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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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小山村鸡飞狗跳。
萧则绪坐下还没喘口气,就看到天上信鸽飞舞,他拧了拧眉毛抬手抓住信鸽,摘下一封信来。
萧则绪看着上面的信筏,眸色愈发凝重,当年峡谷之战,夏寒青腿伤的事情查出来了。
萧建白、冯鹏、张井、赫连池——
“寒青,收拾东西,不吃大鹅了,今日回府。”
他们在外面也待得够久了。
听说朝廷里闹得乌烟瘴气,肃王和丽妃的流言被镇压下去,端王带兵进京遭到肃王斥责。
肃王派和端王派谁也看不惯人,但玉玺一直找不到,谁也不敢动手。
都等着对方对手,他好出手剿灭,光明正大。
尤其是燕云内乱,平珠蠢蠢欲动,朝中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
张中正、钟泓几个知晓他清醒的人天天想着法子来打听情况,全被听澜堵了回去。
夏寒青扛上包袱。
村子里很多人听说他们要走便来送,萧则绪朝他们拱手一拜道:“这段时间多谢诸位照料,萧某感激不尽。”
田大嫂领着小石头站在最前头,小石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萧则绪上前帮他擦了擦眼泪。
“乖,好好练习哥哥教你的那几个字。”
“三哥哥你还回来吗?”
小石头哭得稀里哗啦的。
“有缘自会回来。”
萧则绪没敢应承孩子的话。
“要不把这只大鹅带上吧。”
那大鹅刚卖出去,怎么买家就要走了。
萧则绪本来要拒绝,夏寒青继续抓着大鹅的脖子将它带了回去。
“各位,我们夫妻告辞。”
萧则绪转身离开了村子,夏寒青推着那把空轮椅,衣袂翩翩,旁边还跟了一只通体雪白、肥胖笨重的大鹅嘎嘎乱叫。
光线落在他们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柔光,再也找不到这样般配的两个人了。
萧则绪踩在乡野间的小路上,时不时饶有趣味的踢一脚路边的石子,旁边是劳作的农民,身侧有驴车匆匆而过,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归属之感。
“夏寒青,不想做太子了。”
“殿下认真的?”
夏寒青一惊,不过他很快便又肯定道:“不管殿下要做君还是为民,臣都跟着殿下。”
萧则绪轻笑一声,“骗你的,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
原本是要他一个人走下去,现在变成了两道影子。
他不能抛弃朝中追随他的臣子,他不能抛弃他放不下的百姓,他还有要实现的憧憬。
“寒青,以后不要称臣了,你我私下不做君臣。”
“臣……我知道了。”
快进京城时,夏寒青重新坐上了轮椅,被萧则绪推着进了城,暗处多了许多人,脚步轻盈,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
回到将军府后,萧则绪率先给那些个人回了信。
要孤回去,可以——
先答应以下三个条件——
这些人虽说追随他,但也不一定会支持他的所有举措,尤其是可能会影响他们利益的举措。
第59章
听闻近期平珠蠢蠢欲动, 朝内因此闹得沸沸扬扬,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两个皇子的意思是求和,不想因此影响到他们继位。
但平珠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他们送公主去和亲。
景顺帝膝下并未公主, 这件事就落到了朝内大臣家中的适龄女子身上, 因此许多人主战, 闹得乱七八糟。
这日, 朝内依旧争吵。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换我朝几十年安宁也算是她的荣幸。”
“张大人此言,是因为家中没有女儿,平珠蛮人,谁愿意将女儿嫁到那等地方去。”
“那可是公主之荣,早年先帝不也有公主嫁过去,公主都嫁得,你的女儿怎么嫁不得。”
“呵, 昭荣公主嫁过去后不过几年时间便香消玉殒的事情大人都忘了吗?蛮人欺我朝公主, 乃是大仇,何必再同他们讲和。”
“夏将军如今腿伤未愈, 谁能领兵?若是蛮人攻破都城,你我都要死在刀下。”
……
景顺帝不在,袁宜之渐渐淡出了朝野视线, 大概是那段时间让他想通了很多,朝堂之上几乎不怎么说话。
肃王和端王两个人也压不住这些老臣, 一左一右站着谁也不敢说话得罪那些人。
乱哄哄的吵得人耳膜疼。
突然一道冷而清润的男声从殿外传来。
“泱泱大朝, 竟想着将一个女子送过去求和, 这岂不是在打我大燕的脸,诸卿不觉得丢人吗?”
