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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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鱼不管他,对秦大母和大母道:“大兄既然已经许诺了,就不能反悔,否则,阿嫂会如何看大兄?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大母和阿母也不想大兄成为这样的人吧?”
最重要的是,秦大母和大母的反对,虽然是情理之中,且是极为正确的决定,但在当下这个时候,秦川正在心上人面
前挣面子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言而无信,说话没有威信力,在女孩子面前失了颜面。
就跟正在开屏的公孔雀一样,你咔的一下把他美丽的羽毛给剪了,你看它会不会记恨你一辈子?
秦鱼怕一个弄不好会伤害到秦川这个年纪少年的自尊心,这样的伤害,很可能会伴随他一辈子。秦鱼不想这样。
即便这花露对他来说,真的很舍不得。
秦鱼蒸出这花露来,可不是只管自家用的,他是想以此发发财的。从春天的桃花,到冬天的梅花,从田野间的驱蚊草,到山林间的松柏,万物都可以蒸,都可以烤,甚至能以此做出各种熏香和护肤品。
他甚至畅想,这样独家的好物,说不定还能打通六国的某些关隘呢?用一下贿赂、离间计啥的。。。。。。
咳,他是打了千金难求的主意的。
这下好了,白露好女还没过门呢,秦川就随口送上了,幸亏白露是肯定要嫁回秦家的,否则,秦鱼真的要哭了。
秦鱼把他的顾虑跟秦大母和秦母说了,见两人脸皮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又安慰道:“您也说了,未来阿嫂是个懂事知礼的,其中关窍,她应当能想到的。”
毕竟,这也是她以后自己家的发财利器,她若是真有嫁到秦家的觉悟,应该会有避嫌的。
秦大母抚着胸口顺气道:“但愿如此!”
说罢,就摆摆手让人去带着仆从去取蒸馏花露的器具,眼不见为净。
秦鱼忙跟出去,叮嘱仆从,道:“你寻个时机,提醒一下大兄,可别太实在了,一丁点都不藏私的全给露出去了。”
其实蒸馏这东西,靠的是冷热交替凝结成露的原理,说难吧,非常简单,但要说简单,也不尽然。
比如,若不是冷水,冷的不到一定的温度,是蒸不出花露的。
这其中关窍,希望秦川能懂得保留一二吧。
要不说,聪明人在某些方面,都是相通的。
姚家这边,白露叫来侍女给她收集花瓣,不只落到树下的,就连树上正开着的花朵,都被她薅下来不少。
秦川忙劝她少薅一些,一朵花就是一个桃子,她要是薅秃了,秋天可就结不出那么多的桃子了。
侍
女们都默契的离他们两人远了一些,时不时的偷看这边,捂嘴偷笑。
这回轮着白露脸上飞红霞了。
收集好两筐子花瓣之后,开始清洗,正洗着呢,回秦家取蒸馏器具的仆从们回来了,秦川高兴的给白露解说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白露则是先制止了他,让侍女们都退下,去给她取柴过来,等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好奇的看着这些桶啊甑啊铜啊的问秦川,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秦川挠挠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可能,或许,做的有些不妥。
他边给少女解说,一边去看仆从,仆从背着白露给他做了一个哭的很惨的表情。
秦川瞬间就明白了,他心里发苦,原本详细的解说,也变得有所保留起来。
白露自是听不出来的。
没一会,大捆的柴被送来,白露问秦川,还缺什么没?
秦川摇摇头。其实还缺冷水,但他不敢说了。
白露点点头,对领头的侍女道:“你去把着院门,不要让人进来,要是大母和母亲她们过来了,就说我正在和宗子做好东西,等一会亲自去敬献给她们,要她们只管等着。”
侍女们带着满满的好奇心退下了。
自家好女和秦家宗子到底要做些什么?她们可真是太好奇了。
等人都走远了,白露撸起袖子,一脸的跃跃欲试,问道:“先要作什么?点火是吧?这个我熟,我来。”
眼神明显有些呆滞的秦川:。。。。。。
仆从则是脸上笑开了花,不住的朝自家主子点头,心里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家主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但自家未来主母是个七窍玲珑心的。
好,太好了!
这下他们家不用怕花露配方泄露的问题了,自家主人的屁股也保住了。
秦川的少男心又重新滚烫起来:嘿,自家新妇心里是有我的,都会为我着想呢,嘿嘿。
不过,蒸花露的过程并不顺利。昨日秦鱼蒸的时候,秦川只在旁见过一回,自以为记住步骤就会了,但想和做永远是两回事。
等他自己亲自上手做的时候,就有些抓瞎了,还时不时问自家仆从,这一环是不是这样做的?怎么不出露?是
哪里做错了吗?
仆从自是一脸的茫然无措,别说他不知道,他就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这样的神秘仙方,谁家不是藏着掖着的?还说出来,不如你把我的命拿去吧。
仆从不敢腹诽主人,只能拿自己的命赌气。
秦川急的一脑门的汗,白露则是在旁温声细语的安慰他,半点没有失望和恼怒:这样神仙似的露水,要是能这么容易就做出来,早就被人做出来了,哪里能等到现在?
