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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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想着要不要赶他去他自己的东厢房沐浴,这样也能早点歇下。
“夫人。”枕絮面露难色,“今天烧热水的锅突然漏了底; 准备的水不太多,牛乳也不太够。”
抱荷在一旁接话:“已经下半夜了,现在去烧水会折腾到很晚。夫人就和阙公主就将一下; 一起洗吧?”
尤玉玑将云鬓上的步摇摘下来,转过脸来,望向枕絮与抱荷两个。
司阙一回来就坐在窗下的藤椅上,把百岁放在腿上,拿一条小鱼干逗它。闻言; 他亦抬起头来,扫了一眼那两个丫鬟; 又将目光落在尤玉玑身上。
尤玉玑不说话; 长久地望着枕絮与抱荷两个。抱荷脸上的笑有点僵; 枕絮已经开始在心里纠结要不要跪下请罪了……
许久后; 尤玉玑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司阙收回目光,继续拿手里的小鱼干逗着百岁。
枕絮与抱荷松了口气,相视一笑,立刻转身出去吩咐。两个人刚转身,尤玉玑的下一句话传来——
“到此为止。”
枕絮和抱荷一愣,心里明白这是尤玉玑给她们的警告了。两个人不敢接话,悄声走出去,直到走出去,才悄悄松了口气。
两个人一晚上的开心一扫而尽。
“就、就这样吧。夫人都识破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枕絮小声说。
抱荷嗡声“嗯”了一声作应。
两个人往前走,过了好一会儿,抱荷小声嘀咕一句:“以后得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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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与司阙一起走进净室。司阙倚坐在一个高脚凳上,忽然问:“姐姐,我明天能下床吗?”
尤玉玑不明所以,疑惑地回眸望向他。对上他那双漆亮的眸子,她忽然反应过来司阙是在接马车上时翠玉打趣的那句话。
她没接司阙这话。她朝司阙走过去一步,用手背贴贴司阙的脸,再贴了贴自己的脸颊。他的脸上果然有些凉。
她瞧着他一进来就坐在高脚凳上,猜他今晚在外面定然累了。她温柔笑着,欠身去解他腰间的衣带。
“抬手。”
她帮他宽衣,仔细周到。
两个人坐进狭小的浴桶,浴桶里的牛乳晃动,荡出来一些,沿着木桶的木质纹路,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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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难得像今日这样轻松愉快,回到自己住处的路上时嘴角还挂着笑。直到,她看见了陈安之。
春杏脸上的笑一僵。
“怎么才回来?”望江站在门口,望向她。
春杏没解释,低着头经过望江身边。她迈进门槛,转身将房门挂上,由始至终连看都没看望江一眼。
望江低着头,看着屋檐上悬挂的灯笼在夜风里轻轻晃动后,落下的影子。
零星的雪沫子稍微大了些,细细碎碎地飘着小雪花。望江不再久待,提步往前走。
还没走得太远,他就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春杏的惊呼声。
他立刻转身,直接将房门推开。
陈安之上衣的衣带已经解开,两片衣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前。他立在床边,脸色难看地望着春杏。春杏跌坐在地,捧着自己的手,手上一大片鲜血,看不清伤。
“爷,怎么了这是?”望江挤出一个笑脸来。
陈安之没说什么,拿起衣架上的衣带,一边束扎,一边冷着脸大步往外走。
望江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姨娘,世子爷打你了?”
春杏低着头,自己将扎在手心的花瓶碎片拽出来,她低声:“世子爷从不打人,是我自己笨手笨脚不小心跌的。”
望江盯着春杏的手。她扯出扎进来的碎片,又是一股鲜血涌出来。
望江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
他不仅不能帮她处理伤口,就连多待一刻都不行。
春杏再度低声开口:“惹得世子爷不开心,你去劝劝……”
她在劝他走。
望江转身,望向已经走远的陈安之。
他紧紧抿着唇,腮线紧绷着。
——若同归于尽,能不能换她自由?
