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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响空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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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发出了警告。警告韶言,要他的帮助可以,绝不可拖他下水。若她失败了,他会先灭口。
  “学生明白。”韶言坚定道。
  又向着方必行一福,直接退了出去。
  方必行怎么想,她不在乎。
  他能帮她就行。
  她要当皇后了。
  处于韶言和方必行话题中心的梅夫人,也就是梅允慈,对此一无所觉。
  她已经怀胎十月,临近生产了。
  十月前,她与丈夫柳镜池的关系渐渐缓和,不怎么提到南朝如何,更不再说杀人一类的疯话。
  孩子便是那时来的。
  而现在,柳镜池将梅敬宜的死讯瞒得死死,不想让她因悲恸过度,贸然动了胎气。
  什么事情,都等到她的身子养回来再说。
  为了宽慰夫人,消减她孕中无聊,柳镜池特意去将军府,求亲妹韶声帮忙。
  韶声一口答应。
  除那日角门相遇,韶声再没见过齐朔的面。
  有什么事都由下人通传。
  不知是忙,还是别的什么。
  韶声管不着这些,她也不想管。
  齐朔夜里不回来了,也不管她去哪里走动。
  那她当然要赴兄长之约。
  韶声到了柳府,梅允慈正站在窗下摘花玩。
  一丛木槿花正开在窗边,粉粉白白,花团锦簇。
  柳家祖籍澄阳,府中布局陈设,虽顺应了北地的习惯,但仍保有不少的南地风致。
  便如这木槿花,并不用花盆装着,反而植于地下,衬在一方怪石旁,以此为一景。
  梅允慈腰上沉重,便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坐在这方山石上。
  “你来干什么?”她毫不客气地问韶声。见着韶声,既不怒指声斥北贼,也不讲家国大义。
  仿佛她们还是旧日的闺阁少女,而中间流逝的所有时光,都不存在。
  韶声巴巴地来讨好梅三小姐,而梅允慈正巧能寻柳二做乐子。
  “我来看看你。”韶声说,“我带了礼物,已经让人放在里屋了。是一些补品,还有孩子用的东西。”
  她却不如少时一般怯懦。
  “破费了,夫人真客气。”梅允慈晃着手上的花。
  “……”韶声被她这不甚真诚的道谢噎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都不问问她送了什么吗?
  “不叫夫人,难道还叫柳二?不对,我忘了,这声夫人也叫不久。该叫娘娘了。”梅允慈知道韶声并不擅与人攀谈,笑了一声,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民妇冒犯娘娘尊颜,请娘娘恕罪。只是民妇行动不便,望娘娘免了我的礼。”
  “免、免免。”韶声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还真当上娘娘了?还没到时候呢,这么迫不及待?”梅允慈拿着花茎,用花瓣去蹭韶声的脸颊。
  韶声肌肤敏感,被她蹭得很痒,拨开花瓣,直往旁边躲:“别闹,别闹我了!”
  梅允慈偏不:“你来帮你哥做说客?说服我不要知道梅家的事?”


第82章 
  “你……”
  韶声大骇,怔愣地定在原处,声气也弱了下去。
  全然忘了脸上的瘙痒。
  她怎么知道了?她知道了多少?她会怎么想?
  一定不好受。
  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玩闹的心思瞬间冷了下去。
  思绪乱糟糟地团在心里。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梅允慈反倒不以为然:“行了,都要做娘娘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元应时南征大捷,街头巷尾的小孩都知道,我当然也知道梅家的事情。”
  “那……”韶声迟疑地开口。
  “我不仅知道,我还看过我兄长的绝笔。”梅允慈随意丢下手中的花,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想知道写了什么吗?”
  当然想。
  不仅想知道写了什么,还想知道她口中的绝笔,是怎么得来的?是真的?还是由人伪造?
