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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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渐柔,温和道:“这是一些常见的致死原因。”
魏坤喉结猛地一颤,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魔鬼。
与上次见面的温婉感不同,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乌发垂落下来?,一对长眸波澜不惊。
前额的那枚新伤,不知什么时候稍稍撕裂了?一些,红色的血从绷带背面透出来?。
衬在她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上,愈发有种苍白又冷冽的疯劲儿。
“……它既然那么容易挥发,打?开之后,剧毒的气体就会迅速挥洒在空气里。”
魏坤抬高了?音量:“就算我逃不掉,你以为你能?活吗!”
“很遗憾,应该也不能?。”
柳拂嬿端详着手中的试剂瓶,然后缓慢地垂下手,将冰凉的瓶壁,贴在了?魏坤的脸上。
她语调愈发温柔,手指素白,像一条雪色的蛇。
“不过,至少这样?。”
“薄韫白就再也不会因为你的原因,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了?。”
…
走出林华集团大厦,室外的天光十分耀眼,叫人?恍若隔世。
柳拂嬿从包里拿出一直没有挂断通话的手机,点?开看了?看时长。
一小时二十分钟。
她笑着拿起手机,对听筒说了?句:“曦薇,可以了?。”
“……天哪。”
良久,对面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陶曦薇听着有点?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说:“嬿嬿,你这真是刀尖上走钢丝,整个过程听得吓死我了?。”
少顷,陶曦薇又低声道:“有好几次,我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现阶段没有证据,”柳拂嬿淡声回答,“报警也抓不住他,只能?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在魏云山去世之前,想办法把?他稳下来?。”
“……也是。摊上这么丧心病狂的对手,真的好倒霉啊。”
陶曦薇叹了?口?气,又不放心地问:“那你这样?一来?,终于?是把?他彻底吓住了??”
“应该吧。”
想起临走前魏坤那副万念俱灰的表情,柳拂嬿回过头,看了?看偌大的集团大楼。
“那种人?外强中干,伤害别人?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真轮到自己?付出代价,就一点?胆量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陶曦薇似乎也放了?心。
但通话安静了?几秒,她又想到其他的事情,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嬿嬿,我刚才……好像听到□□的事情。”
陶曦薇胆子小,连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少顷,才压低了?音量道:“你真拿到了?管制类化学药品?这可是要坐牢的!”
闻言,柳拂嬿轻笑出声。
陶曦薇愈发心里没底,又害怕又担心,追问道:“到底是不是啊!”
“当然不是啊。”
柳拂嬿撕掉了?试剂瓶上的标签,将瓶子打?开,倒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这就是一小瓶矿泉水。”
陶曦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到魏坤那样?的人?被一小瓶矿泉水吓破了?胆,她觉得有点?头晕眼花,又问了?一遍:“……啥?”
“矿泉水是自动贩卖机买的。”
柳拂嬿随手将空瓶和撕碎了?的标签纸扔到垃圾箱里,又道:“标签和空试剂瓶,是我从隔壁大学借来?的。”
“不过标签倒是画得挺真的。”
为了?营造真实感,她参照初中实验室见过的那些浓硫酸的试剂瓶,用了?好几种颜色的笔,在标签贴上做足了?功夫。
毕竟以画画为生,这个对她来?说还是不难。
柳拂嬿忽然有些遗憾自己?手太?快,撕掉标签之前,其实可以给陶曦薇拍个照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
陶曦薇这下是完全服气了?。
她万念俱灰地感慨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想过吗,万一魏坤没被这东西吓住,你怎么办?”
“……”
柳拂嬿沉吟一瞬,长眸低垂,眸底掠过一丝清寒的光。
她曼声道:“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柳拂嬿看了?一眼手里的公文包,用肩膀夹住电话,把?拉链拉得更紧了?一些。
其实,除了?这个虚张声势的试剂瓶之外。
她确实还带了?一把?,很锋利的水果刀。
…
回到病房,已经是傍晚时分。
黄昏温柔,淡金色的夕光泛着点?点?朱红色泽,溅落在窗棂上,像是饱满多汁的甜橙。
雪白的病床铺得十分平整,走近便可以闻到淡淡的枕香气息,像是雪覆青松,是一种非常好闻的冷调。
柳拂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旁边。
薄韫白像是睡着了?。
淡色的唇微微抿起,桀骜锋利的五官轮廓也变得柔和。乌黑眼睫低垂着,淡色的夕光流淌过去,有种不露痕迹的温暖之意。
也不知睡前是在处理什么工作?,薄薄的笔记本电脑随手放在枕边。
只是这样?看着他,柳拂嬿便觉得内心柔软至极。
她踮起脚尖,和他靠得再近一些。
然后轻轻地俯下首。
吻上了?,他微抿的唇。
怕弄醒他,她吻得很轻,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他好似并无感知,仍睡得十分安稳。
怕电脑硌到他,柳拂嬿又伸长胳膊,想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
却不料,这一次,她刚抬起手,就被男人?握在了?掌心里。
薄韫白睁开眼,眸底也浸着温沉沉的夕阳,不知是何时醒的,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
他故意抿了?下唇,好像是给她留面子,这才没有追根究底。
“加完班了??”
