郎六郎气愤难当,却束手无策,只得恭候陛下处置。”
一个“老”字,触了武帝逆鳞,一声令下,将魏元忠下了大狱。
待风寒痊愈,魏元忠已在大狱囚了半月。武帝召来太子李显、相王李旦以及诸位丞相,让张昌宗和魏元忠殿前对质。
张昌宗事前威逼利诱找了丞相张说(月音)做伪证,让他举证听到魏元高二人密谋,在张昌宗心目中,张说是个脾气暴躁,贪财好利之人,他编了些魏元忠诋毁张悦的话,又给了张说许多金银财宝。张说听说魏元忠诋毁自己,气得大骂,面对张昌宗的请求,一口应下。
但到了御前对质之时,张说却临阵倒戈,拿出张昌宗给的财物,声称自己是被贿赂威逼做伪证。
魏元忠因此得以免死,但武帝仍将魏元忠贬为高要县尉,张说也发配钦州。
沈梦昔认为,这也是武帝息事宁人的一种方式,无论有无罪过,都不能留在原职继续掐架,把其中一方贬出京城,冷却一阵,是做好的方法。就如当年狄仁杰被贬彭泽一样,其实是让他们暂离是非。
但武帝也是铁了心袒护张氏兄弟,对于张昌宗的恶意诬陷和设计伪证,丝毫没有追究。
悍不畏死的文官还是不少,此事后又有司勋员外郎李承嘉举报张易之贪赃白银四百万两,证据确凿,理应罢官。
面对事实证据,武帝却迟迟不做决策。就有知机的大臣出来说,张易之为陛下炼制丹药,使陛下身体康健,此一功劳足以抵过任何过错。
武帝听了深以为然,欣然点头。
最后罪责被别人背锅,不了了之。
自此,再无人招惹张氏兄弟,他们更加嚣张,武帝常常连日罢朝,丞相也只能隔上三五日才能见上武帝一面,平日里政务都交由张氏兄弟处理,更是掌控了半数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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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狄仁杰去世延误了婚期的玉儿也出嫁了,在沈梦昔看来,二十岁也还是有些早,但是也有她一人这么想而已。
玉儿陪嫁丰厚,田产店铺,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奴婢护卫,浩浩荡荡。狄家兄弟几人都丁忧在家,行事异常低调,狄敬恩只是个七品小官,老老实实做事,一点风头也无。
婚礼办得简单,玉儿倒没有沈梦昔担忧的抱怨情绪,带着她的乳娘,和提前十年就挑好的陪嫁婢女,以及沈梦昔给的一百护卫,欢欢喜喜出嫁了。这些婢女,有通医理的,有擅厨艺的,有精刺绣的,有会武艺的,有能管帐的。一百护卫也都是精兵,个个忠心。
当玉儿拜别的时候,沈梦昔还是落泪了,这些年她在玉儿身上没少花心血,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付出,还是因为母女终不能交心的遗憾。
玉儿磕头的时候,大颗的泪珠落在地毯上,沈梦昔也看到了。
“虽然嫁人了,你也永远是公主府的女儿。阿娘和你的兄弟始终是你的后盾,有求必应。”沈梦昔当着狄敬恩的面,没像别人家嫁女时的训诫一番,只是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