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王爷日日求复合-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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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萧惟璟,神情沉着冷静,似乎心中早有应对。
皇帝在内心冷嗤,如此胸有成竹,必是在碗里动了手脚。
说来也奇怪,他反倒冷静下来。
这一切,不过是他在演戏而已。
皇帝取过匕首,扎破指尖将血滴进碗里。
安公公走向萧惟璟,他没有急着扎血,而是深深看了眼皇帝,嘴角扬起丝笑意。
这抹笑让皇帝咯噔一下,暗生不妙之感。
萧惟璟毫不犹豫划破手指,将血珠滴进去。
血滴在水中缓慢扩散成丝,御医们向前观察,脸色逐渐凝重,继而面面相觑。
太后原本信心满满,可见御医神情不对,顿时跟着慌了。
她连起身向前,眼睛紧紧盯着滴了鲜血的水。
两缕鲜血呈上下状,根本没有办法融合。
她趔趄两下,差点没晕死过去。
御医膝盖打战,嘴唇噏合却说不出话来。
皇帝脸色煞变,锋利的目光直戳萧惟璟,他居然没有动手脚?
为什么?
真的以为他不敢杀他?
这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的,萧惟璟他到底想干什么?
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帮寿王养儿子!
咸腥涌上喉咙,皇帝头晕目眩,整个人摇摇欲坠。
萧君郡看得一清二楚,碗里的血根本无法相融,晋王并非父皇的骨肉,他是寿王的遗腹子。
父皇素来爱面子,这事一旦捅破窗户纸,便没有挽回的余地。
晋王一锤定音,再无翻身的可能。
北境兵权即将易主,他得抓住机会夺过来。
只要拥有北境兵权,储君之位将稳如磐石。
然而,就在各自打着如意算盘时,沈宁突然抓住萧惟璟的手,用力挤着他割破的手指,朝另外一只碗滴去。
与此同时,飞快割破自己的手指。
两滴血在水中扩散,很快融为融合在一块,缓缓沉淀在碗底。
事情发生太快,在御医们哗然,“这、这不可能!”
“敢问大人,滴血认亲真的靠谱吗?”沈宁望向太医院正,“如果滴血认亲靠谱,我跟王爷的血为何能融合在一块?”
太医院正太过震惊,一时哑口无言。
沈宁提醒在座众人,“我与王爷可是夫妻,并非母子呀。”
事情太过诡异,现场所有人震惊无比。
“滴血认亲传承数千年,怎么可能出错?”萧君郡反应最快,“莫不是水出了问题?”
沈宁不按常理出牌,必是她从中动了手脚。
可话刚出口,萧君郡就觉得自己错得离谱,水是她亲自端来的,真要动手脚也该让晋王的血跟父皇的相融才对。
他被眼前一幕震惊,下意识望向旁边的碗,顿时更是骇然,“血相融了。”
事情再次反转,刚才还不相融的血,如今居然融合在一块。
皇帝起身向前,紧紧盯着两只碗,久久说不出话来。
安公公同样傻眼,水是他亲眼盯着取的,绝对没有……不对,水有问题。
“水有问题!”安公公大声道,“晋王妃取的水有问题。”
皇后借机抓住机会,“晋王妃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戏耍皇上?”
果然,这帮跳蚤不放过任何咬人的机会,真是迫不及待想弄死她呢。
沈宁笑问,“安公公,水有什么问题?”
第200章 沈宁打脸皇帝
“你……”安公公想了想,“你取了碗冰水,一碗常温水。”
当然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取两碗不同时的,但被沈宁轻松忽悠而过。
“冰水常温水都是水,只要不往里面下药,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晋王妃为何执意要取冰水?”他说不出来,但就是有问题。
水在端上来之前,太医院正不但全程目睹,更是用银针验过的,除了水温不同之外,都没有任何问题。
水温……太医院正隐约懂了,晋王妃不惜冒着惹怒皇上的风险也要验,是因为她就知道滴血认亲不靠谱。
他立即吩咐道:“再取两碗水来。”
一碗冰水,一碗常温水。
不敢割皇帝的血,他割了自己以及另外一名御医的。
同样的条件,常温水融合得很快,而冰水融合很慢。
太医院正大受打击,传承数千年滴血认亲居然是假的。
沈宁微笑着科普,“滴血认亲本就是谬论,只要是人血到最后都会相融,只是条件不同,融合的快慢而已,除非往水里添加药物。
滴血认亲之所以数千年不破,是因为血液最后都会融合在一块,只要测就是亲骨肉,又怎么能发现是错的?”
