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签[校园]-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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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过来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玩折手指游戏吧?”
他今天早上?出门忘带扑克牌,学校小卖部没得卖,又懒得出学校,只能玩这?种不需要任何道具的?折手指游戏。
简阳光的?提议刚好给涂然提供了转移话题的?机会,她?连忙答应:“好啊好啊。”
她?痛快答应,其他两人便也?没什么意?见。
折手指游戏,伸出五根手指,轮流说自己做过的?事,没做过的?人,要折下手指,两个人一组,最先全部折下手指的?一组算失败,失败这?组要接受惩罚。
黑白配猜拳决定分组,涂然和陈彻分在一组,祝佳唯和简阳光分在一组。
祝佳唯当即表示:“啧,晦气。”
简阳光不满嚷嚷:“什么晦气,跟着我,你保证赢好不好?”
祝佳唯纠正:“是你跟着我会赢。”
简阳光不示弱:“刚刚猜拳我第一,你第四,到底谁跟谁?”
祝佳唯:“你做过的?离谱事绝对?没有我多。”
简阳光:“那可不一定,要比比吗?”
祝佳唯:“怎么不敢?”
游戏还没开始,同为一队的?这?两人就要吵起来,涂然连忙去拉架,这?才堪堪劝住。
按照石头剪刀布猜拳的?输赢决定发?言顺序,简阳光最先说:“我打过架。”
这?一看就是针对?涂然,只有涂然折下手指。
涂然还不知道祝佳唯在明礼的?事迹,一脸惊奇看着岿然不动的?祝佳唯,“你也?打过架?”
祝佳唯淡定道:“只是揍了该揍的?人。”
下一个发?言的?是陈彻:“我上?舞台唱过歌。”
他和简阳光一起做过的?事太多,又不清楚涂然做过那些独特的?事,于是选择保二攻一,推测以祝佳唯的?性格,不是会上?舞台表演唱歌的?那种人。
他也?真?的?猜对?,这?一次,只有祝佳唯折下手指。
祝佳唯是第三个发?言,她?选择无差别攻击,队友对?手一换一,“我来过例假。”
陈彻:“……”
简阳光:“你这?也?太耍赖了吧!把我都杀了!”
祝佳唯语气平平地开口?:“噢,我故意?的?。”
简阳光:“……”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涂然,涂然兴奋举手:“上?课睡觉!我上?课睡过觉!”
她?以前有次感冒,上?课不小心睡过去。这?三人成?绩都很好,上?课都十分专注,连打瞌睡都不常见,肯定不会上?课睡觉。
涂然是这?么断定,然而,她?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没折手指。
涂然懵了:“你们上?课都睡过觉?
简阳光一脸怜爱地看着她?:“兔妹,你好天真?。”
连祝佳唯都说:“上?课不睡觉,是对?语文老师的?不尊重。”
竟然无人伤亡,涂然大受打击。
陈彻安慰她?:“没事,才第一轮,还有机会。”
“你们没机会了!”简阳光决定大开杀戒,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我吃过鼻屎!”
“……”
所有人沉默。
祝佳唯面无表情:“现在还能跟杨省电申请换同桌吗?”
陈彻也?面无表情:“别换给我,我不认识他。”
简阳光:“……喂,你们两个!别太过分!”
游不游戏已经?不重要了,平等地想?创死每个人的?简阳光,被每个人平等地嫌弃。
正吵吵闹闹时,陈彻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看了眼。
赵从韵发?来的?消息,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她?手里拎着一串钥匙,钥匙扣是个黑色腮红兔的?挂件。
这?黑色腮红兔是陈彻前不久买的?,这?串钥匙也?是他的?。
陈彻回了个问号。
赵从韵:'更衣室捡的?,看上?面有音乐社活动室的?钥匙,问问是不是你的?。'
陈彻:'我的?,谢了。'
赵从韵:'我现在在活动室,你自己来拿。'
又一条:'现在过来,不然这?黑兔子可归我了?'
陈彻皱了下眉,收起手机,从地上?起身。
涂然见他要走,抬头问他:“不玩了吗?”
陈彻顺手捡起地上?已经?喝完的?饮料罐,说:“赵从韵捡了我钥匙,我去拿回来,你们先玩着。”
从他口?中听到赵从韵的?名字,涂然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轻轻哦了一声。
少年?信步离去,不疾不徐,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路的?拐角。
涂然收回目光,不知怎么,又想?起走方阵前的?那一幕,少年?少女相对?而立,在人群中心无旁人地说笑,画面美得像拍电影。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酸酸麻麻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是太阳太晒了吗?
她?嘴巴里都发?苦。
第32章 旁观者
陈彻离开后没多久; 涂然拿着“太阳太晒,回?教?室拿伞”的?理由?,也离开了看台。
运动场外; 三三两两的学生并肩在散步在说?笑?,依稀能听见场内传来的?加油声; 和广播里给运动员加油的?口播; 振奋人心的?声音,却没能让涂然的心情跟着振奋。
她蔫了似的垂头走在路边。
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是因为不喜欢赵从韵吗?所以不希望陈彻和她走得太近?
