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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帝阙韶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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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茶楼中的伙计看着寻常,实则都是训练有素,十分机警。”冯坤连忙收敛邀功的神色,但被质疑能力又难免不满,“属下乔装改扮了亲自去观察过,同是长期隐藏市井,旁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自信不会弄错。而且,我等是循着另一桩线索发现了那地方,之后才注意到凌虚的人时不时也会进出。”
  去年八月中遭遇清剿后,昆仑府发觉经营多年的各处据点被琅環不动声色地摸了个彻底,直到数月后风头稍过,漏网逃出洛城的手下才陆续聚拢,三两接应着小心潜回洛城。之前输得太惨,势要将琅環布局在城中的根底挖出来,否则再无出头之日。
  要从何找起呢?静王府不敢接近,玄霜暗卫来去无踪。后来有人想起曾经有一晚,明月楼中的白若菡唱过有关琅環的诗作,当场惹得安王大怒,还传扬一时,于是在没有其他明确线索的情况下就去盯着明月楼。
  直关注了一个多月,明月楼中看不出异状,清歌曼舞、吟诗作对,来往不是名士才子就是王公贵族。昆仑府残部本来快要放弃,却在年节时出现了转机。正月初二,平日甚少外出的白若菡携了一具瑶琴登上马车,两名暗桩跟随在后面,发觉她竟然是前往静王府。
  冯坤得迅后大为振奋,他知道琅環十二令中有女子的分支,此后加派人手,查访得更加紧迫。然而任凭多方打探,从明月楼的各种日常活动中找不出端倪,白若菡深居简出,楼中的姑娘们除了招待客人,也不过是弹琴练舞,闲来裁制几件衣裳。
  为了打开缺口,冯坤冒险选了一名相貌俊俏的手下扮做富家公子到明月楼中闲坐,去了两次就遇到辽人滋扰楼中的侍女,此人当即一展身手上前解围,将那北辽武者打得狼狈退去。
  办法虽然老套,却效果甚佳,被调戏的少女名叫柳絮,果然对帮助自己的公子生出好感,进而逐渐倾心,言谈间透露了许多楼中内情。
  柳絮说,白姑娘行事是很神秘,但我们明月楼背后的东家更神秘,听说年纪轻轻又长得英俊,但他自从去年来了洛城,就镇日待在棋盘街的茶楼里不出门,到现在一次也没露过面;又说,据传白姑娘很是挂念东家,为了他将那么多贵人才子都拒之门外,还经常派人往棋盘街问候,那边倒是也总有回信,我们每天待客用的茶和苏扬细点都是东家让人送来的,可就是不见他自己来看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想想就觉得奇怪,白姑娘太不值了。
  柳絮在明月楼中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侍女,知道得有限,还加上不少属于少女的想象。但这些对于冯掌柜已然足够,再命人暗暗顺藤摸瓜,根据柳絮的话逐一查访核对,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两边的往来丝丝入扣;紧盯淇碧的过程中,又发觉关禅与关绫时而一道前往,一进去就不知所踪,半天不出现。两道线索交错在同一点,互为印证。
  姬无涯听到此处暗自点头,但他仍然来回盘问了好几遍,才确认冯掌柜的结论可靠无误。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打算另行派人证实,但心里已经基本有数,明月楼侍女口中的东家,想必就是淇碧令主。找到了淇碧还带上个明月楼,收获相当令人满意。
  可惜他带来的下属以西域人为主,不适合做暗桩,而洛城中原本的力量经过扫荡已经变得薄弱,否则一定能取得更详尽的情报。
  他赏了冯掌柜一千两银子,下令继续查探,但万万不可泄露行迹,又许诺待到这一遭差事办完,少不了为他记上一份功劳。
  将冯坤打发走之后,姬无涯独自思量了一阵,起身去见耶律世保。
  平日他为了维持形象,一般尽量保持着莫测高深的矜持,此刻将新情报相告时却有些迫不及待:“琅環潜藏的主力既然找到,我们正可一击致命,三王子,良机不容坐失啊。”
  耶律世保听他讲完,沉吟着问道:“前几日说锁定了横刀和凌虚,如今听你的意思,又冒出个淇碧,还有什么明月楼,到底哪一头才是主力?会不会仍有遗漏,姬先生确信摸清全盘情况了吗?”