  梅允慈这番话,使韶声心里生出许多疑惑,全涌上了嘴边。
  韶声还未理清该问什么,却被梅允慈抢了先:“我只能告诉你写了什么。”
  她猜中了韶声心思。
  “我兄长梅子持,因我这不成器的小妹与柳家勾结,受人攻讦,久困牢狱。幸得周相相护,在皇帝面前斡旋,而得以暂时保全性命,我梅家诸人,也得苟全。”
  梅允慈的话,是以南朝旧人的口气说出来的,称周静为周相,周静最后是在丞相之位上殉国的。
  话落在韶声耳朵里,不单单是不太寻常,更重要的是,带上了几分叛逆的嫌疑。
  韶声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怕有心人听见,连追问梅允慈的心思,都向后略放了一放。
  然而,梅允慈并不给韶声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只是皇帝其余的手下不顶用,叫元应时打过了浔江。打到禄城外。他走投无路了,只好将我兄长放出来,让他守禄城,掩护余人往更南边撤退。京城卫戍的精兵全随着皇帝走了,我兄长便纠集着之前打溃的残兵败将,苦苦支撑。这当然支撑不过。但没人让他走,他也不想走,所以就战死了。死得应当很痛快。相比之下,周相虽比我兄长多活了些时日,但弥留之际,应当备受煎熬吧。”
  她的声音里是十二分的无所谓,好像在说别人的闲话。
  韶声更不知如何应对。
  自觉但凡开口出一声,都显得十足虚伪。
  她垂下眼睛,轻轻拍了拍梅允慈的手背。
  梅允慈挪开她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别担心,我肚子里都揣上你柳家的种了,还能逃到哪里不成?摸摸看,都长这么大了,还会动呢。”
  “来,叫姑姑。”她对着自己高耸的肚皮说。
  韶声的眼眶红了。
  梅允慈笑话她:“姑姑不好听?那就叫娘娘。”
  “嗤,想到日后都要这么叫你,真是不习惯。我今天的话,你可别告诉柳照锋,我相信你,柳韶声。”她难得唤了韶声的大名。
  韶声怔然点头。
  心里竟荒唐地想起她们未出阁时的光景:原来梅三小姐知道自己叫什么,还以为她只记得柳二。
  称王并不是件容易事。
  齐朔曾经对韶声说过,说称王前要恢复本名,追封先人。
  这也意味着,他并不想为了赶时间,把这件事办得太潦草。
  并不如当年宋士光的义军一般,自己寻了个国号,便算成了。
  因此,各类文书章程,譬如百官位次,承天之仪等等,皆需仔细斟酌。
  又因此,众人奔忙,之中难免要出现摩擦。有的摩擦大了,便成了冲突。
  其中两桩,格外值得一提。
  已经大到连镇日里关在屋子里躲风头的韶声都有所耳闻了。
  而且,它们互成因果。
  其中第一桩,是吴移将军与元将军的争执。
  据说,这桩争执,早在南征时,就已埋下了引子。待到吴移将军班师,争执便到了明面上。
  他与元将军所争的东西,与韶声与将军所争的东西,二者有许多相似之处。
  都和将军新得的南地有关,也都和方必行有关。
  南地平定后,齐朔命方必行一派处理后续事宜。理由是他们原就在南地经营多年,熟悉其中情况。
  令吴移不服的,并不是将军的任命。
  而是方必行的做法仍如在旧朝时一般,先为自己及亲信敛财。
  说是重新丈量土地,可凡是南边归顺的属臣,祖产都还原封不动地留着。分给流离之人的田产,只能从本就不多的无主劣田,甚至是荒地之中划拨。
  以至于将军称王后,封赏给功臣的田地,大多要从北方出。
  如此一来,无论南北,农人可耕之地,便都是一般少了。
  吴移将他的这份隐忧报给将军。
  齐朔摇头:“何必杞人忧天?如今人丁凋敝,本就不需太多的田地。方老有功,我总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他当吴移是亲信,才把最后一句话明着对他说了出来。希望吴移能理解他做将军的难处。
  吴移却不以为然。
  此非仁政,如何能为了区区南人退让!
  二人不欢而散。
  事情传得很快。
  韶声知道后,也忍不住要在心中为吴移将军报不平。
  她最后与齐朔对质的那日,已过去好一阵了。
  但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这番打算——对着自己,对着吴将军,全然不遮掩。
  她仍要震惊难过。
  齐朔当真是一点也没有慈悲心。
  那么,再讲到第二桩冲突,则是由第一桩衍发而来。
  快到秋冬交际之期,正是燕北蛮人南下劫掠的时节。
  他们早知中原动荡,今年的阵仗便格外大。
  原本,抵御北方而来的蛮人,大都由吴移负责。
  且吴移刚胜了南方的战事,将诸事交予方必行。齐朔正能借北地战事,顺水推舟地将北地交予他,以补偿他南征的功绩。
  可一贯稳重的吴移,死硬着反对方必行于南方所行之策。
  这便使齐朔有些犯难了。
  吴移手上有兵,派去北地就如游鱼入水。
  会反过来威胁自己。
  最终,将军做下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
  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他要亲自挂帅往燕北去。
  吴移方必行,一统军,一理国,分治中都事务。
  杨乃春何泽生佐之,其中,杨乃春领京畿戍卫。
  决定做得急,将军出发得也急。
  倒不是齐朔自己着急。
  是蛮人等不及。
  害得齐朔连登基大典都未准备好,就出发了。
  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
  想着自己在北地经营多年,也不是没领过兵,与蛮人交手也有数次,并不算值得警惕的对手。
  大不了回来之后,再重新择定吉日,在行登基之仪也不迟。
  他从来不信鬼神,也可以说不太敬重上天,当然也没有什么吉凶上的忌讳。
  早晚都要称王。
  不急于一时。
  将军亲征开拔后不久,梅允慈的肚子便发动了。
  第二日柳府传来消息,说是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生产过后,梅允慈只是身子虚了些,其它都还好。
  柳镜池很高兴。
  韶声作为梅允慈的朋友,柳镜池的亲妹,当然是要去探望的。
  但她却不想张扬。
  梅允慈之前用“娘娘”打趣她,韶声虽没听进心里,却也警惕了起来,无论她和齐朔关系如何,之后又该如何,但凡她还在将军夫人的位置上一日,她的一举一动,就都会牵扯到将军府。
  她不想让人揣测将军府对柳家的态度。
  因此,这次探望梅允慈,她只是坐着普通的青篷马车,带着二位贴身侍女,不引人注目地往柳府去。
  进了柳府所在的巷口,紫瑛眼尖,指着前面的马车说:“那不是三小姐吗?她怎么这时候出来了?”
