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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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可就没有了。”
萧则绪突然提醒了一声。
夏寒青这才敢在里面摸索起来,但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手背时不时扫过温厚的胸膛,萧则绪还没说什么,夏寒青反倒先红了脸。
那物件藏得很严实,夏寒青费了些力气才找到,顺手捏了捏,外表皮是软乎乎的,里面不知放了什么,像是粉末状东西。
他掏出来,却见是一个红色的荷包。
“荷包?”
上面绣着三个简陋小人,看着憨态可掬,只是看着绣工有些简陋,针脚粗细不一,细细闻去还有一股药材的清香。
“我亲手绣的,喜欢吗?这上面绣的是我和将军,还有我们的澈儿。”
萧则绪将人搂住,“茵茵说送心爱的男子礼物,最好是用荷包,我学了好长时间,我母后曾经也给父皇绣过荷包,绣了好几天的。”
“喜欢。”
心头似是有一阵暖流涌过,民间自是有俗言,女子送给心爱的男子亲手所绣的荷包,男子就会明白她的爱意。
萧则绪不知道这些,茵茵提了一下,他便亲手学了这刺绣。
怎么可能不喜欢?
夏寒青将荷包系在腰上,最后怕掉了,又小心翼翼地压到了枕头下面,但枕头下面看不到。
他便挂到床帐上,日日都能看到。
萧则绪看着那荷包,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被茵茵坑了,我可没见过男人给男人绣荷包的。”
夏寒青闷笑不语。
多谢茵茵表妹——
第83章
初秋的时候夏寒青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 力能扛鼎,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在长春宫耍那把剑。
早上夏寒青换了朝服去上朝,看见他的大臣跟见了鬼似的, 一个个脸色惨白,唉哟一声就躲开了。
好不容易有个胆大的小心翼翼上前,看了眼夏寒青身后的影子, 再看看这举目之阳, 默念几声。
厉鬼不能白日出来, 厉鬼不能白日出来……
他一边给自己打气, 一边朝夏寒青寒暄两声。
“夏将军,您您您……还还还……”
还活着啊!
“还好吗?”
那小官一咬舌尖硬是话到嘴边打了个出溜换了一句,满脸惊恐。
夏寒青白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伤好了。”
他现在也不必再坐着轮椅示人,身量高挑,站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整个人英姿飒爽, 走路带风,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他经过, 所有人自发让开一条道路,没一个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他依旧站在武官一列最前方,身后视线不断地落在他身上, 围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夏寒青几乎大半年没来朝堂,他们都以为夏寒青坟头草都长出来一茬了, 谁知道这会儿他又活着露面了。
难不成真是受伤, 回家养伤去了?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
身后突然有女子轻咳声, 夏寒青回过头来正巧看到言茵茵过来,他拱了拱手,正要喊茵茵姑娘。
一思索这里是朝堂,便改口道:“小钟大人。”
“夏将军。”
茵茵屈礼,目光瞥见他腰间悬挂的红色荷包,唇角一弯。
“这荷包真漂亮。”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有人敢跟夏寒青那个活阎王搭话。
夏寒青死了他们不敢惹,活着更不敢惹。
当初肃王挟持景顺帝,满朝文武不敢动,硬是被夏寒青一箭将肃王射的一命呜呼。
甚至有人抓了抓钟泓的衣角,眼神示意:钟大人快管管令爱,万一她得罪了夏寒青,我们可惹不起!
钟泓默默将被抓的那一块衣角抚平,只当没听见。
人家姑嫂说话,管你毛事!
“确实漂亮,多谢小钟大人。”
夏寒青提到荷包,目光都柔和了许多,言语和悦,指尖不自觉抚上荷包上的小人。
言茵茵笑笑,“那将军打算怎么谢我?我听说宫里养了一只食铁兽叫团团?”
“是。”
“将军可否也帮我抓一只来,我亲自驯服。”
言茵茵搓了搓手,每次进宫看到太子表哥倚在那食铁兽身上她就手痒,恨不得也驯服一只,带着它招摇过市。
夏寒青拧了拧眉毛,“抓一只倒简单,只是驯服……”
并非他看不起言茵茵,只是食铁兽生性凶猛,难以驯服,那只团团也是他花了好些时间才驯服的。
茵茵压低声音,“嫂嫂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且等些日子,我差人去蜀州抓一只来。”
“好……”
言茵茵弯了弯眉眼,这才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
旁边的简平拉了拉她,“你和夏将军认识啊?”
在简平心里夏寒青那等人物简直是触不可及,看一眼她都脚底发憷,更别提打招呼。
“不熟。”
“我看你们聊的很欢快?”
简平挠挠头。
她们还要再说些什么,便听着福乐一声高喊,萧则绪穿着身苏绣红色锦缎袍子从里殿出来,只是这手里头怎么还抱了一只奶娃娃?
这谁家的娃?
