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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雪莺时[[先婚后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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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他对柳拂嬿的情感,原本就只是出于爱美之心的一段执念,全然没有对那辆超跑来的深厚。
  如果他早点认清这些,又怎么会失去真正重要的东西?
  叔叔重诺,说过的话绝无更改。
  他再后悔也没用,只能把这份血泪教训加倍记在心里。
  薄成许道完歉,又想起一件事:“柳老师,你经济上有困难的话,我介绍几个喜欢收藏现代字画的叔叔阿姨给你认识。你最近有画展或者拍卖吗?”
  “不巧,近期暂时没有。”柳拂嬿温声道,“不过我自己也有一些这方面的人脉,就先不欠你这个人情了,谢谢你。”
  薄成许又问:“那你妈妈还好吗?”
  “过两天就出院。”柳拂嬿说,“你的问候我会转告她。”
  薄成许再找不出什么闲话说了,却不甘心就这么走掉。
  他这人藏不住心事,半晌垂下脑袋,蔫蔫开口:“柳老师,其实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闹腾的小孩。我现在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尴尬得睡不着觉。”
  可出乎意料地,提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柳拂嬿却完全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她只是轻轻扬起手,让薄成许也在长椅上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还年轻,只要不去伤害别人、强迫别人,这样的性格也很好。”
  薄成许愣住了,半晌才道:“我还以为我幻听了。”
  他觉得有点丢脸,声音压得很低:“就前两天,我叔叔也说了一样的话。”
  “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柳拂嬿眉眼温柔:“所以改完错,就不要再讨厌自己了,好吗?”
  薄成许羞愧万分。
  如果说叔叔的手段坚硬似百炼钢,那么柳拂嬿的劝诫,就温情如绕指柔。
  “可是柳老师,我做了那么多傻事,你也不讨厌我吗?”
  “我确实不喜欢你的冒犯。”
  柳拂嬿轻声回答。
  “但不讨厌你的勇气。”
  早春的风拂过地平面,卷起清冷的草木气息。
  柳拂嬿走后许久,薄成许仍呆立在原地。
  直到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生看不下去,大踏步走过来,一颗篮球砸他腰上:“你这是魂儿也跟着跑丢了?”
  薄成许惘然地回过头来,语气复杂。
  “这是柳老师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
  “我之前很希望她这样对我,可她一直很冷漠。”
  “直到我彻底放弃她。”
  “哎哟,没事儿,”男生大大咧咧地揽过薄成许肩膀,“谁没暗恋过成熟大姐姐啊,过去了就翻篇儿了,晚上我陪你喝酒,你请客。”
  薄成许仍是蔫蔫的:“你不懂,她才不是大姐姐。”
  男生很诧异:“你俩才差四五岁,人不是大姐姐是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难道只是靠年龄衡量的吗?”
  薄成许竟说得头头是道:“就像她,明明和我年龄相差不多,却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不像普通人,反倒和我小叔叔有点像。”
  男生接过话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薄成许认命地点点头。
  “所以,我的意思是,感觉她比起姐姐,都还要,再高我一辈吧。”
  …
  晚高峰时段,地铁上气味不好。柳拂嬿被人潮挤在角落里,微微屏住呼吸。
  耳机里的音乐忽然中断,来电铃声响起,备注是柳韶。
  柳拂嬿立刻接通电话。
  “喂,小嬿?”
  听见不是医护或债主,而是柳韶本人的声音,柳拂嬿悄悄松了口气。
  她没应声,沉默地等待柳韶的下文。
  “小嬿,这两天忙什么呢?”柳韶小心翼翼地问,“学校的课多吗?还是说,你最近又有新的画要送展了?”
  “有话直说。”
  柳拂嬿轻蹙起眉,并不陪她拐弯抹角。
  “那个……那个……”柳韶吞吞吐吐道,“是这样的,就昨天,讨债的人追到医院来了,多亏刘护士长拦住了前台,他们才没问出我的病房在哪儿。”
  柳拂嬿心下一沉,一边打开手机地图,查医院附近的派出所位置,一边寒着嗓音道:“所以呢?”