男人?温声问。
“嗯。”柳拂嬿弯起眉眼,笑意清亮又耀眼。
稍顿又道:“这次是一劳永逸,以后都不用再去了?。”
“那,以后都可以在这里,陪着我养病了??”
男人?的话音里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但柳拂嬿好像还是听出了?些许,被独自抛下的,淡淡的委屈。
她心尖稍稍一皱,不自觉用了?温柔到极点?的语气。
“好,我以后都在这里陪你。”
床头放着空饭盒。柳拂嬿打?开看了?一眼,眸底微微一亮,语调带着些许雀跃的惊喜。
“真的全吃完了??”
“嗯。”薄韫白理所应当地点?点?头,“你亲手给我做的,怎么能?不吃完?”
“我还以为丝瓜烧肉做淡了?。”柳拂嬿笑了?笑,“老想着你不能?吃味道太?重的东西,对伤口?不好,结果调料就洒得很淡。”
“很好吃。”薄韫白不吝夸赞,又道,“茄子也很嫩,炒得很香。对了?,粥里那个白色的是什么?百合花瓣吗?”
柳拂嬿点?点?头:“我用蜂蜜腌了?一下,好吃吗?”
男人?笑意沉沉,眸底的情愫似乎要漫出来?似的。
“很甜。”
他似乎只是在夸粥里的百合,但语气那么温沉深情,惹得人?忍不住就浮想联翩,好像是在夸别的什么东西一样?。
柳拂嬿觉得这人?话音带蛊,也不敢多听,赶紧又问:“那,吃饱了?,也睡够了?,现在想干什么?”
他垂下眸,觉得热似的将被子往下掀了?掀,漫声道:“想洗个澡。”
“……能?洗吗?”
柳拂嬿的第一反应是担忧。
她目光落在薄韫白发间的纱布和绷带上,似乎自己?也觉得疼似的,轻轻颦起了?眉。
“你头上的伤口?不能?沾水。”
说着也愈发不放心,站起身道:“我先去问问医生。”
薄韫白拉住她的手臂。
“医生说过了?,可以的。”
稍顿又道:“不碰到伤口?就行。”
“真的吗?”柳拂嬿疑惑地看着他。
“就算保证不沾到伤口?,你现在身体比较虚,淋了?水也不怕会感冒吗?”
“……”
听见一个“虚”字,男人?眸底掠过些复杂的情绪。
等听柳拂嬿把?话说完,有理有据,逻辑严密,他只好垂了?眸,低声承认。
“好吧,医生说的是可以用毛巾擦身体。”
这次柳拂嬿没再质疑,很快站起身道:“我去洗毛巾。”
薄韫白没想到她这么雷厉风行,笑着抬眸看她。
“你要帮我擦么?”
话音带着几分缱绻,在光天化日?里听起来?,让人?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柳拂嬿呼吸轻轻一窒,便有些乱了?节奏。
话音却依然温柔,带着几分不让步的坚持:“我是你的妻子。”
听罢,薄韫白从病床上坐起,还是不太?死心地道:“那,你能?不能?也帮我冲个澡——”
“医生说不行就不行。”
第二个要求,就这样?被果断地拒绝了?。
…
卫浴间内,柳拂嬿用心地调节着水温,将宽大的毛巾浸湿。
想到一会儿要帮薄韫白擦身,她耳根更红,手里的动作?也不由变得更磨蹭了?一些。
直到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端着水盆出去。
病房门大喇喇地开着。
将凉爽清新的秋风送进来?的同时,也让门口?那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的视线一览无阻。
柳拂嬿脚步停顿一瞬。
“……我们要不要关个门?”
她不确定地问。
薄韫白已经解开了?两颗衣扣,闻言往那边瞥了?一眼,见四个保镖一致冲外,随口?道:“我是不介意。”
但少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情,目光重新回到柳拂嬿身上,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想好了??”