皇帝最快冷静下来,冰冷视线投在沈宁身上,“晋王妃,你既然早知滴血认亲是假,为何又提出滴血认亲?岂非自相矛盾。”
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朕的戏耍。
“请皇上恕罪,滴血认亲能传承数千年,岂会儿臣一两句能推翻,无奈之下只得做一遍给大家看。”
沈宁解释,“儿臣若存私心,今天便不会揭露滴血认亲的把戏,同样能看到父皇跟王爷的血相融,便足以向全天下证明王爷的清白。”
嘴角抽搐的皇帝,“……”说的好像没错,但全是谬论。
被耍的萧君郡心生恼怒,“依晋王妃所言,似乎还有其他办法证明晋王的血脉。”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沈宁再次请旨,“儿臣确有证明晋王血脉的办法,还请皇上批准。”
验到一半,他还能说停止吗?
皇上心生不悦,“什么办法?”
“遗传学。”沈宁张嘴胡说八道,“俊男美女生不出丑孩,黑皮肤的生不出来白皮肤的,小眼睛生不出大眼睛,孩子的长相遗传父母,这事细说起来有些玄乎,还请皇上能给儿臣一个演示的机会。”
萧君郡差点吐血,不禁腹诽起来,寿王跟皇帝长相七八分相似,不管谁跟宜妃生孩子,差别能到哪儿去,她根本就是在胡扯!
“可以。”皇帝出乎意料答应下来。
他倒要看看,沈宁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领了命,她要人拿来笔墨,然后挑中徐御医,“家中可有子女?”
徐御医疑惑,但如实道:“有一个儿子已及冠,五年前游历求学去了。”
“尊夫人可尚在?”
“在家照顾年迈的母亲。”
沈宁仔细询问徐夫人年纪长相身高,然后在纸上勾勒出来。
她问得很仔细,画得更是栩栩如生。
徐御医惊叹,“晋王妃好画技,居然连贱内的神态都如出一辙。”
只是,这种画法实在太过奇怪,从来都没有见过。
见众人惊讶,沈宁解释道:“这叫素描,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可以将人的五官跟神态展现得淋漓尽致,方便按照画像寻人。”
唉,这年头要是没点本事,穿越都活不过半集。
取出另外一张纸,沈宁集中精力做画。
很快,一张年轻俊朗的男子五官跃然纸上。
徐御医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激动道:“这是我家大郎,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像,实在太像了,他五年前离开时就长这模样。
“晋王妃,你从未见过我家贱内,我家大郎更是五年前离家,你俩素未谋面,怎么画得跟真人似的?”
沈宁笑而不答,而是向皇帝解释,“父亲,我之所以能画出徐大郎的容貌,便是根据徐御医跟徐夫妻的长相推算出来的。”
这在后代已经不是稀罕事,有打拐警察通过父母面部特征画出孩子长相,有刑侦心理画手揣测凶手长相,这些都是通过面部特殊抓取,有一定科学根据的。
沈宁对这块很感兴趣,曾经深入研究过,而且她还是医生,对五官遗传骨相之类了解更加透彻。
她不但画出徐大郎的长相,更根据他的成长环境,父母的脾气秉性,说出对应之人长相性格等。
徐御医佩服的五体投地,露出敬佩而崇拜的眼神。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天生搅屎棍可不少。
赵妃阴阳怪气,“晋王妃,你这画得也太像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徐御医提前通过气呢。”
皇后制止,“赵妃,话可不能乱说。”
“皇后娘娘,臣妾可不敢乱说,老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同父同母生出来的都不一样,晋王妃却一抓一个准,实在太让人不可思议。”
“是啊,徐御医这两天都在慈宁宫,负责太后跟滇王妃的保养。”
言下之意,是两人提前串通。
虽然有挑拨之嫌,但确实有这个嫌疑。
沈宁也不生气,主动请皇帝钦点一个,以洗清嫌疑。
皇帝不偏袒任何一方,直接点了安公公。
自公公自幼进宫,他没有子嗣,但家里父母跟妹妹尚在。
沈宁葫芦画瓢,先画出安公公的父母,再综合安公公的长相,将安妹妹的长相画出来。
一名四十来岁的妇人跃然纸上,安公公惊得拂尘都地上,“像,足足有九成以上,若是加上眉角跟下巴的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次是皇帝亲自点的,没有人敢质疑。
皇后内心焦急,晋王是跟皇帝长得像,但同样跟寿王长得也像,沈宁根本就是混淆视听。
皇帝何尝不是,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见时机已到,沈宁从衣袖掏出一叠素描,“还请皇上过目,从里面将王爷挑出来。”
没错,她足足给了十张,但只有一个是萧惟璟本尊。
乍看之下,几乎每一张都跟萧惟璟很像。
这是排列组合,根据父母的特征,推算出孩子的长相。
一张张相似的脸,犹如锋利的匕首,不时捅向皇帝的心……
第201章 人在家中坐魂在天上飘
皇帝起初还算淡定,可逐渐手就抖了。
他反复看了几遍,不停做着对比。
眉毛不像的,嘴角不像的,耳朵不像的……
到最后手里只剩下两张,而心已经被挠烂。
有些事,禁不起琢磨,更怕琢磨。
皇帝从来如此仔细琢磨过萧惟璟的长相,光凭那张脸便已经判了罪。
可这一叠画,却让他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同父同母,他跟萧靖之确实很像,但如果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很多不同之处。
他是刚硬的剑眉,萧靖之则是羽玉眉,眉型相对柔和很多。
他随先帝的瑞凤眼,而萧靖之则是随太后的睡凤眼,虽然都是凤眼,可形状却是有区别的。
两人五官组合像双胞胎,可皇帝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拆解过。
十张画中,看似全部都是萧惟璟,甚至不乏有萧靖之的影子,可在萧惟璟身上能找到更多他的特征,高山根瑞凤眼,尤其是薄唇嘴角往下,显得严肃偏执,真是似极了他。
而萧靖之嘴角上挑,显得五官柔和温润……
皇帝心如战鼓,如果他能过早关注到这些,便会发现萧惟璟不但形似还神似,跟萧靖之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生性多疑不假,但该有的判断还是有的。
只是,皇帝对这个答案接受无能,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
他错了吗?