两人窝在桃林里手忙脚乱的蒸花露,姚家这边则是全然被提起了好奇心,就连洒扫看门的仆妇都要小声的议论上一两句:
看那边白烟袅袅的,到底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偷偷在做好吃的?
也说不定啊,我可是听灶房那边说了,秦家宗子可是带了好些个肉和菜过来,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的,一看就是要做菜吃的。
啧,咱们姚家难道会缺少吃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
姚大母和姚母听白露的话等在堂室里,满堂的妾室也都陪等,正等的急不可耐要去寻的时候,白露和秦川相携着过来了,两人一身的烟熏火燎的,白露脸上还带着黑灰,狼狈不堪。
但人却兴奋的不得了,手里小心的捧了一个合拢的小铜罐子,一脸我得了大宝贝的神情。
姚母气急败坏:“你去做什么了?弄成这样成个什么样子?”
白露连忙避开自家母亲来拉她的手,连声道:“小心,小心,这可是我们花了好大的功夫弄出来的。”
姚母去看秦川。
秦川嘿嘿嘿的傻笑,这花露到底是怎么蒸出来的,蒸出来的到底是不是花露,他也不知道呢。
白露凑到姚大母身边,将小铜罐小心翼翼的放在面前的案几上,拿手掌朝姚大母那边扇了扇,神秘兮兮的问姚大母:“大母,你闻到了吗?”
闻?
姚大母轻轻一嗅,一脸的惊讶:“呀,是桃花香,你去摘桃花了?”
白露笑的得意极了:“可不是吗?孙儿将桃花瓣聚集起来,取其精华,融在这甘露中,就成了这桃花露,大母,您看,这是多么清冽的花露啊!”
姚大母和姚母具都低头去观看这一小罐花露,旁边的妾室好奇的抓耳挠腮,有些胆子大的也凑过来看:
果然,清冽无比,几可做镜。
秦川忙低下头,努力抿住嘴角不要笑出声来:哈,他家新妇真会说话,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啊!
可不是取其精华吗?
“做什么用的?怎么用?”
白露让人取来小巧精美的铜勺,舀了一点子花露,倒在姚大母和姚母的掌心,自己再舀了一勺放在自家掌心,轻轻揉搓,捂在自己的脸颊和脖颈上,陶醉的吸了一口气,叹道:“好香!”
姚大母姚母照着做了一回,也赞叹道:“满身生香,真是精华!”
“怎么得来的?”
白露一脸神秘,喜道:“秘密!”!
第29章 铁锅与炒菜
姚家满堂女眷面面相觑;一个妾室笑道:“当真是女生外向,白露儿还未出门,就要跟娘家疏远了?”
白露微笑道:“庶母此言差矣。您既说是‘外’;可见这花露秘法不是自家的,既不是自家的,庶母该知道对别人家的东西要持何种态度。您空口白牙就想得好处;还当着客人的面如此的理直气壮;难道您觉着当面问别人家的秘方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一个家族的秘方是可以随意赠与的?如果您说是的话;那不如您将您从娘家带来的织娘与我做陪嫁,让我带到夫家可好?咱们可是自己人;我直接向庶母开口;庶母不会不乐意吧?”
她可是眼馋那两个织娘的手艺很久了;这个眼大心空的庶母平日里经常犯蠢;在紧守自家宝贝上那是一毛不拔。她竟然想以此来
这个妾室狰狞了脸色;怒道:“你白日做梦。。。。。。”
白露继续施施然道:“难道庶母突然明白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是白日做梦?可惜明白的晚了些,让客人看了笑话,”又对秦川温婉一笑,抱歉道:“长辈失仪;您见笑了。”
秦川忙道:“不敢。”
这妾室脸色不仅是狰狞了;还涨成了猪肝色,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满堂皆静。
在坐的没几个傻子;白露这话;既是说给那个故意挑拨为难白露的妾室听的;也是说给姚大母和姚母听的:不管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方子,你们要是不想结仇未来亲家,最好就当不知道,别问;也别打听,对谁都好。
将心比心,姚家要是有了这样的秘方,你们愿不愿意别人来窥探?
姚大母头疼的揉额头,对那妾室道:“卫氏,你要是坐不住,就回去歇着。”这么些年,你可是从白露这丫头手里得到半分好?屡战屡败,如今竟丢人到未来亲家面前,当真丢人现眼!
又对白露道:“你们小孩子玩玩就罢了,能想着我们是你们孝顺,一二狂言乱语,你要是真较真了,就是你失了风度了,端着些!”
这是表明姚家不闻不问的意思。
白露挽着姚大母的胳膊撒娇:“孙儿在大母面前不要端着~~”
姚大母拿手指头戳白露
的脑门,对秦川宠溺道:“这丫头,在外人面前看着一副不好惹的大妇样,其实就是个爱撒娇卖痴的小孩儿,以后啊,还要劳你多担待了。”
秦川忙躬身道:“没有,没有,白露儿很好。。。”
姚母笑道:“你们在这里说话,眼见要夕食了,我可是要先告退了。”
姚大母点头道:“嗯,你先去吧。”又叮嘱道:“今日客人在,要丰盛些,提早两刻钟开宴。”
秦川想要开口,白露先道:“我也去。今日宗子跟我说了好些个新鲜吃食,我们给大母和母亲露一手,如何?”