  “小嬿……”柳韶哽咽起来,“这么多年,都是妈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真不管妈妈了?”
  “我怎么管你?”柳拂嬿咬牙,“六千万,你就是把我切成块儿卖了,都不够零头。”
  “可是小嬿,妈妈总觉得你特有办法。”
  柳韶疲惫的嗓音絮絮传来:“你从小没怎么上过老师的课,光靠自学,就能从小地方考上江阑美院。这么年轻,就进了美院当讲师,还能认识薄家小少爷那样的人……”
  柳拂嬿呼吸一窒。
  听出女儿情绪不对,通话氛围也变得紧绷,柳韶赶紧改口:“小嬿,妈妈就是想说,你这么漂亮,还这么聪明、有才华,你再给妈妈想想办法,好不好?”
  挂了电话走出地铁站,外面又下雨了。
  雨滴淅淅沥沥,像永远也落不尽似的。
  两公里的步道上泥泞沉积,等柳拂嬿回到酒店,黑色的皮靴已被完全打湿。
  她缓慢地换下冰冷湿透的衣裙,打开手机邮件的垃圾箱,把之前拒绝过的那些邀画请求又拿出来看。
  开价最高的,永远是那些心怀鬼胎之辈。先夸一遍她放在学校官网上的照片,然后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要她上门去画。
  看得人直犯恶心。
  打开浴室门,走到莲蓬头底下,流出来的依然是冷水。
  热水器坏了是住进来前就知道的事情,柳拂嬿闭着眼擦洗自己,就像擦洗一件没有生命的瓷器。
  洗完这个冷水澡,好像一身的牵挂也随着冷水流走了。
  柳拂嬿只拿了一只手机,身轻如燕地朝海边走去。
  微腥的海风拂过鼻尖,海风卷起黑色的薄纱裙裾,露出潮气濡湿的鞋袜。
  柳拂嬿站在沙滩的湿痕上,凝视着浪潮翻涌,双眸像破碎的冰。
  焦黑的海水在眼底蔓延。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下一秒,她又往深水处走了一步。
  月色被浓云遮盖,海洋深邃浩瀚。
  每一次浪潮翻涌,都吞噬一切温柔的光。
  即将闭上双眼的前一秒,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节奏不紧不慢,一下接着一下。不似催促,反倒像耐心又稳重的等待。
  要不要接?
  接了,又能怎么样?
  柳拂嬿看着这个陌生的来电,迟疑一秒,还是被责任感所驱使,按下了通话键。
  “柳小姐,你好。”
  接起来的瞬间,听筒对面响起一个疏落清沉的声音,和着早春万千潮声映入耳中,有种恍若隔世的洁净。
  虽然没有做自我介绍,可单听声音就让人觉得矜贵。
  这样的人,她认识得不多。
  柳拂嬿默然片刻,才决定出声回应。
  她嗓音涩在海风里,带几分慵然的哑:“什么事?”
  “希望与您面谈一场合作。”对面不疾不徐,“请问何时有时间?”