待望江的脚步声也远了,春杏才抬起红红的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眼泪落下来的前一刻,她及时仰起脸且把眼睛紧紧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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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红簪早早来了昙香映月请安。
尤玉玑重重责罚了司菡这件事情,狠狠敲打了红簪。让她重新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早早过来,一个人坐在花厅里,毕恭毕敬地等候着。
“夫人还没起身,若是姨娘有事,也可先回去。”枕絮道。
“没事,我等着夫人。”红簪说。
可是她等啊等,不仅没等到尤玉玑,连另外几个小妾也没等到。她一个人在花厅里干坐了半上午,才后知后觉昨天晚上夫人带着几位姨娘去涟水玩乐,下半夜才回家,这是睡得迟所以都没起来呢。
夫人起不来,几位小妾竟也可以不来请安。
这几位小妾和夫人的关系可真好。
枕絮再次过来送茶水和糕点时,红簪起身告退。回去的路上,她遇到林莹莹身边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中的一个昨儿个晚上跟着林莹莹去了涟水,此时正跟另一个丫鬟说昨晚多热闹。
红簪蹙了眉。
若她也和夫人走得近些,是不是昨天晚上也能出去玩了?
她听说夫人时常给那几位姨娘送东西。吃的用的,甚至是名贵的金银玉石。这不能不让她眼馋。
可是……她若也像其他几个小妾那般巴结夫人,方清怡会不高兴吧?
红簪犯了难。
此时,方清怡正在慢悠悠地调着米酒,将一味药兑进米酒里。她一手提袖,一手捏着长勺子轻轻搅匀。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了。在陈安之与尤玉玑大婚之前,她就曾往陈安之的酒水里添加易怒的药。
她如今只不过是多加了一点用量而已。
·
快午时,枕絮站在里间门口,也不进去,轻轻叩了门,低声:“夫人,快午时了。”
这实在是太迟了。她不得不过来喊尤玉玑起身。
良久,屋内传来尤玉玑懒倦的一道嗯声回应。
听尤玉玑醒了,枕絮这才转身退出去。
枕絮没来之前,尤玉玑已经醒了一会儿,只是倦意仍在,一直没睁开眼睛。
床榻内,被子乱糟糟地团在一角,并没有覆在两个人身上。
尤玉玑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立刻有一只手覆在她的腰侧,再缓缓上移。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尤玉玑再次缓慢地合上了眼睛。
“姐姐。”司阙凑过来,“没能下床的不止小娘子一个。”
尤玉玑不由弯了唇。
听着外面枕絮和几个小丫鬟的脚步声。尤玉玑推开司阙的手,支撑着坐起身。她垂眸不经意间一瞥,望见锁骨下的一片白痕。她不由蹙了眉,随手拿了衣服穿上,懒洋洋地下了床,去外间梳洗。
枕絮多看了一眼尤玉玑身上的裙子。
那是司阙的裙子。
司阙又躺了近半个时辰才起身,他出去时,尤玉玑已经用完了午膳,去了花厅见几个管事,处理些尤家的事情。
司阙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东西,他泡了个澡后,尤玉玑还在花厅没回来。
司阙忽然想到尤家那几个管事中有个小白脸。
他去了花厅。
