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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帝阙韶华-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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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不可能没想到这些情况,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为什么昨天突然就离开了呢?洛凭渊来回琢磨,想过好几条原因,难道为了争取慕少卿回心转意,有些话或者事情,是需要本人不在场时由他人代行的?还是为了减少见面,避免刺激慕少庄主那偏执敏感的心灵,帮助此人冷静头脑;又或者是见到局势不佳,需要赶回怀壁庄重新布置?他甚至暗自猜想,莫非是为了留出空间,让江晚璃单独劝一劝慕少卿?道理讲不通,动之以情说不定是个好办法。
  但这些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定,要么不符合皇兄的性情,要么缺少章法。以洛湮华的风格,愈是紧要关头愈见分寸,绝不会凭藉臆想胡乱出招,一定是看到了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事实是,一天多下来,琅環子弟与其他门派弟子一式一样地参加百步剑廊、石台比剑,朱晋态度沉稳,没提一句与赌约或宗主相关的话,江晚璃与琅環众人一同观剑,那静默不语的样子,不像要单独劝解。处在她的位置,想来确实很为难,说什么都不适合,若是哪一句话不慎错了,还不如不说。而慕少卿,昨天还能捕捉到一丝怔忡动摇,经过一夜,神态已变得冷漠如磐石,仿佛拿定主意,再无更改。
  洛凭渊心里满是不安和疑惑,但昨晚回到怀壁庄,见到洛湮华脸上淡淡的倦意,他忍住什么也没问,今晚大概仍然问不出口。按照定好的计划,琅環有两次机会改变赌约的结局,一是今天下午送到万剑山庄的证据,如若不成,就只能靠明日的决战了。但是对于这两件事,谁也没有充足的把握。此刻,一众琅環部属必定比自己绷得更紧,忧虑更甚。
  尽管所有赴会的剑客都有随心选择主动索战或接受挑战的自由,但终归是在天下剑门面前展现剑法,高手要自重身份,寻找堪与一战的对手,本领不足的往往宁愿藏拙,而原本满怀自负而来,却在目睹他人技艺后自叹弗如,就此放弃上台争胜的剑客更是为数不少。
  因此,无论起初场面多么热闹,石台比剑历来只需一日辰光。而后众位剑术名家会根据各人表现,评议出实力最优异的新秀。
  临近傍晚,最后一场比试也告结束,仇闲云面对沧州剑客程万钧,以一招“九曲无回”胜得干净利落。
  说起仇闲云,近年来在江湖中可谓声名鹊起,已是点苍剑派的代表人物,剑门同道都说掌门黄叶道人好福气,有这般资质颖悟、进境奇速的衣钵传人,未来定能将本门剑法发扬光大。但由于仇闲云已不是第一次参加试剑大会,众人便将更多目光放在今日与他比了个平分秋色的聂寂峦身上。这二人以快对快,盏茶时间就过了近三百招,末了一个被划破衣襟,另一个断了一绺头发,同时收式,居然还都收得很稳,故此算作平手。镜明大师当时就给了聂寂峦“中原第一快剑”的评价,少林达摩堂专司研究各家武学,这称号出自达摩堂首座,分量可想而知。
  按照试剑大会的惯例,石台比武中公认最出众的剑客可以要求与庄主比剑,如若获胜,更将获赠一本万剑山庄珍藏的剑谱。
  剑谱的来历与价值也有许多传说,诸如乃是前朝某位著名剑侠的毕生绝学,招式如何如何深奥难解,若然悟透,必能剑术大成、臻于巅峰等等。言下之意,胜不了庄主,说明你的造诣和能力还不够,给你剑谱也是枉然,只怕反受其害。
  越是出类拔萃的年少剑客,就越容易受到吸引,在好胜与好奇的驱使下进行尝试,因此几乎每一次试剑大会,慕氏庄主总要在这一环被挑战一番,但是百余年来,成功从万剑山庄取得剑谱的优胜者寥寥无几,练成的更是一个没有,也就显得尤为传奇。
  经过濯月亭中一番讨论,这项资格今度归于仇闲云和聂寂峦。然而,二人不约而同,都表示放弃向慕少卿邀战,让期待看到更多精彩比试的群雄多少有点失望。