姚大母笑骂道:“哪里都有你,猴儿,快去吧!”
堂室里的其他人都凑趣的笑了起来。
秦川特地从家里带了酸浆来,就是想现点豆腐吃。秦川本来想问姚家可有豆浆,结果到了灶间所在的院落一看,这边已经开始过滤豆浆了,明显是现磨的。
白露笑道:“我家日日都有泡好的豆子,谁要是想喝上一口豆浆,现磨现煮,方便的很。”
秦川笑道:“确实方便。以后我家也这样做。”
白露好奇:“你们不是日日都喝豆浆的吗?”好像豆浆就是从你们家传出来的吧?怎么你们自己反倒不喝呢?实话实说,豆浆确实挺好喝的,她自己是每天都要喝上一碗的。
秦川笑道:“大母不喜欢豆子,家里就做的少。如今有了豆腐,大母挺喜欢,以后家中会常备着的。”
白露仔细记下来:这是大舅姑的习性,她是个不喜欢豆子的。
白露恭维道:“连秦家大母这样高雅品味的人都这么喜欢这豆腐,可见这豆腐,一定非常非常的美味。”
秦川哈哈笑道:“倒也不是,一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说话的功夫,豆浆已经煮好了,用秦川特地带来的铁锅煮的。
“咦,这铁釜,竟有如此妙用,方才所用柴薪几何?”
烧火的奴仆起身躬身答道:“两柴未燃尽。”
秦川转头去看,见是一老者,不认识。
秦川只来过姚家一回,今日是第二回 ,姚家许多人他都不认识。
白露介绍道:“这是我父亲的门客,叫管父。”又笑问道:“管翁因何来
灶厨之地?”
秦川要笑着拱手喊人:“见过管翁。”态度谦和,不卑不亢。
管父笑道:“我一回府就听说秦家宗子带了秦家少子在左室打造的铁瓮上门,心中好奇,就过来看看了。”
秦川惊讶:“管翁知道我家幼弟?”
管父回道:“那日在西市见过,这铁瓮,还是在下带他进了左室去找张史打造的呢,原来竟是这么用的吗?”
一边说,一边围着已经空了的铁锅仔细观看。
秦川解释道:“这铁瓮受热极快,比之陶釜,能省一半还要多的薪柴,烧水、煮羹、做菜极为便捷,也很香。”
管父颔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秦川见盛放在小木盆里的豆浆凉的差不多了,就打开盛着酸浆的罐子,要白露不停的搅拌豆浆,他则是要倒酸浆水。
白露照着他说的法子做,不一会,就析出了豆花。
白露和管父都目瞪口呆,奴仆们则是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已经腿软的要跪下了。
秦川朝白露挤眉弄眼笑道:“关键在这酸浆。大母说,等回了乡里,就分给邻里们一些,这样他们就能自己做来吃了。”其实是鱼建议的,大母原本是想要卖的,是鱼说服了大母。
白露松了一口气,是要送出去的就好,若又是一个秘方,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法子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这豆腐竟是这样、竟是这样的。。。神异。
这样凝水成膏,可不是神异吗?
管父则是啧啧赞叹道:“秦妇仁善!”
秦川笑而不语,他一边看着让人压豆腐,一边刷锅,开炒。
肉蛋菜蔬酱都被他炒了一遍,嗯,都是跟鸳媪学的,只昨天在家练了两回,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超常发挥。
白露和管父在旁看他忙活。
白露没话找话:“说起来,这铁釜没有脚,要吊着或撑着使用,着实没有半点釜的样子,跟鼎也不搭边。”
秦川随口道:“我家幼弟也是这么说的,还给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锅。”
白露:“有何出处?”
秦川:“没有啊,所以说是不伦不类嘛。”
白露笑道:“这。。。锅,既是按他
的法子打造的,理应听他的。或许人家这名字是有出处,他没说呢?”
秦川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有道理!”
秦鱼:真没有,若是有,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闭环。
油热了,该放葱姜菜蔬了。
管父看他拿着长柄勺子上下翻飞,奇问道:“这既不是煮,也不是炖,更不是炙烤,这是什么手法?”
秦川笑回道:“这是按这铁。。。锅的特性新想出来的手法,我也说不清楚呢。”
白露玩笑道:“既是新的,应该有个新的名字。嗯,这种做菜方法,能少火而熟,不如就叫少(炒)菜,如何?”
管父笑道:“有理。”
秦川也煞有介事的附和道:“就叫这个名字吧哈哈。”
他们闲话趣事,殊不知,很多名词新意,都是从这闲话中来。这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或者有意义的说法,但说的人多了,成了人们口中的常识,一种新的词汇就诞生了。
这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两千多年以后的人们,会知道“炒”这个字,是从一个少女玩笑话中随意定义的吗?
不会的,因为此时,谁都没有把这少女的随口一说当回事。
就是个乐子话,听听就过了。
或许,秦鱼听了,会惊异几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