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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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丽妃一身贵气,此刻的淑妃狼狈不堪发丝凌乱。
她和淑妃积怨已深,自然不会给她一个痛快,就要将人扔在这种不堪的地方好日夜折磨。
“林白萱,你这贱人!”
淑妃大骂一声便扑了上去,丽妃被她这一抓吓得不轻,淑妃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扑过去的,当下指甲便将丽妃的脸划出了一道血痕子。
旁边的宫人连忙将淑妃拉下来。
“啊——”
丽妃看着手上的血,瞳孔不禁放大,“我的脸,你这疯婆子。”
“凝香。”
“是。”
旁边一个宫女立马上前,勾起一抹邪笑,撸起袖子,啪地一声便搭在淑妃脸上,当下半边张便肿的高高的。
淑妃被宫人架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硬生生挨了几巴掌,再无先前的盛气凌人。
丽妃掩唇冷笑了好几声,又好生交代宫人‘好好伺候’淑妃娘娘,这才捂着口鼻离开那难闻脏乱之地。
淑妃被人丢在屋内,倚在结满蜘蛛网的地面上,阴暗的房间内静悄悄的,连点光线都不见。
然而很快,淑妃的视野间又出现了一双红色宫靴,金线绣制着牡丹,往上是一件绯色长袍。
再往上,淑妃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瞪大了眼睛,“是你?”
“淑妃娘娘,别来无恙。”
萧则绪自顾自迈着步子踏进门槛,旁边立即有狗腿的宫人,用袖子将凳子上的土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埃,才让萧则绪坐下。
他垂袖咳嗽了几声,看着还有些病弱。
“当年淑妃娘娘将所有太医叫走时,可有想过今日?”
淑妃摇摇晃晃起身,恶狠狠怒道:“萧则绪!我只恨当时没有杀了你,以绝后患。”
“你说的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孤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萧则绪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听澜进来,手中青瓷杯内满满地端着一杯清酒踏了进来。
“你要做什么?”淑妃瞳孔一缩,终于有了一种脚底生寒的感觉,“本宫是淑妃,是你的母妃,你放肆……”
“孤向来放肆。”
萧则绪眼神示意,听澜立马反手将淑妃按在地上,死死地按着她,萧则绪捏着那杯毒酒,唇角微微勾起。
他掐着淑妃的脖子,硬是将那杯毒酒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淑妃娘娘既然想用此毒杀孤,孤便以此毒请淑妃娘娘上路。”
冷宫的三年,每次清醒来,他脑中便永远都忘不了母后死的那日,淑妃笑得那样明艳,比冬日的寒阳还要刺骨三分。
这些人他要亲手送他们下去给母后赔罪。
毒酒没有很快发作,淑妃硬生生被灌一肚子的酒,早没了力气,整个人摔在地上,发丝凌乱,早没了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萧则绪没有立即走,继续坐下来漫不经心地同她聊天。
“淑妃娘娘,你说你谋害太子,袁家会不会被九族灭门?你那远在德州的儿子会不会被波及呢?”
他笑得如同阴间勾魂索命的阎王爷,笑里尽是冷意,直到他提到萧承允淑妃才彻底慌了神。
“听澜,回头找一具死尸,将桃红换下来,给她一笔银子,送她出京,再放把火将尸首烧的认不出脸来。”
淑妃此刻腹中绞痛,浑身力气全失,却还是不敢置信道:“桃……红,是、是你的人?”
“淑妃娘娘不知道吗?孤早就许了她一笔银子,又给她弟弟谋了一笔好差事,她立即就倒戈了。”
“下辈子,对手底下的人好点儿,何至于走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淑妃闻言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一张嘴全是血沫子,似是回光返照般地爬起来狂笑不止。
“萧则绪,你不会以为言子宁是我害死的吧?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得病?她常用的那柄梳子早就被丽妃淬了毒。”
“那可是陛下在潜邸时送她的东西,她当宝贝似的日日用,殊不知就是那把梳子害的她啊,哈哈哈……”
她如疯魔一般,最后哇地吐出一口血来,终于倒在地上,渐渐没了生息。
萧则绪冷着眼看着这一切,只眼神示意听澜上前去查看舒服的情况。
见听澜点了点头确认淑妃已死,他才罢休。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突然笑了。
这些人输就输在他们没在冷宫那三年弄死自己。
他将手里把玩的那只毒酒杯子丢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沾着泥土落在淑妃手边。
他静静行了一礼,眉宇阴鸷。
待起身离开这件破败的屋子,他朝旁边的福乐招了招手。
“去禀告丽妃娘娘,就说淑妃自知罪孽深重,已服毒自尽。”
“再去平昌侯府报丧,就说丽妃娘娘协力后宫,处置了淑妃,现已除去宫妃名号,尸首请他们来带回吧。”
萧则绪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妥,出声叫住了福乐,“等等,明日再去。”
“记得给淑妃娘娘挑上好的棺木。”
声音渐渐淹没于风中。
外面天气晴朗了许多,地上薄薄的小雪已经化开了。
他撵过手中的白玉菩提子,指肚擦去刚刚溅上来的一滴血渍,面无表情地漫步出了冷宫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双更到完结,早九晚九
第75章
萧则绪回到长春宫时, 天色已晚,夜幕渐起,已经另有人在等着他了。
来人一身天青色长袍, 腰束黑带,温和儒雅。
见他回来,连忙起身笑道:“三弟!”