  就在此刻,柳拂嬿忽然听见,就在身前的不远处,隐约传来一个相同的声音。
  这声音氤在海边濡湿的空气里,比听筒传出的节奏稍快,也更真切一些。
  她不由抬眼望去。
  只见夜色浓沉,偏偏那个方向拨云见月。
  白色的海浪被月光染成浅金,雪沫破碎地翻涌着,滚落点点未尽的余晖。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实在是得天独厚。
  男人背倚粼粼余晖,立于浅滩,被月光洒满半身。
  他今夜穿了身颇有质感的黑衣黑裤,随性又懒怠。手里还握着手机,侧身被月华勾勒出清落轮廓,皮囊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惹眼。
  浪花似碎金闪烁,清清冷冷伏在他的足尖。
  柳拂嬿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没有说话。
  直到男人也察觉到什么,身形一顿,朝这个方向转过来。
  那平素波澜不惊的漆深眸底,蓦地涌起一抹诧色。
  隔着光与夜的分界,认出了她。


第9章 红楼宴
  听筒里的呼吸声依然平稳。
  柳拂嬿忽然短暂忆起那日擦肩而过时,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饶是她不愿和这位天之骄子扯上太多关系,也没办法否认,这是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到,叫人过目不忘。
  月华皎皎,映亮男人清矜的眉眼,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很有耐心。
  而在此之上,似乎还有一种,其他的情绪。
  不愿分辨那到底是不是怜悯,柳拂嬿蓦地挪开视线。
  忽然,一抹海浪打在脚边,某件塑料制品的边缘,轻轻硌了一下她脚踝。
  她垂眼去看,是一只粉色的塑料小圆铲。
  就是小孩在沙滩上造城堡常用的那种小工具,带着天真烂漫的童趣。
  圆铲在黑色的水面上摇摇晃晃,像一叶倒下的帆。
  “呜呜呜,别跑别跑——”
  下一秒,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路过男人身畔,追着那只圆铲,迎面跑过来。
  海水不高,只到大人脚踝,却能淹没幼童的小腿肚。
  柳拂嬿沾湿了鞋袜,踏入海水,把又漂出去半米的东西捡回来。
  小女孩拿回爱物,甜甜地道了谢,又扯扯柳拂嬿的衣袖。
  “姐姐,这儿太黑了,我们去有光的地方吧。”
  这下也顾不上唐突不唐突了,柳拂嬿被小女孩半拉着,一步一步,走到男人面前。
  视野逐渐亮起,脚下的砂砾也从湿冷变得干燥。
  月光色泽似日光,笼在男人深邃的五官轮廓上,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薄哥哥,你刚刚就是在和这个漂亮姐姐打电话吗?”小女孩问。
  男人稍稍弯下腰,黑发垂落在额前,有种凛然锋利的弧度。
  他低声夸了句:“落星真聪明。”
  沈落星很自豪地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
  柳拂嬿只觉得大户人家辈分真乱,二十多岁的薄成许要管他叫叔叔,五六岁的小女孩却管他叫哥哥。
  “哥哥要和这个姐姐谈事情,你去找你亲哥哥一起玩吧。”男人寡声道。
  沈落星点点头,还跟柳拂嬿击了一下掌,这才握紧小圆铲,跑远了。
  遥遥见她奔向沈清夜,薄韫白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仿佛从来不怕江阑早春的湿冷,身上仍是一袭单薄黑裙,仅上半身套了件垂柔的羊绒外套,黑白分明的颜色,愈发衬得眉眼清艳。
  “真巧,柳小姐也在这里。”薄韫白淡声客套,“也是来看海?”
  柳拂嬿发现,他今天对自己的称呼不太一样。上次是尊敬又疏离的“柳老师”,这次却是平视之意的“柳小姐”。
  “嗯,真巧,能在这里碰上。”
  她不动声色,语调清浅,尽力维持着亲和的社交面具。
  “既然碰上了,我想请问薄先生,是打算和我进行什么类型的合作?”
  话音刚落,沈落星的小奶音隔着沙滩遥遥传过来:“薄哥哥——该回去啦——”
  柳拂嬿稍稍一怔,立时改口:“抱歉,不知道你接下来还有安排。”
  “没关系。”
  男人却从容接过话头,仿佛那声催他的呼唤从未响起过。
  “确实有件小事,我也希望能在这里和你商量清楚。”
  他这么一说,柳拂嬿那点小小的尴尬顿时不复存在。
  她觉得挺纳罕,这个人的性格分明不好相处,却回回都礼数周到得叫人心里熨帖。
  男人卷起左腕袖口,看了一眼手表,语调散漫:“为了合作顺利进行,我有一个疑问,还请坦诚相告。”
  言辞虽温和,那种久居高位的气质却依然存在感明显。
  柳拂嬿不由打起几分精神,稍稍挺直了背脊,在夜色里正视他:“好,你问。”
  男人垂下眼睫,看她三秒。
  忽而眉眼一展,似夜云轻舒,朗空见星。
  “我想问,柳小姐喜欢哪一种菜系?”