但又好像不是这样。她并?没有不喜欢赵从韵。
虽然感觉得到赵从韵挺不喜欢她,不愿意她加入音乐社,但她们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恩怨,也没交集; 说?的?话都不超过五句; 只能算是知道名字和班级的?陌生人。
她没理由?也没必要去讨厌一个陌生人。
那为什么赵从韵一出现在陈彻身边; 她就觉得难过呢?
涂然想不通,但直觉这样不好,赵从韵也是陈彻的?朋友; 甚至比她还先认识陈彻,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可是一想到赵从韵比她先认识陈彻; 甚至比她和陈彻的?关?系更好; 她好像……
更难受了。
涂然蔫得更严重了,没力气?地往下蹲; 脸埋在双臂间,闷闷地抱怨:“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头顶传来像温开水般柔和的?声音,涂然身体一顿,缓缓抬头; 进入视野的?,是张熟悉的?神色温和的?脸。
周楚以双手撑着膝盖; 弯腰站在她面前。
视线扫过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他镜片下的?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哎呀,捡到了只红眼睛小?兔子。”
涂然又把头埋下去,挡住想要流泪的?眼睛,闷声说?:“别笑?话我了。”
“抱歉抱歉,”周楚以没什么歉意地弯着眼睛笑?,“作为赔礼,我请你吃胡萝卜?”
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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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荫下,他们并?排坐在长椅上。阳光细碎地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脚边。
涂然咬下一口雪糕,巧克力脆皮在齿间咔擦地响,舌尖的?苦味,让她又后悔,为什么选了一根巧克力味的?雪糕。
“我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阴暗?”
把心里的?那些困惑和情?绪倾诉出来后,涂然问他。
周楚以一只手也捏着雪糕棍,长腿微微敞开,他沉吟了声,说?:“不愿意跟人分享喜欢的?东西,是人之常情?,谈不上阴暗。”
涂然摇摇头:“可是我爸爸以前就告诉我,人不能自私,要懂得分享,就算陈彻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我也不能把他绑在我身边,不让他去结交其他朋友。”
周楚以笑?了声,带着肯定?的?语气?推测:“叔叔教?你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吧?”
涂然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周楚以咬了口雪糕,慢吞吞咽下后,才说?:“因为那个年纪,还不需要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够分享。”
“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够分享?”涂然困惑地喃喃。
她爸爸教?她学会分享的?时候,她应该才六岁?还是七岁?具体年纪记不大清了,但记得是因为什么事。
那时候,堂妹家出了事,堂妹的?爸爸,也就是涂然的?亲叔叔,因为意外去世。
堂妹家那时候很乱,婶婶又要办丧事,又要和人打官司,又要照顾年幼的?堂妹,每天?忙得脚不离地,人都感觉老了很多。
她爸爸便把堂妹接到家里来,住了小?半年。涂然明显感觉到,她爸爸更关?爱堂妹。
年纪尚小?的?孩子,还并?不知道死亡和亲人离世的?痛苦,只看得到眼前的?偏心。
涂然那时候闹了好几次,撒娇也好,故意闯祸也好,闹脾气?也好,想让爸爸的?关?注回?到自己身上。
但一向宠爱着她的?爸爸,并?没有再向着她,而是在她又一次故意闯祸时,很严厉地批评了她。而后,父女?俩进行了一段很长时间的?谈话。
涂然年纪小?,记不清那段谈话究竟多长,只记得自己的?肚子饿了很久。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从爸爸那里学到,要懂得分享,即使是父母的?关?爱,即使是亲情?,在某些时候,也不能吝啬给予。
在涂然心里,父母大过天?,连父母的?关?爱都能分享,那应该就是所有东西都能分享。
可是,现在又有人告诉她,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分享。
涂然感觉自己有些混乱了。
似乎是看出她的?困惑,周楚以换了种说?法,循循善诱地问:“如果我和赵从韵玩得很近,你也会不开心吗?”
涂然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象不出来。”
“嗯?”
“我想象不出来,你和谁很亲近的?样子。”她说?。
擅于捕捉某些信息的?周楚以,很轻易就注意到,她说?的?是“他和谁”,而不是单指“他和赵从韵”。
他脸上挂着毫无瑕疵的?微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涂然下意识就回?答:“因为你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
说?完立刻后悔,这话很冒犯。
她马上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会生气?。”周楚以脸上仍是笑?着,“你继续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这么说?着的?同时,换了个坐姿,没拿雪糕的?手撑着长椅,身体的?重心偏在远离涂然的?那只手上。
涂然看着他笑?眯眯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因为你总是笑?着和我们相处,好像从来不会有情?绪。虽然你也经常和我们一起吃饭,但就是让我感觉,你像是一个在旁观的?观察者。就好像……我们在玩游戏,我们是参与者,而你只是一个看着我们玩游戏的?人。”
看似在享受游戏的?乐趣,但其实?并?没有参与进来,他自己不会有参与感,对其他人而已,他的?存在也可有可无。
周楚以眉梢轻轻一挑,并?没因为她的?剖析而露出惊讶,只是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而语气?仍旧温和:“原来是这样,涂然同学是个很敏锐的?人呢。”
涂然把最后一口雪糕吃完,摇摇头,说?:“我不敏锐。”
“嗯?”
