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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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 剩下的云鬓在脑后松松垮垮地绾起一道。此时她的丫鬟正在给她重新盘发; 将所有云鬓尽数高高拢起。
甚至就连春杏姨娘今日装扮也不是往日那白色的粗布料子,而是换了一身鹅黄的裙装。尤玉玑微微偏过身,正将一支珍珠流苏步摇戴在春杏的垂挂髻一侧。
“太贵重了。”春杏连连摇头,伸手想要将步摇摘下了。
尤玉玑温声:“戴着,好看。”
尤玉玑说话时永远都是温柔的语调,并非命令的语气; 可是春杏望着尤玉玑的眼睛; 还是将手放下; 笑起来:“谢谢姐姐。”
其实春杏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不太爱笑。
红簪恍然,原来三位姨娘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夫人给的。
花厅里乱糟糟的; 处处洋溢着姑娘家们叽叽喳喳欢笑声。是以,红簪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安静的司阙。待她望过去不由呆住。
今日究竟是何日子; 为什么每个人都换了模样。就连向来一身雪衣的那位; 也换了这样一身浓艳的红装?
红簪瞥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裙子; 懵了。
“红簪过来了。”尤玉玑望过来。
红簪顿时回过神,朝着尤玉玑规规矩矩地屈了屈膝行礼:“红簪给夫人请安。”
尤玉玑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移开。
林莹莹笑着跑到尤玉玑面前,举着两盒指膏让尤玉玑选:“姐姐,姐姐,你快帮我选一选,指尖上涂哪一种颜色更好看呀?”
林莹莹头几年很喜欢摆弄自己的指甲。不过陈安之不喜欢,陈安之喜欢素雅的姑娘,不仅衣衫颜色浅淡,饰品更要少之又少,更是觉得染指甲很脏。
尤玉玑瞧了瞧,说:“已经一身粉了,换这盒水红的吧。”
“我听姐姐的!”林莹莹弯着眼睛笑。
往日,红簪给尤玉玑请安之后就会离开。然而今天她不由多站了一会儿,才离开。红簪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着这几位姨娘莫不是疯了?世子爷瞧见她们这样爱打扮,定然会不高兴的。
三位姨娘从昙香映月离开,一起往回走。
林莹莹看了看翠玉,又看了看春杏,问:“咱们明天穿什么?”
本来三个人还在笑着说话,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三个人都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翠玉冷哼了一声:“以后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算是看透了,世子爷虽然把咱俩纳回来,还是嫌咱们出身不好,要不然也不会从来不去咱们那。我一会儿回去了就把那些白裙子全烧了,反正咱们身契现在在夫人手里。世子爷他爱咋咋地!”
“太好啦!”林莹莹拉起翠玉的手摇着撒娇,“有你陪着我,我就不怕啦。呜呜我好想箱子最下面那些漂亮裙子呀……”
两个人同时回头望向春杏。
春杏缩了缩肩向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的。
翠玉“啧”了一声,挖苦:“春杏和咱们可不一样喽,她可是世子爷的人哩。”
“你们别看我呀。夫人定然是不喜欢咱们的打扮,今日才会大费周章准备了这些。”春杏摸了摸云鬓间的珍珠步摇,“如果明日换回以前的样子才是辜负了夫人……”
她眉心揪起来,一双手攥在一起,在心里想着大不了白日来夫人这里时仔细打扮一番,世子来时再换回以前的样子……
陈安之刚回府,远远看见她们三个穿得奇奇怪怪的。不过他现在顾不上她们,急急去了暗香院。
——方清怡动了胎气,想要见他。
陈安之赶去暗香院时,大夫刚给方清怡诊过脉,写下安胎的方子,叮嘱孕妇要保持心情舒畅。
绿梳送大夫出去。陈安之挨着方清怡坐下,关切地询问:“他是不是不听话了?”
他将方清怡的手握在掌中,反复摩挲着,温柔地望着她:“表妹,你辛苦了。”
方清怡笑着摇摇头,说:“表哥不用挂心,只是寻常的胎诊罢了。”
她靠着陈安之的肩,柔声:“表哥对我真好。”
她声音里带着笑,却笑不及眼底。
“表哥,今日是我母亲的生辰,我打算回去一趟。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陈安之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道:“上次的事情,姨母虽然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好,可实在太歹毒。若是阙……”
陈安之顿了顿,改了口:“我知道你既心善也孝顺,日后少和你母亲接触,免得被她教唆。她既生辰,我也不好拦你回方家。我就不去了。”
“嗯。”方清怡柔声,“我听表哥的。”
方清怡自己回了方家。
母亲和离后搬回方家。方家在陈国是家蕴丰厚的高门世家,要不然也嫁不了晋南王。
方清怡明显感觉到府中管事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因为她现在成了低贱的妾吗?
方清怡捏了捏手,头一次怨起方家老宅的宽敞,让她忍受家仆的目光,走了许久才到母亲的住处。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皱着眉,“不是叮嘱过你?我既然一个人把所有罪名顶下来了,你更应该在世子和王妃面前做做样子和我划清界限!”
“母亲,我这次回来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方清怡说。
“什么忙?”