花厅的窗户开着,他远远就能看见尤玉玑坐在那里,认真听着几个管事禀事。她偶尔也会开口,不过大多时是听别人说话。
尤玉玑正在听傅雪松说学堂的事情,窗外忽地飘来凄清的琴声。
尤玉玑惊讶地抬眸望出去,就看见司阙坐在院中树下抚琴。昨夜下半夜降了一场大雪,此时庭院里的积雪虽早已被铲除。可枝杈间的积雪仍证明了这场雪的存在。
一阵凉风吹来,吹动枝杈轻晃,带下些许积雪,落在司阙的肩上。
白衣墨发,凉风孤琴。
“夫人?”傅雪松禀完话等了很久没等到回应,不由出声。
尤玉玑回过神来,望了傅雪松一眼,心里忽然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颔首,道:“就按你说的来做。”
事情几乎处理完毕。听她这样说,几个管事正要告退,尤玉玑望向傅雪松,再度开口:“学堂事物繁忙,你又要授课。日后这些事情,让赵赫来汇报就行。”
傅雪松意外地看了尤玉玑一眼,才颔首称是。
几个管事往外走,不由偷偷望了一眼司阙,又很快收回目光,规矩地低头往外走。
“阿阙。”尤玉玑的声音从窗口传出来。
她声音温柔,完全不是与几位管事议事时的口气。
司阙抚弄一半的曲子瞬间停下。他抚琴的长指动作停下,压在在了琴弦上。凄凉的曲调戛然而止,被一道压弦嗡声压过。
司阙起身,抱着他的琴朝花厅走去。目不斜视,并没有理会迎面遇见的几个尤家管事。
“啪”的一声,是窗户关上的声响。
傅雪松回头,花厅不仅关上了窗户,连几扇房门也关上来。
他驻足了片刻,才转身跟上另外几位管事。
花厅里,尤玉玑早已不是先前面对几位管事的端庄。她懒洋洋斜倚窗下,手里拿着一支朱钗,漫不经心的挑着桌角那瓶红梅微蜷的绿叶。
司阙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
尤玉玑漫不经心地挑拨着叶子,状若随意地说:“今天做了些人事调动。刚刚那几位管事,有一个以后不会来了。”
司阙刚要放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将怀里抱着的琴放下。
他随意地“哦”了一声。
尤玉玑继续挑着叶子,耐心地等待着。果然,不多时司阙开口,似随口一问:“哪个?”
尤玉玑的唇角慢慢翘起来,勾勒出一丝笑来。
她就知道,她听得懂司阙的琴。
“就是刚刚走在最后的那一个。”尤玉玑将朱钗放下,侧转了身,含笑望过来。
司阙望着她轻轻挑起的眼尾。
他微笑着,在心里默念——狐狸精。
第67章 第067 章
第六十七章
虽说傅雪松用得顺手些; 可做些人事调动,本就是芝麻大点的事情。尤玉玑可不愿有人在这雪后的大冬日在院子里弹凄凄惨惨戚戚的琴曲。
她对司阙,总是怜惜良多。
他所想要的; 她总是尽力满足。
尤玉玑处理事情向来干净利落; 提了这样一句之后,便再不多言; 转了话题; 与司阙说起琴曲来。
“刚刚弹的曲子也是新作的吗?可惜《拾音集》不在身边。”
“嗯。”司阙随意应了一声。他走过来; 在尤玉玑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地将她手里的那支簪子拿开,然后捧了她的手; 饶有趣味地捏捏这里; 蹭蹭那里。
尤玉玑想将手拽回来; 没能成功。
“姐姐的手真好看。”司阙俯下身来; 亲亲尤玉玑的指背。
“夫人可在忙?”景娘子在门外询问。
尤玉玑推开司阙的手; 稍微坐得端正些了,才开口:“进来。”
司阙望着自己空了的掌心,有点意兴阑珊。
得了话; 景娘子才推门进来; 她先飞快地瞥了一眼司阙,才面朝尤玉玑; 恭敬地说:“夫人,康景王来了府上,询问东太后献礼之事。”
尤玉玑皱眉; 道:“这是要我去接待?”