  韶声循声音望去,果然看见柳韶言上了停在柳府门前的一辆马车。
  马车极为普通,和韶声她们所乘的这辆一样普通。
  这不符合柳韶言的习惯。
  韶声心中疑惑。
  柳韶言最讲究派头,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富贵,而是贵而不显,所用之物,皆求别致风雅。她怎么肯坐普通的马车?
  且柳府喜得鳞儿,来来往往的都是贺喜的客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再怎么持名士风骨,为何不在家招待,反而往外跑?
  存着这些疑惑,韶声命车夫驾车跟上柳韶言。她要看看这人鬼鬼祟祟的,究竟要去做什么。
  “是,夫人!”驾车的车夫是观云,她身形单薄,扮作小子的样子坐在车架上。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韶声跟着韶言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中都主街上。
  她看见马车在街上最气派的酒楼门口停下了。
  门口人来人往,车里的柳韶言并不出来。
  等了约莫一刻,从酒楼里出来了一位瘦小的男子,男子头上包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像是不想让人看到脸,有些不太寻常。
  他和柳韶言说了两句话,便掀开车帘,跳了进去。
  “是外族人?”车架上的观云看得清楚,不禁小声嘀咕。此人虽穿着中原的服饰,但样貌与中原人不太相同。
  “继续跟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韶声只能让观云再跟上,看看柳韶言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83章 
  一直跟到了方府。
  韶声亲眼看着韶言带着那包裹严实的外族人,在方府不远处的巷子下了马车,又悄悄地随着前来相迎的仆从,从角门进了方府。
  “回去吧。我们还要去柳府贺喜呢。”韶声似乎是看到这里,才突然想起今日出门的目的。
  驾车的观云得令:“是。”
  她和车里的紫瑛都很迷惑,夫人追着柳三小姐到此地,有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口。
  “好奇,随便看看。”韶声只是答。
  她心中却生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这使她在柳府送礼时,也一直心不在焉。
  只知道自己往柳府送了礼,又与兄嫂闲话一二,便急着坐上马车往回了。
  聊过的东西,韶声转头就忘。左右不过是那些:身子如何?可有要帮忙的?送的礼合不合适?
  唯一有印象的是,梅允慈要奶娘带孩子来给她看,孩子睡醒了,哭闹不止,襁褓又大又厚,被面上的红缎鲜艳得很。
  回了将军府,韶声叫下人都出去,只留亲近的紫瑛、观云,让她们关好门。
  “我要往吴将军府上递一封拜帖。你们悄悄地去,不要叫人发现了。”边说话,韶声边在案上拟好帖子,封了起来。
  交予观云时,上面还有新鲜未散去的墨香。
  “夫人这是何意?”紫瑛问。
  韶声难得地不作任何解释:“递过去就行,不要问为什么。一定记得不能叫人发现。”
  “算了,我直接去吧。夜里去。”韶声又改变了注意,将封好的帖子,从观云手上抽了出来。
  她亲自点亮桌上的灯盏,将刚写好的拜帖放在火上烧掉。
  入夜后,在黑夜的掩映下,青篷马车载着将军夫人,又出了将军府。
  吴府之中。
  “哪位夫人?”吴移惊讶地追问报信的管家。
  “不知。那位夫人只说是老爷的故人,老爷见了便认识。说有要事,定要见老爷一面。老爷不妨去看看,说不准真有什么事?”管家答。
  他刚收了外面那位夫人偷偷塞来的银子,便努力为她在吴移面前说话。她虽遮着脸,但周身的气度,一举一动皆有礼有节,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坏人。
  “……好吧。”吴移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等真正见到了人,吴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带着幂篱,背后是漆黑的巷子,伸手不见五指。
  遮面的轻纱在夜风中飘起,吹开了一条缝隙,吴移将手上提着的灯凑近,灯火将来人的脸照得惨白。
  吴移一眼便看见——
  幂篱下之人,竟是将军夫人柳韶声!
  怎么是她?
  “夫人夤夜来访,吴某有失远迎。”他虽心下震惊,但极快地遮掩了自己的情绪,恭敬地向韶声抱拳行礼。
  韶声从幂篱下伸出手来,向着吴某摆了摆:“我有一事,欲与将军相商。”
  吴移心中疑惑更甚,她能有什么事,非要大晚上这样偷偷摸摸的?
  不过,将军夫人在南征时,在军中立下了大功,这些功劳夫人不便领,大多落在了自己的头上,算是有恩于他。
  且他在南征路上,对这位柳夫人的印象颇佳。
  所以,他便按照韶声的意思,令相随之人全退下:“夫人是要在这里说,还是随我进去?”
  韶声:“此话宜短不宜长,就在这里吧。今日我看到有燕北来的蛮人进了方府。”
  白日里,她看得分明,那位柳韶言带进方府的外族人,长相分明就有着燕地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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