“帮我寻一些怀孕两个月到四个月的贫苦女人。越多越好。”方清怡慢悠悠地笑起来,“总得有一个生出男丁来。”
她垂眸,用噙着冰凉笑意的眸子望着自己的肚子。
——这一胎,必须是男孩。
必须。
·
天色黑下来时,尤玉玑才处理完商铺的事情,从花厅回到寝屋。刚一进屋,她就闻到了酒味儿。
司阙懒洋洋地倚靠在平日她斜倚的美人榻上,正在独自饮红梅酒。方几上已经空了几个酒壶。
“姐姐。”他抬眸望过来,举杯对尤玉玑笑。
尤玉玑款款朝他走过去,立在美人榻旁俯下身来,用浅紫色的丝帕擦了擦他衣襟上的酒渍。红衣被酒水沾湿,变成了暗红。
她一边擦拭,一边柔声询问:“怎么饮了这么多酒?”
司阙拉住尤玉玑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拉进怀里。他抱着她,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唤:“姐姐、姐姐、姐姐……”
也不说旁的话,只这样一声一声唤她。
“怎么喝醉了?”尤玉玑也不推开他,反而是将手搭在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我让枕絮给你煮醒酒茶,我们歇下好不好?”
司阙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他下巴搭在尤玉玑的肩上,随着摇头的动作,脸侧若即若离地轻轻蹭着尤玉玑的脸颊。
“那好,那咱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你想起来了咱们再去梳洗。”尤玉玑声音温柔。她动作轻柔地理了理司阙的长发。
他不再说话,安静地抱着她。她便也不说话,随着他。只是尤玉玑忍不住在心里思量着他为何不欢喜。难道是因为今日让他穿了这身红衣?她一方面觉得司阙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生气,另一方面又摸不准他奇怪的性子。
好一会儿,司阙在闷声说:“姐姐,我想亲亲。”
尤玉玑呆了呆,悠悠低语:“果真是醉了……”
“姐姐……”
尤玉玑蹙了眉,低声:“你、你哪天晚上没有亲过?”
尤玉玑说得不自然,也不愿意在多说。她推了推司阙,终于将人推开。她从他怀里起身,说:“我出去唤人进来送水。你一会儿乖乖听话去沐浴。”
司阙动作慢吞吞地点头。他望着尤玉玑走出去,忽然扯起一侧的唇角笑了,还哪里有半分的醉意。
接近着,他又叹了口气。
是啊,夜夜都亲过,可不是他想亲的地方。
司阙转眸,神情恹恹地捏着一个空酒盏,在桌面陀螺般打着转儿,一遍又一遍。
他转着酒盏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亮色。
也是,谁会愿意亲一个醉汉的嘴?
是以……司阙今晚不仅反复漱了口,还吃了整整一盒的糖。不过他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尤玉玑欠身将床幔放下来,然后转眸望着他:“今晚好好休息。”
这是哪里都不让亲了。
司阙欲言又止。
行吧,谁稀罕,睡觉。
尤玉玑拉了拉被子,帮他盖好。她偎在司阙身边,睡着之后,司阙在被褥中的手摸了摸,摸到她的手轻轻握在掌中。
握得不敢太用力,怕吵醒了她。
又情不自禁反反复复地抚挲着。
这世间的珍宝,司阙见过多了,没有任何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抵得上她这双手润滑细腻,令人爱不释手。
尤玉玑睡梦中蹙着眉翻了个身。
司阙一惊,瞬间松了手。
片刻后知晓她仍然深眠,才重新轻轻牵起她的手,不敢深握,只将她微蜷的小手指轻轻勾着。
·
一眨眼,到了尤玉玑打算去毒楼的日子。
一大清早,尤玉玑睁开眼睛瞧见司阙还睡着。她安静地望了他一会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假死药拿回来。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去外面梳洗,尽量不吵醒司阙。
景娘子又劝了两句,显然是无用功。
用过早膳之后,尤玉玑便打算出发。
司阙坐在屋内窗下,望向窗外与侍女说话的尤玉玑:“姐姐,你要出去?”
“是要出去一趟。”尤玉玑转过身望向他,细细打量着司阙的气色。
“那今晚回来吗?”司阙问。
尤玉玑弯了弯唇:“自然是要回来的。”
司阙对她笑。
在尤玉玑转身的下一刻,司阙收起笑,面无表情地抛了一枚铜板。
一阵撞响之后,铜板归于平静,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反面。
司阙扯起唇角,扬出一丝诡异的笑。
看来,今晚回不来。
第54章 第054 章
第五十四章
去往毒楼的路上; 尤玉玑到底是有几分担忧。实在是毒楼的名声太不好了。原先她在司国时也听说过这地方,头几年她年纪尚小些,经常被婆子们谈论时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那里的毒无所不能似的。
尤玉玑推开车窗探首望出去,坐在马背上的卓文立刻往前赶过来; 等着问询。
“还要多久才能到?”尤玉玑问。
“还得一个时辰。”卓文禀话。
尤玉玑想了一会儿; 本还想问卓文是怎么找到毒楼的; 可她之前已问过一次,不再啰嗦; 将窗户关上。
还想问,是因为对卓文的解释有疑惑。但并非怀疑卓文。
毒楼并非固定所在; 除非是毒楼要开门做生意; 其他时候旁人根本寻不得。尤玉玑刚想从毒楼买假死药,毒楼在这个时候难得的开门做生意,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真的只是巧合吗?