萧则绪有些无奈,拿着铃铛逗哄,从早上起来这小家伙就哭闹个不停,他抱起来便不哭了,一放下就开始闹得人仰马翻。
听澜几人轮流上阵每一个人哄得好,实在没有办法,萧则绪只能抱着孩子来早朝。
他坐在龙椅上,手法熟练地戳了戳婴儿的小脸蛋。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养护,小家伙长开了一些,没有刚生下来那般皱皱巴巴的,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醒的时候活力四射,挥舞着他的小拳头。
“诸卿请起。”
夏寒青站在下面张着脖子想看一眼孩子,却收到了萧则绪无奈的视线。
原本英武不凡、眉宇厉色的太子殿下此刻抱着一个孩子,看着隐隐却有几分慈父之态。
“敢问殿下,这是谁家的孩子?”
众人有人问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萧则绪的答案,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让他们太子殿下抱着上朝。
“自然是孤的儿子。”
静——
诸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
他刚刚说的是谁?
难道这个“孤”是一个人不成?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往活阎王的位置看了看,这是明目张胆给活阎王带了一定绿帽子啊。
这还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会打起来吧?
然而“活阎王”一动未动,神色正常,甚至看向那孩子的眼神都格外温柔。
“正好今儿都来看看,孤的嫡长子,萧澈。”
其声清脆朗声响在在场所有人耳中,像是有人搬着一块大石头啪地砸进了湖水中,惊起万分斑斓。
砸的他们每一个人心口,吓得人小心尖都颤了颤。
怎么连长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萧澈?萧?真的是长子啊?
“那敢问殿下这孩子的生母是?”
不会是宫里头的宫女厮混生出来的吧。
所有人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夏将军可真可怜。
莫名其妙被赐了一个男妻,现在男妻摇身一变坐上了龙椅,还弄出一个孩子来。
夏寒青感受到这些莫名其妙同情的眼神眉宇微蹙。
他们有病?
“嫡长子,自然是孤的太子妃所生。”萧则绪淡淡道。
嘶——
殿下还要封那个女人为太子妃,夏将军可怎么办?!
夏寒青被他们盯得后脊一阵发凉。
有什么好同情的?
很快这件事就被揭过去,折子呈上来不少,萧则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着奏折,时不时逗两下。
早朝一如既往开展,经过一年左右的荒地开垦,燕云的粮食产量比之先前翻了一番,再加上通商税收,雪灾造成的损耗渐渐恢复怨气。
“爱卿,此等新种可不是上天赐予,你们该要感谢一个人。”
萧则绪笑笑,现在也是时候把真正的功臣引出来了。
人类的功勋不能安在神灵身上。
这不公平。
钟泓忙道:“敢问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那便蒲先生出来吧。”
随着福乐一声高喊,殿门外站了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来人相貌英俊,只是身上还带着庄稼的土气,许是头一次见这等场面,看着有些许拘谨。
“草民蒲洼茂见过太子殿下。”
“蒲先生快快请起。”
萧则绪满面笑容。
众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蒲洼茂,平平无奇。
“若无蒲先生,我燕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孤在这里代燕云的百姓要多谢蒲先生的功德。”
“不不不,不敢,是殿下推行有功。”蒲洼茂脸色通红,有些拘谨羞涩。
“蒲先生,孤在户部为你挑了几个助手,回头你尽可宽心使用,若觉得不便同孤讲,换人也可。”
“孤平生所愿,希望街头无乞、夜不闭户,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不必为生存奔波劳碌,孤想要所有人不再有破布衣衫,都穿得上锦绣华裳。”
萧则绪说了一阵豪言壮语,又将这些日子的努力着重夸奖表扬了功绩。
无论是农耕、商会、学堂都是重中之重。
他说得群臣一阵热血沸腾,几乎已经看到未来的太平盛世,各个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埋头苦干。
萧则绪特意吩咐蒲洼茂不必来上朝,蒲洼茂不喜与人交流,那便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他今日叫蒲洼茂来也只是想让大家见一见这位功臣。
话音刚落,他坐回龙椅。
突然他浑身一僵,他感受到了有什么温热湿润的液体缓缓流到他的腿上,然而怀里的小崽子正笑得一脸无辜。
萧则绪急忙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双手将小崽子托举起来,果然见自己腿上湿了一块,当场脸色一黑。
“福乐,拿块干净的尿布来,再取一身孤的衣袍来。”
孤说的热血沸腾,你激动个什么劲?
萧则绪甚至听到底下隐隐发笑声。
看在他的面子上,那些老臣才没敢笑出声来。
“福乐,给他换尿布。诸卿且稍等,孤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袍。”
萧则绪转身将小崽子放在龙椅上,跑进了内殿换衣服去了。
群臣伸着脖子看着夏寒青依旧“面无表情”地登上台阶。
福乐正要动手,便见有人上来接过他手里头的尿布将孩子抱起来,动作极为熟练。
群臣一惊,夏寒青不会要趁机掐死这孩子吧。
稚子无辜!
然而夏寒青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换完尿布甚至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哄,俨然是个慈父形象。
懂了!