“你身体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萧则绪早就恭候他多时。
若是萧建白今夜不来, 他也是要想办法将人留过来。
“多谢大哥关心, 已无大碍。”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那就好, 我来看看你, 顺便带了些滋补的东西来。”
萧则绪进屋,立即暖和了许多,指尖都是凉了,忙有福乐捧上了一盏热茶给他暖手。
“多谢大哥,正好天色晚了,大哥留在我这里吃饭吧,我也好久没同大哥说说话了。”
“二哥做出那等事情来,我不得已将他外放出京, 这皇城内往后也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他说着抱着热茶将手暖和了些, 才唤来宫人传膳。
萧建白本不想在他这里吃饭,但萧则绪热情地将他留下来, 他也不好拒绝。
“大哥尝尝宫里新进的梨花白。”
萧则绪亲自拿着酒壶给他满上一杯,只是萧建白看着那杯酒却久久没敢喝。
“大哥不信我吗?”
萧则绪将酒壶塞到他面前,“大哥可以查查, 这酒壶并未做手脚。”
他说着将方才给萧建白倒得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是,只是大哥酒量不高, 怕出了笑话。”
“大哥……”
萧则绪吃了两杯酒, 脸色有些红润。
“大哥若是醉了, 便宿在我这里,宫里这么大岂会没有你住的地方?”
萧建白被他叫的一愣,道了一个“好”字。
“我在这里,夏将军他……”
萧建白欲言又止。
他早就听说萧则绪中毒当日便将夏寒青赶回了将军府,但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萧则绪的态度。
萧则绪却冷哼一声,“他一个粗人,毛手毛脚,先前是我眼瞎。父皇将我嫁于他,他竟也敢娶?皇兄不要再提他。”
“好……”
萧建白弯了弯唇角。
然而此时京城郊外的某个村子里,一团团黑影闪过,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为首的人却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束着绯色腰带,发尾高束,英姿飒爽,手持一杆红樱长枪,鬼面獠牙面具透出一股阴森之气。
他突然稍稍抬手,身后跟着的黑影立即停止移动。
“包围村子,不要打草惊蛇,留活口。”
声音冷厉干脆,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之感。
“是。”
身后徐缙低声抱拳。
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于黑夜之间响起,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村子里亮起一盏盏明火,火把光亮冲天,照亮了大半个村子。
夏寒青捏紧了手中的纸条,是白天殿下甩开他的手时趁机塞进来的。
殿下捏了捏他的手指,他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以尔之兵替换之'
用他的十万兵马替换萧建白的兵马。
而萧建白的兵马就藏在这些村子里,他们杀了原本的村民,鸠占鹊巢,伪装成寻常百姓。
很快村子内便响起一阵阵金戈碰撞之声,伴随着士兵的嘶吼声空气中多了一股子血腥之气,战火四起,硝烟浓厚。
忽然天上飘飘洒洒地下起了下雪,冷寒之气入骨,铠甲上覆盖了一层薄霜,整个村子在战斗之下摇摇欲坠,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夏寒青上前两步,红缨烈枪震散剑影,一个旋转,枪头寒光闪烁,气势蛟龙,一枪挑下数人,动作狠厉,毫不拖泥带水。
他忽而烈枪砰地立在地上,以此为支撑点,单手握枪,抬脚便将来犯之人踹飞数里之远。
“尔等私藏甲胄**,私养战马,乃灭族大罪。”
夏寒青冷峻的声音瞬间传进所有人耳中,一些人握着手中兵刃有了些许犹豫,片刻的犹豫足以让他们被人擒获。
“降者不杀!违令者斩。”
夏寒青又喊了一声。
夏寒青的十万精兵乃是亲自训练多年,以数百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和萧建白这些偷摸练习三两年的兵力自然不同,那些人对上夏家兵毫无还手之力。
明月银辉,繁星漫天。
几乎不过丑时,天色未亮时,便已结束了这场战斗。
手中红缨烈枪沾了不少鲜血,而他身上的白袍却连个红点都没有,依旧衣袂翩翩,不沾风雪,立于村前,如同鹤立鸡群。
所有萧建白的兵马降者被他擒获困在村后的山头,不降者全部化作肥料入了荒地。
“清理战场!”
夏寒青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整理村口的血迹和打斗痕迹。
天色蒙蒙亮时,村民已开始在田野劳作,小路上蒙着一层昨夜的白霜,天色冷寒,粪车时而经过,看着宁静祥和。
只是这些村民早已换了一批面孔,夏寒青安顿完这里,立即收了长枪,火速趁皇宫宵禁刚解除时又进了宫。
萧则绪拉着萧建白喝了一晚上,整个人有些醉意,然而萧建白却酒量极好,每次他想走时,就被萧则绪抓住手腕又拉回来。
“皇兄……”
萧则绪嘟囔一声,脸颊红润,眼底迷离,满是醉意。
“酒壶怎么空了?听澜,再加一壶。”
他晃了晃面前的酒壶,只剩了个底,倒了半天都没凑出来半杯。
“三弟,不能再喝了,天色要亮了。”
萧建白抬眼看着外面的天色,谁知竟真的喝了一整晚。
“是吗?”