柳拂嬿小声道:“还是关上吧,感觉不太?好。”
见她耳根红得明显,薄韫白扯起唇:“也行。”
关上门之后,可能?的窥探也被隔绝在了?外面,柳拂嬿确实短暂地体会到一种安心感。
然而,这份安心感,很快便在帮薄韫白解开衣扣的过程中,烟消云散了?。
男人?衣领微敞,散漫地斜倚在床头。
他左臂上也有伤,一抬起来?就会痛。
柳拂嬿便侧坐在床边上,帮他解剩下的衣扣。
从姿势上来?看,两人?一个在下,一个在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柳拂嬿立刻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她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认真地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男人?衣服上的扣子小得透明,稍不留神,就从沾了?水的指尖滑走。
好半天才解开一颗。
冷白而清朗的肌肉轮廓,一点?一点?显露在眼前。
他身上没出什么汗,仍然弥漫着那种让她熟悉的冷冽气味,还有淡淡的荷尔蒙气息。
柳拂嬿感觉后脑有些发麻。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
虽然两人?一起游过泳。
但许是顾忌她的立场,他当时穿得很严实。
虽然某些事情也已经发生过了?。
但当时……
咳。
当时还有许多更引人?注意的其他部?位。
她确实没来?得及用心观察这个部?位。
柳拂嬿忽然意识到,刚才可能?不应该关上门。
不关门,这个场面也没有现在这么暧昧。
而此?时此?刻,封闭的空间里,他温热的体温在她指尖游走。
逐渐灼热的空气,也一点?一点?,被他的气息所沾满。
柳拂嬿感觉脑袋里混沌一片,跟煮粥似的,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解开了?他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
第51章 暖甘霖
空气像被煮化了的果冻; 灼热又粘稠。
柳拂嬿深深地埋下头,握着热毛巾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喉咙发干,心跳声逐渐变得很?沉、很?快,似乎稍有不慎就会泄露心事。
总之; 完全不敢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 上方?似乎隐约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是他一贯好整以暇的模样,带着几分游刃有余。
少顷; 气息微动;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倒也没有说出口,并不曾出声揶揄她。
面对着面前的视觉冲击; 柳拂嬿礼貌地收着视线,并努力找回自己的平常心。
假装没看到他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而是就当做,自己在擦一个没有感?情的物件。
比如说,一只花瓶,一个书架,或者一尊俊美的雕塑。
她就这样自我麻痹了?好几秒; 这才横下心,果断利落地抬起手; 擦拭第一下。
毛巾碰到他皮肤的瞬间; 忽然听到他气息稍动; 腰腹处也轻轻一绷。
“怎么了??”
柳拂嬿赶紧问:“是毛巾太凉了?吗?”
“倒不是。”
他无?奈地笑了?下,放轻了?语气; 温言道?:“寒露; 轻点儿。”
“哦哦。”柳拂嬿赶紧调整力度,像对待一张易皱的宣纸那样; 小心翼翼地,去?擦第二下。
万事开头难; 不过继续做下去?,就会渐渐变得容易不少。
只要习惯了?视觉上的冲击,这件事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温热的毛巾一点点地抚过他的腰腹轮廓,柳拂嬿心如止水地替他擦拭着身体。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肩膀似乎比印象中更?宽一些。
他的身材,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是由于平时?都穿冷调的暗色系,显得身形格外瘦削清落,才叫人忽略了?这一点。
此刻,柳拂嬿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一尊具有美感?的大理石雕塑。
她的动作十分温柔、仔细,轻柔地抚过每一处轮廓。
也就一不小心,在无?意之间,忽略了?他渐乱渐沉的呼吸。
怕毛巾凉得太快,每擦拭几下,她便会将毛巾重新?浸入热水中。
结果,就在这一次重新?给?毛巾浸热水的时?候。
忽然间,视野没有任何预兆便倒转过来。一股温柔却不容抵抗的力量,压向了?她的肩头。
手中的毛巾滑落在盆中,柳拂嬿毫无?防备,整个人被?压在了?病床上。
一瞬间,两人位置颠倒,薄韫白俯在了?她的身上。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看着头顶上这尊“俊美的大理石雕塑”。
男人此刻没了?那种淡然又禁欲的气质,眸底晦暗沉沉,有种叫人琢磨不透的危险。
他分明只有一只手臂能用力,却按得她动弹不得。
柳拂嬿挣了?挣,没挣开。
读出男人眸底的情绪,她不得不认真地担心起来:“你?伤口不疼了?吗!”
“不要紧。”
薄韫白嗓音发哑,俯首咬她的唇。
他素来清沉的语调里,混杂着风雨欲来的沉黯,听起来有些陌生。
稍顿,尾音里扬起几分使坏的威胁之意。
“别出声。”
“护士会看到的。”
过电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在将暗未暗的天色里,只迷迷糊糊地觉得他的吻温热而强势,带着某种笃定的情感?,将虔诚而浩大的爱意,烙进她的意识深处。
眼?眶忽然涌起酸意。
仿佛此前一直在生死之间摇摆的灵魂,终于在此时?此刻,才有了?休憩的渡口。
她需要这个吻。
她猜,薄韫白也是如此。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有多绝望,有多恐惧,想必薄韫白也只多不少。
她闭上眼?,打开了?齿关,在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里,回应他唇齿间的贪念,近乎蛮横的占有欲,以及只有同生共死的夫妻,才能明了?的那种渴欲。
确认他的爱意。
确认他就在这里。
确认此时?此刻,两个人不再被?外界分离。
像一场温热的甘霖,洗净了?那场车祸的砂砾和污秽。
而那些被?破碎的玻璃和尖锐的车鸣声割出的伤痛,也在唇齿厮磨间一点点痊愈。
直到他滚烫的唇畔不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