  “我去年曾与慕少庄主交手,目前还不到再次比剑的时机。”仇闲云的说法颇为含蓄。
  “既然如此,在下的胜算亦是不大。”聂寂峦性格直爽,说出的话却很有意思,“不过,我一向也赢不了寒山陆公子。”
  慕少卿坐在亭中,闻言用眼尾扫了扫剑池边洛凭渊的身影,心里有点意外,据说聂寂峦在洛城比武后就入了靖羽卫,派得力属下打头阵,试探自己实力的现成机会,宁王居然放着不要?在他看来,洛凭渊出现在试剑大会,无疑是洛湮华计谋的一部分,更代表了背后的朝廷,就算一副寒山门下飘逸出世的做派,这层伪装也维持不了多久。孰料一天半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洛湮华说要还自己一个安静的试剑大会,还真是到处风平浪静,倒让他有些看不透深浅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湖畔停留,落在垂柳下亭亭而立的白衣少女身上。微风拂动柔长的发丝,她轻蹙着眉,仿佛有不尽的愁绪。
  慕少卿感到内心有轻微的悸动。从昨日起,他几次想单独与江晚璃说一会儿话,至少问问她,为什么会送给自己清涧兰舟曲?但每当念头出现,随即他就会怅然想到,纵然真如长久以来所期盼的,晚璃待自己与旁人不同,那又能如何呢?他不可能因此改变立场,无法放弃与洛湮华对立,必须坚持下去。
  那么,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一定要与洛湮华对立呢?这种状态真的无可改变?每一次,思绪到了这里就继续不下去了,白茫茫的雾气会涌入脑海,将情感阻断在意识之外,而后困惑依然存在,但他已经漠不关心,如同一个遥远的旁观者。去找心爱姑娘交谈的冲动,也就一次次烟消云散了。
  慕少卿也曾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试着穿透那片屏障般的白色,接续被隔绝在另一端的头绪片段,就像收回消失在视线之外的风筝,但他随之就感到头脑昏眩,甚至阵阵疼痛,茫茫的雾气变得愈发浓厚,有若实质般充塞所有空间,将他原本就微弱的意识之线撕裂、消融。
  只要停止努力,不去碰触那个最核心的念头,一切不适都会很快消失。慕少卿并没有觉察到,由于一次次的失败、摧折,自己艰难的反抗已趋于衰微,渐渐无以为继,他步回初始的逆反与桀骜,在近乎冷酷的默然中感到了安心。千百年前,吴越之地就有着无数嫉恶如仇、誓死雪恨的传说,自己留着同样的血,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沆瀣一气?而晚璃,他甚至朝相反的方向想着,倘若晚璃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洛湮华呢?那么,相见争如不见,自己还不如不要知道。
  于是他反复地陷入矛盾徘徊,没有去找江晚璃,而江晚璃也没有找他,感觉上不知是失落还是应该松一口气。
  时辰已临近黄昏,就在慕少卿转念的短短一刻,谢潇走近濯月亭,两名属下随在身后,衣着分属淇碧和玄霜,手中各捧一只木盒。
  “慕令主,”谢潇的神色极是严肃,“依照前约,宗主应允的证物已经送到,请你过目查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草木无情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到那一长一方两只木盒上,群雄纷纷聚拢过来,一些距离近的、自感有关联的进入亭中,坐不下就站着,多数人簇拥在外面,将濯月亭围得里外三层。洛凭渊也拉了二师兄,径自分开人群进去,到了宁则非身侧。
  朱晋站起身,朝四周一拱手,沉声说道:“请众位同道为我琅環做个见证。”
  谢潇从淇碧属下手中接过方形的盒子,置于茶桌上打开,里面盛着一叠文书卷册。他先是拿起最上面那份,翻动到其中一页,逐字念道:“甲寅年仲夏,本县谭溪镇春抬巷木匠王大福添第三女,名王穗儿,里正张保升具名报与县户房核记,时天宜三年六月初七。”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不明所以,慕少卿冷冷道:“这是什么?”