声音温和有力,却以一种莫名的气势让整个朝堂静了下来。
众人寻声望去,殿外白光朦胧中站着一人,待细细看去,便见公子广袖长袍,面容清冷雅俊,长身玉立,唇似朱砂,衣袂翩翩间自带贵气凌然恍若天成。
光线圈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光似的,他说着便朝殿内走来,每一步都踩到实处,越过文武百官,在诸多视线内泰然自若地迈上长阶。
肃王和端王正站在上面,他又迈了几阶长阶,再往上就是龙椅。
他勾了勾唇角,一旁的福乐连忙搬了一把椅子,就放在龙椅一侧,半步之隔。
“诸卿,许久不见。”
他转身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掀起长袍端坐于椅子上。
清和的声音顿时响在鸦雀无声的朝堂之间,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抬头仰视着这个人。
“太、太子殿下……”
终于有人认出了他,言语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一半人在想这红衣公子到底是谁?竟敢坐在了龙椅旁边。
剩下一半人或激动,或紧张,或畏惧,或喜极而泣,或站立不安。
“他算哪门子的太子殿下,陛下早在三年前便下旨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民。”
萧则绪眯了眯眼,说话的那人他不认得,想必是新选拔上来的官员。
此话一出底下又是议论纷纷,甚至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了前头的夏寒青身上,夏寒青挺直了脊背,完全忽视掉那些视线。
萧则绪突然捶手轻咳了一声。
他甚至连口都没开。
底下顿时又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福乐,宣旨。”
“是。”
身后的福乐突然从袖口中取出一道明黄圣旨朝众人面前一送,殿内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嫡子萧则绪,日表英奇,天资粹美……”
清澈的声音传进每一位大臣耳中。
这道圣旨是假的——
所有人心里门清,陛下昏迷这么久,怎么会下旨恢复废太子的位份,陛下可是恨透了言家。
但关键是,他们是信,还是不信?
金銮殿内难得像死一样沉寂。
可不是像死一样么?
谁也没想到这废太子竟突然杀了回来,陛下病重,这要是站错了队,就是死!
突然,夏寒青率先喊了一声。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有一个带头的,乌泱泱地跪下去一半人。
管他呢,就算日后陛下问起来,假传圣旨的又不是他们,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萧则绪目光笑盈盈地扫视着下面,表情不咸不淡,似乎要记住那些还站着的几人样貌。
只是他没想到袁宜之竟然也跪在下面,难道袁家已经放弃了?
又有几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扑腾跪了下去。
还剩下几个。
“诸卿,是觉得孤假传圣旨?福乐,将圣旨拿下去让大人瞧瞧。”
“是。”
福乐捧着圣旨率先来到一人面前,那人仰着脖子,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气势,他冷哼一声掀开圣旨。
很快他便瞪大了眼,明晃晃的玉玺红印盖在下面,便连字迹也与陛下一模一样。
任谁也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来。
“这……这竟是……”
他抖着手,死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是一份真的圣旨吗?
“不可能!陛下病着怎么可能会下旨?”
剩下三三两两宁折不弯地站着,萧则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抬手视线落到了萧建白和萧承允身上。
“两位皇兄也觉得孤假传圣旨吗?”
二人屏住呼吸,他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根本想不到萧则绪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萧建白没说话。
萧承允怒道:“父皇病着怎么可能给你下旨?”
萧则绪却淡淡道:“许是突然醒了一次。”
他百无聊赖,把玩着手里一根玫瑰金簪,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玫瑰花瓣,一下一下,视线懒懒地抬去。
这金簪是母妃的……
难道母妃在萧则绪手中?
萧承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要扭头去找袁宜之求救,结果发现站着的那几人中没有袁宜之的身影,舅舅怎么可能会臣服?
“三弟说的是,臣见过太子殿下。”
为了母妃的安全他不得不低头。
萧建白:??
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萧承允这个蠢货都被吓唬住了,枪打出头鸟,他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三弟,大哥自然是相信你的。”
眼看着两位皇子都低了头,剩下几个‘鹤立鸡群’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愤愤不平。
萧则绪可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他朝福乐招了招手,福乐立马递给他一大摞折子,萧则绪率先挑出来一本厚的。
“赖毫赖大人可在?”
“有人匿名举报你德州水坝当中弄虚作假,偷减用料,以此牟利白银五万八千两。”
赖毫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看着一幅小人作态,他早就投靠了端王,此刻站的笔直,不愿俯首。
“这……殿下,臣冤枉啊,臣岂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孤相信你。”
萧则绪口上说着相信,扭头就遣了人去赖毫家中查探。
此次突然袭击,动作又快,赖毫被按在朝中,家里根本就没有准备着。
“还有人匿名举报章贺章大人……”
没错,这个匿名的人就是孤。
孤自己报案,自己查。
他每说一个名字,底下便惶恐一分,为官多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得当的地方。
轻者下诏狱,重者流放、处斩,皆有之。
没人敢再说话了。
更不敢质疑萧则绪那道圣旨到底是真是假。
他们现在只求萧则绪不要再开口了。
萧则绪一连念了好几个人名 ,他看着手里头厚厚的一摞折子,最后又塞给了福乐,“不念了,来日方长。”
完了!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怪这废太子蛰伏许久,原来是查他们去了。
很多人都是经不起查的,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若是真查起来,朝堂得没一半的官员,萧则绪是挑了几个最严重的。
他们死死盯着一摞折子,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他们的名字。
萧则绪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淡淡地转移到了先前的话题。
他觉得自己像是那指鹿为马的赵高。
不过无所谓,反正结果都一样。
“方才说到哪儿了?和亲?女子和亲,此事太过荒谬,一退再退,只能助长他人威风,只图眼下安宁,养足敌人胃口,张大人这般看重和亲……”
他语气顿了顿嗤笑一声道:“难不成是想自己嫁到平珠去?”