他可是九五至尊,怎么可能会错!
皇帝瞬间老了十几岁,面红脖子粗连手心都在冒汗。
将最后的画搁下,发颤的手藏在龙袍之下,抬头望着不远处站姿挺拔如松的萧惟璟,他冷漠疏离,深邃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
视线逐渐模糊,皇帝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带着浑身戮气隔空怨怼。
此时此刻,他不敢与之对视,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晋王与朕年轻时如出一辙,此事到此为止,若有人再拿此事议论,一律杖毙!”
语毕,起身负手而去,身姿却不似之前挺拔,掩饰不住的疲倦跟迟暮。
安公公心思细腻,将画稿全部随皇帝匆匆离开。
皇后等人错愕,没想到酝酿已久的滴血认亲,居然会这样草草收场。
晋王跟皇帝是像,但跟萧靖之也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空穴不来风,宜妃这贱人平时谨慎得很,偏偏被赵妃的猫吓得,御医多年后死亡,这一切没有鬼才怪了。
偏偏沈宁是个有手段的,也不知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突然就改变主意。
皇后意兴阑珊,说了几句场面话,率领众嫔妃给太后请安后便离开。
回到荣华宫,皇后屏退左右,雍容华贵的脸渐露怒意,吩咐道:“郡儿,沈宁这人不简单,你日后可要仔细了。”
萧君郡眉头紧蹙,“母妃,沈宁患有失心疯,她就是个不知轻重死活的疯子。”
“纵然是疯子,也是懂旁门左道的疯子,你看她在皇宫这几天,招惹多少事出来。”
沈宁这人确实邪门,什么催眠,素描,连几千年的滴血认亲,她说推翻就推翻了。
太后受妖尼蛊惑,本来就已经断气了,她一顿乱七八糟的鼓捣,居然又让人活过来,想想都毛骨悚然。
皇后隐隐觉得不妙,“沈宁这人留不得了。”棋子没做成,反倒成了绊脚石,好好一盘棋全让她破坏了。
今天这出戏,也不知皇帝信了没有。
郡儿是储君不假,但皇帝本就夺嫡上位,没有立长立嫡的固执做法,真要走老路的话,萧惟璟的狠厉不比皇帝差,尤其被折辱多年,论兵权或手段,郡儿根本不是对手。
萧惟璟以前爱惜羽毛,自打娶了沈宁之后,名声便臭不可闻,如今更是连脸都不要了。
没有顾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
人一走,慈宁宫清静下来。
知子莫若母,太后深深吐出口气,皇帝把这事装心里了。
她握住沈宁的手,眼里全是慈爱赞叹,“你这丫头啊,是老天爷补偿给惟璟的。”
终于有那么一个人,不顾生死护着他了。
不但医术好,更是有胆有谋,就是规矩差了些,还得好好调教才行。
有长公在,沈宁没有过多停留,陪着聊了会天就离开。
回到房间,卸下满身斗志,疲倦倒在榻下。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宫?”
父不父,母不母,一群钩心斗角的腌臜货,稍微行差踏错半步,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沈宁实在受不了高能节奏,想要回陶然院休息。
萧惟璟没说话,魂都丢了。
沈宁抬脚,轻轻戳了他两下。
得了,人在家中坐,魂在天上飘。
其实,她挺能理解他的,要是换成自己估计早疯了。
虽然说志不同道不合,但好歹还在同一条船上,拍档的心情还是要顾及的。
她盘腿坐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今天的结果,你不满意?”
萧惟璟回眸,视线落在她脸上,“你曾说我会暴毙而亡,到底是什么原因?”
“谁说的?”沈宁否定加警告,“我可没说过,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要是胡咧咧传出去,我命都没了,到时拉着你一块死。”
萧惟璟眼神冷厉,“你我之间还有秘密吗?”
她将他扒个底掉,就不允许他扒她?
否认没用,早趁她喝醉酒套的七七八八。
沈宁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喝醉误事啊。
“你今天说得头头是道,又是割血又是画画,把本王里外剖析了遍,这套做派套你的身上不刚好适用?”
祖宗啊,她扒他底裤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