  “琴师裴姑娘降生时的年庚记录,连同本名,载于十九年前。”谢潇一板一眼说道,“这本户籍簿则是在赣州源水县衙查找到,上有户房印鉴。”
  他跟着拈起一卷字纸,缓缓展开:“木匠王大福,谭溪镇章王村人士,家中兄弟三人,上数五代皆为本村农户,朝夕耕种,供奉宗祠。因家中田亩有限,王大福十岁起拜村中木匠为师,一同于潭溪镇延揽活计,十八岁娶亲同村女子章红杏。二十七岁分家另过,迁入镇上春抬巷赁屋居住,而立之年得女王穗儿,三十六岁染病而卒,留下一子三女,葬于村北。这是王家族谱碑文拓片,另有王氏族长证言,三位族老一同画押,请慕少庄主验看。”
  群雄面面相觑,谢潇口中所述,分明是一个普通庄户手艺人的生平经历,谋生、成家,包括中年病亡,都毫无特别之处,却在试剑大会上娓娓道来,被数千英杰屏息静听,也是一桩奇事。
  慕少卿锁住眉头,他已明白了洛湮华的意思。裴素雪是裴三娘的养女,应是的确改过名姓,难道原先是姓王?而木匠王大福生于村落田埂,祖上世代务农,常年守着家门前的乡野镇子讨生活,无论怎么看,都与琅環扯不上关联。
  果然,随着谢潇将文书一份份念出,琴师裴姑娘的身世脉络也逐渐清晰连贯。裴素雪,原名王穗儿,赣州源水县谭溪镇章王村人士。天宜九年王大福身故,章红杏拖儿带女回到村中,依靠家里四亩薄田维持生计。天宜十年赣州一带遭遇洪灾,地里颗粒无收,为保孤儿寡母度过荒年,王家长兄做主卖掉了年纪最小的幼女,身价三斗稻米。王穗儿当时七岁,被人牙带往姑苏,与另外三名女童一起卖入一户樊姓商贾人家,取名藕香,服侍家中女眷。
  三年后,樊客商生意蚀本,不得不卖掉城中宅院,携带家眷回乡另谋出路,小丫鬟藕香于是被发卖到一家名为春色流波的青楼,开始每日学习书画弹唱,其时是十岁。应当说,在众多身世坎坷、命如飘萍的苦命女子中,她算是很幸运的。大约一年后,青楼重金请托名闻江南的琴艺大家裴三娘前来为清倌人做指点。裴三娘偶然发现,这个才接触古琴不久的小姑娘,于音韵方面却有种与众不同的灵性,遂起了收徒之念。为了让春色流波放人,裴三娘辗转设法,还动用了多年积聚的人情,幸而在鸨母眼中,藕香虽是个好坯子,却不是最顶级的那种,加上才教养了一年,耗费的心血花销有限,最终在索取纹银四百两后拿出了卖身契。裴三娘其实已年近不惑,欣喜自己一身技艺后继有人,亲自到官府消去了藕香的奴籍,为其改名裴素雪,相待之情,亦师亦母。
  此后数年,裴素雪跟随师父,专注练习琴艺曲调,裴三娘凭自身名气往来于扬州、苏杭繁盛之地,也曾接受大户人家延聘,但短则月余,长不过半载,直到四年前来到金陵万剑山庄,就此安住,再未离开。
  章红杏因生活困苦,九年前已带着儿子改嫁到距离章王村八十里的另一个村庄,王穗儿的两个姐姐,一个已出嫁,另一个同样在不得已时被卖去了赣州城中。
  淇碧调集的书证摊开在茶桌上,一应俱全:王穗儿卖身的字据,樊家买丫鬟时与牙婆立下的契书,转卖青楼与赎身时的手续文契,上面统统写明了双方和中人的名姓,签字画押,春色流波那份,还附有一幅画像;又有裴三娘在姑苏府衙为王穗儿去籍、更名的记档,盖有官府印鉴,这些纸页文册已陈旧泛黄,看得出存放了不少年月。此外另有几份来自有关人等的证言,证明张红姑自家同样是村中农户,以及改嫁的事实;还有裴三娘由于爱惜藕香的天赋,几经周折为其赎身的过程。
  “你们送来一堆旧纸,是想说明什么?”慕少卿拿起最后一份文书,随便扫了一眼,掷回桌上,冷笑道,“江华不会以为,凭这些东拼西凑起来的东西就能让我改变心意吧!”