尤玉玑蹙眉,暗暗思量。
细微的响动声让尤玉玑收回思绪,她惊讶地循声望向车内长凳后面的缝隙,发现了一团黑色的茸毛。
尤玉玑讶然:“百岁?”
百岁晃了晃尾巴,勉强算作回应,继续窝成一团; 把自己塞在角落缝隙里。
“呦,这只猫什么时候跳上车的。”景娘子惊奇,“只是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 是派个人将它送回去?”
“算了,都走了这么远。”尤玉玑小心翼翼地将百岁弄出来; 让它睡在她腿上。她垂眸; 用指腹轻轻抚着百岁的后脑; 百岁舒服地眯着眼; 呼噜呼噜。
马车在一条僻静的旧巷停了下来。景娘子推开车门先跳下去,再扶着尤玉玑下车。
尤玉玑站在院门前,打量着。
这条旧巷瞧上去荒废了许多年,各家宅院早已破败,瞧不见一个人影。就连面前的这一处宅院也是如此。
卓文走上前去,叩了叩门。
尤玉玑细细瞧着。
不多时,破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开门的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冷着脸。她先扫了卓文一眼,视线再越过卓文打量着尤玉玑。
“斩雪姑娘。”卓文作揖。
“马车和侍卫继续往前走,至少离远个一两条街巷。”斩雪道。
卓文立刻说:“马车会赶走,只是侍卫不能全离开。我家夫人弱质女流,还请斩雪姑娘多包含。”
“最多再带两个人。”斩雪将院门推开,也不再多说,转身往里走。
卓文立刻转过身望向尤玉玑,尤玉玑点了点头,他才挑了两个身手好的侍卫留下。其他人赶着马车去前两条街等候,景娘子也没有跟着。
卓文等尤玉玑走来,让她先进去,跟在尤玉玑身后。
古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从外面看又是无人居住的荒凉旧宅。
尤玉玑听着身后的“吱呀”声,悄悄打量着这院落。宅院虽破旧,内里的院子却很是宽敞。院中杂草丛生,瞧上去不像常有人居住的模样。
可等尤玉玑走进房中时,不由讶然。
与外面桌椅残败倒地杂草肆意生长不同,迈过这一道古旧的房门,里面却别有洞天。厅中摆设简单,可尤玉玑一眼瞧过去,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就连桌上随意放的擦布,也有着最精致的绣纹,应当是出自一等绣娘之手。
也是,毒楼怎么可能会缺钱。
“夫人稍坐,我去与我们楼主说一声。”
“有劳。”尤玉玑在红木圈椅里坐下,扫了一眼墙上挂的大师名画古迹。
“夫人。”卓文示意尤玉玑身后。
尤玉玑回头,意外地看见自己的斗篷的兜帽在动。紧接着,一颗黑脑袋露出来。尤玉玑哭笑不得,捏着百岁的后颈,将它从兜帽里拎出来。
“你什么时候躲在这里了?”尤玉玑蹙眉,眸中含着笑用手指头点了点百岁的脑门。百岁张开嘴,轻咬了一下尤玉玑的手指头。
尤玉玑抬眼,听着楼上隐约的脚步声,因百岁跟了来而略显担忧。她想了想,将百岁放在自己的袖中。她警告它:“乖一些,不要闯祸。”
百岁听不懂,正好玩地用脸去蹭尤玉玑的手腕。
尤玉玑在一楼坐了很久,斩雪才重新出现请尤玉玑上楼。
尤玉玑再次道谢,捏了捏袖口,踩着木梯一步步往楼上去。
二楼的房间里,司阙面无表情地喝着一杯刚调好的汤药。
不苦,但辛辣。
最后一口饮尽,司阙将琉璃杯放下。他蹙眉,不由一阵低沉地轻咳。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门外。
“楼主,客人到了。”斩雪在门外禀话。
司阙拿起血色面具戴上,再开口:“进来”。
他润过药的嗓音,仿佛被烟熏过那般沙哑刺耳,实在不够好听。
听着他阴森森的声音,尤玉玑心头紧了紧。房门打开的前一刻,她眼前已经浮现了一个醉心炼毒的楼主形象——
一个鬓发斑白面目可怖的老者。他会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大概披头散发,还会穿着松垮的长袍子,上面必然沾满了各种药渍。身上也会有一种难闻的毒物气味。
房门逐渐打开。
毒楼楼主出现在尤玉玑面前。他坐在漆黑的玉案之后,正对着房门。
尤玉玑第一眼看见的是他那张血红色的面具。面具上的颜料好似随意泼上去,凹凸不平又浓浅不一。好像不是颜料,而是干涸的暗红血迹。
他没有穿尤玉玑想象中的宽松灰袍子,而是一身窄袖黑衣裹在其修长的身体上。他一只手随意搭在身前的黑色玉案上,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