他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
说话声音不轻不重,却听得人平白生出了一身冷汗。
被点名的那位吓得连忙跪着爬出来,磕了一个头,“臣不敢,臣只是……微臣思虑不周,请殿下降罪。”
萧则绪继续道:“听闻平珠男子之间也可成婚,平珠王今年五十有三,与张大人年纪倒是相仿,不若张大人为我大燕牺牲一次。”
“殿下,这……这岂可……”
张大人几乎被他这一惊世骇俗言论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和亲守宁才是正道吗?那就请张大人亲自守卫和平,孤封你做公主,定备下丰厚嫁妆,张大人即日便坐着花轿嫁过去吧。”
“微臣知错,殿下,臣这把老骨头怕是折腾不到平珠就死在路上了。”
张大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生怕萧则绪把他弄到平珠和亲,他这张老脸也就不要了。
“你不愿意去的地方,你让姑娘们去,你怕死,姑娘们就不怕吗?”
萧则绪语气愠怒。
这等人如何配做父母官。
“臣思虑不周,臣……”
张大人被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脑子里只剩下个‘思虑不周’。
萧则绪没再吓唬他,声音冷厉了许多。
“今日起谁再提和亲一事,便亲自前去嫁去和亲,孤定当为卿准备丰厚的嫁妆。”
他往下扫视了一眼,乌压压跪了一大片,“诸卿都起来吧。”
“鸿胪寺再与平珠交涉,倘若他们真要撕毁盟约,便兵戎相见,我大燕的将士们也不怕他们。”
“夏将军何在?”
他的目光落在武官为首的夏寒青身上。
“臣在。”
“即日起你便回军营,操持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是!”
夏寒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他终于可以再回军营了,那杆枪都要生锈了。
“区区平珠小国,孤都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栓一条狗在那里都能赢了他,何况我满朝文武,智勇双全,焉能生畏?”
“退一万步讲,就算平珠真的打到京城,城破,孤先死在你们前头!”
萧则绪一拍扶手,冷哼一声,目光冷锐,傲然生威。
“臣惶恐!”
又是乌压压的跪倒一片。
惶恐个屁啊!
第60章
萧则绪犹如新官上任三把火, 上来便将满朝文武震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殿下,臣有本奏,如今国库空虚, 若是引起两国战事,恐怕不利。”
开口的是户部侍郎钟泓,他呈上了一道折子, 上面记录了今年户部的所有支出。
萧则绪表情依旧淡淡地翻着折子, 国库本就空虚, 再加上今年不利。
其中雪灾耗费巨大, 后来水患、疫病防范也耗了不少财力,多亏陛下养的那位名叫郭溪的,家中抄出的财产顶上了许多。
“那诸卿可有见解?”
萧则绪目光扫视一圈。
不知这些人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真的没什么法子,一个开口的都没有。
萧则绪沉默不语,朝内愈发寂静。
突然一道外头的动静闹腾出来,原来是他派出去查抄赖毫的人回来了。
“臣于赖大人家**查抄珠宝数件,白银共一亿三千四百五十三两二钱, 黄金共三千五百万两, 其中更有珍品无数,请殿下过目。”
福乐将折子接过来, 萧则绪看了一眼,这等资产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厚,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赖大人一年的俸禄为180两白银, 孤记得赖大人是贫户出身,家中也只有一两座宅子, 几亩薄田, 这么多东西, 难不成善财童子托梦赠予你的。”
“殿下,臣冤枉啊,这些银子是臣娘子的嫁妆,有些则是陛下所赐……”
赖毫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里里外外诉说了一通。
“不必同孤讲,去刑狱司说吧。”
萧则绪前前后后摘了不少乌纱帽子,彻底将威信立足,一时间众臣好像看到了三年前那个舌辩群儒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的嘴好像比三年前更厉害更损了。
“现在国库可充裕了?”
萧则绪数着账目上的银子,何止是充裕。
不充裕就再砍几个贪官脑袋。
“父皇病重,孤代为监国,往后折子送到长春宫去。算了,长春宫不便,送到将军府吧。”
长春宫现在还是一撮灰呢。
临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