  “宗主是希望慕令主能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死去的裴素雪并非琅環遗孤。”谢潇不理会他语气中的冷嘲之意,淡淡说道,“且不管是否昆仑府派来的暗桩,裴姑娘在身世上说了谎,这一点确证无疑。那么她自尽前对你所说的一席话,还能有几分可信?又究竟为了什么目的,宁死也要制造假象,欺瞒于你?”
  话音落下,濯月亭内外一时沉寂。琅環蒙难始于十年前韶安失陷,那是天宜十二年冬发生的事,王穗儿却已在天宜十年被卖到姑苏,倘若她家中双亲长辈是琅環中人,何至于卖儿卖女?况且王大福和张红姑只怕从未踏出过方圆百里的村镇,又如何为琅環罹难?
  由裴素雪七岁起的经历来看,从樊姓商人处流落青楼,再到成为裴三娘的徒弟,一道漂泊江南,在进入万剑山庄之前的五年,可算得半只脚踏入江湖,接触到、乃至成为昆仑府或者其他帮会势力的手下棋子,不无可能,唯独“琅環遗孤”这个身份却是说什么也套不上的。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慕少卿心里有些烦躁,拧紧了眉头,“裴姑娘道出前情时已决心自尽,我不觉得她有欺骗的必要。再说以江华的身份地位,加上淇碧的本事,什么样的文书弄不出来?”说到这里,他瞥一眼谢潇,不无轻蔑,“江华难道就这点手段?天下英雄可不是傻子!我看你们是欺裴素雪已经死了,不能开口辩白,于是寻出个村女王穗儿的经历往她身上安,好信口雌黄吧!”
  群雄之前见到琅環的调查结果,本来觉得有理有据,经他连质疑带嘲讽,一些人免不了又心中嘀咕,半信半疑起来。
  “你才是血口喷人!”谢潇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气得发抖,“慕少卿,蛮不讲理也得有个限度,这些年主上可没半分对你不起,你要闹到何时!且扪心自问,当年裴素雪来到万剑山庄,你了解过她的过往来历么?她对主上肆意攀诬,你身为鸣剑令主不生警觉,不思维护宗主清誉,这是为人部属之道吗?再者,凡事空口无凭,你慕少庄主在借题发挥、同室操戈之前,又可曾用心核实过这女子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如果自认弄清楚了,拿出实据来同我对质,咱们当场分个真假;如果连查都没查,哼哼,敢问你有何颜面信口胡言,我琅環宗主是任人辱没的吗!”
  琅環众人对慕少卿早已忍得山穷水尽,都朝他怒目而视,亭中火药味陡然上升。群雄也觉谢潇之言甚是有理,单凭一个出身不明女子的一篇话,就给自家的宗主定罪,已不止是鲁莽,简直有些荒谬。更有许多人认为慕少卿必定已经查实过,否则怎么可能连续数月理直气壮,激愤异常?当下也点头称是,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慕少卿脸上复杂的神情一闪而逝,那晚两个人相继死在面前,裴素雪是如花年华的少女,琴艺佳妙,已在庄里安静生活了四年;卫澄更是左膀右臂,亲厚程度不下于顾笛,却被自己一时失手错杀身亡。他忘不了那一刻升腾激荡的悲愤,郁结难抑的哀痛,以及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屈辱。早年记忆倏忽醒来,刀光剑影中倒下的亲人同伴,与眼前情景重叠在一起,他恍然觉得多年努力全无价值,自以为羽翼渐丰,实则依旧软弱无力。他总是想起卫澄最后断断续续的请求,说裴姑娘身世可怜,情非得已,又浮现那个少女垂死时似挣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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