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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妾室守则-第15章

小说: 妾室守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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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凤大惊,难道孟瑶是知道了孟月给她银子的事?她一时害怕,竟嗫嚅着讲不出话来。
    贺济礼耐心不好,见她如此,皱眉道:“既是不想赎身,便罢了。”
    李小凤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希望,忙道:“想赎身,想的。”
    孟瑶又问:“钱凑够了没有?”
    李小凤颓然摇头,孟月给的那点子钱,是杯水车薪。
    孟瑶似对此状况很满意,拿出一块银子,当着她的面搁到小几上,道:“老实把孟七小姐那日与你讲的话告诉我,这银子就归你。”
    李小凤看了看那块银子,不比孟月给她的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银子,她是极想要的,但却不知讲出来后,孟瑶会不会另借由头将她敲几板子。她心中盘算,拿了这银子,还是凑不够赎身钱,相反,若是讲了那日的事,却有可能挨打,两下一计较,她决定瞒下那日的状况,扯谎道:“孟七小姐问我们家的仓库在哪里,我没告诉她。”
    思考了大半天才答了这一句话,若是真的才怪,孟瑶与贺济礼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贺济礼小声与孟瑶道:“不如用刑。”孟瑶却摇头:“一挨打,更不愿讲实情了。”她想了想。招手让知梅近前,耳语几句,再朝李小凤一挥手:“滚出去。”
    李小凤仿佛逃过一劫似的,爬起来就朝外跑。知梅忙几步跟了出去,在院子里截住她道:“瞧你这傻劲儿,难怪筹不够赎身银子,眼见得少夫人要送钱与你,你却直朝外推。”
    李小凤瞅了瞅她,不作声。
    知梅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道:“孟七小姐惹祸的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少夫人是想找她的霉头,与你根本不相干的,你就把那日的事原原本本讲出来,即便里头有你的错处,少夫人也不会理——她要挑的是孟七小姐的错儿,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孟月投毒一事,因为孟瑶根本没想瞒,因此贺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李小凤也不例外,因此就对知梅的话信了大半。她又寻思,以知梅的谨慎,能讲出这番话来,定是孟瑶授意,既然孟瑶是这个态度,那她还怕甚么,当即一转头,狂奔进厅里,扑到孟瑶脚下,连连磕头:“是奴婢一时糊涂,竟想瞒着少夫人,奴婢这就把那日的事告诉少夫人,将功赎罪。孟七小姐那日问了奴婢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咱们家的仓库在哪里,第二个是西跨院里是不是全是贺家的东西。”
    孟瑶心中冷笑,但为了不让李小凤害怕,面儿上格外和颜悦色,道:“你好好讲,这块银子还是你的。”又问:“那这两个问题,你是怎么答的?”
    李小凤一面回想,一面答道:“孟七小姐问我仓库在哪里,我如实告诉她了,是在西跨院。”
    贺济礼脸上一沉,孟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家里人都晓得西跨院是仓库,这也没甚么。”
    李小凤听孟瑶如此讲,定了心,又道:“孟七小姐问我西跨院里是不是全是贺家的东西……我……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还要再问时,来旺嫂子几个就冲进来了。”
    孟瑶大感意外,李小凤还真有些小心眼,居然知道吊着孟月的胃口,若不是后者被遣回了家,大概她还真能赚几钱银子。
    孟瑶想着想着,突然明白了,怪不得贺济义这几日总盯着后罩房,定是孟月记挂着李小凤未尽的话,想一问究竟,却无奈进不了贺府,于是便将此事托给了贺济义。
    贺济礼也回过了味来,朝孟瑶那边一探身,低声叹道:“济义还真是被你大伯当了枪使。”
    李小凤在下面跪着,见他们窃窃私语,以为自己还是逃不过一顿打,慌忙磕头道:“奴婢句句属实,无半句虚言。”
    孟瑶将那块银子丢到她面前,道:“银子你先拿着,若我查出不实之处,再来罚你。”
    李小凤答的都是实话,闻言倒也不怕,捡起银子,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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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愿者上钩(中)
    第七十七章 愿者上钩(中)
    孟瑶见李小凤紧攥着银子不撒手。暗暗一笑,问道:“想不想再赚一笔?”