  …
  江阑铁塔临湖而建,是全城最有名的地标性建筑。柳拂嬿常路过这儿,但一次也没有上来过。
  今天才知道,高塔顶层是一家低调的中餐厅。
  餐厅不俗,落在最刁钻清高的人眼中也是如此。招牌是大家题字,内设一寸寸透着风雅与考究。
  但那位薄先生选择在这里见面,似乎也不是为了这些。
  他只是进门时随意提了句:“这儿的淮扬菜最好。”
  包厢很静,静得针落可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味。
  也不知他是怎么预定的,坐定之后,餐厅并未叫他们点单,穿清装的服务生领班便进来沏茶。
  柳拂嬿将提包放在一旁的座位上,理了理白礼裙的连袖一字领,确认没什么褶皱,这才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衬衫,质感极为上乘,勾勒出清隽的身形轮廓。举手投足带着几分倦意,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眸光疏淡至极,自进门以来,几乎没怎么落在她身上。礼数点到为止,不达眼底。
  直到上完茶,他仍没有切入正题的打算,只是慢慢品着那盏金山翠芽,看窗外的湖景。
  若无债主紧逼,柳拂嬿也能平心静气。
  可此时此刻,她做不到。
  “既然薄先生是要与我谈合作,我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柳拂嬿率先开口,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作品集。
  “如果您想要邀画,我偏擅金陵画派的写意山水。由于最近出现一些财务方面的状况,也破例接私人订制的主题画作。”
  其实当代青年国画家的作品,大多卖不出价格。因为和油画等画系相比,国画的耗材相对便宜,作品耗时也较短。
  柳拂嬿同样不例外,尽管她已经攒了不少头衔,可目前一平尺的作品,最高最高,也只能卖到四五万。
  但若对方真有兴趣,签个长约也不是不可能。
  一幅四尺的斗方,市价二三十万,预支个两三百幅,也能勉强凑齐那笔债款,不是吗?
  虽说不切实际,但有钱人的需求总是千奇百怪的。
  柳拂嬿抱着试试又不会掉块肉的心情,做好了余生都给人当画匠的准备,将作品集和名片一并递过去。
  “您可以先了解一下我之前的作品。”
  男人漆眉稍挑,很有礼貌地接过来,却并不翻开看,只是放在一旁。
  他修长手指在画册扉页轻叩了两下,稍作沉吟后,嗓音清沉地响起来。
  “为什么认为,我找你是为了邀画?”
  “因为薄先生散发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气息。”
  柳拂嬿淡声:“除了邀画,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她语调果决,这话是事实,也是推拒。她不会同意做其他的事。
  男人眸底涌起淡淡的欣赏之色,赞得总算有几分真心实意:“柳小姐冰雪聪明。”
  过了阵却又道:“虽然不为邀画,但我找你确是为了公事公办。还希望你能放心。”
  说得这么朦胧,柳拂嬿哪放得下心。
  可还来不及追问,一列服务员鱼贯而入,将饭菜一道一道呈上来。
  菜式分量精致,喷香扑鼻,竟是赫赫有名的红楼宴。
  “饿不饿?先吃饭吧。”
  男人执起黄杨木的四棱筷,一个很家常的动作,却被他做得矜贵从容。
  笼蒸蟹地道的香味一荡,久违地勾起柳拂嬿腹中的馋虫。
  自柳韶出事以来,她不曾好好吃过一餐。
  见状,薄韫白弯了弯唇。
  并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温润笑意,带着几分玩味。
  他朝候在一旁的服务生抬手:“能否帮忙剥一下蟹?”
  很快,剥好的蟹肉呈到柳拂嬿面前。
  她吃了几口,听见男人语调随意地问:“柳小姐是扬州人?还是淮安人?”
  “都不是,”柳拂嬿说,“只是曾住在临近的小城。”
  “住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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