太子殿下和将军这是从外头过继了一个孩子。
萧则绪很快换了一身黑袍,再看那小崽子时带了一丝幽怨,但对上对方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睫毛忽闪,瞬间心里头软得一塌糊涂又原谅了他。
下了朝,萧则绪没回长春宫,也没再去御书房,反而抱着小崽子直朝景顺帝的寝宫去了。
景顺帝几乎是被他软禁在宫内,他浑身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他安排了几个人在里头伺候的同时也看着他。
他就是想要他的好父皇活着的时候一点点看着此生最珍视的权力被人从手中渐渐抽走。
萧则绪在小崽子额角上亲了亲,用袖子帮他遮着风,小崽子挥舞着小粉拳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他绕过屏风,景顺帝就静静地躺在床前,留在身边伺候的人是冯保河,正是最开始将他绑起来塞进花轿的那个太监。
冯保河见到萧则绪脸上立即挂上了谄媚的笑。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他咚地磕了一个响头,要么恭敬有多恭敬,可没了当初张扬势力的劲头。
谁想得到当初冷宫的那个痴傻废太子最后居然干翻了所有的兄弟后妃,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萧则绪连个眼神都没递一个,抬脚踩过冯保河的手,一个用力站了许久才慢悠悠地越过去。
冯保河一动不敢动,只等萧则绪过去后才捂着自己的手猛吹几口气。
“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萧则绪掀起衣摆直直跪在床前。
景顺帝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眼,挣扎着想要去怒视萧则绪。
“你……逆……子……”
他说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父皇,寒青为儿臣生下了长子,儿臣想封他做太子,所以……”
景顺帝听到这话,怒瞪着双眼,死死盯着那襁褓中的婴儿,似是不敢信一般,想要瞪大眼看清楚。
怎么可能?
夏寒青竟然……
萧则绪语气一顿,旋即字字清晰高喊道:“儿臣恭请父皇传位!”
“儿臣定殚精竭虑,勤于政务,不辜负父皇期望。”
他说完便抱着孩子起身,旁边的福乐立刻有眼力见的接过孩子,一侧的书案早有人研墨,铺开黄轴圣旨。
萧则绪提笔落笔,字迹刚劲清晰,最后从听澜手中的黄布包裹中取出大印,盖上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萧则绪展开圣旨,吹了吹墨迹,唇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么多年他还是等到了今日。
他特意将圣旨拿到景顺帝床前让他看一眼,见他闭眼不语,也没再刺激他。
“福乐,传旨!”
第84章
天色刚刚破晓随着一声洪亮的编钟敲响打破了整座皇宫的宁静, 钟鼓轰鸣,排成两列的礼官吹起礼乐。
皇宫之内重兵把守,白玉石阶两侧站着文武百官, 无不恭敬肃穆,京内所有六品及六品以上官员,全在这里, 约莫有千人左右, 声势浩大。
群臣皆着繁杂朝服, 头戴乌纱, 手持笏板,目视前方,神色板正。
礼乐飘飘,萧则绪一早便在宫人服侍下换上繁琐的礼服,从长春宫出发坐着轿撵一路到白玉台阶前才落轿。
他不喜欢景顺帝那一身明黄色龙袍,便特意令宫人新制龙袍时改用了纯黑墨色。
以金线绣有金龙团纹,头戴冕旒珠帘,遮挡着面容, 威严凌人, 通身贵气,尊贵而威仪。
今日起他会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这整个天下的主人。
礼乐调转,在众臣敬畏的目光之下,他一步一步踏上白玉台阶, 昂首挺胸,步伐均匀, 每一步都踩得沉稳落到实处。
清亮乌黑的眸子满是坚毅与憧憬, 所走的每一步往日之景都似历历在目。
从幼时倚在母后身边玩耍, 到入朝参政一次又一次受挫,再到那道废太子的圣旨降下,宣旨太监的声音如临耳畔。
以及他被人打包换上嫁衣送进将军府,揭开盖头时看到的是夏寒青那张凶狠、茫然又不知所措的脸,此后种种回忆皆是夏寒青。
最后到今日登基大典,耳畔传来上面福乐宣旨的声音,是那道他亲手写下的传位诏书。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朕继位迄今已二十载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然朕身有抱恙,愧对祖宗天地……朕之嫡子萧则绪,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随着萧则绪一步一步踏上最高之位,福乐手中的圣旨也渐渐朗读完毕,他合上圣旨恭恭敬敬地弯腰递到萧则绪面前。
萧则绪掀起衣摆跪下,接过圣旨,朝景顺帝的寝宫方位拜了三拜,目光沉冷。
“儿臣定当殚精竭虑,为我燕云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民,无愧于先祖教诲。”
他缓缓起身,随手捧着圣旨走到最前面的祭坛之上。
上有天地灵位,登基首祭天地。
旁有礼部尚书范社朗读宣告,随后便听他高声一喊“拜——”
萧则绪及群臣缓缓拜下,流程繁琐复杂,萧则绪拜了两