    “甚么?”李小凤惊讶抬头,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还有好事落到她头上。
    孟瑶本欲自己跟她讲,但见她一身衣裳脏兮兮,不想靠近,便指了指知梅,让她去说。知梅领命,走进李小凤,附耳几句,问道:“记清了?”
    不过短短几句话,李小凤自是记清了,但她仍有些不相信,望向孟瑶,道:“少夫人,就这么简单?”
    孟瑶转了转手上的指甲套,闲闲地道:“没错,你只要照方才知梅讲的话去做,自会有人给你送钱来,至于价钱,看你自己的本事。”说完。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若你将今天的事透露出去,破了财,可别怪我。”
    只怕若是透露出去,不光要破财,还跑不了一顿板子,李小凤浑身一个激灵,忙道:“少夫人放心,奴婢怎会与钱过不去,况且也不是甚么难事。”
    这事儿对于李小凤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孟瑶相信她会为了钱守口如瓶,遂点了点头,命人仍将她锁进柴房里去。
    李小凤走后,贺济礼的眉头却皱了起来,问孟瑶道:“你怎么晓得济义一定会去后罩房?他可是晃悠了好几天都没进去。”
    孟瑶笑道:“那是因为我还没给他创造机会,你别心急,且看罢。”
    贺济礼听她有办法,便不再问,转而与她商量偷梁换柱之事,这是此项计划中的重中之重。而不管是外头新买的做了暗记的东西搬进府来,还是西跨院要腾箱笼,都得瞒着贺济义,想个甚么法子把他支开呢?
    孟瑶低头沉思,慢慢道:“依我看,不但要支开济义。归田居所有人等,都得支开,第四进院子里,最好一个人也别留。”
    贺济礼一面点头,一面想法子,道:“娘进城也有些日子了,不如让济义陪她回乡看看那几头猪?”
    孟瑶展颜笑了:“好主意,叫小言和知茵陪着去,把齐姑娘也带上,归田居另四个丫头,放她们一天的假,且回后罩房。”
    贺济礼连连点头,就此定下,当即与孟瑶两个,走去第二进院子陪贺老太太说话,言语中提及乡下的那几头猪,果然引得贺老太太感叹:“上回李小凤害我猪圈折损,我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可惜媳妇新孕,我又不好走开。”
    孟瑶忙道:“我这些日子好着呢,老太太不必太担心。就回乡看一回罢,猪养得肥些,今年过年就不消再买肉,岂不美哉?”
    这话说得贺老太太心动,摸着茶盏,没有作声。贺济礼忙添柴加火道:“济义也好些日子没回乡了,只怕乡下的那些亲戚,都不认得他了,就叫他陪娘一起回去,住几天再来。”
    孟瑶又道:“齐姑娘收房后,还没回去过呢,这回把她也带上,让隔壁左右都瞧瞧。”说着又推贺济礼:“去账上取些银子给娘带上,万一要摆个酒,也好花费。”
    贺老太太见他们样样想得周到,脸上笑开了花,尤其是听到孟瑶最后一句,更是乐呵,笑道:“不消多少银子,乡下摆酒,东西都是现成的。”
    这话可见就是要摆酒的意思了,孟瑶一阵暗笑,连声催促贺济礼。贺济礼亲自到前面取了银子来,包好交与贺老太太,又命小言去唤贺济义。
    好一会子,贺济义才来,小言凑到孟瑶耳边道:“少夫人,我到后面院子时,二少爷正与后罩房角门的守门婆子吵嘴。好像是他想进去,那婆子不许。我偷偷听了一回,才上去叫他。”
    孟瑶轻轻点头,朝贺济义看去,只见他脸上尚余三分气恼,果然是同人吵过架的样子。她本以为,贺济义会仗着贺老太太的偏心,先告上一状,却不料他甚么也没提,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
    贺老太太也瞧出了贺济义脸色不好,关切问道:“我儿,是不是每日里守冰窖,累着了?正好我要回乡,且随我去散几天,想来你嫂子也不会怪你。”
    守个冰窖也能累着?难不成他一大小伙子,要在家吃闲饭不成?此话一出,别说孟瑶,连贺济礼都沉了脸。但让贺济义回乡,乃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即便再生气,也得暂忍,孟瑶将气恼压下,笑着道:“老太太说的是。济义就回乡散散心罢,这几天耽搁的工钱,我不扣你的。”
    贺济义心里有大事,哪里肯走,只推说守冰窖事情大,不可擅离。贺济礼笑道:“守冰窖也叫大事?一把铁锁一锁了事。”
    贺济义仍是不肯,东扯西拉找借口。
    贺济礼不耐烦起来,道:“少拿甚么冰窖,归田居的事务当借口,万事也脱不过一个‘孝’去,还有甚么比陪娘回乡更重要?再说了。你那叫守冰窖?成日冰窖门口都不见你的人影子,归田居就更别提了,几个丫头都说你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你倒是说说,你这每天都去哪里了?”