  他这疑问有几分故意,想将姬无涯的话风堵上一堵再说。
  自从领命出使以来,耶律世保在姬无涯的影响下,花了不少时间了解、琢磨琅環。他从前也知道琅環曾经在禹周颇有影响,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与昆仑府一样的江湖门派,还一度不能见容于朝廷,谁想回顾近年来北辽在边境从无往不利到大败亏输的历程,其中却处处可觅这个门派的影子,令人不由得上心。
  但他最关心的只是不要让琅環影响了自己此行的使命,擒贼先擒王,既然业已瞄准了静王,待到琅嬛宗主垮了,那些下属再有能为也翻不起风浪。
  姬无涯的用意他很清楚,昆仑府要消灭琅環,当然希望尽量得到北辽王廷的支持,多借用一些品武堂的力量。但是在这件事上,耶律世保觉得欧阳一念的见解明显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且不说为了比武,品武堂的损耗已然不小,他需要顾及到和谈与求亲,江湖门派之间倾轧仇杀还能推说与自己无关,耶律世保可不愿让禹周抓住北辽武士在洛城杀人放火的把柄。
  故而之前听说了横刀与凌虚隐于洛城,他也不感兴趣。那两支力量在北境倒是颇有名气,给辽军造成很大损伤,但收拾他们该是战场上领兵大将的责任,自己一个使节若是连这也得管,索性带着品武堂去消灭禹周军队、直捣重华宫,岂非更是一番大事业。
  姬无涯对他的心思早有察觉,此时鉴貌辨色,暗骂还没过河就想着拆桥,面上却仍是一派从容风度:“三王子有所不知,在如今的琅環十令之中,横刀、凌虚虽则强横,只是在战场上逞勇,晚些剿灭也不会影响大局。但淇碧却是不同,在洛城以至整个禹周,其余九令行动时都要依靠它从中协调、提供情报,一旦拔除,足以令整个琅環瘫痪。禹周静王之所以能对我方和谈造成巨大威胁,正是由于淇碧掌握的情报比旁人更详尽更精准。”
  耶律世保对这一点确是深有所感、切肤之痛,想到议和中每每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明知姬无涯是在游说,仍不由切齿。
  “在下为王上与三王子分忧已有数年,此番之所以愿意承担起筹谋剿灭琅環的重任,并不仅是由于昆仑府的命令,而是为了北辽日后的大计考量。”姬无涯见他动容,继续说道,“琅環蛰伏多年后复起,而今已成气候。对付洛湮华不过是第一步,如果不考虑好后续步骤,接下来的反扑必定猛烈非凡,对我等十分不利,是以在下才会着力搜寻淇碧的所在。淇碧主讯息而不擅战,从来都藏得隐秘,可说琅環的七寸。试想三王子单单向洛湮华下手,则琅環各部只是群龙无首,但若能同时将淇碧也消灭,他们立时便成乌合之众,我昆仑府就有足够的余地将之一一剿灭,为北辽除去这宗心腹大患。三王子须知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万万不可一时掉以轻心,导致日后遗患无穷,反误己身啊。”
  耶律世保闻言沉思,不禁承认这番话有些见地。他自然听得出姬无涯是要拖自己下水,还隐隐有几分警告之意,不过分寸掌握得不至令人心生反感。来到洛城前后,昆仑府确实提供了不少助力,包括接下来的各项计划也离不开他们。而利用是相互的,昆仑府一心要击溃琅環,自己想不出力袖手旁观恐怕没这么便宜。
  “听姬先生的意思,是要围剿淇碧,那么城中其余一干琅環势力打算如何应对,是否计划周详?”他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也清楚,非是我不愿支持,但品武堂不能直接参与,否则就算昆仑府赢了琅環,一旦和谈受到影响,我回去北辽也难以交代,先生可不能害我。”