萧则绪醉眼朦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外头的窗子,旋即摆了摆手。
“无妨,今日不早朝,我们继续。”
萧建白哭笑不得。
他怎么不知道萧则绪喝醉酒这般黏人,若是平时他自然欣喜,但昨夜他本该去村子里看看的,却一夜未归,不免有些着急。
“皇兄,别客气。”
萧则绪本来还要再拉着萧建白喝,突然余光一瞥看到窗外不知何时伸出来一支红梅,沾着昨夜的风雪,开得艳丽。
这红梅便是听澜放出来的信号,看来夏寒青已经得手。
他也不必在同萧建白委以虚蛇,咚地一下终于一头扎到桌子上睡着了。
“三弟?”
萧建白见他突然倒下,摇了摇他的肩膀,却不见一点清醒。
他终于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送到榻上,盖好被角。
随后坐在床边,手不自觉在伸到半空中,最后落到萧则绪脸上,唇瓣因醉酒的原因显得红润。
“阿绪……”
“你一定会是我的。”
萧建白突然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忍不住俯身凑近,就在他唇瓣即将要落到萧则绪唇上时,突然——
啪地一声。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萧建白脸上。
萧则绪嘴里不知嘟囔了些什么,依旧双眼紧闭,手伸在外面似是无意,翻了个身背对着萧建白睡去。
萧建白被打的一个懵圈,只能咬牙咽下。
不着急,等再过几日他包围皇城,这人就只能是他的笼中雀。
萧建白扬了扬唇角,终于大踏步离开。
等他消失在长春宫,听澜才进屋轻咳了一声。
萧则绪睁开双眼,醉意全无,看着自己方才打过去的那只手,顿觉有些恶心。
他急忙唤听澜端了热水来,将那只手和脸洗了又洗,这才罢休。
“殿下先歇一会儿吧,将军那边已经得手,想必很快便入宫了。”
萧则绪点了点头。
他体内毒素刚清,又同萧建白喝了不少酒,此刻确有些体力不支。
他倚在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寒青回来叫我。”
天色蒙蒙亮,窗外还下着小雪,红梅白雪,有些宁静。
他闭着眼,帷幔浮动,殿内留下一片静谧。
很快门轻轻被人推开,猝不及防涌入一股寒意,来人看到帷幔内熟睡的人放轻了脚步,携带着满身红梅寒香,他坐在榻上,帮人掖了掖被角。
萧则绪翻了个身,本就睡眠浅,一丁点的声音他便动了动眼皮,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着。
“寒青……”
初醒的微哑声,撒娇似的,听得人心底痒痒的。
他抓过夏寒青的手,用脸颊蹭了蹭,眸中清醒了许多。
“殿下,臣回来了。”
夏寒青见他挣扎坐起,忙拿着旁边的靠枕让他靠着。
“可有受伤?”
萧则绪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难得见夏寒青穿着了了一身白,像是裹挟着一身风雪似的,浑身散发着阵阵凉意。
他甚至没问事情办得怎么样,只专心盯着他,身上可有一丝血迹。
“臣安好,臣未伤一分。殿下交代的,臣幸不辱命。”
夏寒青握着那只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特意穿了白色,便是想殿下能清楚地看到他未染血迹,没有受伤。
“那就好。”
萧则绪咳嗽了两声,他往里挪了挪,给夏寒青腾了个地方。
“上来,你一夜未睡,一起歇会儿。”
夏寒青脱了外衣,掀开被角,被子内立即涌上来一抹凉意,带着风雪红梅的香气,一并拥住萧则绪。
“殿下……”
夏寒青搂得很紧,两个人体温在被里交错传递。
“臣有些想你。”
不过是一夜未见,可这一晚上好似隔了千秋万代那么久远。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殿下,想要把他抱进怀里。
萧则绪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手腕上缠了两圈带着的菩提白玉佛珠被他褪下来,系到了夏寒青手上。
“送你了。”
这条佛珠是他母后从寂然大师那里哄骗来的,自小便戴在他手上,逢凶化吉。
“殿下,这太贵重了。”
夏寒青感受到玉润的珠子,根本不敢要,他幼时见过皇后娘娘,这珠子就戴在她手上,如今戴在萧则绪手上。
定然贵重无比——
“臣不敢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
萧则绪抓着他的手腕给他带上,“孤要你平安,此生都要平安。”
“夏寒青,你比这串珠子贵重千倍万倍。”
他伸手落在夏寒青小腹上,下意识掌心揉了揉。
若非此事乃重中之重,他不敢派旁人去,断然不会让夏寒青以身涉险。
突然掌心好像被人踢了一下。
嗯?
萧则绪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一喜,眸中清醒许多,“他踢我了?”
“寒青,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