    贺济义闻言一惊,难道是贺济礼知道了甚么?他偷眼看了一回,却又看不出甚么,一颗心登时七上八下起来。他若要继续拒绝回乡,就得先回答贺济礼的问题,可他哪里敢答,只好勉勉强强同意了,但有个条件,只在乡下住一夜,第二天就要回。
    贺老太太是想多住几天的,但却拗不过贺济义,只好答应了他。贺济义又要求,马上出发,早去早回,贺老太太也答应了。
    贺济礼两口子巴不得贺济义早些走,赶忙派人去归田居,让知茵和齐佩之收拾衣物随贺老太太一起回乡。
    因为只住一晚,带的东西不多,一会儿功夫便收拾停当,贺老太太见齐佩之也跟了来,拉着孟瑶的手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孟瑶知道,贺老太太也盼着贺济义早些与齐佩之圆房,好忘了孟月,于是收下了这赞扬,将其送上了车。
    贺济礼夫妻立在大门口,远望着马车缓缓离去,相视一笑。贺济礼也不回房,径直去了工匠处,安排晚上送货事宜。
    孟瑶也没闲着,先叫来归田居剩下的四个丫头,道:“二少爷与齐姑娘都回乡去了,空屋子有甚么守头。不如放你们一天的假,散散去罢。”
    四个丫头心下欢喜,忙磕头谢恩,回后罩房去了——她们本就住在那里,只有当值时才住归田居。
    孟瑶打发走归田居几个丫头,又唤来知梅问道:“箱笼准备好了?”
    知梅答道:“回少夫人,箱子是现成的,角上都刻了‘贺’字,现就在西跨院,少夫人要去看看?”
    孟瑶犹豫道:“还是等天黑罢。”
    知梅笑道:“少夫人是当家主母,查点自家仓库,还要等天黑不成?”
    孟瑶闻言也笑了:“你说的是,倒是我草木皆兵了,西跨院放的都是我们自家的东西,我有甚么看不得?”说着,扶了知梅的胳膊,走去西跨院,大大方方地把数十个空箱子查看了一遍,待得确定无误,方才锁门出来。
    晚饭时,贺济礼回来了,匆匆扒着饭,问道:“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等天黑我们家各处落了锁就行事,不过,换下来的东西,搁在哪里才好?东跨院?”