“小郡主还在闺中不大方便; 王妃连日来身体不适; 只得夫人来接待。”
后日就是东太后喜寿。按理说尤玉玑当日要穿着隆重的宫装进宫参宴。只是她早已不把自己当晋南王府的人; 不愿意多操这份闲心,早已向王妃禀过话,声称夜游涟水时染了风寒,后日便不入宫参宴了。
至于献礼之事,也交给了陈凌烟。尤玉玑听说陈凌烟准备了一幅贺寿图,也没多过问。
“世子也不在府上?”尤玉玑问。
景娘子摇头。
至于晋南王,那自然更是不在府中,日日在外与友人饮茶对弈逗鸟钓鱼。
尤玉玑这才让景娘子将花厅的门窗都打开,也不往前院去,就在花厅见康景王。景娘子去请康景王的时候,尤玉玑略微询问了几句陈凌烟的画,好来应付。
齐鸣承跟着王府管事走进昙香映月的庭院,他走进花厅,发现司阙也在,刚要迈进门槛的一只脚不由停顿了一下。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尤玉玑端坐在圈椅里,并未起身见礼,只是出言请齐鸣承入座。
齐鸣承多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窗下擦拭琴弦的司阙,收回目光在椅子坐下,开口:“东太后寿宴马上到了,本王今日特来各府上询问献礼之事,以保当日流程万无一失。”
献礼的节目早已报了上去。尤玉玑不太明白齐鸣承为什么还要亲自跑一趟。她并不多问,简单道:“凌烟准备了一幅亲手所绘画的贺寿图,王爷可是要亲自过目?”
“不必了。”齐鸣承的目光在尤玉玑身上轻轻扫过,“知道没有差错就行了。”
尤玉玑就更不懂齐鸣承亲自跑一趟的道理了。
她垂着眼睛,手中捏着茶盏盖子轻轻拨着飘在茶面上的一片茶叶。
齐鸣承的目光落在尤玉玑的手上。
这么白这么嫩的手指,若是攥在手里微微用力,一定能轻易掐红。不仅娇嫩的酥手泛了红,面前这个妩媚的玩意儿,也会眼角泛红地将人望着,勾着人的魂儿。
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尤玉玑感受到了。她拨弄茶叶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茶盏磕在桌面的声响,让齐鸣承回过神来。他压了压眼里的垂涎,移开了目光。这一移开目光,就不由自主望向了窗下的阙公主。
尤玉玑抬眼望过去时,正好看见齐鸣承望向司阙。尤玉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声音略沉:“王爷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本王有两句话想单独与世子妃说,不知是否方便。”齐鸣承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恐怕没有这个必要。”尤玉玑道。
齐鸣承慢悠悠地舔了舔牙齿,说:“前几日本王无意间发现一个疯婆子,那疯婆子长了张七八十岁老太婆的脸,却偏偏说自己还不到双十年华。世子妃说这可笑不可笑。”
尤玉玑望着齐鸣承的笑脸,脊背忽地一寒。
原来她怎么都寻不到下落的伊玉环到了齐鸣承的手里!
她盯着面前的齐鸣承,暂时没开口。
窗下的司阙捏着尤玉玑的浅紫色丝帕,将最后一根琴弦擦完。他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瞥向齐鸣承。
“就两句话。”齐鸣承将手搭在椅背上,坐姿也变得懒散起来。
过了片刻,尤玉玑才开口:“都下去。”
这里是晋南王府,尤玉玑并不担心齐鸣承会做什么。至于单独与他说话,会不会惹来什么闲话,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在这晋南王府里、在这京城里,关于她的闲话已经不少了。
花厅里的下人们逐渐退出去,都候在庭院。
尤玉玑转眸望向司阙时,司阙已经抱着他的琴起身。他没有走出花厅,而是去了花厅一侧暂歇的小间。
这小间可不怎么隔音。
尤玉玑冷眼盯着齐鸣承。
“听说上次安世子以妾换马,最后没能成,是因为几位小妾的身契都在世子妃手中。世子妃不放人。”齐鸣承玩味的笑笑,“妾通买卖。安世子身边这么多妾室,送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齐鸣承说到这里停下来,尤玉玑并没有接话。
齐鸣承等了一会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