  “三王子放心,在下当然是将您的利益、安全放在第一位,绝不会有所不利。”姬无涯连忙道,他没打算放弃在北辽挣来的地位,早已深思熟虑,成败的关键就在于天宜帝对洛湮华以及琅環那种微妙的态度。当初琅環就败在这一点上,已经死了一个宗主兼皇后;时隔多年,老去十岁的皇帝只会更偏执、更疑忌,洛湮华会输得比他的母后还惨。尚未从昭临动身时,姬无涯已在潜心揣摩禹周皇帝的性格和心术,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筹码。
  接下来几天就是他精心选择的时机:战事已了,比武也近尾声,如果自己的谋划进展顺利,料来天宜帝不会为了静王而动怒、导致两国和谈不遂,说不定,还会因为琅環的削弱溃散而对北辽增添忌惮。
  “在下思谋,明月楼不妨先放一放,全是女流又济得什么事,听说有端王爷做靠山,云王似乎也赞赏有加,我等没必要硬碰;至于横刀、凌虚,自然要好生招呼一番,不过都由昆仑府来办,无需扰到三王子。”他摇着手中的羽扇不疾不徐地打消耶律世保的顾虑,“唯有淇碧是今次的重点,他们的令主定然坐镇在那茶楼中,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在下也知欧阳堂主必定说不方便,故而只想请那些受邀而来的高人助阵,才好做得干净利落。他们都不属于品武堂,想来是不妨事的。此事还需三王子的面子,否则像函谷上人那等身份,在下还真难以请得动。”
  耶律世保直听他说了一盏茶功夫,道出具体安排,又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设想得甚是周全,又不乏巧妙,的确不愧被称为八步孔明。他心里算了算姬无涯要求的人数和时间,认为不至给自己带来麻烦,终是点头应允,又叮嘱道:“最后两日比武甚是关键,先生还要多花些心思,若是这一环失了手,可就成了阴沟里翻船,后面的事都不好办了。”
  “在下自当打起全副精神,哪一环都不能失误。”姬无涯抚了抚长须,怡然笑道。他并没有将计划全盘告知,要来一干人手殊为不易,须得好好利用。只要耶律世保现在吐了口,待到行动展开,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二月十二,争擂进入第九日,情况比洛凭渊预计得更为凶险。
  可以看出北辽并不满足八天下来只占到一座擂台的局面,从上午开擂时起,攻势就异常凶狠,而且集中在南宫瑾把守的玄水台。不仅上台争擂的人一个接一个,而且都是内力充裕的高手,一副不拿下这一处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在赤焰台,用的则是消耗战术,上台向云霄挑战的敌人同样接连不断,功夫未必很强,但使用兵刃也好,拳脚也罢,都是奔着下死力消磨对手气力而来的,中间偶尔夹杂一名强手,应付起来绝非易事。
  洛凭渊禁不住担心,云霄和南宫瑾都是世家出身,多半没遇到过此等死缠烂打的局面。好在两位公子家学渊源,本身资质又好,修为高出侪辈甚多,一时尚能应对。
  北辽自身也不轻松,上一日刚夺下的冰封台压力沉重。守擂的元慎与长风剑客曲观阑战到五十招开外,自觉渐落下风,突然大喝一声,弃了原本持在手中的熟铜短棍,进而徒手朝对方剑刃抓了过去。
  曲观阑吃了一惊,暗想这辽人难道不要手了?其时双方均是拆解极快,也不及再想,仍是原本一招飞流鸣涧,自上而下斜肩削去。但闻“擦”地一声轻响,他手中一轻,半截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掉落地面,竟是从中而断。
  台下众人只见元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尺许长的短剑,一眼看去锋芒闪烁,显然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刃。
  曲观阑越后两步,他出身九华剑派,佩剑乃是师门所赐,也是一口难得的好剑,如今平白毁了,不由得心中大怒:“你凭什么使诈?”