    孟瑶缓缓摇头,道:“东跨院长年不用,突然开启,恐引人怀疑,还不如把西跨院的第一所院子再挪一挪,挤着放去——同我们自家的箱笼搁在一起,才真不会引人注目呢。”
    贺济礼觉着有理,点了点头,又道:“咱们家戌时才落锁呢,等到东西运来,恐怕都亥时了,你怀着身子,不能劳累,还是早些睡罢,万事有我。”
    孟瑶见了贺济义那副不靠谱的样子,再看贺济礼,觉着处处完美,含笑道:“你的情,我领了,不过就这一回,迟些睡也没甚么。”
    贺济礼心想,这到底是孟瑶娘亲的事情,又关系着孟兆均,她放心不下也正常,于是没有深劝,只提醒她到时多披件衣裳,到底已是秋天了。
    吃过饭,二人同平常无异,一个抱怨拨给后宅的钱太少,一个只顾着备课充耳不闻。不知不觉到了戌时,只听得前院的管事,后院的管事娘子,敲着铜锣,高声叫着:“戌时到,各处落锁,小心火烛。”
    贺济礼夫妻立时停笔的停笔,停算盘的停算盘,双双抬起头来,眼中精光闪现。
    贺济礼双手朝书案上一按,立起身来,道:“我亲自去夹道看一遍,确定无人,再把东西抬进来。”
    孟瑶点头道:“空箱子就在西跨院,里面的人也都是可靠的,你放心行事,我先去照应。”
    贺济礼应了,出门不提。孟瑶则先行去了西跨院,把陪嫁过来的几个家生子分作两拨,一拨人去将第一所院子挪出两间厢房来,另一拨人则在她的带领下,把后两所院子里箱笼上的封条拆了,腾空箱子,箱子里的物件,则搬到刻了“贺”字的箱笼里去。
    孟瑶刚命人把“贺”家箱笼搬去了第一所小院,贺济礼便带人抬了十几麻袋的东西进来,当即接着动手,把麻袋里的东西搁到“孟”家箱笼里去,上锁,贴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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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愿者上钩(下)
    第七十八章 愿者上钩(下)
    夫妻俩忙活完,已是亥末子初。贺济礼担心孟瑶身体吃不消,忙忙地散过赏钱,便扶她回了房,宽衣歇息。
    这一觉睡得沉,直到日上三竿,孟瑶才揉着惺忪睡眼,自床上爬起来。知梅赶进来服侍,悄声禀道:“少夫人,二少爷一大早就带着老太太回来了,大少爷已经过去请安了。”
    孟瑶一听,着急起来,忙忙地自己动手取钗来插,知梅以为她急着去请安,忙道:“大少爷已在老太太面前替少夫人告了假了,要您睡好了再过去。”
    孟瑶一面戴首饰,一面道:“谁理会这个,我是要赶着去西跨院看看,昨日闹得太晚,还没仔细查看呢。”
    知梅忙道:“少夫人莫慌,大少爷大清早就去看过了,色色都是妥当的。”
    孟瑶闻言微笑。但手下仍旧不停,以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完毕,赶去贺老太太屋里请安,顺路当着贺济义的面,做了两件事。一是寻了个由头,斥责小言服侍老太太不尽心,将她贬去后罩房扫地;二是准了后罩房守角门婆子的病假,许她歇上一天。
    小言哭哭啼啼,闹了一出,挨了几下打,方被媳妇子带下去了。守角门的婆子咳嗽着,磕头谢恩,孟瑶拿手帕子捂住口鼻,道:“角门得要人守,你赶紧抓药治病,我只许你一天的假,明日晚饭前必须重新去当差。”
    贺济礼情知这便是孟瑶“请君入瓮”的前奏了,当下垂首暗笑不语。贺老太太不知详情,觉着孟瑶不论对小言还是对守门婆子,都太过苛责,不禁劝了她两句,无奈孟瑶是铁了心,也只得罢了,总不好为了两个下人和儿媳翻脸。
    贺济义坐在贺老太太身侧,将孟瑶方才的话听了个真切,一颗心立时跳得快起来,守门婆子告假。那就是说,至少今天,后罩房的角门,是无人看守的。大好的机会,稍纵即逝,贺济义不自觉地搓着手,有些兴奋,又有些焦急。
    贺老太太留意到他的异常,关切问道:“小二,你怎地了?可是今日赶路累着了?我替你向你嫂子告一天的假,你且去歇歇罢。”
    孟瑶心想,今天恐怕是他最看重的日子,大概是睡不着的。果然,贺济义拒绝了贺老太太的好意:“娘,我不困,我这就守冰窖去了。”说着,从罗汉床上跳起来,一溜烟去了。
    贺老太太见贺济义如此,忙抓紧机会,把夸赞他的话讲了一箩筐,先夸贺济义勤快。后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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