“大家应该都有这种感觉吧,只是,都没说?。”
“哦?是吗?”
手在长椅上撑得久了,手腕有些发酸,周楚以收回?倾斜的?身体中心,身体坐正了些,伸直的?长腿交叉着。
他不怎么在乎地说?:“不过也没什么。”
做一个游戏的?旁观者,同样能享受到游戏的?乐趣,同时规避了游戏的?风险,不会因为游戏里发生的?任何状况而产生损失,只赚不赔的?买卖。
周楚以转过头,微笑?看着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重复了一遍,“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涂然也看着他,和他对视的?目光坦然而直接,“总是这样,不会觉得寂寞吗?”
周楚以笑?容僵住。
眼前有什么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小?以,升上初中也要常联系哦。”
“啊,是楚以啊,好久不见,诶,怎么没联系吗?抱歉抱歉,上学太忙了。”
“周楚以吗?哈哈哈他就是个烂好人而已啦。”
“周学长很帅,但谈恋爱的?话还是算了吧,跟中央空调谈很累的?。”
“要妈妈说?多少次,你需要的?不是朋友,是利益伙伴。”
“李叔叔顾伯伯的?儿子女?儿都在智明的?国际班,让你去智明读书,也是为了扩展你将来的?人脉。”
嘈杂声潮汹涌而至,令人窒息。
“周楚以,周楚以?”
涂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才把他喊回?神。她目光担忧地问:“你还好吗,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周楚以又恢复了和往常无异的?笑?容,“没事,太阳有点晒。”
他接着回?答她的?上个问题,“当然不会寂寞啊,我和每个人都能说?得上话,只是走在路上,就会有人打招呼,所有人都喜欢我,在微博上也是,有那么多粉丝每天?给我私信评论,我……”
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涂然抓住了手。
炽热的?掌心紧贴他的?,过于灼热的?温度,让人第一时间想退缩,又矛盾地想要抓住。
她琥珀色的?眼睛望过来,分明是澄澈的?,却像一面明镜,教?人躲无可躲。
涂然抓着他拿雪糕的?那只手,举到另一边,她的?目光在他的?手上,“雪糕化了,差点滴在你衣服上。”
周楚以垂下眼,没搭腔。
像是忘记了台词的?演员,他的?沉默来得突兀。
校园的?广播里,播音员仍在激动振奋地口播加油稿,加油,加油,加油!运动场的?呐喊声传到这一边,像在填补什么空白。
长时间没吃而融化的?雪糕,还是滴了一滴在他的?衣服上,白色的?液体落在白色的?衣角,分明是一样的?颜色,区别却那么明显,脏得那么明显。
涂然从裤兜里拿出手帕纸,抽出一张给他,他却没接。他一动不动,脸上也不再有笑?容。
涂然低下头,亲自给他擦拭。在这些喧闹的?声音里,她的?声音依旧清晰:“楚沫之前在简阳光家和他打游戏,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们赢的?时候很开心,我也为他们高兴,但总归不是在跟他们一起玩,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我的?高兴,远不及他们的?雀跃。”
“就好像我喝了一口水,只是解渴,而他们喝到的?,是他们想要的?冰冰凉凉的?汽水,有一种更痛快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参与游戏和观看游戏的?区别吧。”
她捏着他的?衣摆,纸巾一点一点擦掉上面的?雪糕痕迹,白色和白色就要融为一体。
“就算能和每个人都说?得上话,就算有很多人排着队和你打招呼,就算对你表达喜欢的?私信和评论有很多很多,我也希望,周楚以你能试一试,和我们一起玩游戏的?感觉。”
不知道是哪一位运动健儿赢下比赛,运动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运动会是周楚以不能理解的?奇怪,一个人在赛道奔跑,牵动场外几百个人的?心,平时的?同学关?系似乎也没那么紧密,全班的?人却愿意在这刻为他呐喊欢呼。
终于擦掉了雪糕的?痕迹,涂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在庆祝胜利的?欢呼声里,她弯起眼睛:“下一次,我请你喝汽水吧。”
周楚以看着她,也看着琥珀色镜子里的?自己。
良久,他终于笑?起来:“好,我要喝可乐。”
梧桐树荫下,他们在长椅上并?排而坐。斑驳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柔或灿烂的?笑?脸上。
像正在拍一部?青春电影,画面宁静而美?好。
电影镜头之外,一片树叶,飘飘然往下落,像飞舞着的?蝴蝶。
蝴蝶落在一双白色球鞋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