  比武场外观看的禹周众人也觉不公,纷纷鼓噪凭借利器突袭胜之不武,不能教人心服。
  元慎怎会管台下说什么,冷笑道:“比武可没规定不能用宝剑,既然我能得到手,就是实力,不服气的话,你们也拿出一柄似这般的神兵利器来试试?”说着将手中短剑高高举起,众人都看到那剑形状古雅,剑刃在阳光下光华游移,并非如何雪亮耀眼,但隐隐泛出一丝古朴的紫光。本来觉得神兵利器之说未免夸张,此时也都看出确然不凡。
  曲观阑自幼习剑,对世间名剑的来历传承曾下过一番功夫钻研,他心中倏然一动,脱口惊道:“你手中难道是鱼肠剑?”
  “想不到,禹周人还有这份眼力。”元慎不意他能认出,心中又有些得意,大声道,“不错,这就是春秋时欧冶子所铸的名剑鱼肠。你们中原武人奉为至宝,可惜却保它不住,还不是落到我北辽手中。自己没本事,空有工匠大师铸得出宝剑也是白搭,就像我今日拿着鱼肠剑占洛城的擂台,削禹周的兵器,你等又能如之奈何?”
  他斜睨曲观阑,讥笑道:“这位什么少侠,不想认输下台的话,空手入白刃也成啊。”
  曲观阑气得脸色发青,奈何手中无剑,他朝台下靖羽军士道:“哪位兄弟能借在下一柄剑来用用?”明知一动手便要被削断,总得试上一试。
  “曲少侠,堪抵鱼肠的兵刃,我禹周还是有的。”洛凭渊道,将随身佩剑解下,命军士呈给长风剑客。
  曲观阑接过来,在静王府居住多日,早知宁王所佩乃是御赐的宝剑纯鈞,却想不到他竟肯冒着伤损的危险,毫不犹豫借给自己对敌,信任尊重之意不言而喻。
  习剑之人岂有不爱宝剑的,他此刻握住上古神兵,既是激切又是感动,连手都不自觉地发颤,朝宁王遥遥施礼道:“殿下重托,在下必定竭力而为,为我禹周夺回冰风台。”
  再与元慎相战时,双方便高下立判,纯鈞与鱼肠同为欧冶子所铸,声名不相上下,按理难分强弱,但一寸长、一寸强,元慎并非精通短剑,曲观阑使用纯鈞却是得心应手。
  元慎勉强撑到十余个回合,暗暗后悔,若不炫耀鱼肠,也不会引出纯鈞,被这等宝剑随便在身上哪里一带,便是筋断骨折、断手断脚之祸。待要收手,周身已被雪花般的剑光尽数笼罩,无处可退。
  曲观阑觑准空隙,纯鈞剑锋翻转,一缠一带间已将鱼肠搅住,剑尖顺势疾推,直指对方手腕,喝道:“放手!”
  此乃九华剑法中的夺剑式,各大剑派中多有类似招式,虽根据本门所长在手法窍门上有所区别,但用出来的效果大同小异,对方若不弃剑后退,轻则断指,重则断腕,兵刃仍然保不住。
  剑客临敌时往往宁可丢命也不愿舍弃佩剑,因而这一招的后果不乏惨烈,但元慎的本门武功并非剑法,即使拿着绝世神兵如鱼肠,也下意识地认为还是自己的手更加要紧,缺乏舍身护剑的觉悟,本能地松手后跃,脱离了纯鈞剑光的包围。
  曲观阑也不追击,伸手抄住鱼肠,举在空中,让四方武者百姓都能看得清楚,朗声说道:“好叫大家得知,全赖五殿下解剑相助,昔日被辽人夺走的鱼肠宝剑,而今回到禹周了!”
  静王坐在观武楼中,只听到四下欢声雷动,久久不息,他唇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又蹙起了眉。夷金今日收缩阵地,大多数本国武者都聚在飓雷台下,明显是决心采取守势,将唯一一处地盘保持到底了。到了现下阶段,即使只想稳守一座擂台也非易事,看得出在两国武者的攻击下支撑得颇为吃力。
  这种情形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辽金有很大可能在最后阶段交换条件,再度联手,但目前却是各自为战,辽人攻得猛烈,金人也守得顽固,相互间寸步不让,不像达成了合作。
  夷金挑起比武就是为了投机,按理说不会放过机会,既然没能谈拢,说明是北辽没有接受条件。这对禹周而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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